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妹妹哪有這麼可愛 - An Alternative After Story. - 溫泉

張開眼睛，與入睡時一模一樣的天花板重新映入眼中，現在時間是理所當然的早上六點。

然後，理所當然地翻過身，沒有立刻下床的打算。

和前幾天不同的是，今天只能賴在床上發懶，並不能光明正大地回頭繼續睡。

半睡半醒的意識在門外的桐乃準時起床的細微腳步聲消失後又模糊了一陣，等到又過了一陣子後我才拖著緩慢的步調艱困地爬下床。

走出自己房間，下樓，吃完早餐的桐乃剛好正從起居間走出來：

「早安喔，老哥。」

隨後桐乃往浴室的方向走去，這代表了她等一下要出門。

「…要不要載妳去經紀公司？」

「不用了，你中午再來接我就好了。」

「ＯＫ。」

打開起居間的門，裡面是幾乎十數年如一日，只有當中的人有著些許變化的光景。

魁梧的身軀隱沒在張開來的報紙後方，正在注視社會新聞版面的老爸。

以及在一旁開始慢條斯理收拾餐具的老媽。

「早安。」

「早。」

老爸的視線在中氣十足的簡短回應後又一如往常地回到了報紙的字裡行間。

「啊，京介，早餐的話等一下喔。」

老媽把還沒收起來的味增湯、白飯、以及配菜裝在各別的碗盤裡遞了過來。

「…謝謝，我開動了。」

在比較上雖然不是能夠特別滿足食慾的味道，不過我還是放慢了進食的速度。

當中的原因很簡單。

「京介，你等一下就要開車回石川嗎？」

「恩，後天早上報到。」

「…你開那種車要記得更加注意交通安全與規則。」

準備起身的老爸，發言完全符合他的警官身份。

「對了，你會跟桐乃在金澤那邊先玩一天，要好好照顧她喔…」

接續來自老爸的提醒，老媽停下了手邊原本的動作，看著我：

「…因為你是她的哥哥嗎。」

吃完早餐，我先是整理好隨身行李和額外要帶回小松的東西，接下來則是桐乃出門以前已經放在她的房間等著我去拿的小號旅行箱。

看著房間內沒有啟動的桌上型電腦，桐乃那會趁家裡沒人的時候對著螢幕忘情大喊，內容足以令全國高坂桐乃迷因為幻滅而崩潰的音浪突然在耳邊浮現出來：

「糟了、糟了，這下真的糟了，這樣子色色的東西…」

「來啦來啦來啦來啦！嬌的一面來啦！總算終於可喜可賀的來啦！」

以前隔著一道隔音效果差勁無比的隔板聽到這類歡呼時總會覺得桐乃的腦袋到底是哪裡有洞，不過因為工作關係而開始長住外地後，這些東西就跟老媽做的飯菜一樣反而會讓人開始懷念起來。

拿起桐乃的旅行箱，最後關上房門。

也不是說從此就再也沒有機會走進桐乃的房間，不過這也絕對不會是單純地從二樓走廊這一頭走到另一頭那麼簡單而已。

跟還在家的老媽道別，啟動車子的引擎，順著公路網移動，最後來到的地方是桐乃的經紀公司所在地的澀谷。

因為途中就已經用電話聯絡過，所以我只需要把車直接開到經紀公司所在的大樓旁邊稍等一下，然後讓桐乃上車就行了。

才剛降下助手席的車窗，桐乃和綾瀨也剛好從經紀公司所在的大樓正門走出。

順著桐乃的視線，一旁的綾瀨微微舉起了右手，以像是一幅古典油畫會有姿勢般對著我優雅地擺動。

無論是在鏡頭前後，桐乃總是理所當然地呈現著社會多數概念下會令人怦然心動、以及努力追求的現代女性美麗模樣。

相較之下，雖然由綾瀨所擔綱的電視廣告或是平面攝影沒辦法像桐乃那樣能夠第一眼就強勢地奪走觀眾的目光，不過只要在鏡頭或版面編排的輔助下多給她三拍的節奏，觀眾就會開始相信任何事情只要按照她的樣子去做，就會永遠像眼前的她所呈現出的氣息般無比美好。

就如同有著天使的庇佑一般。

「早安，京介大哥。」

就連今天的招呼聲也像是天使所會有的模樣般清澈。

「…那綾瀨，改天見啦。」

看著桐乃打開車門坐進助手席，綾瀨隨後則是彎下腰來看向我：

「…那麼京介大哥，下次有機會的話也請讓我同行…」

當然，兩個人飛在兩萬五千英呎上一起看著日本海的夕陽一定很不錯！

「…要是你這次敢對桐乃出手的話，我一定會宰了你…」

清澈透亮的天使之聲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不可去質疑的言出必行。

「厚，綾瀨你不要故意嚇他啦！」

桐乃順勢挽住我的左手，像是把什麼東西抱在懷中一樣。

「開玩笑的啦，那下次再見囉。」

就算知道剛才是鬧著玩的，方才那一字一句還真是直擊心底的魄力十足。

「…所以呢？妳究竟是要去哪裡？」

重新上路以後我馬上轉頭問桐乃。畢竟今天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安排，就是因為昨天的桐乃突然要我陪她在金澤待上一天，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裡。」

