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 軍裝 - 第七章

第七章

　　雖然是荒郊野外，但沒多久後夜刀神狗朗和伊佐那社就發現，這裡是三輪一言上個月帶他們來做戶外觀察的小樹林，離他們住的別墅不遠。

　　「小、小黑……」跑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社用盡最後的力氣喚道：「能不能……用走的……」

　　停下腳步，狗朗看著快喘不過氣的社。想到剛才挨自己一刀的男人雖然還不至死，但應該一時半刻也無力行動，於是點頭答應。

　　抽回被狗朗握著的手，伊佐那社撥了下汗濕的髮。雖然在當下敏捷的砸車逃脫，但現在回想起來卻是一片慌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明明自己都安分待在家裡，為什麼會有人拿槍要殺自己？明明安安靜靜的假裝不存在，為什麼威斯曼夫人要殺他？

　　「社？」有些擔憂的伸出手想拉過對方幫忙擦汗，只是在接觸到伊佐那社的肩膀時，忽然被揮開。

　　「對、對不起……」社低聲：「我自己來就好。」

　　沉默的看著伊佐那社自己匆匆擦汗，快速跟上與自己並肩繼續前進。沒有握住對方的手感覺空蕩蕩的，狗朗卻只能握了握拳，讓空虛感消失。

　　「現在直接回去？」

　　聽到狗朗的問話，社這才回過神，輕聲答道：「要先回家，然後打電話找一言老師和哥哥。」

　　掏出自己放在懷中的終端機察看，狗朗沉吟：「沒訊號……」

　　「只有我家才有──」

　　碰！碰！兩聲槍想讓社的話語中斷。

　　怔了半晌，伊佐那社驚叫：「是從我家傳來的！」

　　說著，就要往槍聲的方向衝。雖然家中一名男僕和一名廚娘不怎麼與他接觸，卻仍是盡責打點了他生活所需。

　　當機立斷拽住社拖了回來，狗朗厲喝：「不可以！」

　　「小黑放開我！」想要甩掉箝制，卻發現不論再怎麼用力都是徒勞。

　　「就算其他人出事，我也不會讓你過去送死。」冰冷的嗓音是伊佐那社從未聽過的，像是針扎般刺入了心底。

　　原本溫柔的小黑消失不見了！和夜空一樣漂亮的黑色眼眸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漩渦；該是溫暖的體溫傳導過來卻變成能燙傷人的炙熱；斯文有禮的氣質也化成了寒冷的壓迫感，壓的社有喘不過氣的感覺。

　　艱難的吸了一口氣，社咬著牙說道：「我不能……因為夫人不喜歡我連累到別人……小、小黑，放手……」

　　對方蒼白的臉色讓狗朗有些不祥的預感，但輕微的鞋底和落葉摩擦聲立刻轉移狗朗的注意力。

　　將社一把拉到懷裡，摀住對方的嘴。狗朗鑽入樹林的陰影之下，利用兩人嬌小的體型藏在草叢之中。

　　狗朗不確定是不是那名被他刺傷的司機趕來還是另有他人？只能屏息，側耳聽著腳步聲在附近轉了一會兒，最後才慢慢遠去。

　　微微放鬆對伊佐那社的箝制，對方緊緊揪著他袖子的舉動卻讓狗朗有幾分驚奇，低頭看去。

　　「小、小黑……」社原本蒼白的臉色現在卻是趨近於死白，胸膛大力的起伏，嘴微張發出幾個虛弱得氣音，像是突然被悶住似的。

　　「社！」將癱軟的伊佐那社緊緊抓著，狗朗急問：「怎麼了？」

　　「空……氣……我、我吸……吸不到……好難……受……咳咳！」最後一個字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即便嗆咳也無法讓他呼吸到一絲空氣。好像被丟入真空空間，周圍的所有空氣消失不見，得不到氧氣的大腦開始無力運轉。

　　狗朗急切的面孔在眼前忽隱忽現，模糊而不真實。就在社眼前完全陷入黑暗，覺得大概要死去時。一絲濕熱的氣息從口中傳遞而來，雖然只是薄弱的氧氣，卻讓缺氧的身體稍微舒服些，求生本能逼的社不由得緊緊跟隨。

　　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一物輕柔的掃過口腔，而後停止供給氧氣，讓他自主慢慢的呼吸。

　　眼前的黑暗慢慢褪去，伊佐那社才發現自己被狗朗緊緊的抱住。互相擁抱對他們來說並不陌生，但是狗朗卻從沒用這麼大的力氣抱過他，彷彿用了全身的力氣，永遠不會鬆手似的。有種燙人的疼痛感。

　　「小社！狗朗！你們在嗎？」熟悉的日文難得帶著急促，帶著匆匆疾行的沙沙聲。衣袂飄飄的身影正巧從兩人前方著急的走過。

　　而在人影經過的空檔──

　　「一言大人！」

　　「一言老師！」

　　夜刀神狗朗和伊佐那社兩人不約而同的大喊：「小心槍！」

　　遠處那原本將槍枝對準三輪一言的狙擊手立刻調轉槍頭，對著兩人的藏身處開了一槍。

　　奮力將伊佐那社壓到身下。在那瞬間，一陣火辣燒灼的疼痛從肩膀傳出。

　　「小黑！你……」

　　沒有聽清伊佐那社喊了什麼。狗朗用盡全身的力量抬頭看去，只見三輪一言倏然消失了身影，在狙擊手張望時又如鬼魅般出現在對方身後。

　　在狙擊手來不及震驚，日本人已抽出腰間的佩刀揮下──

　　放心的瞬間，鬆懈下的狗朗一暈，在社身上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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