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籃球】Those we Never Forget - Those we Never Forget〈青黑/黃黑〉-06

夜晚，赤司征十郎倚著月光，將「飛車」的位置移動到「步兵」的旁邊。

外頭的海風正興。

「赤司君。」淡淡的聲線，屬於的是他們那個影子般的夥伴。

「哲也嗎？」赤司征十郎頭也沒抬，一手拿著棋譜一手拿著將棋棋子，視線流連在棋盤上。「大輝和涼太睡了？」

「嗯。」

靜靜地走進赤司房間，關上門後走到棋盤前跪坐坐下。彷彿有一種無言的默契，赤司把棋譜放到一邊，棋盤上的戰局早已被重新歸零，看來是在黑子哲也進入房間後就立刻重新排列了。

沒有多餘的話語，也沒有讓子不讓子的討論，赤司一開始佈好的局就擺明了他沒有讓子的打算──在學園祭上保持不敗地位，讓所有來自校的長者們個個吃了敗仗的將棋社主將，赤司征十郎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瞬。

「很久沒和哲也下棋了，真令人興奮呢。」

「……謝謝誇獎。」

不變的平穩聲線，黑子哲也執起了棋，步兵往前一步。

赤司呵笑了聲，一樣的步兵，一步。「我可是認真地這麼說喔。先不論我們之中除了我，會下將棋的只有你和真太郎，但我可是連將棋部中也找不著像哲也這麼厲害的對手呢。」

「赤司君才是，一次都沒輸過我不是嗎？」

即便被如此稱讚了也沒有絲毫得意的情緒，黑子哲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淡然的可怕。但只要熟知他的人都知道，真正的黑子哲也卻是和外表相反的熱情、執著，表裡不一卻如此吸引人。

或許沒人說過，但黑子哲也，這個體能不好又沒實質上的才能，他們的「幻之第六人」──實際上是他們整個籃球部、整個「奇蹟的世代」最重要的精神支柱。

另一種意義的強大，在於統整、調和這擁有絕對天賦的天才們。

「這不是輸贏的問題，重點是哲也很厲害啊，我每次都贏的很僥倖呢。」執起飛車，提去黑子的步兵一枚。「和哲也下棋，每次都覺得很滿足喔。」

赤司輕笑著這麼說道。他可沒說謊，可是真心的這麼認為。

如果說他是「奇蹟的世代」秩序上的統馭者，黑子就是精神上的領到人。連他也要受到這道影子的支撐，才能綻放光芒。

「我也是。」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黑子的情緒卻沒有一點相呼應，彷彿只是禮貌性的做做樣子。赤司征十郎知道這點，也清楚這就是黑子的個性，所以依舊只是笑著，什麼都沒說的執子。

「那，哲也來是想找我問什麼事呢？」

盤面上有點陷入僵局，兩方的兵各被提去了幾枚，而方才黑子又提去了赤司的銀將。略為沉思，赤司持駒，把方才從黑子盤面上提走的香車放回盤面。

「赤司君明明知道。」盯著盤面依然看不出表情，只有略為抱怨的發言。黑子伸出手指掩著唇，過會兒才執起盤面上的飛車，抵達赤司方的陣地，昇變龍王。

「啊啦，這話怎麼說？」龍王啊真棘手，一邊這麼碎念著赤司也把上一回合就進入黑子陣地的香車昇變，成香離玉將僅隔一枚金將。

「……」黑子看著自己的陣營沉默，不知道是在猶豫要不要以金將提去對方的成香、還是對於赤司的裝傻感到無語。片刻後他似乎決定不動那塊危險的區塊，提起另一邊戰局的桂馬。「今天早上，赤司君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呢？」