設定完ＧＰＳ的桐乃則是趁著等紅燈的空檔把隨身帶著的雜誌攤了開來，顯眼的彩色字體寫著目的地的名字，沒想到居然是金澤當地的溫泉景點。

「…不過，上面給的分數不是不怎麼好嗎？」

大致看過這應該是一兩個月以前的內容，我反而搞不懂了。

頁面中列出了當地溫泉旅館的文字簡介以及一目了然的評分，滿分十分最高才給出一個六分，這樣子的評價依照一般以七分為基準來說實在無法給人什麼好感。

「就是因為這樣才故意要去看看。」

「啊？」

「本來只是湊巧看到拿來翻一翻，後來看到後面的廣告頁面以後才發現這種評價根本就是假裝成旅遊報導的負面廣告。同樣一件事情，只要換種形容方式給人的感覺就會完全不一樣啦。」

經桐乃這麼一講我就懂了。

「那如果沒有忘記帶什麼東西的話，就上高速公路囉。」

之前幾天都只是在千葉和東京之間跑來跑去，所以桐乃並沒有真正體驗過像麻奈實那樣在無處可去的高速公路上被中低轉速的引擎聲疲勞轟炸的感覺。

至於現在的話…

「…」

在把存在手機裡的音樂接上音響後沒多久，她就已經理所當然地睡著了。

而且就和那天被桐乃拉下來一起睡的我在隔天醒來時所看到的那樣，毫無防備的眉目間流露著淺淺的笑意。

午餐就在途中的休息站隨便解決。當車子一路從高速公路開進金澤市區，順著平面道路往山區方向開去，最後到達目的地的停車場時，太陽距離沒入地平線的彼端也只剩下一步之搖。

這是我第一次親眼看到桐乃選得地方的長相。

不同於山腳下那間五層樓高的現代風格旅館，兩層樓的木造建築散發著大概可以追溯回大正時代的豪華感，以及對於二十一世紀而言的古老氛圍。

除了我和桐乃以外，門口的停車場還另外停了兩輛常見的四人座房車，不知道這樣的生意到底算是好還是不好？

「歡迎光臨。」

老闆娘和經理模樣的男性站在大門外一齊鞠躬迎接我和桐乃的到來，走進大門以後還有另一名身材高挑的年輕女服務生向我們鞠躬問好。

按照男性本能第一眼看向那位女服務生，映入視線的便是那身制服底下甚至在某些地方還贏過桐乃的曲線。

在簡單確認過入住人數以後，我和桐乃便在那名女服務生的帶領下朝二樓走去。

「…客人，就是這裡。」

從語氣到肢體動作都顯得有點怕生的女服務生將房間的門拉開，一旁的門牌則是很符合旅館的氣氛，上面寫著「雲之間」。

如果說一走進房間就會被眼前的陳設所吸引，那就會成為另一種不實報導。

不過房間內的傢俱擺設確實是最大限度地利用眼前空間而又不會讓人覺得活動範圍受到侷限，從反面來講就是讓人能夠感受到寬敞空間帶來的自在感而又不會因為過度的空曠而感到疏離。

「客人，餐點稍後會為您送上，如果有任何需要的話也請隨時吩咐。」

女服務生離開後，房間內就只剩下我跟桐乃兩人。

「那麼，感覺如何呢，這間旅館？」

「這種快要跟時空膠囊一樣的氣氛可以是優點也可以是缺點，還真的是全憑別人一張嘴定生死呢…」

用那種實在是有點不端莊的伸懶腰姿勢在榻榻米上滾了兩圈，從隨後拿起手機到處拍照的模樣看來，至少桐乃本人並不討厭身處在這樣子的環境當中。

晚餐在我們把身上的衣服換成旅館提供的浴衣後便送了上來。相較於屋內陳設和木材的氣息讓人感到心平氣和的靜謐，和器皿的漆器色調結合為一件畫作的菜色與散發出來的香氣則是讓食慾開始蠢動。

