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微妙的心情。好似害怕,好似無力,好似不安──我無法找到一個正確的詞來形容這種微妙的心情。
我明明很清楚,你只是稍微瞇一下來解除疲累而已;而且你是淺眠的體質,總是睡沒多久便又立刻睜開眼──明明很清楚,其實你不會一睡不起,但那種微妙的心情卻總在你閉眼的這一小段時間裡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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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大小姐。」微微瞇著眼望向於前方不遠處,正跟魔物纏鬥著的古魯瓦爾多,布列依斯自言自語一般的低語,「下次若再安排我跟古魯瓦爾多一起出任務的話,請您不要派古魯瓦爾多先上場……不管您是為了得到勝利,抑或其他,我無法認同您的作法。」
布列依斯微微低下頭看向人偶,難得沉著臉,並且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自己的上司,「我明白您肯定是覺得:反正不管死幾次都可以復活,所以想派誰先去死,好讓其他人能輕鬆獲得勝利也沒什麼奇怪的。事實上的確是如此,所以下次請您先派我上場,不要讓古魯瓦爾多先上場。」
──噗滋。
人偶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回應,因為那過於突兀的聲音,在產生的同時,也讓時間在瞬間凝結了。不,正確來說應該是:這聲音讓氣氛整個凝固了。
……那是已經聽過好幾次的、鮮血噴灑而出的聲音。這明明該是已經聽慣的聲音,但卻還是讓布列依斯覺得很刺耳、甚至有種響亮到幾乎要刺穿耳膜的錯覺。
「……」布列依斯微張著嘴,愣愣的看著那緩緩倒下的身影──他清楚的看見,古魯瓦爾多緊咬著下唇,傷口不斷流出鮮血,刺目的紅順著手臂的線條,緩緩的滴落、直至地面。伴隨著往前倒的身體,鮮紅在空中畫出哀傷的痕跡,彷彿在替流血之人道出此刻的心情。
然後,布列依斯的腦袋呈現出來的是一片空白。明明是看過好幾次的畫面,但他仍然無法習慣、或者做出應對。
良久,大夢初醒般的布列依斯咬著牙,低聲念了句「麻煩的傢伙。」以後,也不詢問人偶的意見,便大步往倒下的古魯瓦爾多走去。
「……唉。」布列依斯皺著眉頭,看著古魯瓦爾多抿著唇、閉著眼,那一如往常平靜的臉龐,竟在一瞬間,讓他產生了『這人或許只是睡著了』的錯覺。
──沒來由的,布列依斯感到一陣煩躁。
「古魯瓦爾多……別給我在這種地方睡覺。」布列依斯對著古魯瓦爾多低聲說道,唇邊充滿諷刺意味的笑不知是在諷刺著什麼。
語畢,布列依斯蹲下身子,橫抱起古魯瓦爾多。
經過人偶的時候,布列依斯頓了頓,看了人偶一眼,「麻煩您把藥品給我,我帶古魯瓦爾多到一旁治療傷口。」接過人偶遞來的藥品,點頭道謝後,繼續往前走。
「大小姐,請您別挑戰我的極限。」帶著笑,布列依斯柔聲的說著,「可以避免的危險,您就該避免掉;就像您明知後果會是這樣,您還硬帶著古魯瓦爾多來出任務一樣,下次,我就會認真的跟您生氣囉……」
如果還有下次,我也不保證我會做些什麼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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