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傳說】短篇 - 【特傳冰漾】Bar Valentine

　　叮鈴鈴鈴。

　　「歡迎光臨。」他頭也不抬。

　　砰咚！跌坐到椅子上的聲音。他依然頭也不抬，因為這種聲音一天在店裡發出來的次數絕對超過二十次。會來酒吧的人大致分兩種，一種是瘋了要狂歡，另一種就是不把自己用酒灌死就會被冰寒的心冷死的人。後者的人通常一進來都是這樣子坐上吧檯。

　　感覺到進來的人吐出無異於平常失魂落魄的客人的氣息，他習慣到馬上順手調了杯濃烈的酒準備等一下要給他灌醉自己，如果不夠烈通常還會被客人鬧著說「你搞什麼不讓我死！」。好吧要昏死就一次昏死好了，反正醒著也不一定比較好。

就在他低頭調酒的時候，對方出了聲。

　　「那個……」

　　他頓了頓。本來預期會聽到的「來一杯啊混帳！」跟「你說我該不該去死？」都沒出現，反而是這麼樣溫順的一句話。這人的聲音細細小小，溫軟中帶著疲憊。他聽得出這個人的心傷。

　　他抬頭，先閃進眼中的依然是過往常見的頹廢鬍渣臉──通常都憔悴到好像世界都崩毀了而一人苟活到生不如死──，但下一刻他才發現不是，那只是自己太常看到這種人所以自動套上對方去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蒼白清秀的小臉，沒有鬍渣，但臉色蒼白得驚人。他睜著有些朦朧的墨瞳，在閃著傷痛的眼神下慢慢展開一個一點也不開心的笑容給他看，嘴角微微碰上臉頰兩側自然垂落的黑短髮。

　　「情人節快樂。」他說，伸出手。

　　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今年二十歲，被上百個人暗戀過，被幾十個女人告白過，被數十個男人追求過，至今單身。

　　但就算這樣，這還真是他收過最沒有誠意的情人節禮物。

　　他手上那垂落凋零的玫瑰花，好像還有那個男孩為另一個不知道的人所流的眼淚，閃亮在花瓣上。

──　Welcome To Bar Valentine　──

　　Bar Valentine，這是他工作的酒吧的名字。一塊不甚顯眼的淡黃色招牌閃著有些暗淡的霓虹燈，掛在陰暗的小巷中，而小巷出來的兩側皆是著名的大酒店，裝潢華麗至極、蓋得可用金碧輝煌來形容。一到了夜晚，大酒店的門口人潮絡繹不絕──穿著名貴西裝的大老闆被身材火辣的小姐帶進酒店，另一旁則是一群

大聲尖笑喧嘩的年輕人一人拉著一人走了進去。

　　名貴跑車不時停在酒店門前接送客人，甚至占用到小巷的出入口──這使得Bar Valentine更加不顯眼。

　　每天晚上，大學的課程結束之後颯彌亞會搭乘捷運到酒吧的附近，一貫黑衣黑褲，繞過貴氣的大酒店走進小巷裡的不起眼酒吧。但就算他的打扮一直都很簡單低調，亮眼的外表還是吸引了在酒店外頭的人的目光，每次當他經過的時候不是被辣妹們投以熱烈的眼光就是被酒店服務生招呼問是否進去消費，不勝其擾。

　　不過也因為他總是冷著一張臉，有效地嚇退不少人，久而久之這裡的人都知道有一個極美麗的青年在小巷內那完全不起眼、甚至可以說跟他外表搭不上的小酒吧打工。

　　靠著他的名聲，有不少人慕名到小酒吧去消費就是想要看看傳說中的美貌，而颯彌亞每次都當作沒看到那些對他致以奇怪眼光的客人，都自顧自地調酒、送餐。自從有一位鬼迷心竅的客人忍不住偷摸了他手臂而被惡狠狠地瞪一眼後就更沒人敢靠近他，卻又忍不住一直在遠處觀察這個奇妙的大學生。