「我開動了。」

不過重點仍然是餐點的味道本身。因為今天開了一整天車，所以我決定先手眼前的烤肉串開始下手。

「…好吃！」

圓潤的油脂香味從嘴裡擴散開來。才吃了一口，我就明顯感覺到今天一整天下來血液裡已經快要被耗盡的某種東西開始被逐步填滿。

「真的呢。」

率先拿起天婦羅品嚐的桐乃也是一樣的結論。不過接下來的她便開始把擺在她面前的食物一點一點地遞到桌子的這邊：

「我要控制熱量，然後你在開戰鬥機的話不是也要多吃一點嗎？」

「當模特兒還真辛苦啊。」

「所謂的工作就是這樣嗎。」

然後真正讓我感到意外的是桐乃的下一句：

「像我這樣有時候都還會被嫌說胸部太大，會把衣服穿成不好拍的樣子。」

「太…大？」

明明就是恰到好處的起伏落在桐乃胸口，這叫太大？

「像我這樣的流行模特兒主要就是要把衣服除了設計以外的地方穿成平整的樣子，所以說要是胸圍要是跟設計不合的話就很容易把衣服穿醜。像綾瀨的話有時候也會被人這樣講，不過也可以說是設計師為什麼總是要把衣服弄成不是給正常人穿的尺寸…」

講到這裡的桐乃突然瞪了我一眼：

「不准想像！」

掃光了眼前的食物，囤積在腹部的飽足感配上山林間古老木造建築的氣息真的會讓人想要就這樣直接躺在榻榻米上一覺到天亮。

不過要是真的這麼做的話，那麼翻山越嶺入住溫泉旅館的意義就沒了。

「客人您好，抱歉打擾了。」

才剛收拾完餐具離開，在鬢髮部份的兩邊各戴著一只小白花造型髮夾的嬌小女服務生在過了一陣子以後又拉開了紙門：

「在這邊通知您晚上九點以後的露天澡堂將會改為混浴…」

原本熟練的語調在她的視線看向我這裡以後突然變得寸步難行：

「因此…」

然後視線飄到了桐乃的方向：

「歡…歡迎兩位…可以一起使用露天澡堂…」

卻下！還有妳那講得連自己都開始害羞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抽離都市光芒的山景與調入萬物無聲的月色在日本雖然不是什麼稀世組合，但是這終究需要特地驅車前去才能夠坐擁其中。

不過原本應該要和眼前景色應該要一同療癒身心的溫泉，此時卻成了一鍋像是要把人的意識給煮透的巫婆濃湯。

拜剛才那位服務生把腦中想到的東西全寫在臉頰上所賜，未受酒精影響的思緒在溫泉的浸泡下仍然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桐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輕柔地直呼我的名字。

披在身前的毛巾與瀰漫的水蒸氣宛如上頭的雲層，絲毫擋不住後半身如同月色般的潔白與山峰般的起伏。

右手將毛巾壓在胸口，左手撐著浴池邊緣，緩緩探出跪坐的右腳，水線從拇指一路向上爬去，腳踝、細緻的小腿、滿載健康美感的大腿、渾圓緊實的臀部、強調在這之上與之下突出效果的細腰、胸前無法以毛巾一併從側邊遮住的圓弧線條，最後停在因為將一頭長髮盤起而顯得似乎更加雪白的頸部肌膚上。

瑣骨的線條藏在的可以隱約看透的水面下，隨著水面的波動若隱若現。

「呼…」

溫熱的氣息流洩而出，一抹舒暢的紅暈從臉頰上展開。

「…不要一直盯著人家看啦…」

察覺到我的視線，緋紅色所貼付的範圍在臉上更加擴散。桐乃那害羞的囁嚅神情就如同自頭上灑落下來的月光般嬌柔，彷彿我們兩人之所以會領有同一個名為高坂的姓氏，原因並不在於那和桐乃從出生至今的時間等長，名為兄妹的血緣關係；而是起因於一段茫茫人海中的偶然：儘管只有著短暫的經歷、但這已經使現在的我們堅信將來會一路就此持續下去的機緣…

（圖片出處：www.antscreation.com/blog/index.php 感謝BING的精美作圖支援）

「老哥？」

桐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朦朧的視線稍微變得清晰一點。

「泡昏頭了嗎？」

一手將毛巾壓在胸前，盤起頭髮的桐乃俐落地坐進浴池。

「呃…那我上去了…」

我有一種必需立刻上岸的感覺。

「沒關係啦，旅館不是都說了可以一起泡嗎？」

「沒有，就跟你剛才講的一樣，再泡下去連腦袋都要糊掉了…」

走出浴池，比重迅速增加的新鮮空氣所傳來的涼意讓人清醒了起來，這也我讓意識到了圍繞在身體四周那股飄然的舒暢感。

回到房間，我發現旅館那邊在我先下去洗的時候已經把床鋪好了。

兩張可供一個人躺在上面的床墊毫無間隔的並列著。看樣子旅館那邊認為讓眼前的兩位房客用這種雙人床式的鋪設睡在一起是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坐在靠近窗邊的竹椅上，睡意乘著溫泉的舒暢與四周的靜謐毫無阻攔地爬上眼簾，直到我被回到房間的桐乃給叫醒為止：

