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良神][兆娜]近在咫尺 - [野良神][兆娜]近在咫尺（3）

“我无意中发现一棵枯萎的树，每个枝桠仿佛都在凝视着我。”

兆麻的手指缓缓抚过面前人的皮肤，从脸颊，到脖子，再到胸部，腰际……指尖划过的地方留下冰冷淡漠的触感，丝毫没有感受到一个女孩应有的温软。可是那双美丽的紫眼睛，无论他在哪个方向望过去，都能感受到对方威严而不失亲和的目光。

虽说被称为最强武神，但在毘沙门天的众多神器中，也有不擅长变身进行战斗的孩子。祈巴就是其中之一。

战斗并不是评价一个神器能力高低的唯一要素，所以，虽然祈巴战斗能力并不突出，但他确是巴字一族中最有绘画天分的孩子。他能够在和他人擦身而过的瞬间，准确地捕捉到对方的身形与面貌，然后凭借记忆在纸上迅速勾勒。

他想起之前祈巴将这幅画交给他的时候说的话。

——兆麻先生和姐姐大人每日都会相见，为什么还要祈巴去做这样的事呢？

谁都不知道这个资料库最尽头的房间内，竟然只有一张毘沙门天的画像。

毘沙门天绾着高高的发髻，身着表梅里青的袭色和服，衣领微微下滑，露出了明媚雪白的肌肤，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她在自己的神社前顿足回首，仿佛要看尽身后无涯岁月。

“毘娜……我们，真如他人所说，离得那么近么？”

——你曾经说过，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那段时间，我那么努力地提升自己的力量，是想要倾尽全力去保护你，让自己有资格成为你的依靠，甚至让自己有可能与你比肩……

——可是说到底，兆麻只不过是你的一个神器，与囷巴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突然，他按住胸口，在那张画前面蹲下身来。从四肢百骸传来了一种莫名的痛感，好像细小的虫虱在他的身体里攀爬，他突然感觉这个房间好冷，一张口呼吸便会有阴湿的气体闯入他的喉咙。有什么东西硌痛了他的手掌，兆麻张开手低头看去，却是毘沙门天在他生日时送给他的领带夹。

据毘沙门天说，领带夹上的绿宝石里封存着写有他名字的灵符，意在表示自己对他的祝福。

此时，只见平日里黯淡的宝石正在他手心里闪烁着莹莹的光，谁知等他等神看去，那光芒却越来越强烈，到了后来，几乎达到了刺眼睛的地步，而伴随着越发强烈的光，兆麻身体里那种莫名地痛感也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兆麻卸了力一样坐到地上，擦了擦头上的汗。“原来是消减日到了吗？”

“不过，鄙人还是要嘱咐大人一句……”

毘沙门天正要起身离去，忽然听到天神的声音，转过头却看到对方神情严肃。

“神鬼殊途，主仆有别，还望您好自为之。”

所言不过短短数字，可时间却恍若停滞，天上流云，地上尘微，甚至庭院内的落樱都顿了一顿，等那话音消散干净才又纷然有致起来。

“毘沙门天必当谨记您的教诲，告辞了。”

神社外的石灯笼蓦地被点燃，烛焰如豆，暖色的光辉映着殿前少有青苔的石阶。殿内的纱灯也悄然亮起柔和的光明之彩，天神似笑非笑地望着毘沙门天，半晌后方才拱手相送。

浓重的林木原色层层叠叠。众多朱红色的鸟居排成了一条长长的甬道。偶尔可以看到雪白色的狐狸静静地在石阶间跳跃着。暮色四合，晦然黯淡的日光打在神社的檐角上。

“绛元，这就是毘沙门天在尘世的神社么？”

“是的，玉藻前大人。”

“倒是气派得很啊。”

妆容艳丽的女子拖着一袭松鹤云纹的振袖自石阶上缓缓走过，神社里的狐狸见了她，竟飞似的逃到了远方，引得女子发出阵阵笑声。

“这群小家伙，怕什么呢，我又不会吃了它们。”

“大人神威所在，它们只是敬畏您罢了啊。”

女子娇娇地叹了口气。“你倒是会说话……说起来，绯元去哪里了呢？”

回应女子的是一片难得的沉默。

“唉，你不想说就算了，绛器，先来把这幢漂亮的房子毁了好了~”

“是。玉藻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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