　　至於後來一個喝醉酒的中年男子摸了颯彌亞的腰之後被送進醫院的事情就不必多提了。

　　嚴格來說，反射神經好的他不應該這麼輕易就被對方觸碰到的，以平常來說。更準確地講，他當時因為分心了才沒注意到鹹豬手。

　　當他發現自己不知道是第幾次把目光落在那個氣質清麗脫俗的少年身上的時候，已經是少年第一次過來這裡好幾天之後的事情了。情人節那一天晚上意外從他手上接過一朵已經枯萎的玫瑰花，他回家後嘗試著想要將它救活，但還是無法挽回。

　　當颯彌亞望著明顯壽命已盡的玫瑰花時，耳邊又響起那個少年的聲音。

　　『情人節快樂。』

　　──他知道，這句話，少年是要對別人說的。那句話裡面所隱含的感情太過傷重，連他這個沒談過戀愛的人也聽得出來。

　　他是無法對那個人說嗎？又或者是說出來卻被拒絕了呢？他是用什麼樣的心情拿著那朵花，繞過那金碧輝煌的大酒店、走進這家樸素小酒吧的呢？

　　他哭過吧。就像所有失戀的人一樣。

　　當他從少年手上接過那朵花的時候，少年的笑容更加大了些，然後就不再說話，只是沉默地啜飲著手上的酒。他這個時候才想到眼前這容貌青澀的人，已經到可以合法喝酒的年紀了嗎？

　　當他小聲對店長──同時也是他的好友夏碎──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夏碎笑了笑。

　　「門口的工讀生都會檢查證件的，這孩子已經十八了。」

　　原來那張秀氣的臉龐的主人已經十八歲了，跟自己只差兩歲。想到這裡，他從吧檯後方轉身看著少年，卻突然發現對方身影已經消失了，只留下剩一點點酒的酒杯。

　　凝視著酒杯，又凝視著自己手上的玫瑰花，颯彌亞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現在有種迷惘的昏眩。不懂，他不過就是一個客人，一個失戀的客人。一個在情人節失戀跑來酒吧喝酒的失戀十八歲少年。

　　平常不停被失戀發酒瘋的客人打擾的自己可以完全冷面處理，如今卻掛念著那個不哭也不鬧的少年，思考著那單薄的身子可以在這夜深的情人節尾巴去哪裡。

　　那天其實頗冷的。當他晚上跟著夏碎將提早打烊的酒吧關好門窗、電燈之後踏出去，隨即一股冷風襲上還沒有圍圍巾的脖子，忍不住反射性打了個寒顫。拉緊黑色大衣並圍上米色的圍巾，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那個少年。

　　他彷彿可以想像他一人站在夜晚的風中，卻依然孤獨得美麗。

　　像那朵還沒枯萎前的玫瑰花。

＊

　　他的值班日本來其實只有一周裡面的周末，會過來一開始純粹是因為身為好友的店長夏碎因為前店長父親的意外過世而接管酒吧，希望有朋友過來幫忙，他考慮了一下時間後只有周末過來。

　　他一開始是不喜歡這個地方的。

　　雖然相比起夜店或者華麗大酒店來說，這裡的氣氛要比較安靜點、沉靜點，但出入的人身分還是比較複雜些，加上他的外貌導致受到的騷擾不少──雖然平常也偶爾會遇到，不僅僅在這裡──但就是討厭這種魚龍混雜，好像不夠純粹的感覺。

　　他曾經問過夏碎對於經營這種店的理念是什麼，對方被問了之後先是繼續擦拭手上的酒杯，大概沉默了一分鐘後才微笑著開口。

　　「除了這是從我父親繼承下來的地方而我不能使它消失之外，大概就是希望給在夜裡覺得自己無處可歸的人一個可以安心的地方吧。」

　　這一區酒吧人潮最多的時間約莫是在半夜一點到四點。颯彌亞一開始覺得會來這裡的人大概都是為了夜生活的尋歡作樂，但這陣子工作下來發現並不是這樣簡單。

　　尋歡作樂的客人固然不少，但在這群人歡騰高歌的同時總是可以在店內角落發現好些獨自默默喝酒的人。他們臉上有些疲憊不堪，有些面無表情，有些傷心欲絕，有些直接喝到將臉貼在桌上呼嚕睡著，天亮要打烊的時候店內的服務生總是要花點工夫去將他們給叫醒。

