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阿爾x亞瑟 - 孤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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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出菸圈，蘇/格/蘭看著睡在床上的美/國，低聲開口。

　　「這樣的妖精也是聽說過的，你真的這麼認為？」

　　「在下是想這麼相信的……應該說，這個原因比起相信國家發瘋更讓在下相信。」日/本嚴謹的回答。

　　「……也是啦。」只得承認，蘇/格/蘭不忘記抱怨：「真他媽的有夠煩人，跟那個蠢蛋弟弟一樣。」

　　「您不是說忘記了嗎？」帶起淡淡的微笑，日/本說。

　　蘇/格/蘭沉默一陣。

　　「是不太記得了。」回答，那雙綠色的眼睛有點迷濛，視線的焦點似乎不在眼前：「不過……」

　　怎麼說呢，最初最初的時候，那個和他有著一樣眼睛的孩子不到他的腰部，小小的、抱著兔子追著他和愛爾蘭他們的過往，似乎怎麼樣都忘不了。

　　因為曾經狠狠的踢開他，所以腳上那一點點的重量壓在他心裡很久很久，他想著，如果這個蠢蛋跟他求援，那麼他應該會看在這一腳上給他點幫助──畢竟他良心不安。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那次之後在也沒見到這個孩子，當再見之時，倒在地上的孩子已經成長到十來歲的孩童模樣，卻漸漸的死去。

　　他只是看著那身體逐漸的透明、消失，知道英/格/蘭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

　　「如果不是他提起，」指指在床上睡死的美/國，蘇/格/蘭說：「我的確是忘了。」

　　忘記自己還有一個叫做英/格/蘭的弟弟、忘記他們家最小的、也是最早夭的弟弟。

　　「是因為這個樣子，所以您打算幫助他嗎？」知道蘇/格/蘭不是個隨便會去搭理別的國家的人，日/本同樣看著美/國。

　　「……我只是不想讓他煩我。」蘇/格/蘭在安靜一陣後回答，滿是厭惡的：「你也看見了，那個樣子──他媽的煩人啊！」

　　日/本笑笑。

　　等待的時間枯燥安靜，兩人耐著性子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隨著時鐘的滴答聲，陣陣的睏意襲來……

