追鷹 - 第四章：阿特芬斯自創驚奇禮物

一株雪白色植物貼在鏡頭晃啊晃，干擾AI機械人一三四七的體溫偵測系統，內部程式便跳出「非生物體」的紅色警訊，偵測模式立即中斷切換成其他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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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靜悄悄一動也不動，像是了無生趣的鐵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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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七，這到底是不是花？」阿特芬斯一手搖動著植物，一手捶打著AI機械人一三四七的頭頂蓋：「它聞起來都沒香香，是不是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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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緊的拳頭宛如一支鐵鎚，鏗鏘有力捶在硬梆梆的頭頂蓋上，速度絲毫未有慢下來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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杵在原地不動的AI機械人一三四七，安靜遭受捶打，內部程式已在進行切換，頭部的螢幕閃過一絲紅光，微微抬起頭看著阿特芬斯：「它是非生命的無機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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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生命？無機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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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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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芬斯聽得一愣一愣，看著手中的植物發呆半晌，腦中思緒如接不起的電線「叭滋叭滋」接不通，眉頭微微一蹙，腦袋塞滿了無數個問號，如此深奧的詞彙感到難以理解，在放空幾分鐘，記憶中樞開始自動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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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生命的無機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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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空白一片的記憶裡，浮現出3D特效圖卡，他霎時驚訝的瞪大眼眸，似乎想起一件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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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那是他剛甦醒時所發生的事，第一次使用餐具只花了五分鐘，意外被爸爸們稱讚是「天才」，一切過程看似順利，直到，在舔湯匙的過程中，一時好奇差點吞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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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把場外的爸爸們和媽媽給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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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止吞湯匙事件再發生，媽媽尤莉婭.桑切斯臨時上網去抓取一些圖片拼拼湊湊製作成文件檔案，隨後上傳至中央系統程式內，以投影方式教導他一些基礎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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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D特效的圖卡，看起來超級酷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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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時，他超級無敵霹靂的興奮，背部八隻觸手也跟著一塊舞動，嬉皮笑臉想要把玩新玩具，下一秒，被媽媽尤莉婭.桑切斯以廣播系統訓斥一番，頓時，害怕的乖乖跪坐在地板上，乖乖認真聽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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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印象較深刻是……不規則外觀又綠綠可食用的東西，它似乎叫——「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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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芬斯陷入深層回憶裡，久久才回過神來，看著雪白色植物的綠梗，湊到嘴邊打算嚐嚐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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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能吃！」AI機械人一三四七立即出聲制止，「小心會造成身體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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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芬斯嚇得愣住，露出茫然的表情，看著植物的綠梗，心裡泛起許多納悶，不明白同樣都是綠色為什麼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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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他黏在AI機械人一三四七的面前，像是張大嘴巴的雛鳥，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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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分鐘，空氣裡滿滿都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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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機械人一三四七動也不動，瞧著阿特芬斯好奇的模樣，默默搜尋「花」相關的影片，來回答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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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尋五分鐘，黑漆的鏡頭播放一則影片，開頭先介紹材料，有十株花、一張包裝紙和一條粉色絲帶，準備好後，出現一雙手向觀眾們打聲招呼，製作者以不露臉方式製作DIY花束，搭配編輯好的抒情旋律，教導每一個步驟，等到進入片尾階段時，穿插戶外鏡頭，把完成品遞交給一位年輕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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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製作過程，阿特芬斯看得了無生趣，準備瞥頭時，影片刻意停在女孩嘟嘴巴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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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嫩翹唇嘟成O型，像是……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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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芬斯雙頰泛起微醺的緋紅色，妄想伊果嘟嘴的模樣，內心霎時泛起陣陣漣漪，嘴角不自覺揚起，「嘿嘿」傻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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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切實際的妄想攻佔腦袋瓜後，靈光一閃的感覺竄進來，他轉身跑進附近草叢，尋找類似包裝紙的素材，隨手摘下一片跟臉龐一樣大的綠葉，收集路邊的野花，依照DIY流程製作出一束雪白色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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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看很漂亮，近看超單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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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要有驚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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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考幾分鐘，轉身又摘一些野草或小樹枝，小心翼翼穿插在雪白色花瓣之間，仔細打量一番，意外醜得想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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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要怎麼弄，才會看起來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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