「…哥，起來囉—」

洗髮精的香味在近距離搔弄著嗅覺，在溫泉的洗滌後似乎更加耀眼的桐乃在看到我醒來以後便坐回了矮桌旁，一旁則是…已經掀開螢幕的筆記型電腦。

「來打電動吧。」

「我不要。」

翻山涉水玩色情遊戲這種事情一輩子只要飛過太平洋那麼一次就夠了！

「是對戰遊戲啦，來啦來啦來啦來啦…」

握著手把的桐乃向我不斷呼喚，既然不是擔任滑鼠左鍵專員的話，那跟著玩一下也就沒什麼關係。

不過後來我才知道，當時的桐乃沒說這款具有對戰機能的遊戲同時也具備了色情遊戲的要素，果然就是她會玩的遊戲。

照桐乃的說法，這款遊戲堪稱去年冬季場的神作—一群據說是同一間藝術大學的學生們以強大行動力做出這款帶有些許科幻色彩劇情的飛行射擊遊戲：人類以文明累計至今所擁有的飛行知識，共同對抗從南極點次元通路侵門踏戶而來的外星飛行物體。

「你看你看你看，這個塞娜妹妹超可愛的對不對？真的就跟天使一樣好想把她帶回家喔…」

在多人對戰模式的設定選單中，桐乃光是指著螢幕左下角的人物圖片已經開始講到眼睛閃閃發光。

桐乃口中的塞娜妹妹看起來就像是身形矮小的斯堪地那維亞女孩，正對鏡頭的翠綠色雙眼彷彿直接望穿螢幕、緊盯著玩家身後的那片藍天般，給人一種超脫世間的印象。

同樣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在這款這次只收錄了描述世界觀的序章，以及以那位塞娜妹妹作為主角的篇章的作品中，來自世界各地的女性角色在個性與特色的刻劃上都是以和她們的座機性質相差無幾的方針行事—所以也有被人說成這是一種軍武娘的亞種。

於是身為瑞典人的塞娜妹妹，她在劇情當中的座機不但是同樣來自瑞典的獅鷲式，作為獅鷲式最大特徵的超迷你尺寸之於塞娜妹妹，得出的自然便是她身上的迷你版曲線。

而桐乃在對戰機種的選擇上也毫不猶豫地幫塞娜妹妹選擇了獅鷲式，看樣子她對賽娜篇的劇情和遊戲關卡相當樂在其中。

至於我澤選了個看起來就是在劇情當中負責慘叫跟爆炸的免洗角色，機體的話則因為出乎意料地收錄了不少只出現在序章劇情中的女性角色的座駕，所以我選擇了數十來年如一日的鷹式。

不去討論劇情的話，作為遊戲環節之一的飛行射擊部份的感覺還真的不差。

雖然玩家操作模式選單中的所用上的「真實」詞彙讓我看了就只想偷笑，不過就遊戲中鷹式飛起來的感覺來說，我必須承認所謂的真實模式出乎意料的手把操控之於飛行時所能夠涵蓋的那一點點範圍都顧慮到了。

「Speed and Angel on Left.」

「Speed and Angel on Left!!」

在異種機體戰鬥訓練（ＤＡＣＴ）對戰模式的開局中，每當配音語調表現出十分冷靜模樣的塞娜妹妹講出這句意思是「兩機同樣速度、同樣高度、本機位於左側」的台詞後，後面緊接在後的總是桐乃興奮難耐的高八度複誦。

「…」

至於我所選擇的串場角色因為沒有收錄語音的緣故而變成了真正的無口屬性。只是那種把護目鏡給拉下來，完全看不到臉的樣子自然也就沒有什麼所謂的萌點可言。

一開始桐乃趁著我還在熟悉遊戲畫面和手把操作的時候連贏了好幾場，刻意選擇真實模式來對戰的她，看樣子也確實花了不少時間和塞娜妹妹一起飛翔。

不過接下來的戰況則是理所當然地大逆轉。只要我在開局後有辦法藉著守勢將鷹式一步步帶到高處，在桐乃的操控下因為一路窮追猛打而越飛越高的獅鷲式在這種高度下自然只有被我壓制的份。

雖然不會搞出什麼戰敗者的衣物會伴隨著可愛的尖叫聲碎裂的養眼演出，不過就在塞娜妹妹聽起來比平常低一階的沮喪語音重複出現了好幾次後，原本在對戰開局時的興奮無比複誦沒了，桐乃也開始會在對戰的時候做些嘗試干擾我注意力的舉動。

