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短篇 - 【APH】荒野平行線-下

「喂！小力一點……痛痛痛！你想殺了我嗎！」

「忍耐一下啦，剛剛哥哥也沒有對我手下留情啊。」

「所以你現在來報仇嗎？嗚疼！」

「好了，然後上繃帶就……」

包紮完畢，羅維諾打開水瓶大口灌水。今天發生太多事情，從上午被追殺到下午遭受轟炸，最後他們移到這裡暫居，碰到一堆奇奇怪怪的人，還有可能會莫名奇妙被捲入戰爭中。雖然他們可以選擇不管這些事，只是單純躲在這裡就好。

一旁的費里西亞諾拿出一個小盒子和一副耳機，兩個接上後，按下盒子上的一顆按鈕，戴上耳機。

「……那是什麼？」看著弟弟轉動像是音響頻率的圓輪，羅維諾問道。

「跳蚤竊聽器，剛剛我在每個見到的可能不是小兵的人身上都放了一個，或許能聽到什麼軍事機密也說不定喔。」反正很閒。

「喂，要是被發現，我們就死定了。」

「放心啦，有經過改良，而且這是最新款，他們不會發現的。」似乎調對頻率了，費里西亞諾改調整音量鈕。「再說，一個星期後會自行分解消失。」

「……等一下，我也要聽，我的耳機呢？」

一戴上耳機，7種來自不同情境卻有不只7道聲音出現在耳裡，但不會造成困擾，對他們而言，能一次聽取所有聲音並瞬間分析狀況是他們必須具備的謀生本領之一。

3樓偵察監控室，整個房間被碎石佔滿，沒有可以踩地的空間，他們只能夠站在門外。

「器材應該沒有全部毀壞，不過可能要換房間了。」黑髮青年在門口張望一陣後說道。

「等一下叫人來搬走碎石和移動器材。菊，房間你選吧。」皇女皺眉望著裡頭慘狀。「我去看一下路德維希……」

「殿下。」亞瑟‧柯克蘭走過來，也瞧了房裡堆得比人還要高的石塊一眼。「不行，通訊室還是收不到訊號。」

皇女沉著臉點點頭，一旁的本田菊開口問：「亞瑟先生，阿爾弗雷德還好嗎？」

「好的很。」

「你沒殺了他？」皇女挑眉。

「……只是罰他伙食減半而已。」面對皇女常常出現的不淑女模樣，亞瑟始終要調適心情面對。

「這樣很好，事實上，剛剛耀跑來找過我，他說我們的糧食只夠撐10天。」

「10天……以前曾經碰過只能撐3天的狀況……」

「這次有點不同，與伯父相隔太遠了。」皇女淡淡說著，「我已經先將自己的份量減了一半，雖然幫忙不大。」

「嗚嗚嗚！WEST！你千萬不要死啊！你死了本大爺……本大爺一定會為你報仇的！WEST啊啊啊啊！」

「嗚嗚嗚！小路德，你在千鈞一髮之際將俺推出來……你是俺的救命恩人！俺不准你死！」

「你們兩個啊我說～」才剛將傷患狀況穩定下來的醫師緩緩轉身，臉上笑容不知零下幾十度面對從他來就一直吵到現在一刻也不得安寧的兩人，舉起水管。「在我數到3以前退到我和路德維希100步遠，不然的話……」

