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炎碰到褚冥漾頭髮之前，他大概沒辦法想像那雙原本以為只用來偷東西的手會這麼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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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玥說假髮不容易被扯下，褚冥漾也就放心的讓冰炎在頭上拉拉扯扯，雖然碰得不是真髮，他也能感覺出那指尖順過髮絲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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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之外，大概沒有人會想過會被傳說中的怪盜冰炎梳頭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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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裡，他沉澱下了剛才過度激動的情緒，冷靜下來想了想這個才開始沒多久的夜晚。其實他已經有點開始搞不懂整件事情的走向了，感覺上只是冥玥的胡鬧，他也想不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配合，也隱隱約約覺得過程順利的有點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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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放空太久，他很快地就被一起突發事件給拉了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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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冥漾一直沒有仔細看過別在假髮上的髮飾，直到冰炎手掌一張，精緻的飾品躺在手上才讓他有了這個機會；是蝴蝶形狀的水鑽飾品，他沒有鑑定高級品的眼力，但也看的出來雖然不是真鑽，那晶瑩亮眼的水鑽價值不斐這點絕對無庸置疑——如果蝴蝶左邊的翅膀沒有缺了一小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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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多大的力氣才能把這隻蝴蝶揍到不能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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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哀怨地看向冰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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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賠你一個。」沉默半刻，拿起那隻飛不起來的蝴蝶，冰炎默默地表示自己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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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褚冥漾當下第一個想法只是想抱怨對方下手也太狠而已，倒是沒有想過要叫冰炎賠，畢竟這種高級品這麼不堪一擊怎麼看都是製作商都有問題，看起來就很貴的東西哪能被敲一下就殘缺，是不是該叫冥玥找老闆去喝個咖啡之類的——只是這樣一想他才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這蝴蝶的主人可是褚冥玥、一個要是跟她說借出去的飾品翅膀缺了一角可能會讓自家弟弟腦袋跟著缺角的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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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去最近的百貨公司，現在過去。」還沒等他考慮完，冰炎就先自行下了決定，還一把抓起掛在椅子上的外套就準備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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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冥漾一陣錯愕地看著那連貫的動作，「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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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我弄壞的，要負賠償責任就不要拖時間。」冰炎用一種「這是我個人原則」的表情理所當然地看著他，問題是褚冥漾在意的點完全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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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餐怎麼辦？」菜名總共有三十五個字的主餐還沒上來欸，現在離開不就枉費他還花時間把菜名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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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前餐的錢我先付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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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個問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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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冰炎完全就是準備好要離開的樣子，褚冥漾跟著追出包廂，只見冰炎手上卡片一刷過，櫃台人員還緊張地詢問他是不是對於餐點品質不滿意，最後他只丟下一句趕時間就把人家打發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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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幹嘛要那麼急——」匆匆忙忙跟在冰炎身後踏出餐廳，褚冥漾話還沒問完好幾滴雨就打在他身上，他才注意到在他還坐在餐廳裡悠閒吃著晚餐時外頭不知不覺已經下起了不小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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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冰炎手一伸就把他整個人往旁邊拉，他還沒來的及反應就看到一道光閃過眼前，緊接著就是大型物體互相碰撞的巨大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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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發生的很快，一臺車不知道是不是雨天視線不佳的關係，沒有任何預警的就往褚冥漾剛才站的位置撞了下去，與餐廳的牆面撞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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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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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待會警察來了會很難離開。」驚嚇之餘，冰炎突然握住了褚冥漾的手，拉著他穿過了幾個路過也受到驚嚇的路人，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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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個是怎麼回事？」好不容易稍微冷靜下來，褚冥漾腦袋還有些空白地向冰炎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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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逃逸的通緝犯，被警察追到這裡後因為雨天的關係才會打滑。」轉頭看了他一眼，確定褚冥漾沒事後他一邊說一邊繼續往前走：「所以我才說要趕快離開，不然會不好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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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和他一樣待在餐廳裡的冰炎會知道外面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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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聽到他心裡的疑問，冰炎頭也不回的說了聲：「出門前看到相關報導，而且在裡面有聽見警笛的聲音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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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那樣，也沒有人會把兩件事聯想在一起吧，而且再怎麼說，根本不會預料到車子會直接撞上餐廳，褚冥漾聽完只覺得冰炎的解釋一點都不合理，但他心裡有個聲音叫他不要再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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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炎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只要知道他們安全離開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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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打在身上，即使心裡有滿滿的疑惑，褚冥漾還是沒有再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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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把心思放在被冰炎緊緊握住的手上，不知道是不是兩個人的步伐都很快，他心跳的速度比平常還要快了些；警笛的聲音越來越模糊，幾乎離開了餐廳所位於街區，百貨公司附近繁榮熱鬧的夜晚讓他的思緒逐漸平靜，心裡更決定關於冰炎怎麼知道的這件事不再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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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心裡也清楚，他得到