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世界 02 - 第九章你有願望嗎?

當天過沒多久，光榮和我隊友一起來探病，而眼裡看得只有雲海，始終連看都不曾看我半眼。我真的做隊長有那麼失敗嗎？

既然都找回雲海的過去，那麼他是否有未完成的願望呢？

雖然他曾說過他想打怨念鬼王來證明自己的實力，最近我卻覺得他的願望變了......感覺他不常說起之前他說自己是因為沒打到鬼王才會徘徊在這個世界。當時我信，可是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感覺上他好像不怎麼在乎實力問題，道是像現在一樣，越來越喜歡與我們打鬥什麼的。

「汝在發什麼呆？」光榮不解的道。

聽見她的聲音我便從幻想中回到現實：「沒什麼。在想點事。」

「汝啊，他自己會決定自己的未來，汝倒是不需要在旁邊瞎操心。」

呃.....我說光榮啊，妳說話可不可以不要那麼直接，婉轉一點不可以嗎？

「我知道。」

她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退到一旁偷偷看著雲海，然後再走到窗口，望向天空。那時她的眼神彷彿有什麼心事，但卻說不出來，或是根本無法用語言形容出來。人總是有說不出口的時候，有時候無法用言語說出的話也算是種答案。

她是修煉萬年的樹精，老早看透這人世間的一切，她有七情六慾，就跟人一樣。可是，在她決定要修練時，她早就拋開那些東西，放棄一切，只為得輪迴。

一個人真的不好受。

「你好點沒啊？」「你找回過去了啊？」「你是被人打昏的嗎？」「你問題很多欸！」「你才多吧！」「你怎麼狗嘴吐不出象牙啊！」「怎樣？」接下來便是那群的三言兩語，完全不知道他們再吵些什麼，人沒事就好，還在那邊給我吵那麼大聲，找死啊！

「喂！你們要吵去外面吵，病人還要休息呢！」我白了他們一眼，沒好氣的說。

可能是太煩了，才會造成我火氣大的原因，最近我還真是動不動就發飆欸！

聽見我的嘶吼，他們的音量減輕不少，但我卻聽見一句令人氣憤的話

——她今天吃炸藥啊？好兇喔！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個人是誰，就是那個腦袋笨得跟豬一樣的夏佐。

但我沒說什麼，當作沒聽見，壞話就是要左耳進右耳出就好，太在意的話根本就是浪費力氣，何必在意一個整天只會說人壞話的愚者？

於是我走到光榮身邊，輕輕的道：「光榮，這次我們要解決的事件到底是什麼？」

她稍微沉默了一下，漸漸開口：「汝還記得一名叫做瞿纓栗的水精靈嗎？」

我點點頭，接著又道：「怎麼了？難道與她有關？」

「沒錯！這次任務的關鍵人就是她！」

「為什麼？」

「她早該是要輪迴的人，卻因為怨恨而留戀於人世，放不下怨恨的她只好繼續在這世上徘徊。所以吾想了個辦法讓她忘記怨恨早早離開。」她說著說著似乎有點氣憤。

我苦笑了一下：「不會是用孟婆湯吧？」

孟婆湯，傳說中只要是該輪迴者必須服用的忘卻藥，只有喝下它，便能忘記一切，重新開始嶄新的生活。

她垂下眼簾，淡淡的道：「沒錯。可惜她當上精靈時，有了比別的精靈更多的能力，可以說她是特別的存在，很少精靈能擁有這麼多的能力。」

「所以她是自己用自己的能力找回過去的？」

「嗯。她有姊姊汝知道嗎？」

我點了點頭，心裡想著明明妹妹是那麼的著急，而身為姊姊的妳，是不是該稍微關心她一下比較好？

她注視著我的眼，正色道：「她說她找回過去的原因不是因為妹妹，而是仇恨，她恨的是汝身旁那位老師。」然而她將視線從我身上移開，移到蘇夜尋身上。

「老師！？」我驚訝的看著旁邊正在嬉笑的蘇夜尋。

恨，是為他。

究竟他當年到底犯下了什麼重罪，卻讓她開始恨他？

難道他從不會睡不安穩？

難道他從不會良心不安？

他卻笑得出來，滿臉笑容不似強顏歡笑，我知道老師本來就很樂觀，沒想到他犯下的錯，他竟是不檢討，還一臉「與我無關」的樣子。

「是啊。是汝的老師——蘇夜尋。」說到這，她的臉上居然揚起一絲微笑，但那絕不是開心的微笑，而是冷笑。

明明他就在她面前，她卻無法放下他的仇恨，她想報仇......

那種在眼前卻也碰不到的感受，誰能理解？

只有她。

「我想她的願望肯定是殺了蘇夜尋吧......」我也不經冷笑了起來。

因為實在太可笑了。

「汝不用太在意的，將來他是必須受到懲戒，至於由誰懲戒他，就由他造化。」

我點點頭，附和著她的話。

我想她心裡肯定很難受，這些日子，她又是怎麼度過的......