像是突然把頭靠到我的手臂上，任由她身上的香味撲鼻而來…

「厚，不要一直欺負她啦！」

到最後，對塞娜妹妹的連戰連敗處境感到不滿的桐乃發出了耍賴一般的抱怨聲。於是我故意違背之前的戰術，從一開局就刻意去和塞娜妹妹的獅鷲式拼小半徑迴旋，結果自然是被靈巧的獅鷲給式牢牢鎖定。

「Guns. Guns. Guns.」

塞娜妹妹冷靜的音調宣告了這次的贏家，不過桐乃的不滿並沒因此消失：

「你剛剛放水。」

理所當然地被她看出來，不過我有我的理由：

「要不然我是要陪妳練到妳可以打贏為止喔？我已經想睡了…」

而且要是真的只花幾個小時就讓妳練到可以打贏的話，那我這個沒用的哥哥回去以後乾脆立刻退役，之後一輩子都給妳養算了。

「也對啦，那就來睡吧…」

桐乃倒是輕易的接受了我的提案。

關上電燈，躺進鋪好的床上，體力將要耗盡的睡意確實浮現了出來。

「…老哥。」

過了一陣子以後，躺在一旁的桐乃突然出聲叫我：

「飛在天上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樣子？」

「飛在天上嗎…」

算得上是時常搭飛機飛來飛去的桐乃問得絕對不會是單純坐在飛機裡面，而是可以將飛機操之在手、由自己決定飛行方向的感覺：

「舉例來說的話就是…」

望著上頭的天花板，浮現在我腦中的，是遠比這還要高聳的那片天空：

「…在開車的時候，前進的方向不是決定在妳把方向盤往哪裡轉嗎？」

然而就算開上三百公里，車子仍然擺脫不了地球的重力束縛，只能順應著地表的起伏行進。

所以說飛在天上的感覺跟在地面上最明顯的不同之處，便是「自由」。

雖然在地球的大氣層環境中飛行的本質仍然擺脫不了地球的重力，不過除了少數的太空人，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做到比飛在空中更加令人肆意馳騁的地步。

人類無法在這當中存活的低溫，以及極度稀薄的空氣…高高在上的天空並不是一個會誠摯歡迎人類前去造訪的存在。

但是它對於任何能夠踏入其中的人們永遠都是一視同仁。

除了幾乎是無拘無束的自由，它也永遠不會對踏入其中的人們吝嗇手中那些令人屏息的美景。

近到像是伸手可及的雲朵、來自於太陽的色彩魔法、對於某些人來說可能一輩子都不曾看過璀璨星空。

以及，看著陸地與海洋在自己眼前展開。

不是每個人可以開著飛機飛上天。

不是每個飛上天的人可以飛到三萬五千英呎的高度。

不是每個可以飛到三萬五千英呎高度的人夠隨心所欲的壓下操縱桿，讓機體以上下顛倒的方式讓人「抬頭」看見底下的景色。

但是只要能夠作到這些，眼前的景色就都是你的。

「…不過實際上這樣子我到現在除了基礎飛行訓練以外都沒有機會做過，畢竟這已經算是危險駕駛，一個不小心可是會直接跟其他人撞在一起更不用說可能會死人了。而且我才沒那個自信可以像那個以色列人那樣一邊機翼被整片削掉以後還能把飛機飛回去，雖然說他本人也說過要是他當下就知道一邊機翼整片被削掉的話他一定會直接把自己給彈射出去，畢竟那種事情光想就嚇死人了，一整片機翼勒！一般飛機在這種狀況早就這樣轉啊轉啊轉啊轉得掉下去了，要不是鷹式進氣道底部的平坦部位提供了額外升力…」

…講一講才發現我居然就這樣喋喋不休地說了一大串，就像當年的桐乃把一大堆色情遊戲包裝紙盒在我面前疊起來，然後講起那些二次元世界的妹妹們究竟有多可愛就沒有辦法停下來一樣…

「…對不起，一直講自己的應該很無聊吧？」

我轉頭看回桐乃，一雙眼睛仍然直直看著我：

「是還好啦，只是你不是才說過你想睡了嗎？」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我感覺到一股尷尬的血氣直衝頭頂：

「真…真的要睡了啦！晚安。」

「…晚安。」

看著桐乃轉身躺平，然後看著月光從窗外灑落下來的景色，最後是在自己不可能會去意識到的情況下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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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色調是排山倒海而來的一片白。