　　在他們快要睡著的時候，一隻乾枯褐色的手從美/國躺著的枕頭下伸出。

　　蘇/格/蘭看著，推了日/本一把。

　　褐色枯骨般的手抓住枕頭的邊緣，然後另一隻伸出來，揪著枕頭使力，拉出自己的身體。

　　那是個小老頭般的小生物，大概只有成人手臂這麼高，帶著奸詐的笑容，掩著自己的嘴竊笑著。

　　睡著的美/國彷彿做了什麼惡夢，臉上的表情相當痛苦。

　　「亞瑟……」夢囈不斷，模糊不清的喊著的名字越是重複，小老頭笑得越開心。

　　然後，他們看見的，美/國的頭部詭異的浮起，就像是有一雙手托著一般，小老頭抓住枕頭，打算將之翻過──

　　「住手！」

　　「抓到了吧！」

　　蘇/格/蘭一掌將他抓住，捏緊。

　　小老頭發出嘰嘰的聲音，掙扎著眼睛像是要噴出來一般。

　　「枕小僧，」日/本看著小老頭，非常嚴肅的開口：「把這個人送回去。」

　　小老頭停止了掙扎，竊笑著，突然之間碰的一聲消失！

　　蘇/格/蘭和日/本一驚，連忙四處查看著房間。

　　「嘻嘻嘻嘻……」細細的竊笑聲再次從美/國的方向傳來。

　　他們兩個內心一冷，回頭，看見小老頭正把枕頭翻過，而美/國的頭部正緩緩下降……

　　糟了！

　　然後，一雙手用力的啪一聲，把正得意大笑的小老頭夾住！

　　「這……就是枕小僧啊？」張開眼睛，天空藍的眼看著眼前這個妖怪：「長得挺詭異的……」

　　「抓好他！」

　　「別讓他跑了！」

　　美/國猛的坐起，雙手的力道強的小老頭幾乎在他手中昏死過去。

　　「送我回去！」美/國稍稍放鬆，急切的說：「你對我做了什麼？！快送我回去！」

　　差點口吐白沫的小老頭掙扎著伸出手，翻動枕頭，並且一直做出躺下的動作。

　　日/本還在遲疑，蘇/格/蘭在心中衡量，美/國已經放開雙手，不顧一切的躺下──

　　「美/國先生！」

　　「蠢蛋！！！」

　　最後聽到的，就是這兩聲不知道該說是關切還是憤怒的喊叫，美/國模糊中想著，蘇/格/蘭的聲音其實和亞瑟真的很像──

　　啊啊……說忘記亞瑟一定也是騙人的吧？一定是因為跟亞瑟一樣傲嬌才會故意不說的……

　　『拎拎拎拎────』

　　張開眼睛的時候，百葉窗遮不住的早晨陽光溢進室內，流瀉滿地。

　　啊啊，今天有會議呢。他躺在床上想著，滾了一圈，黑色的絲綢涼被裹住全身。

　　正想著好煩啊的時候，翻個身，他猛然坐起，連滾帶爬的下床還被裹在身上的涼被拌了一跤，差點沒撞到旁邊的櫃子。

　　顫抖著的手抓住手機，熟練的翻閱著通訊錄，在看見那個號碼時，他心中鬆下一口氣；按下撥號鍵，制式聲音傳出之時他的手抖的更厲害──

　　『……美/國？』

　　接通的對方疑惑的開口：『這麼早有什麼事？』

　　他幾乎是瞬間完全鬆懈下來，攤在地上大笑出聲。

　　『美、喂美/國！你幹麼！？你沒事吧！？』先是被突然暴出的大笑嚇一跳，緊接著察覺不對勁的英/國詢問：『喂？』

　　他笑的眼淚都留了出來，緊緊抓著手機，縮成一團將手機抱在胸口，聽著那端著急的聲音。

　　「沒事……沒事沒事，什麼也沒有。」好不容易止住笑，美/國深呼吸，喘氣靜下：「真的，能聽到你的聲音……真好。」

　　『蛤！？』英/國顯然被嚇的不輕：『你說什麼！？你真的沒事吧？喂……』

　　他沒回答，只是安靜的聽著。

　　那段模糊的記憶他想不起來什麼，可是當他睡醒的時候他腦袋中猛然迸出了一個念頭：亞瑟還在不在！

　　『喂阿爾，我馬上過去你那裡！你別擔心，一切都沒事的！』

　　聽著電話的掛斷，知道很快的亞瑟就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他只是帶著靜靜的微笑，將心中那抹因為他所想不起的夢而來的哀痛與恐懼沖淡沖散……

　　──你在……太好了。──

*　　　*　　　*　　　*　　　*

　　蘇/格/蘭和日/本看著躺下後馬上陷入昏迷狀態的美/國，房間中已經看不見那小老頭的身影，他們不敢動，也不敢上前去探看美/國的情況。

　　床上的人在他們回過神之前，自己有了動靜。

　　「奇怪……我怎麼會在這裡……」摸著自己的頭而醒過來的美/國滿臉疑惑，看見蘇/格/蘭和日/本就更加疑惑了。

　　蘇/格/蘭和日/本彼此看對方一眼，面面相覷。

　　「美/國先生，您沒事吧？」日/本試探的問。

　　「欸？我好像睡了很長的一覺就是了……是說日/本，我怎麼會在這？」

　　「……正常反應。」蘇/格/蘭說。

　　「是之前的美/國先生……」日/本說。

　　兩人鬆了口氣，幾乎是摔回原本的椅子上坐下。

　　「你他媽的淨給人惹麻煩啊！」蘇/格/蘭吼他。

　　「美/國先生您一點記憶都沒有嗎？關於這個月的事情……」日/本問。

　　「……一個月……欸！？一個月！？」美/國明顯像是驚嚇到：「我睡了一個月嗎！？今天是幾號！？」

　　「……」

　　蘇/格/蘭和日/本走到美/國身後，望著巨大玻璃之外景色的美/國的身影倒映在上頭。

　　「美/國先生，一起走吧。」日/本說著，意外的在將視線放到窗前之時，看見從臉上滑落的淚珠。

　　「吶，日/本，不知道為什麼……」美/國低聲說著，轉過頭：「覺得離開英/格/蘭是件悲傷的事呢……」

　　彷彿，有什麼東西從心裡遺漏了一般的……

　　「一定只是錯覺吧？」日/本微笑的說。

　　「……蠢蛋。」蘇/格/蘭一巴掌拍在美/國後腦。

　　「……也是。」苦笑，按著自己的頭，他跟著日/本一同禮貌的揮手後，各自登上彼此的飛機。

　　而蘇/格/蘭只是一直看著，直到那兩架飛機各自升空、消失在天邊。

　　「……蠢蛋。」他喃喃說著。

孤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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