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做何雲星,別問我怎麼會取這種名字,這件事我也一直想好好問問我父母。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
隨著鐘聲響起,現在已經到了每周一到周五都會遇上的歡樂放學時間。
「雲星,妳昨天怎麼啦?」
「沒什麼,只是有點太累了。」
問話的是坐我後頭的同學—藍雁,黑色、有點嫌亂的頭髮再配上黑色的方框眼鏡,看起來超像剛睡醒的……好學生?
「妳要教我數學嗎?」揉著眼睛,稍稍朝旁歪斜的眼鏡好像隨時會和地板玩親親。
「我說過多少次了,找別人。」不耐煩,繼續整理東西。
「找誰?我又不認識其他人。」撐頭,用剛睡醒的眼神看著我。
先生,你的人際關係到底有多糟?連同班的都不知道幾個,你以為你是我嗎?!你又不像我記不起人名,我可是花了兩個月才勉強記住你的名字耶!!
「那個……叫柳、柳啥的,找過沒?」不行了,請別在摧殘我的大腦好嗎?!
聽了我的話,藍雁非常自動自發地從抽屜摸出數學課本。
超級自動的!我又沒答應!去找那柳什麼的啦!!
「柳月行,他數學比妳爛。」
「……至少贏過你。」
你這個大騙子!你都記得他叫啥鬼了,怎麼會不認識其他人?!
「你們在說什麼?」
突然一個聲音插入。
「……」「……」
沉默了,我和藍雁都沉默了……你為什麼突然出現啊!嚇死我了!!
黑色即肩的長髮、一雙奇特的金瞳,活不像人的人—柳月行,同時也是和戲劇社一樣閒得要死要死的文藝社副社長。
「月行,你教一下藍雁數學好不好?」拜託、拜託……拜託了!你不答應我就死給你看!
「喔,可以啊!」月行點了點頭。
喔耶!終於可以放過我了!我自由囉!!雖然等一下還要去戲劇社,至於也同樣和我是戲劇社卻必須留下來惡補數學的藍雁就……不干我的事。
雖說是戲劇社,但這也只是我們四人今年才創辦的,原先校方是不給我們創社的,可是在我和玥玲三寸不爛之舌的攻擊下校方才勉強通過,唯一美中不足的除了沒什麼社員外還和校方立下了創社的交換條件,條件是我們戲劇社必須在學期末的園遊會表演一齣戲,題目和內容不限。
也因為如此每天放學後跑戲劇社成了例行事務,目前學期已過了大半我們連一個像樣的劇本都沒生出來,戲劇社的未來堪憂呀……
「喲!妳好慢喔」
「喲……」
非常有精神跟我打招呼的正是本社的沒用社長—赫連玥玲,原本要成為回家社的她忽然莫名其妙地想創社所以就拉著同班的好朋友以及還沒加入任何社團的我和藍雁去創社了,其實柳月行原本也有被抓去但他突然間很有先見之明的跑到了文藝社還當上了副社長,因此到最後戲劇社只有我們四個人。
「藍雁呢?」
「還在班上惡補數學。」
「喔……」
剛剛尋找藍雁的是和藍雁一樣存在感超級薄弱的本社副社長—夏夜黎,他和玥玲是超級死黨、同學兼青梅竹馬,誰叫他倆從一年級到現在國二都還同班呢?正是所謂的孽緣啊。
夏夜黎有著一頭稍嫌長的藍色短髮、橘色的雙眼,超像個不良少年但他百分之百絕對會笑著跟你說:「我不是不良少年。」因為我有勇於嘗試的精神才知道這件事。
「今天有要演嗎?」
「昨天『阿花』那部都給妳否決了現在兩袖清風、兩餐吃風,沒劇本啦!」
回想起昨天被我一口否決、丟入垃圾桶中的劇本……
阿花呀……會被我否決是理所當然的啊!誰想當那個三八阿花啊!!但若是叫玥玲演我百分之萬以上舉雙手雙腳贊成。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沒劇本加上社員沒到齊所以八成又要舉行所謂的自習到學校規定時間吧。
「嗯……今天就自習吧!」玥玲一邊說一邊自顧自的叢書包拿出小說來看。
「果然……」社長,妳也太隨興了吧!妳的戲劇社怎麼辦?要好好地對自己的社團負責啊!!
依照學校規定所有社團都必須在六點以前散會,但若得到校方許可最晚便可以留到晚上十點,也因為如此我們不盡責的社長要求副社長、我和遲來的藍雁留下來做大掃除,好像明天要做什麼吧?
雖然我是夜貓子但事實上我十分地害怕黑暗,今天是個沒有月亮的日子,晚上十點多一個人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要不胡思亂想很難,今晚的風有點大吹得樹葉颯颯作響,這讓回家的路更難熬了。
忽然間一個黑影從上空掠過,我被嚇了一大跳,可是仔細想想,哪有人會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來跳去?大概是某隻夜未歸的鳥吧。
想著,我加快了回家的步伐,誰說是鳥我就不會怕!!我怕得要死!!!
※
在這城市的最高處,橙瞳的他俯視著城市中的各個角落,沒有任何生物能逃過他的搜索。
無聲無息地,一位血髮赤眼的青年出現在他後方,青年有著一對十分顯眼的蝙蝠翅膀,這也顯露了青年不是普通人的這件事實。
「這是這次的委託對象。」青年這麼對他說道。
他接過了青年手中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擁有淡褐色頭髮、碧色雙瞳的少女,拍攝的視角大概是從遠處的側邊拍的,但照片上依然可以清楚的看出少女碧色的雙眸中有一抹淡淡的憂傷,沒有聚焦的眼不知是看向何方。
這照片中的少女是他十分熟悉的人,可以說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也可以說是化解他冰冷無情的人。
默默地,眼睛有些酸澀,可是他覺不會展露自己的心思,所以青年並不知道他看到照片的反應。
「我只要知道她的下落就行了,下個月的今晚我會再來的。」青年揮了揮雙翼,使兩腳稍稍離開地面。
在離去前青年笑著問他:「不會失敗吧?」語畢,青年就迅速的消失了蹤影。
他知道,知道青年並不是在詢問他而是要他承諾這項任務……
但他從未對任何人發出承諾,只有一個人例外。
他將手中的照片小心地收了起來,因為沒有承諾,因此他可以再過一陣子,最好是幾十年、甚至是幾百年,再完成這項最簡單的任務。
※
同一時間,在城市中的某間地下室的他取下了臉上的黑框眼鏡,看向鏡中的自己,喃喃道:「翔嵐」
他笑了起來,不知何時已經穿上一襲斗篷、手持一把銳利的巨型鐮刀,斗篷的帽沿上有個大大的蛇眼符號;而藍黑色的鐮刀上頭也有個蛇眼,但不同的是這是一把「活生生」的鐮刀,蛇眼是眼、刀刃的裂口是嘴。
他輕撫刀背,鐮刀就像個乖巧的寵物似地眨了眨眼,笑了笑,他將鐮刀帶離地下室來到漆黑無月的黑夜中,城市中現代化的路燈、招牌、紅綠燈……刺眼的燈光像是嘲笑著夜晚的物種,但他也不能大肆破壞,否則明天的頭條一定是他做的好事,皺了皺眉,他撩起巨大的鐮刀,彷彿重力不存在一樣他輕巧地跳到五樓高的屋頂,再跳至另一棟、再跳到另一棟……漸漸的遠離市區去回報某件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