無論是建築物的內部粉刷、從天花板照射下來的日光燈光線、還是醫生身上的長袍皆是如此。

消毒水的味道像是要把最後一絲顏色洗掉一般飄散著。我走在前方，爸爸位在我的後方，然後我順著爸爸的提示推開了其中一間病房的門。

媽媽的床位位在其中。

洗過雙手，脫下鞋子，我被爸爸用雙手舉起，站上了媽媽所在的床位。

媽媽的懷裡抱著一團東西。

爸爸跟媽媽都說，這就是「妹妹」。

從今天起，我就是「哥哥」了。

「要不要抱抱看？」

對於媽媽的問題我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直覺地認定所謂的「妹妹」需要非常小心地抱在手中。我把膝蓋打直，挺起上半身，用上全力的手臂接過從媽媽手中遞來的重量，把這叫做「妹妹」的東西捧到了幾乎是自己眼前的高度。

當然，爸爸自然是站在我身後，一雙手就擺在手臂下方以防止意外發生。

叫做妹妹的東西被包裹在一團布料當中，只露出了小小的手掌與圓滾滾的頭在外面。

消毒水的味道混雜著母乳的味道，叫做妹妹的東西此時正閉著雙眼。

溫熱的氣息從布料之間滲出，踢腿的振動也一陣陣的傳遞到了手臂上。

突然之間，妹妹張開了眼睛。

我看著眼前的妹妹，睜開眼睛的妹妹也看著眼前的我。

「小．桐．乃，這．是．『葛．格』．喔。」

媽媽對著叫做桐乃的妹妹一字字地說道：

「京．介」

「葛．格」

「『京．介．葛．格』．喔。」

我仍然看著桐乃，桐乃仍然看著我。

然後，桐乃緩緩地舉起了小小的右手，指尖輕輕地碰觸到我的臉頰。

心臟的鼓動不斷拍打著觸覺，「妹妹」的概念變得越來越具體。

桐乃。

我的妹妹…

…睜開雙眼，不用看時間也知道現在大約是幾點。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在睡著的時候看見剛才的影像，其實我就連那究竟是真實存在於過去的記憶，還是在夢境中自行組裝出來場景都沒有辦法確認。

轉過頭，背對著我側躺的桐乃看樣子還沒睡醒。

突然間，我就是想要這麼做。

伸出右手，跨過了橫亙在我和桐乃之間的那條線。

順著髮絲，手指與手掌不斷地在桐乃的頭頂與後頸之間滑動著。

腦中充滿著當年的桐乃指尖碰觸在臉頰上的感觸，我失去了對於時間的感覺、以及桐乃也差不多也要醒來這件事情的記憶。

或者說，她早就已經醒來了。

「呼…」

直到桐乃發出了像貓一般的呼聲，才讓我把手縮了回來：

「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而桐乃卻是連頭也不回，以同樣側躺背對我的姿勢靠了上來：

「…還要…」

「恩？」

「人家還要…」

如此的桐乃就好像貓不斷地用後頸去磨蹭人一般，於是我伸出了比較方便的左手。

從指尖傳回的感覺告訴我，此刻的桐乃真的就好像隻側躺著身子，享受著久違的陽光灑在自己身上的貓。

對於時間流動的感覺又再次變得模糊，直到旅館第一次打來晨間呼喚的短促鈴聲響起為止。

「早安。」

背對著從窗外透進來的陽光，桐乃緩緩坐起上半身的剪影落進我的視線。

再次享受溫泉帶來的舒暢，吃過早餐，白天的時間其實相當緊湊。

除了能夠把當地的景點走過一圈，剩下的時間大概就是臨走前去河谷部份的商店街還是哪裡買點紀念品或是帶回去伴手禮而已。

順著鋪設在山林間的石階爬到山丘頂端，座落在那的是一座神社。

神社的前庭此時並沒有看到人影，唯一挺立其中的是一隻體型龐大的青鷺。

野生的青鷺看起來似乎完全不怕人。牠先是轉過頭來看了我和桐乃一眼，然後就自顧自地看著其他地方。

突然之間，熟悉的發動機聲浪從頭上傳來。

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兩道微小的黑影拖著長長的凝結尾從幾乎是頭頂正上方的空間飛過。

那兩架高高在上的機影正是鷹式。

「…啊，原來是這裡！」

「哪裡？」

桐乃問道。

「從小松起飛後往山區方向飛的航線下面，當初看得是車子上的大比例尺地圖所以沒有想太多，沒想到這裡我已經在這上面飛過好幾趟了…」

「是嗎…」

桐乃望著眼前的景色，沉默了一陣子：

「老哥。」

「恩？」

「我想去小松那邊看看。」

桐乃講的話嚇了我一跳：

「會很無聊喔？」

我以住在當地的經驗想要阻止她。無論是都市的文明生活或是像這裡的山區景緻，小松很不幸的全都欠奉。

「沒關係啦，我就是想要看一看你住的地方跟工作的地方長什麼樣子。」

這則是桐乃的回答。

走回旅館收拾好行李，在走出大門以前老闆娘已經帶著員工們等著我們。

除了昨天晚上的兩位女服務生，老闆娘身後的一行人還多了兩位年紀相差頗大的男服務員、兩男一女看樣子是廚房的廚師、以及一位看起來比那兩位還要有著豐厚歷練的女服務生。

當跟在我身後的桐乃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將頭髮捲起來一左一右固定在後方的她在那一瞬間露出了相當驚訝的表情。

