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佐鸣】遗世孤立的理想乡 - 【后篇】理想乡-A

理想乡

我们打仗。我们以战求和。我们对抗饥饿。我们喜爱打仗。

我们战斗、战斗、再战斗，用枪炮或我们的嘴或金钱。

Chuck Palahniuk

「就算你有能力，精通任何武器的使用，这也代表不了你可以保护他。毕竟你的手永远是用来握枪使刀的，而不是用来保护他的。」

那个医生合上病历表说得极为缓慢。

站在门口的他听完之后纹丝不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暗自握紧了拳头。受了伤没包扎的手掌流了血，从指缝之间流出来，沉默地滴落在地板上。

水沉默地滴落在地板上。

宇智波佐助伸手把淋浴的开关关闭，擦干净身体之后穿上了裤子。打开浴室的门，赤着脚走进厨房，一面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面走向冰箱。把毛巾搭在肩上，打开冰箱取走了那盒昨天晚上鸣人只喝了一半的牛奶。

现在还早，今天他不用去交班地点等待自己的计程车，难得的双休假。他的生理钟都很早，所以醒来就去洗漱冲澡。

至于鸣人，他目前还在床上睡觉，初冬的天气有些冷，他把床上的被子都卷到了身上，没有佐助跟他抢被子，他就可以结结实实把自己围成棉被蛹。至于上次开夜班时受的伤，目前也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要不了命，只是当初失血过多差点晕过去，长时间没处理伤口导致感染，发烧一晚上。后来也就佐助打电话去公司帮他请了长假，以至于他现在还在家里休养，即使早就可以再次开工，但佐助不肯，于是只好一直作罢。

佐助申请把自己的工作时间换成早上五点到中午十二点的，由于他开的那辆车只有两个人，而鸣人休假了，于是他便可以随时把车开到他们住的附近。

这样他有更多的时间陪他。

不仅仅是现在，也包括过去，他曾经欠他数不清的不可名状的东西和时间。

他喝掉了那盒牛奶，没有擦干的头发里渗出水，顺着他的脖颈划到了锁骨处。没用的牛奶盒被丢到了垃圾桶里。

走进卧室时，发现鸣人又把被子踢掉了，两只手张牙舞爪地从被子里伸出来，搭在床沿，眉头紧锁，不知道沉在什么梦里。身上似乎什么都没穿，如果除去那有些并不明显的伤疤的话——那么脖颈锁骨还有肩上的吻痕还是可以辨别出的。

于是佐助伸手把他的眉头抚平，鸣人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直接拍掉了他的手，自顾自把伸出外面的手缩回了被子里，开始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他低头吻了他，左手撑着床板。

“早安。”他近距离看着他半睁的眼睛。微醺中的沉睡海洋。

“…早安…我什么时候能工作？”鸣人打着哈欠，示意佐助把他拽起来。

“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了，白痴。”最后一个称呼是戏谑。

不过他对他的戏谑并没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反而是直接靠着他的肩一句话都没说，之前说的话语里还有浓浓的睡意。

“还想睡？”

“…嗯，一会儿就好。”他的声音在清醒和困意中挣扎，湿漉漉的触感让他皱起眉来，“…你怎么不把头发擦干。”

他侧了侧身，扶住他的肩，想要把他重新挪回床上去。可鸣人却突然抬起手半抱住他的脖子，完全不管他的头发依旧是湿的，意识模糊地说着好暖和就度到另一个梦里去了。

他等他睡着了之后才将他放到床上，细心改好被子，又起身去把窗帘拉上。

宇智波佐助忽然意识到现在和过去的不同，完全的不同。但那也只是两年半之前的事情了，没什么好值得回忆的。

在这样平淡的日常之中，有的不平凡的过往，所有的一切都要追溯到两年半之前，也就是1967年。美国在越南驻足参与越战进入末期时。

1967年末，越南前线。

1967年初的时候，宇智波佐助从其他的地方调派到越南前线的步兵部队，被分配到了F连之后，就认识了漩涡鸣人。

在平常人的眼里，以为战争都是大规模爆发的，而真正意义上的战争都是由一个个的小战争组成的，一小片一小片的攻陷。而连队的步兵之间，实际上也并不是那么团结。所有的士兵都来自各种不知名的地方，乡村或者是镇子，大部分都没有受过教育，是一个个只会使用暴力粗鄙的人。既然他们没有机会被世界容纳，那么他们参军就有了报效社会的能力。

事实上是更为复杂。

也很简单。

没有命令的时候就在一个地方休息，有人放哨，也有人挖散兵坑，清闲的话可以睡上三四个小时。等待军火的到达，到达之后分配军火和手榴弹，然后背上包裹准备继续前行。不停重复埋伏、观察周围这两个动作。发现北越军之后就开火交锋。

每次交火之后总会损失大量的物力，总会少了几个人，也会有人受伤，军医总是忙得不可开交。可这样之后还是要继续上路，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阻碍他们前行和战斗。

战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真正的敌人并不是北越军，而是自己，和自己的同伴。

你刚认识的同伴，声称以后要并肩作战到死亡，你对他的信任到底有多少？所以连队之间闹不和也是常事，自己的同伴开枪射杀自己也再正常不过。

F连每天都在战斗，永无止境。劳累使他们在埋伏时睡着，导致伤亡惨重。过后便发生了口角。是谁导致谁死亡的，是谁晚按下地雷遥控器的。把所谓的责任推向谁，互相指责，甚至出言不逊大打出手，可是这样做并不能让死人复生，他们也不能挽救任何人。

站着死去好过于跪着活着。

于是他们继续前行，消除敌人，发现地堡，抓住俘虏。战争已经蒙蔽了这些懦夫的双眼，让他们开始选择杀戮而对自己进行所谓的安慰，不断的猜测和怀疑让他们不断进行杀戮，甚至对自己的队友痛下杀手。

这里永远都没有晴天，天空总是阴霾灰暗，大雨磅礴，到处都是红蚂蚁水蛭，痢疾呕吐，时不时出现在地上的干尸残肢。

没有任何人是英雄，也没有任何人会是狗熊。

死了就死了，腐烂的尸首不会被人认领。所有参与战争的人都是最底层的，没有什么文化的人。

看太多的人死亡，或杀了过多的人也会对死亡渐渐麻木，只是受伤还是会疼，中枪了还是会撕心裂肺地喊叫。

他们把越南士兵称为魔鬼，因为他们会牺牲自己成为人肉炸弹。他们甚至相信他们会诅咒他们，他们不死，死了之后灵魂会附到他们身上将他们折磨至死。

如果天堂是灵魂的归宿，而地狱则是灵魂受到惩罚和苦难的地方。

那么，耶和华啊，这场战争简直就是地狱。

在宇智波佐助的眼里，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

记忆最深的，是发生在1968年初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和鸣人被F连所有的人丢下，两个人并肩在北越军的地盘上行走，追踪总部的路线和所在位置。

被丢下的原因是鸣人和带领队伍的卡沙莫发生了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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