　　颯彌亞還記得自己第一個叫醒的客人先是反射性地想要揍自己，閃過後對方一臉迷糊地盯著他的臉，然後大哭起來。

　　「為、為什麼我醒來卻還是看、看不到他？」他抓著颯彌亞的衣服哭著，打個嗝還有殘留的酒氣。

　　颯彌亞當場愣在那裡只是任對方拉自己衣服，後來是另外一位經驗比較老道的服務生過來將那客人哄開。好不容易將那位走路也搖搖欲墜的先生送出店外，經驗豐富的服務生嘆口氣。

　　「這些都是可憐人吧。」

　　聽到這句話，他沉默著。夏碎走到他身旁，拍肩提醒他們要準備關店門了。

　　「……你覺得你成功讓這裡成為那些人夜裡可以安心待的地方了嗎？」他凝視著被鎖上的店門，這樣問著。

　　聽到問話夏碎苦笑，「我想……我還是會更努力的。」

　　「不管怎麼樣，就算他們得了一晚的安心，接下來還是要面對的現實就在殘酷的白日。」

　　「是沒有錯。」夏碎聳聳肩，笑容更開了些，「但我們身為夜晚的服務者，也只求他們夜晚的滿足吧。」

　　現在回想起來，那大概就是一種能做多少是多少的感覺，至少有努力過自己可以努力的事物了。

　　那那個男孩，是否有在那天感覺到滿足呢？停留的時間如此短暫就代表他無法在這裡覺得安定吧。

　　默默調著酒，一如往常待在吧檯後面，颯彌亞將客人點的調酒放上桌，又繼續查看點單處理飲品。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眼角望見了一個身影走進酒吧，坐到那個他前幾天坐過的位子上。

　　「不好意思，可以給我這裡最不濃烈的酒嗎？」他笑著，纖細的手放上吧檯。

　　「……可以。」

　　凝視著那前幾天讓自己一見就念念不忘的清秀臉龐，他公式化地應允著，邊沉默調酒邊端詳他的神色。

　　臉色有些蒼白但大體來說還可以，精神似乎不錯，眼睛有神。身上穿著簡單襯衫跟牛仔褲，沒有邋遢模樣、甚至很整齊。帶著小小微笑的臉龐似乎總是閃著些微晶亮，讓他忍不住一直由眼角偷看著。

　　終於將酒調好送上給他，對方立即啜飲了一口，抬起頭來對他笑著，「謝謝，我喜歡。」

　　「謝謝您，喜歡就好。」颯彌亞點頭回應，因為又有人點單所以他只好繼續調酒去，正當他低下頭去尋找抹布的時候那男孩又開口。

　　「對不起，前幾天打擾到你了。」他輕輕地說。

　　打擾？

　　被這詞搞得有點不解，颯彌亞停止手上的動作疑惑地望著他，對方似乎因為自己的反應而有些驚慌，連忙放下酒杯繼續說話。

　　「我、我是說，前幾天我……似乎來這裡打擾過你們，當時還送奇怪的東西給你吧……抱歉，那個時候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比起其他客人，你的行為已經像天使一般好了，想想每天凌晨都要叫醒多少酒鬼啊。

　　有些不可置性地聽完，颯彌亞繼續調酒的動作，邊調邊說，「不，其實您並沒有造成任何麻煩。不需要道歉的。」

　　「是、是嗎……」他困惑的眼神投向颯彌亞，而那純淨無辜的眼在那一刻使得他的心臟猛跳了一下，讓他停頓了本來在搖動調味酒的動作。深呼吸一口氣，繼續調酒，邊裝作不經意地繼續開口。

　　「是的，多的是留更多爛攤子讓我們收拾的客人，您真的不用在意。希望來這裡有讓您的心情好一些。」

　　「啊，有喔，謝謝你。」他笑著望著颯彌亞將酒杯放上吧檯而另外一位服務生將它端了出去，「其實我朋友一直介紹我來這家酒吧，沒想到會是在上次那樣的情形過來做第一次的消費。」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朋友介紹？」

