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還沒有實際操作過的方式,不過還是用那個比較適合……
快速的在心裡盤算好之後,我回握了學長的手,向前走了兩步,踏上祂離去時留下的淺紫色花毯,開口唱出編入言靈的歌謠:
「『花呀,花呀,綻放吧
紫藤的密語是依依思念』
憂傷的歌謠由你而起 」
我用精靈語來唱,花之靈也如我預料的停下來不再往前了,詫異的回望著我,大概是在想怎麼一次就來了兩個不太像精靈、但會說精靈語的人吧。
「花苞輕綻聲脆
串串香花如蝶
交錯堆砌成簾……」
他看見花之靈又朝他們飛回,驚訝於褚的歌謠,和自己一樣。
只不過祂可能是被清新的嗓音吸引的,自己則是因為曲目。這首《紫藤謠》是白精靈時代的調子,其中不少發音是要熟知古語才有可能會的,褚是什麼時候連古精靈語也有涉略的?
「忽然領悟了
花朵終有花期
而你的悲傷無止境……」
唱到這一段,曲調是走到低點後的停頓。褚閉上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拔高音調:
「冷雨下吧
趁那山嵐未散去
一點一點充淡我的彩衣
蟲豸囓吧
趁著花瓣放棄反抗
一點一點噬去我的身形
夜風吹吧
趁他尚未留意
一點一點隱去我的氣息……」
歌曲彷彿使空氣變得濃重,從褚的口中釋放了深切的無奈和壓抑著化不開的悲傷,就像是快要奪眶而出的淚。
投入的情感好似親身經歷整個故事。
在歌曲的最後一段,壓抑的情緒終於破繭而出:
「凋零吧,凋零吧
全都化為花雨散盡
凋零吧,凋零吧
願同你的思念消形……」
黑髮的他引吭而歌,夕暉照著的背影像是隨時會消失一樣。心裡突然閃過一個無法捕捉的預感,讓他感到一種難以解釋的不安。
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簡直是未來在嘲弄他此刻的無能為力,不論他有多強悍都是徒勞。
花之靈隨著褚的歌聲停下而光芒大盛,表示尊重一般變化為常人大小的女人形體,半透明的面容美麗而溫婉,臉上帶著釋然的笑,眼中卻是難解的悲傷。浮空的祂輕撫褚的頭髮,宛若神祇:
『真正的花朵不會拘執於時間,即使葉可常存、花有花期,依然連悲悽的曼珠沙華也會綻放美麗。』說著似乎是別有用意的話,祂將手滑到我的臉側,一瞬間腦中好像有什麼被祂讀取並產生共鳴,又被輕巧的放回,『我相信你,善良的異族孩子。』
我直覺閉上了眼,一道強光之後,花之靈的力量便融在我身上,臉頰被觸摸的位置有一絲絲熨熱感。
「謝謝祢。」我輕聲對那個只聽了一首歌,就放水讓我完成祭祀的花之靈道謝。
「吶,學長。我臉上的花紋是粉紅色對吧?」大概猜得到,但是我還是想要確認。
也不是性別偏見什麼的,但是粉色在我身上好像就是怪怪的。
自己想像了一下,我才想起學長沒有回話,有點疑惑的看向愣愣站著的學長。
他皺著眉好像在想什麼,而且臉上表情冷到一個冰點,大概在想什麼不太愉快還是棘手的事;而且老實說要不是他眼神沒有聚焦,我看到他的瞬間還真想先下跪叩頭。
「你是要跪誰!」出神還不忘偷聽的學長敲了我的頭,「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對了,你……」
嗯?要問我什麼?我揉著被敲有點疼的地方含淚看著兇手,但是學長表情複雜的看著我半晌,又搖頭:「算了,你大概不會知道。」
什麼跟什麼呀,沒頭沒尾的。
而且我好像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被瞧扁了。
「不然你說,你知道花之靈剛才在打什麼啞謎嗎?」學長斜了一眼過來,沒好氣的說。
我……
在這時,我的肚子發出了史無前例的巨響,抗議我讓它挨餓。
啊對了,學長和我都忘了去吃午餐了,一路這樣餓到傍晚,怪不得會餓成這樣。
話雖如此,肚子叫這麼大聲還真是丟臉……
咕──!
我那完全不體貼的肚子又發出了怒吼。
「……去吃晚餐吧。」學長有點無奈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