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 - 冬霜之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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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冷醒的。

「唔……好冷……」

將薄被捲到身下阻擋寒氣灌入，我睜開迷濛的眼，尚未清醒的大腦無法順暢運轉。

奇怪，學校裡怎麼會這麼冷？

雖然已時至冬日，只要學校調節天氣的結界仍正常運轉，照理來說今天應該還是很溫暖的才對。然而不止溫度低的不像話，連平時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都消失無蹤，房間裡光線略微昏暗，儘管未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還是能感覺到明顯的差異。

要不是很確定自己正躺在黑館的床上，我幾乎要以為是不是那群火星人朋友把我丟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去了。

疑惑的往窗外一望，窗框上的積雪以及外頭不斷落下的純白雪點彷彿被刻上了兇手兩個大字，嘲諷著我對學校四季如春的認知。

「哈啾！什麼鬼……」為什麼學校會下雪啊！

由於太習慣學校的天氣，我根本沒想到要把冬季的長袖跟羽絨被拿出來用，身上甚至還穿著短袖衣物，導致現在只能抱著根本不足以禦寒的涼被瑟瑟發抖。

夭壽！這樣下去我絕對會變成第一個被冷死在被窩裡的妖師然後被老姊抓出來鞭屍啊！

「嗤。」

一貫飽含嘲弄的冷笑聲自一旁傳來，我轉動僵硬的脖子，然後看見我那個不知道人權兩個字怎麼寫的黑袍學長就靠在衣櫃上看笑話。

這位老大，你非法入侵也太自然了點吧！

「學……學長，你怎麼在我房……啊啾！」

止住繼續打噴嚏的衝動用力吸了吸鼻涕，正想追問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學長很順手的打開我的衣櫥隨手抓起一件外套丟了過來。

「我可不想一大早就扛著一個把自己蠢死的笨蛋去找提爾。」冷哼一聲，黑袍打了個響指，房間的溫度瞬間回升了許多。

自動忽視了大魔王無情的冷嘲熱諷，我顫抖著穿起外套：「為什麼學校在下雪……」

「誰知道那老太婆又在搞什麼鬼。」斜了我一眼，學長事不關己地說。

那你怎麼知道是扇董……不，算了，當我沒想，依照過往慣例，學校裡有異狀時的確會直覺的想到那位愛作弄人的無殿之主。

「你快點整理一下，我下去看看是怎麼回事。」懶得揍我，把我房間當他房間來去自如的可惡精靈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萬幸的是，房裡的溫度並沒有隨著他離去而再次下降，否則我大概會光榮的在這冷熱溫差下感冒。