「3！」

「等一下你根本沒有數1和2……哇啊啊啊住手！」

亞瑟帶著皇女走過來時看到的情景就是：他們還能動的偵查監控員──安東尼奧和基爾伯特──從路德維希房裡逃難似跑出來，一根銀色細長柱體穿透門邊牆上。

「伊凡你太過分了！那是本大爺的弟弟！」基爾伯特對著房內大喊。

「我很確定你會吵死他就算你是他哥。100步，你現在才離我5歲遠而已喲～」

「啊啊啊，是殿下耶！殿下！」安東尼奧對著救兵揮揮手。

不用解釋也知道發生什麼事，皇女雖然年輕但絕對不是笨蛋。

「基爾伯特和安東尼奧，去幫忙菊移開你們工作地點的石塊，搬動還能用的器材到新房間，偵察工作絕對不能停止。」

「是，殿下。」說完，兩人狠狠瞪了旁邊看好戲的亞瑟一眼，從他身邊走過去。

「殿下。」伊凡用慣用的笑臉迎接，皇女微微點頭。

「他還好嗎？」

「還活著，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

「我想去看路德。」倚在牆上。

「那就去啊。」正忙著檢查插頭和線路。

「但是，亞瑟絕對在那裡。」

「去找點別的事做吧，別再添亂子了。」

「怎麼連妳也這麼說！」

伊莉莎白仔仔細細將一面牆大小的機器裡裡外外檢查一遍後，按下按鈕，螢幕仍然全黑。

「我們還要被困在這裡多久啊？」阿爾弗雷德啃著餅乾，他被告知從今晚開始只能吃平常一半份量的餐點──其實對大部分人而言，他一人的份量是兩到三個人的。

「不知道。」檢查三遍都沒有結果，少女感覺累了，坐到椅子上休息。

兩個人影出現在通訊室門口。「怎麼樣。」

「殿下。」伊莉莎白有氣無力舉手打招呼。「老樣子。」

「阿爾！你居然在這裡！」亞瑟跟在皇女後面進來就看到躲在牆下的青年。

「我差點被你殺了，不要再罵我了！」然後就鑽過皇女和亞瑟中間的細縫跑走了。

「站住！你現在立刻去偵察室幫忙……」

皇女關上門，蓋住這對兄弟爭吵。

「我也來幫忙檢查，等一下菊忙完也會過來。」

伊莉莎白點點頭。「真希望快點擺脫這困境。」

自從來到這裡，大部分時間，瓦爾加斯兄弟待在車裡，不是偷聽這裡的狀況，就是保養武器或者睡覺休息，基本上不會覺得無聊，他們常常在車上過日子，最長記錄是一整年，所以現在其實還算不錯，偶爾還可以出來散散步。

除了馬修和阿爾弗雷德，其他人似乎都忘了這裡還有局外人存在，底層士兵雖然會跟他們聊天或打牌，但只要他們一回到車裡，就完全回到只屬於瓦爾加斯兄弟的世界。

馬修偶爾會來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阿爾弗雷德喜歡在睡前跑來找他們，他喜歡聽他們講自由盜賊的工作經歷，就像一連串刺激的故事一樣。每次都是費里西亞諾在說，羅維諾在一旁補充和糾正弟弟的誇大不實。另一方面，阿爾弗雷德也常常說他在戰場上碰到的事。

根據阿爾弗雷德的敘述，他們猜對了。亞瑟‧柯克蘭──阿爾弗雷德和馬修的養兄──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地位僅次於皇女。阿爾弗雷德常常說他們從竊聽器裡聽到的那些人的故事，所以即使瓦爾加斯兄弟只見過那些人一次面，卻好像認識很久一樣，當然，是單方面。

「哥哥，雖然我們吃住用都是自己的……但我覺得，他們至少給了我們一個空間，我們也許該感謝一下。」

「喔……你想怎麼感謝？」

「嗯……去幫他們打一仗？」

「白痴啊你！」一拳打下去，「打仗跟我們平常打打鬧鬧可不一樣，用那種方式上戰場只會死得更快！」

「可是，都是開槍……」

「如果你還想要命的話，就乖乖聽話！我說，不行！」

「但是，我想不出來我們該怎麼答謝啊！」

「反正離他們放我們走還有一段時間，你慢慢想。可是你要記住，我們只是借宿的過客而已，既然是不相干的路人，就不該插手不關我們的事。」

新的偵察監控室裡，一張大桌子上擺了紙和筆，牆上掛著一堆像護目鏡的東西，旁邊櫃子東擺西放，尚未完全整理好。兩個人坐在房裡。

「這裡是9點鐘方向，50公里內都沒人耶。」

「3點鐘方向也是，接下來換5點鐘方向。」

基爾伯特脫下遙控護目鏡，赫然發現門口站著人。

「WEST？」

安東尼奧也摘下護目鏡。「哎哎，你怎麼來了？伊凡說你要休養一個月……」

「他去忙了。」路德維希拄著枴杖走進來。

「WEST！」基爾伯特上前扶住他，「你還是去休息吧！拜託你，從石塊底下把你拉出來時，你還一度都沒有呼吸！而且你跑來這裡被伊凡罵的人可是本大爺啊！」

「就是就是！」安東尼奧也跑來扶人，「再說，下午馬修和阿爾會來幫忙……」

「他們兩個也抵不過我一個。」路德維希嘴角淡淡上揚，「這種工作還是像我們這樣受過訓練的人才做得好。」

熬不過弟弟堅持，兩人只好扶他坐到位子上，並幫他戴上遙控護目鏡，因為他雙手綁滿繃帶，很難握緊東西。

外頭景觀在眼前一覽無遺，晃動臉讓鏡頭轉向和前進，路德維希覺得，這比躺在床上好多了，更適合他的休養。

如果碰到或看到什麼，鏡頭絕不能貿然靠近。雖然他們是用比蟲子還要更小的偵察機在工作，難保不會被敵人察覺。自從他們被困在這裡後，敵人已經發現並摧毀偵察機大約5架，現在他們警覺性更高了。