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舉起單調乏味的花束，仔細端詳一遍又一遍，始終想不到什麼新點子，忽然，沮喪感霎時襲來，忍不住嘆一口氣，眼角的餘光掃到不停蠕動的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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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灰色扭啊扭，恰似，一條飄逸的絲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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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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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妙的點子飛快竄進腦中，他抓住蠕動中的藍灰色觸手，一鼓作氣徒手扯斷，鮮紅色液體如雨般灑落在油綠色地毯上，咬緊牙根忍住一時的劇痛，小心翼翼將觸手插在花束上，頓時，為單調的雪白色增添一絲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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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芬斯看得目不轉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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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機械人一三四七看得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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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芬斯先生，我立刻為你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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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稍微痛，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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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會細菌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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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啦！我的作品快要完成了，只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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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美化花束整體外觀，他瞥頭看著被扯斷的觸手，少許的血液向外滲出，下一秒，傷口處立刻啟動修復功能，大約三分鐘止住血液，呈現疲弱狀態的觸手開始進行再生，一眨眼，扯斷的部位再次滿血復活，變得比剛才更結實、更粗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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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目睹「這」神奇功能，他驚訝的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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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能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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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機械人一三四七接收到阿特芬斯的驚呼聲，立刻，投影出3D人像圖，化身導師講解為什麼會「再生」，原因來自於海星基因，背部的觸手、身體上的四肢都能無限切割、無限再生，但是，頭部和生殖器就不能，一旦切除，不是生命掰掰就是……以後的「性福」堪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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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知曉身體秘密的阿特芬斯，不信邪再次扯斷另一隻觸手，看著傷口處又自動痊癒，當下意外覺得「好玩」，深吸一口氣，又扯掉其餘六隻觸手，不在意流了幾CC血量，小心翼翼穿插在雪白色花瓣之間作為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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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是不是很漂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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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芬斯大方分享得意之作，插滿章魚觸手的雪白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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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機械人一三四七分析眼前的花束，給出一個評語：「這讓我看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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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嗎？」阿特芬斯不以為意的傻笑，「這束花超美的，伊果一定會覺得我好棒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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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得意之作的當下，心裡頭莫名興奮不已，為了作品的新鮮度，他跑了起來，一副興匆匆想跟摯友分享，後頭的AI機械人一三四七緊緊拽住他的褲頭，一剎那，增加不少重量，有點拖慢奔跑時的步調，他踏過低窪小水坑，踩過腐朽一半的枯木，鑽進前方草叢，來到一處空曠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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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挾帶暖意的涼風徐徐吹來，吹開滿是汗液的瀏海，同時，鑽進衣袖、褲管的縫隙內，吹走悶在裡頭無處宣洩的悶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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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七，我們現在要往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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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查看，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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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啦！我要趕快給伊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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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到了，要往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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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機械人一三四七剛指出方向，身後的阿特芬斯再一次被蝴蝶給吸引，滿腔旺盛的好奇心，又一時忘了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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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千里之外的伊果，小心移開腿上的塑膠提袋，從雙人沙發上站起身，轉身走進專屬的臥室，來到偌大的鏡子前，讓內部系統掃描一下全身，輕觸鏡面所顯示的衣物，頭頂上方的天花板降下簾子，四隻機械手臂分工換下樸素的衣物，再分工套上新衣物，完成換裝後，簾子緩緩升起，他看著鏡子瞧一瞧才轉身走出臥室，來到玄關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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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找那個笨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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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自動門前，猶豫幾分鐘，想起阿特芬斯的嬉皮笑臉，不知不覺走出了新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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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動因坐太久而僵硬的筋骨，雙腳一蹬，站上前方的鐵製欄杆，展開橘紅色雙翼便跳下五樓，在三跟二樓之間拍動，磨擦空氣的剎那，橘紅色羽翼霎時熊熊燃燒，有如火球掠過中庭的廣場，振翅翱翔於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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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時，不小心燒掉中庭廣場一棵小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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