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一望,四處的景緻如同過往雲煙般消失在我的眼影內,我望著洶湧的車潮以及如同螞蟻般密密麻麻的人潮,在這片霓虹之光下呼嘯出屬於都市人的流動。
當公車司機停站後,一名佝僂的老婦人一拐一拐地上了車,左顧右看地卻驚覺前幾排的座位上坐滿了人,有年輕的、有年老的,還有孕婦,許久後卻無一人起身讓位。
這時的情景落入一位白髮滄桑的老者眼中,他不徐不疾的站起身子,筆直地挺著腰桿,望向佝僂的老婦人說:「大姊,請坐這。」
老婦人一臉疑惑地問著他說:「我坐了你又要坐在哪?」
「嘿嘿!別看我一頭白髮,其實我的身體還挺健壯的,多走幾步去坐後面幾排的位置還是辦得到的。」白髮老丈望著佝僂老婦人輕快地說著,話語中的風輕雲淡點露出他對於自身身體的健壯滿有信心。
「那麼謝謝你了,你的心地真好,一定會有好報的,菩薩保佑你。」佝僂老婦人一拐一拐地來到白髮老丈所讓出的座位,只聞他說:「呵呵!謝謝大姊的祝福,不過我不信菩薩。」
「你不信菩薩,你信甚麼呢?」佝僂老婦人一臉驚訝的表情震動了他的內心,只見他昂首一答:「我信上帝。」卻聞佝僂老婦人憤怒地罵道:「不孝子!」旋即撇頭不再理會白髮老丈。
只見白髮老丈摸了摸頭啞然失笑,望著後座前去。
一旁的年輕人望著他說:「真是好心沒有好報!信仰是人的自由,她管這麼多做啥?」
卻聞白髮老丈笑得有些淒涼,感慨說:「還好啦!我本就不求報答,我行的只是本內之事。」
「基督徒都向您這樣豁達大度嗎?」年輕人驚奇地開口,她的眸光裡閃爍著驚異的射線。
「是呀!漂亮的小姐,對基督教有興趣嗎?」白髮老丈滿心歡喜地問著,先前的不愉快瞬間一掃而空。
「呵呵!若基督徒都向老人家一樣善良,我倒要去聽上一聽。」年輕的小姐笑顏以對,頓時話匣子打了開來,兩人談論了很多關於基督的故事,當車站到點時驚覺一位年邁的老人腳步不穩,白髮老丈和年輕的小姐一前一後地將年邁老者攙扶了起來,以防止他因著剎車而不甚跌倒。
年邁老者露出了感激的笑容直喊著:「謝謝啊!謝謝這位兄弟和漂亮的小姐。」話語一出車上眾人紛紛讚道:「真是好有菩薩心腸,好有慈悲心啊!」
卻驚聞原先得到讓座的佝僂老婦人怒罵大吼說:「嘿嘿!他信的可是那該死的基督教,他可不願意當菩薩呢!基督教都叫人背叛菩薩和祖先。」
眾人頓時一片錯愕,頓時罵聲四起。
「不孝子。」
「嘿嘿!連祖先都不拜了,這樣數典忘祖的敗類也敢出門。」
「嘿嘿!不拜仙佛,我看他死後注定會打入十八層地獄。」
這時一股清亮之聲,頓時響起:「他雖然不信仙佛,不拜祖先,卻比妳們這些自縊行功德之人還要善良,博愛讓坐,你們誰做了?攙扶年邁的老人,你們誰做了?」
「兄弟,我跟你去教會信主,這瘴氣瀰漫的世道,我不願意再信了,先前聽那名大姊咆哮你,我就已經很不滿了,如今又因著信主而遭受眾人的討伐,這口氣我實在咽下去了。」被攙扶的年邁老者,義憤填胸地大義凜然的說著。
「嘿嘿!你要去信那不孝順的宗教你就去信吧!反正像你們這些不孝順的人令我嗤之以鼻。」
「令人難看的臉色,你們是在哭喪啥呢?不孝子弟。」
「嘿嘿!去信吧!去信那開口閉口都阿們的宗教吧!將來輪迴時我看你做豬好了。」
「哈哈!哈哈哈!」眾人不停地砲轟著他們卻遭到司機喊道:「你們要不要下車,若不要請快讓路嘿!不孝順的廢物們。」
這時三人神情低喪地走下了車,卻驚見一名年輕的男子望向他們說:「可否,跟我說些關於耶穌的事蹟呢?」