　　「嗯，有朋友喜歡你們這家店，覺得可以讓人很自在。而我現在也有同樣的感覺喔。」

　　說到這裡，他想到後來夏碎有將店內的裝潢做了點修改，佈置得有點像一個溫馨的交誼廳，比起過去沒有特別主題而純粹裝潢上金銀色的模樣好多了。或許是店內氣氛隨著裝潢改變的關係，來消費的客人性質也跟著改變──純粹喝酒狂歡的人愈來愈少，進來兩三人低沉聊天或者一人享受寂寞感覺的客人慢慢變成主要消費者。這也是後來颯彌亞願意連平日都來打工的原因，感覺愈來愈舒適。

　　「相信店長如果聽到的話會很開心。」颯彌亞微笑地說。

　　「快點告訴他！希望他可以知道我們的感受喔。」對方笑得燦爛，「對了，我叫褚冥漾，你的名字是？」

　　「颯彌亞。」他不是第一次在酒吧被人要名字，卻是第一次回答得如此心甘情願。

　　「颯彌亞啊？奇特又好聽的名字。」他喝了口酒，臉蛋微紅，對他露出的笑容有點接近傻笑。

　　那一刻，颯彌亞確定了這孩子還沒有完全脫離情傷。沒有理由，就是一種感覺。也同時在那一刻他覺得心中被壓了塊什麼，有些喘不過氣來。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他就跟褚冥漾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大部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瑣事，他也沒有詢問到底情人節那一天是怎麼一回事──畢竟這是對方的隱私。

　　揮動的纖細雙手有時在半空中比劃、有時就只是垂在也纖細瘦弱的身子旁。交談中他不時凝望著對方那隨著話語會閃爍著點點亮光的漂亮黑瞳，有的時候甚至是著迷似地移不開視線。

　　啊，颯彌亞人生戀愛的第一棒就這樣交出去了。

　　等到對方離開酒吧的時候他才驚悟自己的心情，臉上忍不住出現一個古怪的表情，同事看到了還關愛了他一下。

　　「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事的，謝謝。」真的沒事，只是這大概無法很快醫好……話說回來也不必醫吧。颯彌亞按著額頭如此想著，而心中的角落吶喊著希望可以再看到褚冥漾。不過雖然客人的回店率一向都不低，也不能保證對方會想要一直回來……

　　出乎他的意料，褚冥漾在接下來的幾個月幾乎每隔兩三天就來酒吧報到，而且都找他聊天。他自認不是一個很容易聊起來的人，但是跟這孩子就是可以在那種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中持續一兩個小時，甚至能夠吐槽對方。過程中他依然隻字未提情傷的故事，相遇的起點一直埋在對方心中沒有揭開，而颯彌亞也莫名不是那麼想要知道。

　　好像如果明白那一些，就會打破現在最簡單的關係。但是同一時間又是那麼想要知道對方的全部啊……

　　帶著這種矛盾的心情，他依然跟固定來店消費的褚冥漾相處著。兩人後來甚至交換了手機號碼、在店內快打烊的時候一起坐在桌上晃腿聊天、互相約出去逛逛。過程中褚冥漾似乎有意無意地提起自己之前有個告白的對象可是被拒絕了，颯彌亞聽了也就默默了然於心。

　　某一次褚冥漾在店外等著要負責關上店門的颯彌亞時突然開口，「亞，為什麼這家店要叫Bar Valentine？」

　　被這問題難倒，他只能將門鎖上後凝視著小招牌，「不知道，我從沒問過店長。你如果想知道的話我可以改天替你問問。」

　　褚冥漾聽了搖搖頭，「沒關係不用，我只是一時好奇。」

　　呼出一口氣，感覺到天氣愈來愈冷，颯彌亞拉了下自己的大衣後還轉頭確認一下身旁的孩子穿得暖不暖，這才跟他一起離開小巷。兩人在清晨清冷的大街上漫步，一如往常地走到褚冥漾家的巷口，跟他說聲再見之後颯彌亞才自己回家。