搞不好此刻的她，心裡正在想桐乃怎麼可以把皮膚保養這麼好之類的事情。

「老闆娘，謝謝您的招待，昨天晚上我們住得相當舒適。」

桐乃說得絕對是實話，這點絕對不跑不掉。

「感謝您的讚賞，令人不勝惶恐。」

老闆娘的回答則帶著數十年如一日的完美鞠躬姿勢。

「謝謝光臨。」

當我啟動車子的引擎時，所有人一同向我跟桐乃鞠躬道別。

就讓身心在溫泉與山區景緻的圍繞下徹底放鬆而言，桐乃不知道為什麼所選的這間旅館以後的確可以常常造訪。

雖然說桐乃說想要在小松這裡看看，不過一方面除了時間所剩無幾以外，另外一方面是平常的小松根本就是無處可去。

到最後，除了到某處濱海公園頂著強大的海風看著眼前的日本海，所剩不多的時間就是順著桐乃的要求去一趟我承租的公寓房間，最後就是在小松機場民航大廈中視野比較好的地點，對著屬於基地的那一部份比來比去做講解中渡過。

在時間到了以後，桐乃便走到航空公司的櫃台劃位。

先是從小松直飛羽田，在那之後居然是從羽田直飛巴黎的戴高樂機場。

就算還不是那種人盡皆知的名模，桐乃這種必要時就能坐上飛機滿天飛的架式還真的是有模有樣。

也就是說，在這次分開以後，下次見面將會是好一段時間以後的事情。

「…路上要小心喔。」

明知道桐乃在這方面的事情早就已經難不倒她，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卻也只能一直在這些不著邊際的地方不斷地提醒。

「恩。」

桐乃先是簡短地回答我，然後說道：

「在我搭的飛機飛出日本以前，你要一直飛在旁邊保護我喔。」

「白痴話少講一點…」

這種太過不切實際的話實在不知道從何吐嘈起。

「要不然的話就…哥—」

「恩？」

我本來以為桐乃突然之間又要為了什麼開始撒嬌，沒想到她突然把臉湊了上來：

「那至少說再見前先親一下。」

「妳少三八了！」

順勢用手刀在桐乃的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不過桐乃不但沒有躲開，反而在那之後踮起了腳尖，雙唇輕柔地在我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再見囉…」

留下了呆立在原地的我，桐乃踩著惡作劇的腳步踏入登機檢查處。

「真是…」

看著桐乃所搭的飛機從再也熟悉不過的跑道加速起飛，心裡滿載的盡是被我妹打敗的感觸。

接下來的半天就在整理自己的住處、洗衣服，把連桐乃的份要給麻奈實的東西拿給麻奈實，在她那順便吃晚飯，一起看著電視上的笑鬧節目殺時間，最後是回到自己住處倒頭就睡中度過。

隔天早上，我只帶了必要的東西回到基地。

「…謝謝長官。」

簡單查過證件的衛兵沒兩下就放我開車進大門，不過我總覺得他在核對通行證的時候多看了我兩眼，也許是我多心吧？

「長官早。」

「早安。」

結果從停車位一路走到隊部的路途中，我發覺這並非是自我意識過盛還是怎樣，而是周遭的人們真的像是已經講好要弄什麼整人大爆笑般將視線集中到我身上—而且還是規模特大的那種，就連別單位我只認識對方長相的人也都會有意無意地往我這裡看。

謎底最終在我走進隊上的作戰室時揭曉，雖然不是什麼整人大爆笑，不過對他們來說這種東西的笑點可遠比那還要有趣多了。

「高坂，看樣子你放假過得很充實喔？」

率先開火的是年資和我接近的學長。

「你在說啥啊？」

會這麼說的我自然是還沒意識到大難即將臨頭。

「…你自己看吧。」

他把一小疊影印紙遞了過來。從標題看來是之前幾天的演藝新聞，然候光是標題部份醒目的文字就足以讓我把剛喝下去的水給噴出來。

「超級跑車接送！高坂桐乃男友現身？」

標題旁由黑白列印的附圖是一男一女在大庭廣眾之下緊身貼著，構圖上是身高比較高的男方正低著頭向女方說悄悄話的模樣，除此之外還照片的兩旁又另外附上了從其他角度與場合所拍攝到的兩人正面影像。

