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他走進警局,我一邊聽著另一頭似乎愈來愈小的混亂聲,一邊開口:「長官……」
他打斷我,「喊我學長就好了,我們這裡的人不喜歡這麼制式化的稱呼,畢竟我們也算同一間訓練學校出來的,所以喊學長吧。」
「咦,可是這樣……」這樣在禮儀上不太好吧。
「囉嗦,再跟我吵這個就給我滾。」他轉過頭來兇我。嗚嗚,怎麼有人可以這麼兇。
「好吧……學長,我的槍壞了。」我拿出我的槍給他看。
我看到他皺了一下眉頭,拿起我那不能用的槍,「這把槍是劣質品,可是我記得這種槍做出劣質品的機率低於萬分之一。」
非常好,我的衰運又多添一筆了。
不知衰人疾苦的學長隨手把那把爛槍丟到垃圾桶裡,說:「等你報到完我再給你一把新的,先去把手續辦完。反正你本來就用不到這種槍。」
手槍可以這樣隨便丟到垃圾桶嗎?還是回收桶的那個?最後一句話就是什麼意思?你也解釋一下啊!
我們繼續往裡面走去,內部的模樣跟一般警局相差無幾,可是不知道是敏感還是錯覺,我老是覺得有東西在這裡面迅速出現又消失,大概是我被剛才的爆炸嚇到了才會這樣。
我們轉個彎,眼前出現一道門,學長直接打開進入。裡面的好幾張辦公桌都堆滿各種文件,幾個穿著警服的人在位子上低頭工作著。學長走到旁邊一個位子,對位子上的人說:「新來的警察到了,幫他辦一下報到手續吧。」
那人抬起頭,微笑著,「喔,那個你要指導的褚冥漾小朋友嗎?」他轉向我,也給我一個微笑,「歡迎來到我們警局,請出示你的證明文件喔,我拿一下你要確認跟填寫的資料。」
我繼剛才震驚於學長後現在又震驚一次。又是一張美麗的臉。
「他是賽塔,負責我們的人事事務,以後你有相關事情就找他。」學長在一旁介紹。
笑得很溫柔的賽塔邊拿資料邊親切地對我說:「這裡的相關資料你先填一填,確認資料有沒有符合,這樣就可以完成報到了。因為你需要實習,以後你的位子就在冰炎的旁邊,他會負責一些你的訓練課程,之後他出一些任務你就跟著他一起出去,等實習完成就可以自己獨當一面囉。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褚,有沒有通過要看我的評分。」學長不忘一旁澆冷水。
你就不能給點鼓勵性的話嗎!?警察就不能有愛的教育嗎!?
「我們需要必要的紀律跟規定來規範你們,不然未來怎麼成氣候。」
那你也可以用比較溫柔一點的方式告訴我……
「你的意見真的很多,要不要先把你種在這裡告訴你什麼叫教育!」
不用了謝謝……嗯?等一下?
我瞪大眼睛看著臉上冷冰冰的學長,「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哪學來的讀心術!就算是江湖道士的伎倆也讀得太清楚太明白了吧!
「咦?沒有人告訴他嗎?」賽塔疑惑地看著學長。
「我本來以為褚冥玥會告訴他,可是在外面看到他呆滯的臉的時候就知道她什麼也沒說。真不知道怎麼帶弟弟的。」學長哼了哼。
我一頭霧水。「什麼?什麼告訴我了沒?如果是警局的人會互相殘殺這個我知道喔,而且剛剛看到了。」
「並不是!」學長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接著,對我說出我很難理解的話語。「這裡是負責異族的警局,也可以算是異能警局。」
「……什麼?」我的頭腦當機。藝能?訓練警察當藝人嗎?難怪都看到漂亮的人,不過我長得不怎麼樣所以大概是來當打雜小弟之類的。
「褚!你的腦袋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腦殘!」學長發飆了。他抓了抓自己的長髮,不耐煩地說,「說來話長,等你以後慢慢了解。我簡單地說,這是一個特殊的警局,負責這個世界裡一種叫鬼族的生物造出的麻煩案件,負責處理這種案件的人都需要特殊異能,因為對付的不是一般人。而你就是因為有異能的潛力才會被分到這裡。至於我可以聽到你內心的聲音,是因為你是實習者,在你異能發展的時候我們需要同時看照你的內心,避免你因為學習不正確而走上不對的道路,或者在開發的過程中受到鬼族影響。」
……
我看我的腦袋還是繼續當機好了。
*
在聽完所有解說之後,我一臉空白地坐在位子上愣了大概十分鐘,才努力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總而言之,這個世界會犯案跟作亂的不只是人類,還有一種叫鬼族的東西,他們擁有的能力不是一般人可以對付,存在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所以必須交由這個特殊的分局去做處理,也需要可以對付鬼族的人才,而在那些警察測驗中就有暗暗測了異能的潛力,好巧不巧我有,所以就被分來這裡……難道這就是我分數難看的原因?這樣落榜的人又算什麼啊?
當我問說既然我們可以對付鬼族,是不是我們也是鬼族的時候,我被學長狠狠地打了頭。「褚,你的頭腦除了廢渣外到底裝了什麼?」
好吧,對不起,我錯了。後來經過學長的解釋我才知道,鬼族嚴格來說就是被一般人所不知道的惡氣侵蝕的人類靈魂,有的是活著時就因心靈脆弱而被陰氣侵入,最後快速死亡而成鬼族;有的是死亡後靈魂沒有完全離開人世,因一些遺憾而徘徊在這裡,這種靈魂也非常容易被惡氣攻擊,變成鬼族。
鬼族剛開始形成時不能對一般人造成影響,但是日子一久,他們吸收了更多的惡氣就會成長,慢慢能力會增強,可以對一般活人造成傷害,譬如讓他們不知不覺地受傷甚至死亡等等,甚至有一些鬼族可以讓人類世界的秩序混亂。
頭痛的是,大部分的人並不知道惡氣的存在,更不用說鬼族。惡氣又可以叫黑氣,是一種一直存在世界上的氣息,是人們怨念的集合體。每個人難免都會有怨念,差別只在大或小。那些怨念會散發到外面,在世界上遊走。一旦這些怨念互相融合變得強大,就會去蠶食精神力纖弱的人,精神力被蠶食光的人就會成為鬼族。
所以說起來很多流傳的靈異事件其實都是鬼族造成的。
一般人並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存在,只有少數存有異能的人可以感應到並且回擊,所以就有這個異能警察局,專門對付這些奇怪的罪犯。更精準來說,像是在除魔的。
所以我就這麼胡裡胡塗地開始了變樣的警察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