的答案絕對不是他所能夠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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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褚冥漾沒有記錯，他們兩個人一路惹眼地走過來的目的地跟他們家也是有合作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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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他自己也很好奇到底有沒有哪個企業和他們家是完全沒有關係的，也許有很多，但對他這種能出門已經是奇蹟的人而言平常接觸到的場所幾乎都能跟褚家做上點連結，位於市中心的百貨公司也擁有這項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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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落地窗倒映出的自己，褚冥漾完全不意外一路走過來一堆目光都緊盯著他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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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同樣的事情已經發生第二次了，他還是覺得映像裡的自己真的好可愛……而且冥玥給的服裝未免也太招搖了，穿在身上一副就是要進高檔餐廳赴約的樣子，打扮成這樣在路上快速行走會被路人打量是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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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他身旁還站著一個冰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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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餐廳鵝黃色的燈光，在百貨公司的明亮之下冰炎更是散發著一種不平凡的魅力，剛才冰炎幾乎都是坐著，褚冥漾一直沒能好好看過，現在定下心來看著那白色襯衫搭配黑色西裝褲、大有模特兒架式的身材，他才開始覺得跟在冰炎身邊想要低調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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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帥真好，女孩子的視線就連現在也不放過，褚冥漾一邊這麼想一邊想盡辦法忽略所有往他這裡看來的男性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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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聽說很受女生歡迎怪盜冰炎在電梯前看過整棟百貨公司的樓層簡介，雙手插著口袋就朝褚冥漾走了過來，落地鏡裡瞬間多了兩個人的身影；「五樓，那裡有幾櫃應該會有適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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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他應了聲，準備走到電梯前上樓，冰炎卻突然攔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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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肩膀上的衣料被稍微拉了下，褚冥漾側過頭，眼神剛好停在冰炎突然放大的臉上，對方只是一副沒什麼地解釋他的動作：「緞帶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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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褚冥漾聽到了許多少女的心碎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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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太近啦——想也知道動作這麼曖昧一定是被誤會了，不對，早在剛才兩個人一路牽著手過來被誤會得很徹底了，這時候褚冥漾才注意到原來環繞著他們的目光還多了殺氣的成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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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待會被那群女生拖去小巷私下處理怎麼辦……到時把衣服脫掉證明自己是男的還來不來得及，還是她們認為性別是什麼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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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一定是漫畫看多了，總覺得對女生的印象好像有了點偏差，畢竟他從小到大接觸過的女生實在不多，尤其家裡還有像褚冥玥那樣的女生在，在他心裡異性是一個有點陌生又讓他有點害怕的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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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明明很排斥，現在他還是穿著女裝和別的男人走在一起，褚冥漾心裡完全是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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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上電梯，一踏入五樓，被高級品圍繞的氣場讓褚冥漾不太能適應地很想踏回電梯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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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樓下的氛圍未免差太多了，這裡感覺就是他老媽那種人才會出入的地方啊！他還沒成年就先踏進這裡到底是不是一種提早老化的徵兆，一堆閃亮的飾品閃得他眼睛有點痛，要不是身旁的冰炎依然我行我素地走出電梯褚冥漾大概會直接按電梯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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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髮飾不是應該在樓下買就好了嗎？」褚冥漾小步快走到冰炎身旁，困惑地問了一句，他記得樓下就有買女孩子服飾的樓層，可是冰炎看起來不像走錯樓層，反而很仔細地在端詳走道兩旁玻璃櫃裡的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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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溫度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容，「買好一點的給你，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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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給回答的時間，冰炎走進了其中一個專櫃，留褚冥漾一個人在櫃外猶豫到底要不要跟著踏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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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句話被樓下的女孩子聽到，一定是殺傷力極高的等級……畢竟就連聽在不是女生的褚冥漾耳中，都有那麼一點的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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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多或少，褚冥漾都有注意到，不管是兩個人不怎麼愉快的邂逅、或是冰炎為他打理頭髮和衣服，甚至只是一句也許對方根本沒什麼特別意思的話，都會讓他有種以前沒有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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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有點快，臉頰也熱熱的，這樣子是正常反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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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進來嗎？」裡頭的冰炎打斷了他的思緒，褚冥漾才總算是跟在對方腳步後進入專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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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緊張吧，褚冥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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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因為面對的是名揚國際的怪盜冰炎才會那麼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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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要找什麼款式嗎？」專業的笑容堆在眼前，專櫃小姐熱情地問著正站在玻璃櫃前的褚冥漾，多次想和他介紹新款式的飾品，只是對一個幾乎足不出戶的人而言，這種場合裡滿腦子想的都是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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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他都不要在一個人的情況下踏入這種店，他對速食點餐櫃檯的小姐這一類的職業一向都有種恐懼，自從有一次他點餐時對方笑容可掬地不斷向他推銷新的套餐組合，語速快到他一直找不到空隙說只要一杯紅茶後他就再也不敢靠近這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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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一旁的冰炎幫褚冥漾解了圍，他才沒有再做出像是點一堆吃不完的套餐還要找人來救這類的蠢事；「要找髮飾，可以當髮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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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夾嗎？