於是四人一起上了麥當勞,點起了餐點來一邊吃喝一邊聊起關於耶穌的故事,後來三人在白髮老丈的邀請下前往教會聚會,這是一則不被人諒解的禮讓故事卻也在故事中體顯了來自宗教的衝突。
電台的廣播員在講完這則故事後與眾人道別,他心有感觸地哀嘆著:「中國人的世界裡想要將主的信念傳入是何等的困難,因為中國人都要祭拜祖先,而基督教卻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是因為基督徒不孝順嗎?斷然不是,而是基督徒將儀式給免了,因為他們所拜的只能單單是三位一體的上帝而已,可惜世人卻不諒解。」
廣播員騎著機車回轉家中,就在路途上遇見了一名路人倒在路旁,他上前關懷卻驚見他那滿身的酒氣,於是他撥了一通電話請牧師開車前來載他回家,但酒醉的中年人卻說不出自己家住何方,於是他與牧師決定先將他載回教會,待他好轉時再送他回家。
誰之酒醉後的中年人醒目一睜,望見自己身處一間臥室,搖晃著疼痛的腦袋踏步而出,見著正歡快唱著詩歌的牧師與廣播員,頓時湊了過來,聽了幾回後怒罵一句:「你們在歌聲中所唱的主是指基督教的主嗎?」
「是啊!你也信主嗎?」兩人歡快地說。卻遭致晴天霹靂般的怒吼:「該死,誰願意信那該死的耶穌,信耶穌注定是個不孝順的人,我雖然人人品不好、又愛酗酒,但要我做出這等不孝順的滔天大罪,我還不至於這般下作呢?」說完之後就奪門而出,對於兩人將醉倒在路旁的他接回教會等到酒醒的善行卻是隻字不提。」
也許中國人的社會裡是無法接受不拜祖先的基督徒,但對於善行也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實在大可不用如此,宗教的不同不能成為打壓人的藉口。
牧師一臉茫然地望著被打開的大門,而廣播員則是一臉的氣憤,他不明白為何人們要用有色眼光去瞧基督教,難道不拜祖先就是天理不容嗎?
兩人沉默了許久後方開口一道:「這……」因著同樣的第一個字而轉悲為笑,心中十分踏實地說:「我們要加油!」
「是的,我們要加油!努力地將福音傳播出去。」
「我們定要讓世人對我們改觀,讓福音傳遍全國。」
「好,讓我們一同努力吧!」
兩人紛紛談論起來,心中的哀傷也就少上許多,傳福音是他們份內的事,至於成效全看個人的心,有心的人再兇惡也能變為善良,無心的人再柔順也終究是邪惡,全看人們是否願意在主面前認罪,讓悔改的心帶領著自己改過向善。
善與惡只在一念之間,一線之隔的分壘是人們一生的考驗,不是功德做得多就會有福報,不是善事行得多就會上天堂,取決了人的心和行為,心若善良,若啥事也不願意作注定與天堂無緣,善事做盡卻無一顆善良的心是無法上天堂的,唯有心與行為合一方能成為主所喜愛的僕人,牧師與廣播員心念隨著講述福音之後逐漸地平靜下來,原本魔鬼有機可趁的時機卻被主以福音的論調而巧妙地避過了。
「一心嚮往著善良,一心以助人為樂,斷然不會錯的,我們不能因為得不到該有的善意回應而不再行善。」牧師因著聖靈的感動後有感而發。一旁的廣播員接著說:「行善只在乎於我們愛世人,不是為了求得回報才做的。」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將魔鬼封阻在水龍頭裡面,不讓嗜惡的心思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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