「真是的，搞什麼啊……」我心不甘情不願的爬下溫暖的床。

這時我才想起，今天正好是這一年的最後一天了。

※

「漾漾，早安！」

當我穿著整齊的下樓來到黑館大廳時，發現這裡異常的熱鬧，除了一群沒事做的黑袍外，連我的友人們也都來了，我甚至在人群裡看見了阿斯利安和夏碎學長。

身穿白色皮草小洋裝的喵喵眼尖的發現了我，接著一群人轉了過來，紛紛向我道早。

「漾漾，早。」

「早啊，褚同學。」

「早安，褚。」

「漾～本大爺還以為你被凍死了。」

「誰被凍死。」躲開勾過來勒住我脖子的手，「啊，大家早。」

「過來吃早餐吧。」安因朝我招了招手，拿出空的杯子倒了一杯冒著熱氣的精靈飲料遞給我。

「謝謝。」感動的接過溫熱的杯子，我從被莫名其妙冷醒的不爽中平復過來，「對了，學長呢？」環顧了一圈，大廳裡沒有剛才說要下樓的黑袍身影。

回答我的是夏碎學長，「他出去看情況了，學院裡的天氣突然改變，結界卻沒有受損，大家都很驚訝。」

所以才會有一堆火星人一大早就聚集在這裡嗎……不過你們好歹也裝一下驚訝的樣子啊喂，一個一個都像是來度假的是怎樣！

「漾漾你還沒出去看過所以不知道，學校變得很漂亮喔！」喵喵在空中比劃了一個誇張的圓，「還多了很可愛的動物！」

「動物？」外面該不會已經變成野生動物園了吧！

「對啊，就是——」

『砰！』

一聲巨響打斷交談，眾人朝門口望去，被狠狠撞開的大門處傳來爭吵聲。

「你這個臭小子，我回去一定要跟你師父告狀！」

「哼。」

據說是去找原因的學長拖著最大嫌疑犯扇董事走了進來。

我說學長，你這樣直接抓著人家的頭髮是不是不太好啊？再怎麼說扇董事也是救命恩人等級的長輩耶。

「褚，你有什麼意見嗎？」或許是發現我又在腦子裡偷說他的壞話，紅紅眼瞪了過來。

「對不起學長我錯了，我什麼意見都沒有。」我假裝沒事的看向旁邊躲開直射而來的殺人視線，卻被大門外的景象震住了。

雪是很漂亮沒錯，但是誰可以告訴我那兩個渾身是雪的一參一夜妖精是怎麼回事，難怪我總覺得今天好像安靜了很多！

「他們剛才吵架太大聲，被趕出去了。」千冬歲涼涼的說，一邊搶過小亭往夏碎嘴裡塞的點心。

呵呵，乾脆冷死在外面算了。

「學長——！」本來想對兩個自作自受的傢伙視而不見，臉上掛滿補味鼻涕的冰凍參卻朝我衝撞了過來。

「！」

就在我以為又要被撞到腸子都掉出來的時候，黑小雞率先出手扯住了好補學弟脖子上的圍巾，很生氣的對學弟罵了一句什麼，然而不是我常聽到的那幾種語言，且距離太遠，導致我沒聽清楚他究竟說了什麼。

眼見危機解除，我很沒良心的轉回頭放生了學弟。

「請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賽塔打斷了拉拉扯扯的學長和扇董事，微笑著問：「除了下雪以外，似乎還有別的朋友？」說罷，指了指扇董事白色和服上一團隱藏的很好的白色毛團。

定睛一看，不只扇董事身上，連外面也有許多一團一團大約籃球大小的東西，要不是頂端還有兩根淡藍色的羽毛隨風飄動著，遠遠望去就跟一般的雪球沒兩樣，只是數量多了些。

「啊。」扇董事放開學長的袖子，將毛團從和服的腰帶上扯下來，「這群小傢伙是我前幾天在某個雪原發現的，好像因為今年的雪下太大了，牠們的家被壓垮了沒地方住，我就暫時把牠們帶回來囉，至於學校會變冷只是為了讓牠們住的安心點而已。」

「咕……咕！」悶悶的叫聲從毛團的位置發出。

「這是什麼生物，能吃嗎？」五色雞頭懷疑的上下打量著那個不明生物，看上去興趣不大。

「肉！」聽到吃，小亭丟下點心對著白色毛團流口水。

「啊，這個不能吃啦，真是的，你們這些小朋友怎麼整天都想著吃啊。」扇董事連忙往學長的方向退了兩步，「這是雪球鴞，現在已經很難找到整群的了，偶爾才能看到一兩群而已。」

「很久以前在冰牙族的領地裡倒是挺常見的，雪球鴞性格溫馴又討人喜歡，可惜後來環境變遷就移居到其他地方了。」賽塔伸手摸了摸毛團的頭，懷念的說，「明明很怕冷，卻必須生活在雪地裡，是很奇妙的種族呢。」

說真的，只有一堆白色絨毛跟頭頂的兩根羽毛我完全看不出來有那裡可愛。

注意到我的表情寫滿吐槽，學長看了我一眼，抓過扇董事手中的毛球，「是為了保暖把身體用翅膀包住才看起來都是毛的。」

學長用手指在毛球大約是肚子的部位戳了戳，毛團顫了顫，然後從中間緩緩地打開一條縫，直到翅膀完全伸展，一隻看起來有點像貓頭鷹的鳥類出現在我們面前。

「咕！」雪球鴞搧搧翅膀，親暱的蹭了蹭學長的手。

「能看見這麼稀奇的物種也不錯呢。」阿斯利安對戴洛說，換回兄長的點頭認可。

「很像飯糰……」萊恩從我旁邊飄出來。

「好，決定了！」喵喵一拍掌，伸手勾住我跟千冬歲，「大家一起出去打雪仗吧！」

等等，話題是怎麼一下子從鳥變成打雪仗的，形狀聯想嗎！

「喔喔！好啊！」第一個起鬨的是黎沚，「亞也一起來吧？」

「我不——」學長黑著臉正想拒絕，便被我出聲打斷了。

「學長，一起來？出去走走也好啊，又不一定要玩。」

開玩笑，怎麼可能放你一碼，要死當然是大家一起死啊。

賽塔對學長笑了笑，「漾漾說的沒錯，你應該多跟大家交流。」

「嘖！」一向頗聽賽塔的話的乖寶寶學長屈服了，順便送給我一巴。

「我是滿想留下來玩的啦，可是無殿還有事情要處理，只能下次再約了。」扇董事可惜的撇了撇嘴，打開通往無殿的道路，「要好好照顧這些小傢伙喔，等到確定牠們有地方可以去之後我會再來帶走的。」