雖然是很想湊上一千個理由去否認，不過我相信以彩色顯示的原始圖片中，影像中的那個男人對於周遭來說一定可以一眼看出來就是我。

「…記者趕緊實際前往台場進行查證，發現正如消息來源指出，現正活躍於一線的模特兒高坂桐乃的確正和一名神秘男子十指緊扣，親密地漫步在當地的一家購物中心。兩人在中午時分於該購物中心的一間義大利餐廳用餐，雙人座上的兩人席間頻頻四目對望，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而在用餐後的下午時分，高坂桐乃花了絕大部分時間在為身旁的男伴進行定裝，期間可時常見到兩人在試衣時豪不避諱彼此的肢體接觸，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尷尬與窘迫，明顯地顯露出兩人的身體意識早已接納對方的存在。此趟購物行的最後一站是兩人共同前往該購物中心的某飾品專門品牌。據側面了解，發現高坂桐乃除了在此選購了該品牌著名的戒指飾品，看樣子足以代表在這之前感情生活向來十分低調的高坂桐乃已經在無人察覺的情形下戀情急速升溫外，兩人在駕車離開購物中心後更先是故佈疑陣混在購物中心外的車陣避人耳目，隨後便直接踏入了一旁以台場的浪漫夜景而聞名的某高級飯店。據飯店內的消息來源指稱，位在該飯店頂樓高級餐廳的高坂桐乃曾在居高臨下的夜景面前低身倚靠於男伴身上，十足熱戀中的小女人模樣完全不見平日於鏡頭前的獨立自主形象。至於高坂桐乃的當日行蹤，高坂桐乃的經紀人於受訪時表示…」

跟妹妹一起逛街買衣服可以講成另外一個故事，你們記者是眼睛都瞎了還是腦袋都壞了啊？

「高坂桐乃神秘男友？好友新垣綾瀨：『時常聽她提起』」

「…針對好友高坂桐乃於前日被目擊和疑似男友的神秘男子攜手漫步一事，模特兒新垣綾瀨於受訪時語出驚人表示：『如果是他的話，桐乃她常常提起喔，而且實際上我們也認識。』不過當記者提出更進一步的問題時，新桓綾瀨只表示希望能多給兩人一些隱私，言談間似乎十分看好好友的感情發展。」

可愛的My Angel綾瀨啊，你刻意把話只說一半是存心要把洞挖更大嗎？晚上真應該打電話問妳一下…

「啊，還有這個…」

此時的他表情就跟周遭的其他學長一樣，承載著笑點的彈簧早就已經壓縮到極限，只差某人沒按下釋放鈕好讓他們笑到東倒西歪。

「衣裝洩密？高坂桐乃情有所屬？」

「…針對模特兒高坂桐乃於日前被其他新聞媒體目擊和一名男子於台場地區攜手漫步一事，時尚名家指出兩人各自的服飾都能在對方身上找到得以輔助的特質，顯示出無論此種穿搭方法是由男女共同完成還是其中一方的意見所致，用這種方式向周遭其他人宣誓自身密不可分關係這點是毫無疑問的，算得上是一種『相當高段的情侶裝。』…」

什麼高級情侶裝，只不過就是照桐乃講的把衣服穿上去而已吧？我還先進中程空對空飛彈勒…

不過到最後，這些花邊新聞並沒有造成什麼樣大火延燒的狀況。

除了又被基地內的人當作好一陣子的笑點，司令私下命令基地所有人對外不得多嘴、桐乃在鏡頭前的進退得宜、以及「疑似高坂桐乃男友的神秘男子」接下來半個多月都被關在小松這個連東京都外圍都算不上的鄉下地方，平常就離不開東京的娛樂新聞產業在沒有新的木柴被送進爐灶的狀況下自然也就沒辦法繼續他們賴以維生的搧風點火行為，過沒幾天後便把注意力移轉到了其他故事上頭。

我不知道這個典故出自於誰，不過屬於我的十五分鐘並沒有因為這樣子而燒光。

「…公文已經下來了，將會有偶像劇來基地這裡取景拍攝，到時候你要代表基地跟隊上出席公關活動，甚至是在裡面客串演出。」

全隊現在最菜的就是我，於是層層交辦下來自然就是我被拱出去面對這種別人不想擔的任務。

「之所以會派你去，也是因為現在隊上就你最年輕，在鏡頭上看起來最上相。」

雖然這種東西直接指派下來本來我一定沒有地方可以躲，不過隊長仍然嘗試著把情況弄成我願意點頭答應參加的模樣：

「要不然你先看一下節目企劃書再來跟我說你的決定吧…」

講到這裡的隊長突然想起了什麼：

「啊，上面的特別客串名單當中有你認識的人喔。」

在把企劃書翻到他講的位置之前，隊長已經等不及揭開謎底了：

「也就是你的『女朋友』。」

不可能不知道桐乃是我妹妹的隊長講到這裡已經自己一個人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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