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S2B（短篇） - そのままでいい

此文章首PO為 2017.05.

●注意：本文搬運僅提供完整原文，並不會有原文的後記●

※三周目E結局後

　　最近她常常做一個相同的夢。

　　其實他也不太確定用『做夢』這個詞是否正確。『夢』這個東西，主要是發生在人類的快速動眼睡眠期間，簡單來說，就是一種發生在睡眠後期的淺眠現象。也許其他生物也會發生『做夢』這件事情，但她只是個人造人，所謂的休息只是將電源暫時切成待機狀態而已，並不會有真正的睡眠，理應也不會出現『夢』這種東西。

　　這些事情是9S告訴她的。

　　9S知道很多很多事情。

　　她在這個世界睜開眼睛第一眼所見到的『人』，就是9S。她所知道的這個世界、生活的環境、植物與動物的名字和照料方法⋯⋯包含她的名字，她和他都是人造人的這件事，全部、全部都是9S告訴她的。在她的認知裡，不管有什麼問題，問了9S之後就一定能得到解答。9S總能給她明確的安心感。

　　在她第一次做夢的時候，9S跟她說了關於『夢』的事情，並笑著問：「那妳做了怎麼樣的夢呢？2B。」

　　那時她看著9S的笑容，心頭突然一陣不安，動作快於思考，開口就胡謅敷衍解決了這個問題，說出與事實相違的話。她不知道為什麼她要向9S撒謊，照理來說，她會誠實地和9S說出任何謊言，因為她相信9S一定都知道真相，任何謊言都逃不過9S的知識。但她的思路總告訴她，唯獨這件事，她不能事實告訴9S，即使是謊言也好，否則將會有令她害怕的未知的改變。

　　9S跟她說，舊時代有這麼一句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就是說，夢境的內容通常最有可能出現的有兩種：一種是自己內心深處最期望的事情，或者，是曾經發生過已經被遺忘，但在心中仍然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在夢裡，她親手殺了9S。

　　那是一片淒涼的渾屯，沙塵漫天，零散的機械零件灑落一地，她一跛一跛地走向倒在地上的9S，然後跪坐在9S身上，伸出雙手捏在9S已經露出醜陋的機械色的頸子上，而9S透著詭異艷紅的雙眼是那麼地憐愛，他正對著自己微笑。下一秒，她用力掐起手裡的力道，9S的嘴形似乎發出了除了痛苦的呻吟以外的句子，但她總沒看清處。然後就醒來了。

　　她喜歡9S，和9S待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特別安心可靠；但同時，她也害怕9S。9S知道太多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每當看著9S，那個矇住半張臉的微笑既熟悉又陌生，那份距離感所造成的不安總令她惶恐。

　　當夢醒之後，一切都和她切換成待機狀態之前沒有任何的不同，唯獨只有纏在雙眼上的眼帶比平常還要沈重，當她拿下之後才知道原來是濕的。水份的來源是她的雙眼，9S曾跟她說過那叫做『淚水』，人類在悲傷、憤怒、恐懼或開心等等的情緒之時，會自然從名為『淚腺』的腺體中排出的一種物質。

　　那麼，當她在夢裡目睹9S的死去，又是用怎麼樣的心情而落淚的呢？

　　2B過去的資料正慢慢地被復原。

　　站在闔上雙眼臥躺在床上安睡的2B，他輕輕撫著摘下眼帶後白皙的臉蛋，皺著眉打量小小的半透明面板，上面正顯示2B的記憶體裡頭，有某個正在逐漸被大量破碎的字詞逐漸拼湊成類似文章的檔案，他忍不住喃喃低語。

　　明明當初他最熟悉的那個2B的身體早已被A2的刀刃給予致命傷而無法再修復，現在他眼前的這個2B，也不過只是輔助機042與輔助機153到處去找尋當初大量被複製出來且沒有受到污染還可用的零件所組裝出來的2B，根本不該會有那些記憶，但不論他再怎麼樣消除，那些2B的記憶片段都還是會再次聚集起來。

　　「⋯⋯為什麼會這樣呢？」

　　「推測：大量複製時所殘留在各個體破碎的記憶正自動找尋回復的路線。」

　　「⋯⋯」

　　沒有否定或肯定輔助機042的發言，雙手輕輕操作著半透明的面板，將正在拼湊成文章的檔案又再一次地刪除，消除得一乾二淨，然後收手將半透明的面板關掉。

　　他彎下腰靠近熟睡的2B，輕輕地在紅嫩的唇上落下一吻，然後微微一笑。

　　現在這樣很好。什麼都不知道，然後一起活下去，這樣就好了。

　　即使沒有任何意義。

　　這樣就好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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