******

幾天過去了，雲海的頭部也差不多回復了。因此我們決定趕快結束這次的任務，速戰速決的把菖蒲和纓栗湊在一起，必竟是姊妹，何必因為某人無聊的惡作劇而不認對方？

只是仇恨蒙蔽了她的雙眼，因此滿腦子只想著殺人以及復仇，但是就算殺了他，妳能得到什麼？

妳什麼都得不到。

只得到的是一剎那的快感，除此之外你並沒有解決當年的事件，妳要的只是一種感覺，想讓心裡好過一點罷了。不如放下它，好好重新開始。

決定這麼做時，光榮也同時為我們說明這次的任務，她說瞿纓栗擁有許多能力，所以決定不採取什麼讓記憶忘卻的手段早就沒用了，所以我們決定讓他對蘇夜尋的怨恨煙消雲散。

因為那正是我的職責所在，至要怎麼做，你們就等著看吧！

「光榮，那麼你先去把她叫過來吧！我去負責另一邊。」我正向著光榮道。

她點點頭：「汝記得別打草驚蛇、露出馬腳。」

呃......妳還是如此直接，雖然妳不男不女，長像傾國傾城像女子，為何說話這麼毒？

我做了個叫她趕快走的手勢，白了她一眼：「知道啦！」

——分離後，好戲才是真正的開始。

我馬上裝做慌張的樣子，直接向蘇夜尋跑去，然後把自己弄得氣喘呼呼的，製造著假像：「老師！大事不好了！」

他愣了愣，危險的瞇著眼：「究竟是發生什麼事？」

「那邊要打起來了！」我指著外面的某棵大樹的兩個小人影。

「那不是光榮和纓栗？」果然，他直衝到大樹旁是要阻止她們。

我期望著等等光榮千萬別下手太重，要是他們的的假吵換來真正的死亡，我可能就真的會哭死......

假戲真做就不太好了。

那時的我正與光榮討論『假死計畫』，意思就是我先去把蘇夜尋騙到樹下，然後光榮去把纓栗引到樹下，然後光榮裝做生氣的樣子責備纓栗的復仇，目的是要引起纓栗的怒火，然後再將與她大打一架，最後再裝成失手殺了蘇夜尋。

當然，殺他就是要逼真，所以特地請光榮這個「老手」來做，她不能保證他能活，她只保證能消除她對他的恨。她所要刺殺他的地方在心臟的邊邊，只要沒有意外，應該是能成功的。

旁觀者就是不能太早出現，要是太早出現肯定會壞了這齣戲。

於是看著身影越來越遠的老師，我也大步追上他，絕對不能讓他說些大道理壞了好事。

趕到現場，才發現那兩人身上已有足以殺死人的殺氣，只要跟她們對上一眼，恐怕生命值直接歸零了。

瞿纓栗手持法杖，步步逼近光榮，嘶吼道：「妳以為妳是守護者就了不起嗎？我的事干妳屁事！」

光榮無動於衷，但看得出來她非常的怒，冷冷的道：「汝只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精靈，憑什麼用這種語氣跟吾說話！」

她咬牙切齒的說：「乳、乳臭未乾？妳才是萬年老妖婆勒！」然後給了她個很醜的鬼臉，「成不了仙，莫不是做了什麼滔天大罪？」

糟糕！

此話一出口，她一定會更火大，在她心裡這句話可是禁語。誰要是在她怒時說出這句話，根本就是找死！

一旁的蘇夜尋看了是有點迷茫，完全不曉得她們在吵什麼，只能說旁觀者迷，當局者清。

話說這句不是這樣用的吧？根本顛倒。

「汝是在激怒吾嗎？找死！」光榮手一揮，便出現了好幾道的白色刀刃，正直直的往瞿纓栗那邊進攻。

兩個人的身影頓時出現，又有時消失，完全不知道狀況如何，突然上方有個似瞿纓栗的聲音，「我要報仇！休想阻撓我！」接著，又是一陣刀與劍相撞的聲音，非常刺耳。

撕心裂肺的嘶吼聲頓時在我耳旁響起，當我想要轉過頭時，發現那正是老師的聲音。一回頭便是光榮搶去纓栗的劍刺穿蘇夜尋的畫面，老師的臉色非常猙獰，很恐怖！他一手握著刺穿他的劍，一手握拳，非常痛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驚訝的慘叫一聲，雙眼睜大，不可置信。

雖然說我早就知道這一切，但沒親眼看見，你永遠不知道這畫面有多恐怖。而一旁的光榮完全沒有表情變化，就這樣的刺穿他，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走掉，走到瞿纓栗身邊便停下來，「汝要報仇，對吧？這是否如汝意？」說完她便消失在這個地帶。

瞿纓栗完全毫無反應，只是靜靜的看著地板上毫無生氣，血流不止的仇人，看著自己的仇人被人殺死，頓時覺得自己的心，空空的，感覺少了什麼似的。

該說什麼才足以形容呢？

——就像是存在的意義被抹消了。

有個人曾經問過我的願望。

我回答：「殺了可恨的人。」

可是之後呢？

真的如大家所說的，殺了他，我真的能得到什麼？

還是說我跟本沒得到什麼，我要的是一種快感。

只有那一剎那。

到頭來，我存在的意義只在於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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