下午，亞瑟收到偵察室畫出的地圖狀況，他拿到指揮室攤開給皇女看。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有南軍出現的痕跡。幾天前我們看時，南軍出現地點與現在不一樣，似乎正在往外撤。」

「……有什麼來了嗎？」

「不知道，可是如果是援軍，基爾伯特他們也沒發現什麼。」

另一邊，順利完成偵察工作的某傷患在倒地前被兄長和兄長的損友一人一邊架到醫護室。

「啊勒？哥哥我記得小路德應該是伊凡的病人？很抱歉，哥哥我不想跟他搶人，請帶他出門左轉謝謝。」某金髮(變)鬍渣(態)醫師坐在旋轉椅上趕人。

「別這樣啦，法蘭，大家朋友一場。」深色捲髮青年不由分說和另一人將傷患直接放到空床上。「如果去找伊凡，他會先把咱們剁了丟去餵南軍……」

「你就幫本大爺這次忙吧。」安頓好弟弟，基爾伯特難得低聲下氣哀求。「下次如果你需要什麼，只要開口，本大爺義不容辭幫到底，行嗎？」

「……成交。」也許是平時傲氣的朋(損)友向他低頭，也許是床上的人繃帶開始滲血，做為一個醫生，他看不過去了。「我要幫他換繃帶，來幫忙。」

「哎，好難得，這麼認真又正常的幫人療傷耶！我記得很多人都不敢受傷太重，只因為我們唯二的主治醫師一個很可怕，一個很變態……」安東尼奧不知道在贊嘆什麼。

「哥哥我只是單純對肌肉男沒興趣。」

兩個損友在一旁對看一眼，他們知道真實原因……路德維希小時候曾經讓法蘭西斯吃過虧，成為少數法蘭西斯不敢惹的人之一。

「啊！哥哥！」車裡，黑暗中突然傳來大喊聲，「我知道該怎麼答謝了！」

「吵死了！」一旁的人用被子蒙住頭。「大半夜的，不要吵！」

「哥哥，哥哥！」用力搖著想繼續睡的人，費里西亞諾顯得很興奮，「我們分給他們吧！對，就是這個，分一半給他們！」

「啥？」羅維諾睡眼惺忪，在點亮燈光後蓋住眼睛，然後聽到幾聲碰撞，從手指細縫裡，看見弟弟拿出一個木製箱子──他忽然明白怎麼回事了。

「鏘鏘！」推開箱蓋，閃亮璀璨的珠寶首飾展示在他們面前，比燈光還更刺眼。「這是我摸來的，所以應該算我的對吧？」

「是『我們』的！你這笨蛋！」

「那麼，從現在開始試著讓自己相信，其實我只有摸來箱子的一半份量而已。」

「怎麼可能相信啊！差很多好嗎！」

「可是哥哥，我覺得只需要一半，扣掉我們賠掉的本，仍然比那個禿頭佬承諾的有剩餘呢。」

「……你的意思說，你打算送出另一半？」

「是，因為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比這個禮物更好。」

「……」

這是第6天了，自從這對不屬於這裡的兄弟進來這裡，過去5天了。相較於常和所有人保持距離的兄長，弟弟比較親近受歡迎，但不管如何，眾人還是將他們兄弟倆當外人看，沒有任何敵意或排斥，只是當兄弟倆不在視線內，他們便會忘記這對兄弟的存在。

瓦爾加斯兄弟只是旁觀者，連和這裡的人打成一片的費里西亞諾也還是用旁觀的眼光看著所有發生的事，包括最近產生變化的氣氛，都朝著不祥的方向發展。

其實不要說旁觀者，連局內人自己也感受到不安和變化。聯絡不到援軍，他們在此遭孤立有幾個月了，這幾個月被關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就算是受過嚴格訓練的他們也會受不了的。

再來是糧食的變化。從幾天前開始，有人注意到食物的量一餐比一餐少，人群開始有不對勁的聲音出現。像是為了要撫平情緒，亞瑟和皇女等等地位較高的人也出來和大家一起吃飯，證明他們的食物份量一樣少，沒有任何偏頗。

即使這樣，不安的情緒仍然沒有消除。

瓦爾加斯兄弟並不受節食影響，他們有自己的伙食可以吃，而且他們也在來的時候就知道這裡開始出現食物短缺的問題（偷聽知道的），所以吃飯時都待在車子裡，不與其他人接觸。

這樣壓抑下去遲早會出事，但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解決方法，除了衝出去好好打一仗的方法以外。只是以他們這樣的人數，如果沒有經過仔細規劃，出去絕對全滅。