扇董事離開後，學長轉向我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褚，你不是想『出去走走』嗎，還不快走？」

「對啊，漾漾，快走快走！」發起人喵喵扯著我的手臂往外拖，將來不及抗議的我直接拉到黑館外，後頭的人則自動自發地跟上。

「哈啾！」

外頭比黑館裡還要冷上些許，冷風猝不及防的灌進鼻腔，使我打了個噴嚏。

「漾漾，你還好嗎？」千冬歲遞了張衛生紙給我。

「嗯，沒事，只是沒想到外面這麼冷而已。」擦掉鼻涕，我隨手把衛生紙揉成團塞進口袋裡，四處張望了一下。

跟出來的人其實不多，也就是平常比較常待在一起的幾個，大部分黑袍和賽塔他們理所當然的留在黑館裡，而雪球鴞的數量看上去倒是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都集中在黑館附近的關係。

走在我旁邊的學長似乎想將剛才順手抓出來的雪球鴞給放生，沒想到鳥爪抓的很緊，怎麼樣都趕不下去。

「嘖。」學長沒什麼耐心的皺起眉。

「咕……」哀求般的巴著學長，雪球鴞頭上的毛垂了下來，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啊，牠說這裡有點冷，想要被人抱著呢。」滿身雪的好補學弟一面湊了過來一面翻譯道，我轉頭一看，同樣快變成白色的黑小雞不知何時也站在後面。

所以你們身上有雪是已經互砸過一輪了嗎？

「是他先來挑釁我的。」哈維恩盯著我辯解道。

「褚，拿去。」聽到鳥語翻譯的學長毫不客氣地把雪球鴞塞進我懷裡，我只能手忙腳亂的接過來以免學長耐心耗盡將牠變成鳥乾。

「如果您覺得困擾的話，可以將牠交給我。」黑小雞的『快命令我』開關又被莫名其妙地打開了。

「不用了。」抱住雪球鴞才發現這鳥根本只有外表像雪球，毛摸上去暖呼呼的，拿來暖手正好。

備受打擊的哈維恩正想在說些什麼，一個碩大的雪球就朝我飛了過來，碰上我的前一刻被夜妖精一個反射動作打散。

「漾～讓手下擋災算什麼英雄好漢，來堂堂正正的對決吧！」兇手五色雞大喊，然後被來自千冬歲的雪球直擊中。「可惡！你這個只會暗算的書呆子竟然敢打斷本大爺的對決，我要你好看！」

「有本事就來。」閃過喵喵投擲的雪球，千冬歲淡定的推了推眼鏡。

你們那邊已經開打了嗎！在我抱鳥的時候倒底發生了什麼事！

「啊，我也要玩！」興致沖沖的好補學弟傻呼呼的加入戰局，顯然已經忘記上次在船上賭博輸到脫褲的慘痛經驗了。

「您也要加入嗎？我可以協助您取得妖師家的榮耀。」看起來還沒玩過癮的黑小雞一臉很想加入的樣子。

「不了，你想玩的話就自己去吧。」可以不要每次都把妖師家的榮耀跟奇怪到連比賽都算不上的東西掛勾嗎。

哈維恩看起來很糾結，欲言又止時喵喵的雪球砸上他的背。

「漾漾、小哈，一起來玩啊！」被毛茸茸皮草包裹住的喵喵揮了揮手。

「咕咕！」我懷裡的雪球鴞不知道在興奮什麼，拍了拍翅膀。

「被雪砸到的話會很冷喔，你看同伴都躲得遠遠的。」我指著自動離開眾人範圍的雪球鴞道，然後順著自己的手指看見正在進行紫袍對決的夏碎跟阿斯利安擲出的雪球已經快到幾乎變成一張網了。

……這果然不是正常人的世界。

「你是想一直站在這裡偷懶嗎？哈維恩都去玩了。」被拖出來的學長很不爽的瞪著我。

老大，你也一樣不想下去玩不是嗎？

「你以為是哪個白癡害我站在這裡的。」焰色雙眼瞇起，不妙的危機感撲面而來。

就在我想找個藉口開溜的時候，不知何時達成統一戰線的紫袍二人加上黎沚突然向學長發起攻擊，鋪天蓋地的雪球用比棒球還快的速度飛了過來，毫無防備的學長被打了個正著，連我都被打人痛得要命雪球波及。

