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傳說-冰漾-如果說，有一天 - [特傳冰漾]如果說，有一天 <五>

　　「漾漾，賽塔怎麼跟你說的？」

　　一群人聚在風之白園裡聚餐，填飽肚子滿足生理需求外，不忘向褚冥漾詢問學長下落的消息。他們對於精靈回來當天，妖師朋友的舉止印象深刻，或許他們的朋友終於學會偽裝，但那樣心急的動作還是透露出他的急迫。

　　咬了口餐廳帶出來的三明治，褚冥漾想著該如何回答，「賽塔說，學長去了他該存在的地方。」將口中的食團嚥了下去，他不是很在意味道，思緒裡滿滿都是學長離開他的事實。

　　「該存在的地方？這是什麼意思？」已經平息憤怒的夏碎疑惑地看著心不在焉的學弟，他靜靜思索目前唯一可以得到，關於他搭擋的訊息。

　　「學長難道不該待在這嗎？」喵喵歪著頭，滿臉不解。

　　一群人疑惑地想著賽塔的話，希望在這句短短的訊息中找出蛛絲馬跡。

　　「賽塔說學長無法選擇。」默默地喝著手中的蜜豆奶，甜膩的滑順口感讓他想起童年的回憶。

　　對於大家的疑惑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直覺知道學長的身分就某種程度而言跟他的身分一樣禁忌，心裡因隱瞞而有些愧疚的感覺，他只好低著頭不去看也不去坦白。

　　說到底，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無法選擇？什麼意思？難到冰炎被逼迫去做什麼或是去了哪裡了嗎？」

　　謎團越滾越大，太過稀少的線索讓夏碎有些煩躁，也因此忽略了漾漾的不自在。

　　「哥，冷靜點。」遞過剛泡好的茶，千冬歲雖然一樣擔心，但私心地，他不希望自家兄長太過憂愁。

　　對於冰炎學長的蹤跡，他難得無法用情報班的任何一點資源去尋找，似乎整件事被壓了下來。關於冰與炎殿下消失的事，似乎學院裡沒有什麼人發現，這或許跟冰炎學長本身的習慣有關，除了學校活動外，他幾乎很少出現在校園內。

　　褚冥漾的出現大大地增加了冰炎的曝光率，明明不喜歡在人多的地方，明明討厭過於吵鬧，但是為了讓小學弟更能融入這個世界，他還是讓自己暴露於眾人的注目之下。

　　千冬歲始終想不透的是，明明就只差最後一步，兩個人就要在一起了，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冰炎學長離開漾漾呢？

　　謎團似乎越來越大了，思索中的千冬歲沒有注意到漾漾的長時間盯著鋁箔包不自然的發呆，但或許，就算他注意到了也只會認為是漾漾忍住悲傷的表現。

　　畢竟，蜜豆奶一向是學長愛喝的飲品。

　　「喲～小朋友們，停止你們的調查吧。」甜美的女聲輕柔的飄入了所有人耳中，抬頭一看，穿著華美和服的女人狀似柔弱地靠在褚冥漾的肩上，只見漾漾也驚訝地看著女人。

　　「扇董事！」小小的驚呼聲響起，他們訝異的看著女人。

　　「小傢伙……你們口中的冰炎殿下，回去了。」小扇般的睫毛輕靈地搧動著，「不用想去找也不用想去查，好好做你們該做的。」紅菱微翹，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語氣是不可違抗。

　　沒有過多的解釋，扇拉著漾漾的手臂，「跟我來吧，小朋友，我想你是唯一一個有資格知道一切的人。」食指與姆指間捏著一粒水晶，手一彈，掉落到地上激起銀藍色的光芒。

　　「而你們……別逼問小朋友，不該知道的事還是不要知道的比較好喔。」

　　以手中的扇遮住了下半部的臉，只留下瞇起的眼睛，可愛的外型下帶著隱隱的脅迫。

　　「……不然，忘了什麼可不是我們的問題了。」

　　光線漸弱，兩個人影便消失在光芒之中。留下不符合扇甜美外形的冷淡警告。

　　＊

　　「無殿無法插手世事的一切，這是我們與世界定下的契約。」

　　「扇董事……」

　　褚冥漾看著拉著他向前、背對他的女人，只能吶吶地念道對方的尊稱。

　　「小傢伙……必須回去。」

　　一直走到一座涼亭他們才停下腳步，扇讓褚冥漾隨意坐在其中一個位子，便隨意地坐在另一個位子上，手輕揮，石桌上便出現了茶水和點心。隨意咬了口糕點，扇皺著眉看著眼前呆愣的男孩。