制定一個穩健的計畫要一段時間，在研擬途中，事情終於爆發了。

指揮室傳出槍響，像是打出信號，大廳立刻陷入混亂。

幾個人拔出武器朝周邊的人開槍，聽到槍聲的第一直覺是掏槍和找掩蔽物或趴下，而開槍的人也跟著大家動作，結果放眼望去每個人都拿槍，槍聲也在建築物內彈來彈去，誰也不知道是誰開的槍。

暴動發生時，瓦爾加斯兄弟正好在大廳內。羅維諾當下拉著弟弟到角落柱子後面避難，兩人都拿出槍防備。

一時也看不清楚開槍的是誰，兩人只能蹲低身體，警戒任何人靠近以及不長眼睛的跳彈飛來。

費里西亞諾發現什麼，伸手指向3樓，羅維諾順著看過去，沒看到視線下方，馬修試圖穿過一團混亂的人群趕往指揮室，因為一切都是從那裡開始。

3樓的偵察監控室裡，眾人紛紛摘下護目鏡。

「那是什麼聲音？」基爾伯特用力看著緊閉的門，想憑視線將門穿透。

「槍聲？有敵人攻進來了嗎？」安東尼奧說完又覺得不對，如果有人從外頭進來，他們會知道，何況外面有可以分辨敵我的結界。

「我去看看。」繃帶還沒有完全拆下的路德維希起身，一旁的基爾伯特和安東尼奧立刻跳起來阻止他。

來幫忙的阿爾弗雷德從椅子上跳起來。「我去看看好了。」他也很好奇外面發生什麼事。

一聲巨響壓過全場槍聲，眾人升到最高點的情緒稍稍降下來。指揮室門板已不在原位，它飛過所有人頭頂，狠狠撞上對面牆壁。

看起來就像有人用火箭筒或什麼武器轟出去的一樣。

馬修離指揮室只有幾步遠，他在愣住後又向前幾步，煙霧中，指揮室裡有人出來了。

火箭筒大小口徑的武器滾到地面上，亞瑟拉著皇女，兩人手上都拿著槍而且全身是傷。亞瑟傷得較重，上身左半邊衣服全染成紅色。

正想上前的馬修在跨出一步時迅速轉身，同一瞬間扣下板機，正中後面槍口對準皇女的人，接著又冒出兩人，也全倒在馬修的槍下。

「所有人聽令！」亞瑟扯開喉嚨，聲音穿過噪音清清楚楚傳進眾人耳裡，「敵人是手臂上綁有紫色布條的傢伙！」

混亂的氣氛突然變得很有秩序，大家馬上將矛頭指向手臂上有紫色布條的人，將他們制伏或打死，速度之快連那些人想要扯下已經遭人視出身分的布條都來不及。

忙著制伏叛亂者，沒有人注意到角落有人朝斜上方開槍，打中3樓某處欄杆，另一個人見狀連忙壓下開槍的人和手，退回柱子後面。

暴動大概已經結束了，地上一片屍體血跡和受傷倒地的人們，被揪出的始作俑者們──臂上有紫色布條──幾乎沒有人活著，不是被亂槍射死就是遭活活打死，還活著的都重傷到說不出話來了。

