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果狀擺成C型的石頭此時在上面的那一端被切下了厚度約一至二公分的石片,本體的切面在工人用噴霧器噴上水後顯示出的是無色,不是沒有東西,是無色,無色透明的。
白癡都看的出來切出了好東西。
在幾個小孩低頭研究石頭的切面時,許建父親的臉上各種精彩的神色一閃而過,如同京劇變臉一樣的歡樂好看。最後露出了某種下定決心以及微微的咬牙切齒的神色示意工人繼續動手。
接著不再每下一刀就暫停一下,我們小孩四人以及許建父親在機器的嗞嘎聲中陷入了沉默。
過了很久,原諒我沒辦法告訴你多久,因為在沒有計時機器下這種氛圍讓我很難計算時間,總之磨著許建毛料的機器終於在磨掉玉石上的最後一點泥石色調後停了下來。
當工人用乾淨的抹布把上面的泥漿碎石拭淨時,我睜大了眼。
不只是我睜大了眼 ,其他三個同學也是,就連應該看慣玉石的許建爸也露出了癡呆的表情。
"......哇。"沈明珠的驚嘆打破了沉默,讓我們回過了神來。
褪去醜陋的土泥外殼,裡頭的"肉"透明的如同水晶,但是帶著水晶無法呈現的溫潤。
整塊玉呈現紡錘的形狀,看起來有點像是某種果肉,或是某些生物的卵。
但是讓我們驚嘆的不只這些,它最讓我們驚嘆的是在紡錘的正中央,有著一圈不透明的深藍,讓整塊玉就像是一隻眼睛。
我想,要不是這是在我們眼前打磨出來的,問我這是什麼的話我會回答這是玻璃工藝品。
"老爸......這......"和早上隨意用兩手拋來拋去的態度不同,許建現在非常輕柔的捧著這塊玉,就好像在捧著裝滿水的玻璃碗一樣。
拉回自己的神,我注意到許建父親和我一樣也拉回了自己的理智,眼珠子飛快的轉了兩下。
"咳咳,小建阿,你們要不要去客廳吃點什麼阿?"
"咦?不用啦老爸!我們先把這塊玉切成四份吧!就當是給我同學做個紀念!"
"傻孩子,這玉這麼小,切成四份再打磨完還剩下什麼呢?爸這裡有一些已經打磨完的墜子吊飾,等等你們玩完讓你們自己挑!不用客氣阿!"
"你在說什麼阿爸 !"許建瞪大了眼,"都說好了是要切這塊玉送我同學的,就切這塊阿!"
許建父親雖然還是笑著,但感覺的到一股子恨鐵不成鋼的氣息。
聽到這邊我終於懂了,許建父親應該是不想切開這塊玉,體型大且完整的寶石比起碎裂體積小的寶石來的更有價值,何況這塊玉的精美程度如同玻璃工藝品一般,價值必定不可限量。
大概也察覺到自家爸爸想要表示些什麼,許建非常堅持就是要切這塊玉,完全不和爸爸妥協,大概是因為少年的自尊心讓他不想讓自己說的話在同學眼中變的沒信用吧。
最後爭論的結果是許建贏得了勝利,許建父親無奈的叫工人把那塊玉切成四等分,紡錘形較細長的兩端各一份,變成桶型的中間部分再由上往下切成兩半,把藍色如同瞳仁的圈狀花紋保留下來。
最後許建要我們抽籤來選擇拿到那塊玉,結果是許建和錢凱拿到紡錘形的兩個尖端,我拿到沒有藍色圈圈的一面桶形,拿到有著藍色圈圈的是沈明珠。
許建當下就哀叫不已,看來他非常想要有著藍色圓圈的那一塊,錢凱和我並沒有太多情緒起伏,沈明珠則是睜大了眼睛,差不多開心的快要跳起來了。
把切割完還沒有打磨拋光的玉送去處理,許建父親笑的有些勉強,但還是好好的招待了我們。不過四個小孩除了白目的許建之外都看得懂許建父親的臉色,在本來已經想告辭卻被許建拖著一定要等到拿了玉才能走的情況之下,拖了近兩小時才讓許建的司機載離開許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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