「靠！」學長不爽的找人算帳去了。

同一時間，剛剛注意力被吸引走的五色雞又想起了我，「漾～快點出來決鬥！」

「漾漾，你看戲好像看了有點久。」千冬歲也看了過來，似乎很不滿我一直在打混摸魚。

說真的，我很怕這一玩下去就會因為感冒在床上躺三天，但還是敵不過眾人的視線，只好讓雪球鴞躲在我大衣的帽子裡，以閃躲為宗旨的加入戰局。

「漾～畏畏縮縮的還算是男子漢嗎！」

我原先以為只要安安靜靜的混過這段時間就沒事了，沒想到五色雞發現了我摸魚的意圖，其他人也一起冷笑著搓起雪球將苗頭對準我。

「漾漾，你這樣不太好吧。」

「不可以喔，漾漾，打雪仗就是要認真投入才好玩啊。」

猛然成為眾矢之的，自覺不妙的我轉身就想跑，卻還是被異常精準的雪球砸上背部，沖擊力道之大甚至將我打趴在地。

「啊！」

然而更不妙的是，原本窩在我外套帽子裡的雪球鴞也被甩了出去——然後好死不死的正好砸在另一個戰圈的學長臉上。

「……」

空氣靜默了，連雪球也沒再飛出任何一顆。

無辜的雪球鴞被學長從臉上抓了下來。

「……褚——！」

下一秒，漫天的暴雪從地上捲起，朝我直撲而來。

「啊啊啊啊啊學長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啊啊啊——」

所以說我根本就不想打什麼雪仗啦！

※

「嘶……」

從充滿蒸氣的溫暖浴室裡走出，我覺得自己快要虛脫了。

最後的暴走學長真的是要人命，剛剛洗澡的時候稍微看了一下，身上有很多地方都瘀青了，絲毫不看在我曾經是他代導學弟的份上手下留情。

算了，反正也不是很痛，先讓我睡完午覺起來再說吧。這樣想著，我關掉浴室的燈。

然後我的美夢很快又被打破了，那個非法入侵的火星人之王好整以暇的坐在我的沙發上，手裡還端著散發熱氣的馬克杯啜飲著。

我說大哥，就算你入侵的很順手，一天兩次會不會太超過了點啊，還讓不讓人好好休息了。

「安因幫你泡了熱可可叫我拿上來給你，你以為我很喜歡待在你的豬窩？」

「什麼豬窩啦……」有夠沒禮貌的，我的房間明明也沒多亂好嗎。

我刻意挑了一個離學長相對遠的位置坐下，深怕他又一個不爽把我的房間變成冰櫃。端起桌上白色的馬克杯正準備喝時，我卻看到學長的腿上有個眼熟的白色毛團。

「咕！」翅膀打開，黑亮的眼睛看著我，正是從一開始就死黏著人的那隻。

「學長，牠怎麼跟進來了？」剛剛應該沒把牠帶進來的才對。

「我哪知道，一進來就在了。」顯然不想幫我處理掉擅自跟上的雪球鴞，「弄不走的話就放著，之後讓那老太婆自己來收。」

嘛，反正我也習慣房間裡有一堆奇怪的動物了，多一個暫時住客也沒差啦。

只不過……

「學長，你幫牠取個名字？這樣要比較好叫，雪球鴞有點難念。」

學長一臉不樂意：「為什麼是我，你不是很會取奇怪的綽號嗎。」

「好嘛，快點，我想不到啊。」我舉起毛團擋在學長面前。

「……」學長瞇起眼，好半晌才吐出兩個字，「小雪。」

「……」

學長，原來你也是傳說中的取名廢。

「不然你覺得取一個跟教室名字一樣長的有比較好叫嗎？」

「對不起我錯，小雪很好念。」我已經不想吐槽為什麼這兩個名字都這麼極端了，反正再叫學長想一個他肯定會發火。

冷哼一聲，學長站起身便要離去，「要睡覺的話不要睡太久，今天年尾，晚上有活動。」

「喔。」應了一聲，就在學長的手握住門把時，我鬼使神差的叫住了他。「學長。」

沒有看我，學長僅微微側過頭等著我發言。然而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又或者是想說的話太多了，不知該從何說起，只能揉了揉懷裡乖順的小雪。

嘴唇開闔數次，最後我只是看著熟悉而堅定的背影，說了聲：「謝謝。」

謝謝你今年依舊陪伴著大家。

學長回過頭，緋紅的眼眸盯著我半晌，而後轉回身，「嗤，笨蛋。」

門扉閉合的聲音響起。

就算只有一瞬間，我想我沒有錯過學長臉上一閃而過的微笑。

所以學長，明年也要繼續跟大家開心的在一起喔。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qP3eeMjH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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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不好意思這裡斷更了這麼久OTZ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RJL84z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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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著年尾最後半小時來發個今年最後一篇，希望明年考完學測後可以恢復穩定產量……真的很抱歉，趕的很倉促可能連這篇也寫的不是很好QQ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Qyh4ygv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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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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