看這情形，亞瑟稍稍感到煩惱，雖然知道暴動的可能原因，但還是需要進一步了解，看這情形很難了。

恢復談話聲的大廳裡再度響起槍聲，一枚子彈穿過亞瑟和皇女中間，打中指揮室裡面的牆壁。

眾人立刻進入備戰狀態，不過隨之而來令人意外的慘叫聲──從3樓傳來並順著一個人掉落到一樓，底下的人紛紛讓出空位，那個人正好掉在柔軟的毛毯上，沒死，只是不停哀嚎。

所有人圍過來打量掉下來的這個人，褲子口袋露出一截紫色，然後一把步槍落在附近。

阿爾弗雷德站在3樓欄杆前，面對亞瑟和皇女位置，正好位於掉下來的人上方。

「我幫你們留活口了。」他調皮笑著。

「你是笨蛋嗎？為什麼要開槍？」

「因為他在3樓就是在等，如果皇女活著走出來……」

「這我知道啦，誰都看得出來。」羅維諾打開車門，先將弟弟推進去。「你沒打中，差點害死我們！」

「第二次就不會失手了！」費里西亞諾看著兄長關上車門，又回到兄弟倆的專屬世界。「他要對那麼漂亮的女孩開槍，怎麼可以原諒！」

「可是他沒成功，不是嗎？」羅維諾彈了一下弟弟的額頭。「不要做多餘的事。」

躺在指揮室裡的屍體和沒死成的傷患全都拖出去了，現場斑斑血跡，壞掉的門板來不及修補，空在那裡。

亞瑟說什麼都不肯去醫護室，只用繃帶簡單綁了一下。

從3樓被丟下來的人雙手反綁跪在指揮室中間，他掉下來時雖有毛毯墊底，還是斷了一條腿，此時正抬著下巴，滿臉不認錯盯著在場所有人看。

如果問對方為什麼要攻擊自己人，得到的答案猜也猜得到，所以亞瑟換問其他問題：「你是不是有和南軍勾結？或者有和南軍聯絡？你幫他們製造內亂？」

那個人像是聽到笑話一樣笑了好幾聲：「沒想到你們居然這麼想，真是膚淺……」

「正面回答！」亞瑟喝了一聲。

他稍稍收起笑容，瞥見站得離他很近的阿爾弗雷德表情就像得到一個新玩具。「……沒有。」

亞瑟抬眼看阿爾弗雷德，米金色髮青年有些失望，搖了搖頭。

對方沒說謊，所以真的是壓抑太久的情緒爆發。

「我們是忠於陛下的，為什麼要聽一個小丫頭的話？」他嫌惡瞧了皇女一眼，「害大家被關在這裡，連出去轟轟烈烈打一場都不行！」

「我相信，如果今天伯父與我立場調換，他也會安份待在這裡等待救兵，而不是直接出去送死。」皇女冷冷說道。

「哼。」不置可否。

「算了，但是也要感謝你們，最近大家剛好需要出氣筒呢。」亞瑟嘲諷笑著，現在大廳裡氣氛的確不再那麼緊繃了。「把他交給法蘭西斯和伊凡。」

「亞瑟先生……」馬修舉手發言，「現在他們兩個一定忙得團團轉，而且醫護室裡很多人都和他們一樣滿肚子怒……」

「不關我的事，反正就算死了那兩人也會想辦法救活。」好歹是醫生。

阿爾弗雷德倒是很愉快上前，當他的手碰上犯人肩膀時，犯人突然面孔扭曲發出慘叫。

「阿爾！」亞瑟吼道。

「增加伊凡工作量～」

馬修嘆氣，如果伊凡知道真相又不得安寧了。

「那也不要在這裡，立刻出去！」

「是～」把人拖出去。

淒厲的叫聲依然傳回指揮室，並沒有因為人離開了而減緩。

廚師王耀在暴動過後正式宣佈，因為糧食不夠的問題，所有人減餐一半份量。

基本上，這場混亂死了不少人，馬修在事後點數，包括傷患在內剩下201人，也就是說，他們失去將近一百個人。但這無助於緩和糧食問題。

如果援兵來不了，事情只會更糟。

偵察監控室裡一下子多出幾位幫手，雖然效率沒有原本的3人那麼強大，至少有用處。

通訊室不管派多少人進去都沒有，所以只有伊莉莎白和本田菊2人繼續檢查通訊器材狀況。

「聽說……」伊莉莎白轉動線路，調整頻率。「A向L告白了。」

菊滿臉驚訝抬頭：「我還以為A喜歡的是F！」

「他們只是朋友，我倒是很快就看出A真正喜歡的是L。」

「那麼K怎麼說？K不也是喜歡L嗎？」

「K後來放棄了。」

「真可惜……」

「其實啊，我一直認為L和F有戲，結果他們也只是普通朋友。」

「那麼，A和L交往了？」

「可能吧，他們很低調，我還在探聽。」

「誰上誰下啊？」

「問得好！正想請你幫忙，能不能裝個錄像機到他們的房間去？」

「嗯……那要等他們的房間有東西壞了讓我進去修才行。」菊拉出幾條線，再塞回去。「我也分享我的情報，關於J和B，我聽說B又外遇了，結果J他……」

以上提到的人，性別均是男。

伊莉莎白插上幾條線，照例是沙沙聲，但這次還多了幾個雜音。兩人仔細聆聽，雜音越來越清晰，到最後甚至能辨認出來──

＜沙……沙沙……見嗎……喂……＞

菊立刻調整一些東西，效果立刻出來。

＜到……聽……沙沙……聽得到……這裡是……＞

「我是伊莉莎白！」她對著麥克風喊道，「伊莉莎白！殿下的親兵！」

＜莉莎……我……我是羅德里赫……聽得到……＞

「羅德里赫先生！」她開心叫喊，興奮至極。

「我去叫殿下過來。」本田菊立刻跑去外面，讓這對夫妻先行談話。

失效幾個月的通訊器材終於出現信號，讓所有人雀躍不已。

本田菊帶人進來時，不只聲音，連影像都出現了。

羅德里赫的樣子映在螢幕上，正和伊莉莎白進行分別多個月的交談，門外幾人先頓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打斷他們甜蜜的再會。

