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漾】恋爱吧，少年们<第一部已出书> - 1.15 再见，米纳斯

学长有些恼怒地看着我，眼睛里的情绪也在变化。

有些东西呼之欲出，但是……我想听学长亲口告诉我。

“……在这个世界上，你……褚冥漾已经死了。”学长声音很沉，像是从喉咙里挤出的苦涩。

得知自己死亡应该是不小的冲击，我有些发愣，就算是猜到这个世界上的自己情况一定不是很乐观，见到米纳斯之后，更是如此……可是亲耳听到，感觉真的很奇怪。

像是自己见到得到自己的死亡通知，让你鉴证死亡一样。

如果不是亲自经历过，还真的挺不现实的。

“……那，这个世界上的我是怎么死的？”

“……”这次不只是学长，就连所有人都在瞪我。

“别那样看我，我又不真是白痴，虽然你们没有提，但是你们的反应还是很好分析的啊。”

我很认真的等待答案，我不希望自己是衰死的，因为那样真的很丢脸。

五色鸡头苦笑着问我：“……嗯，你真要听啊？”

“嗯。”

不过很显然五色鸡头并没有听到我的祈祷。

“就是我们出去打架，你运气不好被砍啦，后来凤凰族人都救不了，就这么死掉了。”

……哦，我会死果然是因为带衰哦，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自己是衰死的这种设定还是让人觉得很讨厌耶。

“放心好了，虽然没能按你的希望埋掉啦，但是杀了你的那个人也不会喘气了。当时我没看到现场啦，可是后来听我家老三说，学长有够猛地，把那些东西全部烧得一干二净耶。”

“学长？”

“对”学长接过五色鸡头的话头，“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的我犯傻，你也不会死……”

学长慢慢地说，我也听的很认真，就算学长说出的话，会让我想撞死逃避，也好过他什么都不给我说。

想到这里，我没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学长快速给我一巴掌，不是很痛，但是遮羞的成分很足……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一边看热闹的人也露出笑意。

拜托……这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我死了耶……

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人会记得我，为我悲伤。能够再次和这些伙伴见面，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微笑的事情。

所以我们都露出了然的微笑。

学长“啧”一声别过头，我已经不止一次的看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有点不耐烦，更多的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的窘迫，学长也有不太会应付的事情哦，感觉好稀奇。

“哦，很好笑哦，褚……”学长转过脸，我一秒看到他后面出现恶鬼的幻影。

学长，不带这样的，暴力是犯规！

“可是有人说我暴力是本能耶。”学长的手指握的直响，我才不要像那些倒霉鬼一样的下场！

千冬岁他们之前还一副学长对我凶就揍死他的样子，这会儿竟然好整以暇地看戏。

要收费的啊！不带你们这样的！我诅咒你们走路跌倒！

“不开玩笑了。”大概看我被吓地差不多，学长决定放过我：“刚才的电话，这个世界的冰炎打来的，他说……”

学长收起凶恶的表情很认真的说，下一秒我突然看到面对我的所有人都露出不妙的表情。

我和学长原本只有一步的距离，看到他表情转变，我还没有明白出了什么事。

然后我看到灾难片里最经典的一个桥段。

在打倒变异的敌人之后，原本只有一步距离的两个人放松下表情互相祝贺还活着，就在这一刻，注定要领便当的那个人就被垂死挣扎的怪兽拖下万丈深渊。

而当这个人换成我的时候，已经不是简单的遗憾能够形容的啦。

变异的米纳斯，积攒起最后的力量，挥动满是血肉惨状的尾巴把我卷进去，这一次已经不是吊颈就能形容的痛苦，整个人硬生生地被压缩一寸进去。我甚至想到自己会想压扁的热狗一样，内脏肠子从两个口喷出来的景象。

这一点儿也不搞笑耶！

站的距离我最近的学长连手都来不及抬起来，米纳斯往后一跃，我只觉得失重感袭来，我的天空就只有通风口那么大的空间还在明亮，然后越来越远……

……救命啊！！！！

下坠的速度太快我连多余的感想都来不及说。

靠！是忘记关下水道盖了啊！！

碰！的一声响后，我和变异米纳斯一齐落到底。冲击力让我眼前一黑，或者应该说下水道里一片漆黑，就算我没有被摔昏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啦。

我被米纳斯巨大的蛇尾保护到完全没受伤，除了冲击力让我觉得天旋地转以外一切都很好。可是米纳斯就惨了，完本已经破破烂烂的身体变得更加破碎，看样子已经不行了。

我跌跌撞撞地搬开米纳斯瘫软的尾巴，从她身上爬下来。

“你等等，我给你治疗。”我唤出米纳斯，毕竟是自己，米纳斯要自救应该很容易吧。

“救……漾漾，离开……漾漾。”

