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06:02
地點:Atlantis
「你在說誰,誰離開你了?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
他的語調聽起來是完全的困惑,甚至有一點憂心,不過這只讓氣在頭上的他更火大。
夏碎居然還在裝傻?!
「昨天褚冥漾在畢業典禮上當著全校的面拒絕我了,你不要再裝作你不知道!」怒火像是有實體的灼傷他的喉嚨,對著電話用力的嘶吼居然如此疼痛,呼吸都變得紊亂粗重。
他的紫袍搭擋又一次沉默了,但這並不讓他的內心感到舒坦。
良久,他才再開口:「亞,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說。」夏碎的語氣異常戒慎,讓他不得不用最後一點的理性壓下憤怒,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也在這時從煩亂的心情中探出頭,漸漸蔓延……
「沒有褚冥漾這個人,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說誰。」
空氣好像在那一刻停止流動了,他大可當作搭擋只是哪根經不對在胡言亂語、或是他刻意用這種卑劣的謊言來讓自己遺忘褚,可是他強烈的直覺使他無法懷疑夏碎說的任何一個字。
他不知道令人恐懼的是夏碎說的話是真的、還是他那完全認真的口吻。
沒再多說一個字,他果斷的切斷通話,一個從昨天萌芽的異樣感綻開了妖異的花,告訴他一定有一些被遺漏的環結出錯了。
他第一個行動即是衝出房間,毫不猶豫的踹開隔壁的深藍色房門;有那麼一瞬,他以為會看到房間的各處散落原本主人的物品還有黑髮的身影憨傻的笑容──但是沒有,什麼也沒有。沒有人、沒有氣息、只有黑館配備的標準擺設,像是許久無人使用的空房。
但是不該是這樣的,就算褚離開了也是昨晚的事,絕對不可能這麼快就了無痕跡。
不死心的用目光掃過房間的每一處,在他又開始感到煩躁時才在褚冥漾臥室外的陽台上發現一本不屬於宿舍的書本。它迎著晨光,燙金的華美字體和優雅的精靈文相益得彰,但是不是褚該有的東西。
疑惑地翻開了書,果然在第一面寫上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賽塔。怪異的是字跡不但新,筆劃中還帶有執筆者的生澀,不可能是賽塔簽上的。
褚。
拇指像是為人拭淚般地撫過陌生的筆跡,他對於留下字跡的人莫名的確定。但是他沒有讓自己沉浸在情緒中太久,他很快的闔上書,出發去找管理宿舍的精靈。既然唯一被留下的書是他的,那賽塔必定知道些什麼,再怎麼無關,至少褚學了古精靈語的事他絕對曉得。
他並沒有走很遠,僅在黑館的黑色玻璃大門外就找到了精靈。
「這的確是我的書本,我用它來教導年輕的學生使用精靈的語言……但是我能告訴您的事並不多,何況現在貌似有一股力量在干擾我的記憶,我甚至無法回想起他的名字。」賽塔輕蹙起眉,閃爍的暗綠色的瞳中有一絲欲言又止。
力量干擾。
賽塔加上夏碎,他現在完全確定一定是咒術影響了,但是能夠影響到千歲以上的精靈……他簡直不敢去想褚倒底付出了多少力量。
而且如果要掩蔽記憶,那為什麼他會沒事?
「原本應該是不能夠告訴您的,但是我感覺到事關重大……」賽塔抬眸,對上他紅色的眼,「這位學生並不是轉學,而是休學了。而且他在學了精靈的語言和精讀通用語之後,透過使者秘密地造訪了冰之牙,殿下。」
「亞!」
還來不及細想賽塔所說的話背後的涵義,夏碎的聲音傳到他的耳裡,很快地紫袍帶著一群學弟妹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大概是原先要被領去吃早餐的那一群。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搭擋有些氣急敗壞的對著他喊,多半是擔心自己身體出了問題。
「停,別問我發生什麼事,先想想你的記憶中有沒有任何事不合理的。」藉由不斷的思考,身為黑袍的他暫時用冷靜控制住自己,不過他現在可沒有解釋認何事的時間,「你們幾個也一樣,給我想。」紅眸往夏碎身後一瞟,他光是看到千冬歲也和他的搭擋一樣跑來,而不是因為夏碎失憶就把他拖到醫療班的行為,就能猜到應該是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沒了和褚有關的記憶了。
收回視線,忽略了他瞪到有點緊繃的學弟妹們,他現在要做更要緊的事。
「瑟洛芬、阿法帝斯,聽我呼喚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