「喔，殿下來了！」伊莉莎白立刻將少女拉到螢幕前，毫不在意被打擾。

「您沒事比什麼都好，殿下。」羅德里赫傾身表達敬意。

「伯父呢？」

「陛下正在忙，由我來代為傳達。我們已經離你們那裡只剩一天的路程，但是南軍嚴重阻礙我們的前進。」

皇女轉頭看向亞瑟，亞瑟才加入對話。「這很容易，我們會派偵察機去確定你們的位置，然後擋住南軍動向。」

「拜託了。你們大家都安然無事吧？」

「還好。」除了這兩個字，不知道該答什麼。

羅德里赫也似乎感受到他們的困境。「我們會盡快到達，現在在你們的7點鐘方向，請偵察機過來。」

當天晚餐時，亞瑟將此好消息告訴所有人，每個人都明顯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

只是王耀隨後補充，為了以防任何萬一，節食計畫還是沒有停止，所有人又哀怨低下頭吃少得可憐的晚餐。

馬修輕敲角落的一輛車，車門打開，食物香味撲鼻而來，原來這對兄弟正在煮飯。

「什麼事？」開門的羅維諾問道，裡頭費里西亞諾邊攪拌鍋裡的東西邊好奇看著來客。

「喔……嗯。」幾天沒有好好吃一頓飯的馬修硬是忽略讓人差點流口水的香味。「我來通知事情。因為我們終於和援軍聯絡上，明天他們會到達這裡，你們在早上就可以離開了。」

「知道了。」羅維諾正要關上門，突然想到什麼，又叫住馬修，「我們想和皇女殿下說句話，可以嗎？」後面的費里西亞諾咧嘴笑著。

「咦？嗯……大概可以。」

其實兄弟倆只想要和皇女說句話，也知道對方不會讓他們的老大單獨和來歷不明的傢伙共處一室，所以當他們在指揮室看見那個粗眉毛的傢伙也在時，一點也不驚訝。

來這裡幾天，雖然從竊聽器和阿爾弗雷德嘴裡聽了不少事情，感覺好像與這些人熟起來了，事實上只是單方面的，因為他們和這個人──亞瑟‧柯克蘭──一次也沒有見面過。

羅維諾正要開口，弟弟搶先一步了。

「Ve，美麗的皇女，我和哥哥非常感謝妳的收留，謝謝妳在我們急需要幫助時，雖然自已也有困難卻能同意我們進來住。」

「不客氣，其實我們什麼都沒有做。」皇女輕輕勾出笑容，不過那比較像是待客用的表情。

「不不不，妳這話就不對了，因為妳提供我們一個位置，讓我們能在這裡生活幾天，就算那只是一個小小的位置，對我們而言恩情如山如海。妳也知道我和哥哥的職業……但是妳一點也沒有瞧不起我們的意思，不愧是東軍的繼承人，一位美麗尊貴又聰明──」

「請收下這些東西。」羅維諾大聲打斷弟弟的長篇大論，直接拿出一袋東西放到桌上，「我們兄弟的謝禮。」

費里西亞諾還想說什麼，被哥哥狠狠瞪了一眼後乖乖閉上嘴巴。

兩個東軍最高統帥看著那一袋。「這是什麼？」皇女問。

羅維諾扯開袋口繩子，袋子裡成堆的珠寶首飾映在眼前，皇女和亞瑟都看呆了。

「打仗最需要的是資金吧？」羅維諾狡黠笑了笑，「雖然只是杯水車薪，但這些是我們兄弟的謝意。」

「對啊對啊！反正我們還可以再偷──嗚！」被狠狠捏捏了一把。

可以欣賞到這兩人──尤其是粗眉毛的人──天人交戰神情，羅維諾放開一旁無聲哀嚎的弟弟，顯得很滿意。

他們一定知道這些珠寶首飾都是用不正當手段得來的，而且每個都價值不斐。羅維諾說「杯水車薪」，其實不然。

「那我們就收下了。」皇女突然說，乾脆的語氣讓一旁還在猶豫的亞瑟感到震驚。「既然你們給，我們就不客氣了。的確，我們需要錢。」

「果然是殿下，美麗聰慧，東軍一定會贏得最後勝利。」羅維諾好笑的瞥了一眼還沒有恢復冷漠表情的亞瑟。

「不過，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就收到這些的確有點……」皇女想了一下，「不然這樣好了，一小時後，為了掩護援軍動向，我們會開始朝敵軍位置炮擊，你們要不要去觀賞一下？」