　　「為什麼？」漾漾不太理解地眨眨眼，他知道學長有一天會離開這個時空，但卻沒想到這麼快，學長、學長不是還沒成年嗎？

　　「我們被那群老不死的陰了！呿！」扇不滿地撇嘴，不太高興地解釋，她是不太愉快，好好的徒弟竟然被踢回千年去，而她竟然什麼也不能做，該死的契約！

　　「老老、老不死！！？？」

　　「就是你家學長上面那群祖父輩！冰棒精靈王和火烤獸王他們！！」狠狠地灌下一整杯的飲料，她多想踢爆整死那些眼拙頑固到不可一世的老人們，竟然害她的徒弟和徒媳婦分開！真是氣死人了！！

　　「學長的祖父……？」

　　霎時間，他不太明白一切為什麼發生，學長死亡、醒來又離開，長期累積的壓力讓他有些昏頭，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學長的離開會和冰牙精靈王及焰之谷的的獸王有關係。

　　「哼！」不滿地哼了哼，一向帶著狡黠笑容的扇董事終於垮下臉來，「他們要求讓小傢伙回千年，理由是小傢伙在這太危險了！去他們的什麼危險，當初他們就是因為小傢伙如果待在千年前會有生命威脅才不顧一切拜託我們送他來，現在竟然拿著當初的約定逼我們送她回去，當我們是什麼東西！又將小傢伙本身的意願至於何處了？」火爆地扔下手中的瓷杯，她已經受夠了不能做任何事的無力感。

　　「學長待在這裡會有危險嗎？」聽了關鍵的辭彙，漾漾著急地問。

　　「根本沒有的事！小傢伙在這裡安全得很，這裡有鬼族，難道千年前就沒有嗎？漾漾小朋友你也知道，小傢伙早跟你說過鬼族存在的原因。」

　　「我們無權阻止也無力阻止他們的要求，畢竟是無殿違約在先，就算形式上跟約定的不太一樣－－小傢伙，小傢伙還是死過一次，就算是因為要保護你。」嘆口氣，她看著震驚的漾漾，無力再擺出任何安撫意味的笑容。

　　「我沒有怪你，小朋友。那是小傢伙出於自身意願的選擇，而我們向來尊重他的任何決定。」她是傷心的，對於冰炎的曾經死亡，但她不會怪任何人，因為這是從小看到大的孩子自己決定的事。

　　那孩子想要保護他的學弟，或許早就對自己的生命無動於衷，畢竟無論是他們或是三王子或焰之谷的長公主－－小傢伙的父母親，都不曾隱瞞過他關於詛咒的事。

　　「……我們也沒想到，那兩個上了年紀的偽‧年輕人會用著這個當藉口，強硬地將小傢伙帶回他原本的時空。」

　　「學長……學長他同意嗎？」

　　握著杯壁的手顫抖著，裡面的茶水早就失了溫度，他一直靜靜聽扇董事講，卻發現理智接受了事實但情感上沒有接受。

　　「當然沒有！你想一個昏過去的精靈能做什麼反抗呢？」他們的徒弟怎麼可能捨得離開眼前的孩子呢？－－他是如此地深愛眼前的男孩。

　　當初，冰牙及焰之谷的主人將昏了過去的徒弟帶了過來，不知道是用什麼祕法，無論是她還是鏡，都無法讓小傢伙醒來，至於傘那傢伙……冷眼地看著兩個主人，只扔下了一句他們會會後悔就不管事了。

　　就算他們再怎麼不願意，出於契約本身，他們無法拒絕對方的要求，這是這世界的規則，尤其對他們三人而言，任何以靈魂許下的契約更具強制執行的約束。

　　又因為小傢伙的身份本身就是個祕密，他們只能讓全程參與又知曉一切的賽塔透露出一點消息……

　　「小傢伙如果自己決定要走，會不告訴你嗎？」

　　—－「褚，我不會主動離開……」

　　眼前的孩子默默地流下眼淚。

　　「漾漾小朋友，別想太多。要知道，有過去就有未來。」

　　眼裡透露溫柔地看著低頭無聲流淚的孩子，她曉得這個善良的妖師有多在乎他們的徒弟。精靈一向善記也善忘，但一個可以讓那位一向溫柔卻淡漠的精靈，記得過來冷聲提醒她告訴他們，有個男孩每晚是如何倚在門扉，默默等待－－直到不堪疲累負荷而沉睡，是如何傷心。

　　因為這樣，傘難得地外出，鏡難得地關在自己的房門，而自己又難得地沉默。

　　「去看看歷史吧，小朋友，時間之流一向出乎人意料的。」

　　留了一句話給男孩，終於有機會可以跟別人宣洩自己不滿的扇，悄悄露出狡猾的笑容。

　　「他會回來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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