剛好最近有幾款新的樣式，兩位來的真是時候。」說著，櫃姐帶著他們來到一排擺著絢爛繽紛色彩的水晶髮夾前，也有和冥玥那款相似的蝴蝶，只是等級看起來就高級的多，櫃姐也自豪地介紹他們的水晶都來自奧地利還是反正褚冥漾也沒聽清楚的哪個歐洲國家，品質絕對是上乘之類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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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在眾多飾品之前穿梭，最後，停留在的卻是櫃檯前的玻璃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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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會不會是他的眼光還是和女孩子有差，但在櫃姐指的區域裡，不管怎麼看，他都沒有找到他認為拿來補償冥玥對方會接受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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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放在前頭櫃檯前的一簇火紅吸引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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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那個？」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冰炎問，一旁的櫃姐此時卻露出了為難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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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那個目前只是展示，還不能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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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巧，就偏偏他看上的那個不能賣，可是才想著要認命冰炎卻從口袋裡抽出了一張黑色的卡，櫃姐的臉色一下子從為難變成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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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賣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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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馬上拿過來給客人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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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一切的褚冥漾詫異地盯著冰炎手上那張卡，為什麼他覺得剛才櫃姐的表情好像受到什麼威脅似的，該不會那張卡就寫著什麼不照哪片主人的意思去做就會全家被詛咒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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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可怕，褚冥漾嚥了口口水，「那張卡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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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上次這間公司的老闆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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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是老闆給的啦！褚冥漾忍不住想吐槽的欲望，不是聽說是怪盜嗎如果說是偷來的他還相信，哪有老闆會乖乖的把看起來跟恐嚇信有一樣作用的東西交給一個偷寶石的怪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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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他會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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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怪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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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回答跟沒回答差在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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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冥漾正想抱怨，櫃姐卻在此時在他們兩人之間現身，手上拿著是一個鋪著天鵝絨的小盒子，裡面放的就是剛才他注意到的那個紅色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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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簇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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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紅色的水晶勾勒出火焰的輪廓，最初吸引褚冥漾注意的，便是這灼熱而狂野的紅，火焰中心卻使用了不同於高調色彩的透明水晶，映著火光獨染一分無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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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顆水晶給他的感覺很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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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樣高傲的紅和沉靜的顏色，他在水晶上獲得的第一印象，便是一個過去他只在電視螢幕上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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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炎也不知道明不明白他的心思，也許單純只是因為他的沉默而認為褚冥漾喜歡，跟櫃姐點頭了頭示意，讓對方把飾品收起包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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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選了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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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冥漾看著突然開口的冰炎，對方卻沒有要說下去的意思，即使沒有明確表達，他卻有種冰炎也相當中意那水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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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連質料都和一般紙袋不同的提袋，他和冰炎搭著電梯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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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電梯，他還沒問接下來該去哪裡，冰炎就自他身旁走過：「你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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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冰炎走向走道旁的臨時櫃，褚冥漾滿心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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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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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沒聽說過有怪盜喜歡吃甜甜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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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點都想說下次要不要乾脆約去吃下午茶算了，冰炎走了回來，下一個動作卻不是打開紙盒開始吃，而是整盒往褚冥漾懷裡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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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他語氣幾乎是命令的說，「你剛應該沒有吃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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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說，褚冥漾才想起經過晚餐那一鬧，自己根本才吃到兩道前菜就解決晚餐這件事，想想還真的有點餓了起來，受不了甜甜圈香氣的誘惑他道過謝就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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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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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克力的甜味在嘴裡擴散，褚冥漾滿足的多咬了幾口，吃著有點晚來的晚餐讓他只想專心在眼前的食物，卻還是難免注意到冰炎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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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