「殿下……！」亞瑟喊了一聲，在皇女無辜的表情前只好閉上嘴。

「謝謝。」但是羅維諾沒有興趣。「我們該走了，去收拾東西。」

皇女點點頭，伸出手和他們各握了一下。雖然看起來纖細白嫩，兄弟倆還是感覺到皇女的手掌非常粗糙。

「對了對了！」費里西亞諾伸手進上衣口袋，「美麗的皇女殿下，請收下我們的名片，如果妳有什麼想偷的東西，可以打上面的號碼……」

羅維諾直接一把拖走弟弟，不讓他有送出名片的機會。

畢竟他一點都不想去南軍陣營偷東西。

羅維諾坐在車裡，打開地圖。

只要離開這裡，他們可以花一天衝出戰火區，幾天就能回到家。看見弟弟正在檢查車子狀況有無異常，羅維諾繼續研究地圖、整理東西，他們行李都沒有拿下去，還放在車上，基本上沒有特別要收拾的。

剩下的食物點了點數了數，絕對夠吃，但似乎少了許多？奇怪，昨天和今天怎麼差這麼多。正要問弟弟，抬頭一看，車裡只剩下他。

沒有窗戶的小房間裡放著好幾輛比人還高的推車，一箱箱鐵盒裝在大推車上擺滿所有隔層。費里西亞諾抱著一大堆真空包裝食品放到推車中間與他的胸前同高那層裡，一旁的藍眼青年立刻拿起一個來瞧。

「那是白醬麵。」費里西亞諾拿起一個紅色的，「這是蕃茄麵，哥哥最喜歡的。」

「太好了！」阿爾弗雷德撕開包裝就咬。

「等一下！這些要加水才會熱……」

「沒差啦！我快餓死了！」

倉庫門打開，兩人停下搶食物動作，只見馬修雙手插腰，一看就知道來罵人的。

費里西亞諾很快轉身找個上面滿滿鐵箱的推車（其實不用找因為倉庫裡都是），阿爾弗雷德咬著包裝半拆的食物，推了另一輛過來。

「砲擊時間已經開始10分鐘，別組都在動作了，你們在幹什麼？」馬修冷冷語氣打在兩人頭上。

「對不起，不過這些食品真的要加水才好吃……」

「反正是熟的啊！」阿爾弗雷德將所有食物塞進背包裡，很快吞下拆開的。「好啦，馬修，你讓一下。」

阿爾弗雷德一手推一手拉比他還高的兩輛推車出去，費里西亞諾努力跟在後面，馬修擺出「受不了」表情後，也進去推出一輛。

一出倉庫，砲擊聲響亮傳過來。基地裡有12尊砲，位置擺設如時鐘，現在同時指向一個方位，瞄準那裡的敵軍。

「砲彈很重，別勉強喔！」阿爾弗雷德回頭喊了一聲，雖然他只看到推車和鐵箱，推的人身影完全被遮住了。

「沒問題的！」只是有點喘

「不錯喔，費里西亞諾，看你瘦瘦小小，沒想到挺有力的。」

「嘿嘿……」

阿爾弗雷德抱起一箱鐵盒放到砲台底座的籃子裡，才剛放好，籃子就縮進去了。

「它會自動填裝。」馬修向目瞪口呆的費里西亞諾解釋，「我們只需要調整方向、距離和射擊頻率就行。對了，戴上瀘音器吧，可以濾掉炮擊聲。」

3人一起戴上砲台旁抽屜裡像耳罩的東西，馬修教導費里西亞諾怎麼調整方向和距離，然後按下發射鈕。

砲台大力震動一下，伴隨小小聲音，地圖上顯示砲彈掉落點。

「偏了。」馬修再調整一下，這次比較接近目標了。

等落點確實在一定範圍內時，砲擊轉為自動有規律，閒下來的3人開始聊天。

「我想在哥哥決定在車上裝大砲之前，來學習怎麼使用。」費里西亞諾看似不像開玩笑的說。

「為什麼要裝？你們不是盜賊而已嗎？」

「馬修，你沒看到他們車上都是武器嗎？」

「因為工作性質，我和哥哥常常被人追殺……雖說用火箭筒就可以搞定可怕的武器，但我覺得大砲很酷耶！」

「我絕對不會把車改裝成那樣的你放心好了。」

當晚，回到車裡的費里西亞諾眉飛色舞敘述砲台旁的經歷，羅維諾看著書，頭也不抬丟出這句。

車內一陣安靜，靜到羅維諾有點受不了，抬頭就看見弟弟垮下來的表情。

「……為什麼？」

「很簡單，我會過濾委託。」翻下一頁。「而且，有火箭筒。」

「可是哥哥，我們應該以防萬一……」

「武器要錢。」羅維諾闔上書本，忍住想丟向那顆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小腦袋。「光是子彈的開銷就非常可怕了，來個更大顆的還得了？而且，砲彈就算沒有發射，本身就不穩定。」