蛇女气息微弱的呼唤，她越是这样，我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已经救不了了，她不想活着。”被召唤出来的米纳斯变幻出形态，冰冷的手按在我的手上，阻止我徒劳地动作。她轻巧地趴伏在蛇女……嗯，不对……应该是另一个米纳斯身上，用悲伤的口气说。两个一比较我发现变异造成的影响真的很大。

这个世界的米纳斯比我的米纳斯整整大了两圈，精致的脸变的变成了半蛇样的怪物，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糟糕。

“幻武在失去主人后会再次陷入沉睡，等待下一任主人到来。但是也有那么一些幻武，会选择与主人一同前往安息之地，她……不想活着。”

米纳斯的声音像是在吟唱一般，就算述的是悲伤的事情。

“漾漾……救……逃走……漾漾”蛇女急切地呼唤着，她想传达什么，却以为再也不能阻止出完整的话语而焦躁

我走到蛇女的头边，伸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刺痛感传来。

原本覆盖在她脸上的冰已经融化成那些比王水还要毒的液体，触碰会很痛。

“主人，请住手，她的体质已经改变，不适合再做接触。”

“没关系。”对，没关系的……这个是米纳斯，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还是米纳斯。

我轻抚过她的头发，试图安抚她的焦躁。

大概……是回光返照的关系吧，我在米纳斯的眼中看到一丝清明的色彩。老人家说过，如果带着遗憾离开人世，那么没有完成心愿的遗憾会刻进灵魂，下一世她从出生开始就会有缺陷。

就算是迷信，我也不希望米纳斯会这样。

“安心睡吧，我会带着漾漾逃走的，不会让他悲伤。”我想米纳斯应该是能够分清我和这个世界的漾漾的，就算是已经变异疯狂也是一样。但是死亡的降临，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在最后的时候扮演那个人，让她能够安心地前往安息之地。

“以妖师之名祈祷，希望我的伙伴，米纳斯能够获得自由与安宁，在前往安息之地的路上愿洁净之风能够伴随，不再迷途，不再悲伤……”手掌下的身体渐渐停止颤抖，微弱的呼吸感觉不到了。

“她已经离开了。”

“嗯，我知道……”我和米纳斯安静地看着这个死去的人，“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米纳斯不应该是灵体吗？这样的肉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么恐怖的东西。

“被暗之气息倾入，我们也会疯狂。但是……她的情况有些不一样。”米纳斯绕过我，挡在我和死去的米纳斯之间，将我受伤的手托起来。

“她被人硬生生地固定在肉体里，这是禁忌的法术，而有人却成功了，会这样做……大概是想将她留下来吧。”

水汽萦绕在手的周围，被腐蚀的伤口在慢慢愈合。

“为什么……要这么做。”

米纳斯要摇头，水蓝色的长发挡住她的面容，在这种漆黑的环境下，我很难辨认她的表情。

“只是猜测，也许……是因为她的主人死去了，而她想要追随，却被谁给阻拦下来了吧。”我震了一下，如果说这是真的话……

“对不起，米纳斯。”

“为什么道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里很悲伤……被某个人留下来，会这么做的是我……还是学长。

无论是哪一个，原因大概都是因为我死掉的关系。

“啪嗒。”黑暗里传出声音，我和米纳斯警戒地回头，米纳斯暗道一句小心，然后便会掌心雷的样子。

我紧抓住枪，瞪着黑暗的地方，什么都没有的环境里传出空气的声响，死寂的空旷感，因为视觉受阻让人觉得更加恐惧。这种感觉很糟糕耶，我连声音从哪里发出来的都不知道，这么惘然的盯着看，说不定发出声音的东西已经站在我背后了。

……

人不能胡思乱想，特别是无依无靠的时候胡思乱想。

被自己的发言吓到，我觉得背后都毛起来，如果我一回头有一张很丑的脸怎么办……不知道光影村的契约在这里能不能用，如果开灯看到一张很可怕的脸在我面前瞪着我怎么办，或者契约不起作用，原本没看到我的怪物这下就一定会看到我……

越想越混乱，我连怎么反应都不知道。

“哈哈，为什么你的脑袋里总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哇！”

我一秒蹲下，让米纳斯往天上开了一枪。

好啦，无论是哪个方向有人，我这样突然蹲下来，又往天上开枪就没有办法打到我了吧。

就算是个人，这样突然说话也是很惊悚的啊！

然后我又听到“扑哧”的笑声，有点熟悉，但是又很陌生的声音回荡在黑暗里。

感觉不到敌意，而是很畅快的笑声。

“褚……你真够傻的。”声音又说了一遍，然后我听到有人击掌，四周都亮起来。

无法适应光线，我难耐地眯起眼睛，说是下水道，不过是一个向下的竖井，我们落在一个高台上，幸好我没胡乱行走，否则再往下掉到更深的地方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不过……现在不是后怕的时候。

眼前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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