幹嘛要一直看著他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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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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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認真回答他，冰炎此時將目光轉移到的百貨公司大廳牆上的電視，問了褚冥漾一個跟甜甜圈沒有關係的問題：「電視上那個人跟你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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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螢幕上正播報著當日的頭條新聞，看到標題時褚冥漾還想了一下那個褚氏財團怎麼那麼眼熟，等他意識到的時候才發現當他們家發生大事情時，他還在這裡別的男人約……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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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還真是有點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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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不是重點，那則新聞也不是什麼大事，簡而言之，是他那半年見一次都嫌多的父親在國外被某跨國企業贈與一塊寶石，畫面上便是他爸爸展示寶石時的得意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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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方面而言，他爸爸跟東京死神動畫裡某位財團顧問還滿像的，褚冥漾開始有種自己好像也沒資格說冰炎抄襲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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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爸？」看著螢幕，冰炎問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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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雖然褚冥漾常常會把他跟在歐洲某國家闖天下的叔叔搞混就是了，每次看到這兩個人一起出現在電視上，要是不看下方顯示的名字他大概分不清楚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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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炎驀地轉過頭，直直地盯著褚冥漾，面無表情地從唇齒之間吐出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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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是白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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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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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幹嘛要罵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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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顆寶石，」冰炎臉上浮現出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種不耐煩，雖然只有一下下，但接下來的臉色也不是說多好看；「會帶那種寶石回家的人，不是白痴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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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顆寶石怎麼了？」其實他聽不出來那顆寶石跟他爸是白痴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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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什麼是莉可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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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彼岸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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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答出這個問題，褚冥漾很清楚不是因為他有多博學多聞，純粹是在他爸被罵白痴時新聞已經把這四個字給解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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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可莉絲的眼淚，是那顆寶石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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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眼淚二字給人的聯想，寶石不是晶瑩澄澈的藍色調，莉可莉絲更不是哪位貴族少女的名字，而是如那彼岸花之名一般，有著深沉卻冶豔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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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可莉絲，是彼岸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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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好歹也是花妖曼珠的化身，妖流下的眼淚，怎能被凡人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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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的傳說，褚冥漾是知道的，關於花妖曼珠與葉妖沙華這對生生相錯的戀人，一段唯美卻淒涼的故事，道出了彼岸花萬紅中見不著一點綠背後說不盡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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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莉可莉絲的眼淚代表的是怎麼樣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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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石本身沒有什麼問題，但畢竟是花妖的眼淚，會吸引很多不好的東西。」大概看褚冥漾一頭霧水，冰炎又多補了一句，「簡單講，有那顆寶石在，你們家會出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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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辦？」聽著，褚冥漾也擔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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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爸說，把那東西還回去，那個企業也不用合作了，對方八成是知道那寶石有問題才會送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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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啦，說那種理由他哪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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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留著，遲早會有血光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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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只說會出事，現在一下子提升到見血的等級，褚冥漾看著螢幕上那豔如血的寶石，或許是出自於心理作用的，總覺得那色澤散發出一種不祥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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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將目光移到正雙手環胸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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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他，那原先是血紅色的雙瞳朝褚冥漾看了過來：「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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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怪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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嚥了口口水，褚冥漾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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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怪盜，可不可以幫我偷走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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