「你是指『要快點做決定』那句？」抬眼望了一瞬，看見黑子點點頭，赤司嘴邊的笑容更加擴大，不答反問：「哲也這麼聰明，應該很清楚才對啊？」

「……」黑子的龍王提去金將。

「真是不留情。」看著對方提去自己重要的子，赤司不但沒有任何懊惱，似乎還樂在其中，慢悠悠的把角行移到龍王旁邊。「吶，沒想到哲也在這方面遲鈍的出乎意料呢。」

龍王提去角行。

「果然人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將飛車提起，回吃掉黑子的角行，嘴上不饒人實際上也不會居處於弱勢太久的，即便對方是黑子。「哲也你別跟我說你一點都沒感覺到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真不明白？涼太和大輝你就沒特別感覺到什麼？」這次他說的可白了吧。

黑子的手抖了一下，金將被他用來提去了兵，然後他才發現自己下錯了。

「王手。」赤司征十郎好笑的看著臉黑一半的自家隊友。居然因為這樣而輸了棋，真不知道該怎麼說眼前的傢伙。

「……謝謝指教。」

畢竟是自己的失誤，何況棋手無回，黑子哲也只好認輸。「既然結束了，那我回去了。」

這是……？他們剛剛的話題才剛開頭吧？

「哲也你……」赤司征十郎看著他們的影子。「……嗯，逃跑嗎？」

「沒有。」

一秒回答，黑子哲也一邊站起來一邊往外走。

分明就是逃跑……赤司征十郎忍笑著。哲也的臉好像有點紅，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錯。

「赤司君早點休息晚安。」

沒有斷句一鼓作氣地丟下這句，赤司的房門在他面前被拉上。

真是的，果然有發現些什麼吧。

搖搖頭，赤司征十郎動手收拾起自己方的棋子，並再次確定自己真是沒挑錯人才，在剛剛那麼短的時間黑子居然就已經收好自己的棋還都沒讓他發現……

「小～赤～！」

悶悶的聲音從床邊的棉被下傳來，赤司征十郎望去，發現那顆紫色的腦袋：「敦？吵著你了？」

「沒有喔～」懶洋洋的紫眸眨了眨，紫原敦這樣回答，而那雙永遠的睡眼矇矓也讓赤司無從判斷對方話語的真實性。「小赤～小黑回去了嗎？」

「嗯。」收好棋盤，赤司走到紫原旁邊坐下，拍拍被子。「快睡吧，也不早了。」

「唔。」乖乖的讓出位置，明明一人有一張床卻還是硬要擠在一起，紫原想了想，望著躺下在自己身側的隊長大人：「小黑他沒事嗎～？」

「不用擔心，哲也腦袋很清楚的。」完全不憂慮那邊的事情，赤司朝身旁的熱源靠近，喬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絕對沒問題的。」

「嗯嗯。」

既然赤司都這麼說了，那大概沒問題了吧……這麼想著的紫原敦把身邊的人當抱枕抱緊，入睡。

黑子哲也不笨，甚至可以說很聰明，也考慮了很多事，常常可以發現隊友們的失常。這樣的他不會不明白今天自己告訴他的提示，只是還需要一點時間想想。

所以，他不用擔心會影響到訓練和比賽，黑子哲也是個情感分明的傢伙，不會把私事帶到賽場上。

不過，好像遺忘了什麼……

……

「對了，真太郎呢？」

「……」

「喂，敦？……睡著了嗎？算了。」

※

兩個小時後，

「開什麼玩笑，一個一個都是這樣，叫人怎麼睡覺啊。」綠間真太郎終於回到飯店裡，看著那邊的兩個人，無語望天。

本來想說不和那三同房應該會好一點，沒想到這邊也一樣。

「算了……」呼出一口氣，綠間真太郎拿下眼鏡，然後抱著自己剛剛跑到幾公尺外的商店去買的大兔子娃娃上床。「我有兔太郎就夠了。」

而之後，綠間真太郎要抱著娃娃才能入睡的傳言，在某青與黃的廣播器的盡責下一天就傳遍了帝光籃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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