　　事後他問夏碎店名由來，夏碎就輕笑起來。

　　「因為這家店最一開始的創辦人是定在情人節開張的囉。」

　　完全不知道酒吧跟情人節連結起來的意義何在，颯彌亞也就聳聳肩讓這話題過去。

　　「怎麼還沒告白呢？」

　　「……什麼？」他差點被口水哽住。

　　「你跟那孩子啊。」夏碎一臉風涼地說，「不用否認了，你有沒有放感情憑我認識你多久就夠判斷了。」

　　聽到這裡他也懶得否認了，對方真是個帶著微笑的刺客，「我不知道他是否也……」

　　「你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放下了？」

　　……或許吧。但又覺得似乎可以維持在這種簡單的朋友關係也很好，一旦表達出心意不曉得會打破什麼平衡呢？他不否認自己在這方面的怯懦，但也是害怕失去。如果這樣的行為會失去跟他相處的機會，那還不如將這份心意放在心裡。

　　似乎是知道那臉色沉下來的好友在想什麼，夏碎也只是嘆了口氣沒接話。他大概明白這人對於喜歡事物的小心程度加上沒有過經驗，所以格外容易怯懦吧

　　就這樣他們又各自分開去工作，而按照時間來說現在似乎是褚冥漾會過來找他的時候了。抬頭望著壁上的鐘，颯彌亞有些困惑為什麼對方還沒有過來，但也可能是有什麼狀況所以遲到，所以他還沒打算打電話關心。

　　就在他低頭認真調酒的時候，有個人坐上了自己正前方的椅子。他笑了，故意不抬頭繼續調酒，期待聽到對方因為自己不理他而發出的抗議聲。

　　大概半分鐘過去，他酒都調完了卻沒聽到對方的呼喊，不禁有點疑惑。難道不是他？

　　抬起頭來，本來以為就算不是褚冥漾也會看到另外一個客人，沒有想到映入眼中的是玫瑰花。

　　不是即將枯萎的那一朵。眼前的那朵，盛開得美麗、嬌豔欲滴，好似個甜笑的美人。他呆愣地凝視那玫瑰，熟悉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你終於願意抬頭了。」一如往常地帶著笑意。褚冥漾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拿著那朵花，雖然臉上表情淡定自若但臉頰的潮紅卻隱藏不了他的害羞。

　　「怎麼了？」

　　「一年前，我用那朵枯萎的玫瑰花跟你說情人節快樂。」

　　他有些緊張地兩手抓緊玫瑰花，滿臉通紅，卻傻笑得很開心。

　　「所以我想，今年該用更美麗的紅玫瑰來跟你說，『情人節快樂』。我真的很高興可以在Bar Valentine認識你喔。新的玫瑰，新的開始。」他持續傻笑，卻因為緊張而結巴，「然、然後，我也喜歡你調的酒，可不可以以後一直喝……然後我也、也喜歡跟你聊天……」

　　凝視著那張小臉，颯彌亞沉默著，將酒移到一旁，接著從桌面底下拿另外一朵同樣嬌豔欲滴的玫瑰花，對他呆愣的臉微笑。

　　「情人節快樂。新的玫瑰新的起點，那我們可不可用另外一種方式開始？」

　　讓你我的日子在接下來每一個三百六十五天，都可以跟紅玫瑰一樣美麗。

FIN.

結尾好清淡啊超不閃光晨（你出去）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MvtzHbzz5
其實故事可以擴展得很大也可以簡單，思考後選擇用這種最簡單的方式END他了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9M9qxZGQb
後來想想很多時候感情的培養也不用太轟轟烈烈，日日月月的相處也可以滋生出來吧，那也是種最簡單的幸福囉XD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WqDQQI5g
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nJSbSmS4V
其實寫到一半的時候我覺得這篇的漾漾完全沒有腦殘的機會（？）或許是氣氛跟他之前被打擊造成的影響他一整個像幸福的傻子（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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