費里西亞諾決定採取另一項戰略。「哥哥～拜託啦～」

書本狠狠砸過來。

隔天要離開時，兩對雙子站在上面院子裡道別。因為瓦爾加斯兄弟只是過客，不是什麼重要人士，來送別的只有與他們關係較好的阿爾弗雷德和馬修。

院子裡的副屋仍然是幾天前被炸平的樣子，完全沒有修理。

費里西亞諾哭哭啼啼抱著阿爾弗雷德，兩人哭得浠瀝嘩啦，讓在一旁冷靜看這幕十八相送的兄長們滿臉黑線。

「好了，該走了。」羅維諾一把拉開兩人，將弟弟丟到車上，自己也上去。

「阿爾弗雷德，我給你名片，你一定要打給我……」

「喂！」關上門順勢阻止弟弟掏出名片，羅維諾向揮手道別的馬修和摘下眼鏡擦眼淚的阿爾弗雷德點點頭，發動車子離開了。

啊，不要忘了啟動隱蔽裝置。

車子再度被紅色荒野包圍，視線所及內無任何人影，彷彿幾十分鐘前的那些士兵們只是海市蜃樓。

費里西亞諾冷靜下來了，坐在後面望著透明牆壁外景色，羅維諾看不清他的表情是什麼。

本來，像他們這樣飄忽不定的人，除了彼此，根本沒辦法和另一個人相處許久。他們兄弟倆與其他人如同平行線，只是在某一段相交，之後各奔東西。

也許是因為這樣，羅維諾才刻意與其他人保持距離，但費里西亞諾每到一個地方，總是喜歡和當地人交上朋友，隨後嘗到分離且可能不會再見面的痛苦。

每次都這樣，弟弟每次都不能習慣。

羅維諾輕輕嘆氣，走過去坐在弟弟身邊，看見弟弟木然的眼神。

「如果……」羅維諾也跟著看外面滿是紅色的岩石。「如果他們戰爭結束了，我會考慮接他們的委託。」

費里西亞諾驚訝看向兄長。

「我是說，如果他們戰爭結束！」別過臉，不再看弟弟隨即流出笑意的褐色瞳。

「哥哥。」

肩膀上多了重量，褐髮小腦袋靠了過來。

「哥哥我最喜歡你了！」

「……就算諂媚我也不會改變想法。」彈了弟弟額頭一下。

費里西亞諾吃笑幾聲，又安靜倚在兄長肩上。

紅色原野慢慢轉為灰色，隨後變成綠色。車子經過的地方開始出現動物在遠方低頭吃草畫面，候鳥成群飛越天空。

甚至，可以看見人跡。

「……從不覺得你討厭，你的一切都喜歡，有你的每天都新鮮……♪」

費里西亞諾轉動頸子，驚奇看著哥哥。

羅維諾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臉，但耳朵可疑地通紅。

「有你陽光更燦爛，有你黑夜不黑暗，你是白雲我是藍天……♪」

他露出大大笑容，接下去唱。

「春天和你漫步在盛開的花叢間～♪」

哥哥將臉轉回來，靠在弟弟的褐色頭頂上。

「夏天夜晚陪你一起看星星眨眼……♪」

「秋天黃昏與你徜徉在金色麥田～♪」

「冬天雪花飛舞有你……♪」

「「更、加、溫、暖！」」

兩人抬頭看著湛藍日空。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就像天邊最美的雲朵 ♪」

哥哥張開手攬住弟弟的肩頭。

「「春天又來到了花開滿山坡～種下希望就會收穫 ♪」」

不管與再多人分分合合，彼此絕對是彼此的永恆。

車子繼續行駛。

兄弟倆期待明天的一切。

「哥哥，回去之後我們休息幾個月再工作吧！」

「笨蛋，要先去把賠掉部分連本帶利賺回來！」

文章寫於2015.06

FF7要重製了☆（灑花）

好吧，其實我沒有玩過，但朋友們都快瘋了我也被感染了，是否去敗一台PS4？

當看到字數統計的剎那第一個想到是N站的「寸劇」，明明寫著寸劇（小短劇）時長卻將近一個小時的那些MMD，同理這篇預想是短篇卻超過2W字了……

論朋友家的音響壞了她自己配樂……為什麼是小蘋果！？射擊遊戲妳居然配小蘋果！？於是梗就這麼產生了（喂）

有機會的話想寫後續，例如幾年後他們又再見面的故事啊，想讓其他配角戲分多一點，尤其是伊凡路德本田菊安東尼奧王耀啊等等這些人，如果想出故事主題的話可能會寫吧……大概

話說每次寫或修這篇文時，一定要先RUN音樂好幾遍才開始，人家都說這首歌很好唱，問題是我RUN了三天才稍稍抓到節拍，果然是音樂笨蛋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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