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是純白的,純白色的日光燈,就連來來往往的男人女人也是穿著純白的上衣,在發亮的純白色的地板上匆匆或是緩緩的走著。不過在這純白色的空間散發了一股不是讓人很喜歡的化學藥劑的味道,那是只有屬於這個特殊場所的味道,而這個的特殊場所,迎接新生,又送走了死亡。
漩渦鳴人坐在漆成純白色的椅子上,默默的等待下一個指示。垂著頭,蒼藍色的眼睛專注著纏繞在手中的純白色繃帶,那純白色的繃帶已經被不止的紅色液體給滲透,不規則形狀的暗紅色汙點在繃帶上暈開,醒目,刺眼。
「鳴人,還很痛嗎?」已經趕到的春野 櫻遞給他一杯咖啡,而鳴人的同事早已因為有事先行離去。
搖頭,接過櫻給的咖啡。暗褐色的,還冒著熱氣,猶豫,啜了一小口。
「好苦。」
「忍著點,這家醫院只有一般咖啡。」
接著,沉默。他們知道他們在等待些什麼,可是就是不想在這種特殊的場所多說些什麼,什麼好聽的好玩的討厭的無聊的都不想去談,就只是默默的低著頭,喝著咖啡,聽著室外刺耳的鳴笛聲飄過來又遠去。從小,他們就不喜歡這種地方。他們總覺得這裡就代表了另一個他們在年幼的時候聽不懂也無法理會的世界與名詞。大人們也不喜歡這裡,每每經過也總是叫他們不要亂看亂說亂指,像是在避諱些什麼不知名的東西。大人的態度,影響了他們。所以,他們也很避諱。
親切的叫喚聲讓她和他回到了現實。或許是還沒有醒過來,或許是還沒有習慣,他們兩人迷濛的眼神是對來者的回應,而奇蹟的事,那親切的聲音還是不厭其煩的再呼喚了其中一人的名字。
隨著他的腳步,鳴人又進入了一個純白色的空間,但是有點小,隔著空間的布廉是與純白對照的青綠。那坐在一片碧綠後面的男人使用著慵懶的眼神掃過了一切,透過白色口罩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一絲絲的懶散氣息隨著空氣傳遞。不過不至於會影響整個純白色的空間。
仔細,小心,緩慢的解開纏繞在手心上的繃帶,染濕的紗布轉瞬間滴落下一滴嫣紅。
「嗯......就等它慢慢流完吧。」
「不是這樣的吧。」
「其實傷口不會很深。」
「血流不止叫不會很深?」
「反正你不會因為這點小傷就死了吧?」
「你這樣是怎麼當醫生的啊?」
「你看,止血了呢!」
「我會去申訴喔。」
「就這樣,勤換紗布,也盡量不要碰水,打工的話,給他辭掉吧,反正對你來說你只想去吃免費的拉麵而已。」重新換上新的紗布,用新的繃帶將傷口包好。
「卡卡西醫生,我真的會去申訴你喔。」鳴人癟癟嘴。
「那個......妳是他的女朋友吧,我會開治療外傷的藥給鳴人,希望妳要每天幫他上藥並且要換上新的乾淨的繃帶。」
「我們兩個不是那種關係。」意外的異口同聲。
「啊啊......真好,就算不是男女朋友默契也這麼好......我也真希望我可以和伊魯卡醫生也有這麼好的〝默契〞。」卡卡西打著鍵盤,螢幕上多了許多的英文字,也多了幾句讓人玩味的話語,而且,語調怎麼聽就是感到怎麼奇怪。
「醫生,可不可以不要講出這麼奇怪的言論呢?」親切的笑容,親切的眼神,口氣也很親切,不過,卻隱藏著威脅,伊魯卡醫生,站在鳴人旁邊,親切的回應。
※
領完了藥,兩人緩慢的步出這間醫院,並肩的走著。已經晚上11點多,很多店家都關了門,只有在店外的櫥窗閃著一些帶動展示商品的璀璨光芒。一盞一盞的路燈隨著他們的腳步一一的路過,小櫻隨意的觀覽著櫥窗裡的商品,偶爾會拉住鳴人在某件衣服或是鞋子的前面停下,櫻雖然一面囔著價格好貴可是鳴人卻很清楚,總有一天,他會被小櫻拖來搬這些東西。
來到了公車站牌,正巧是等最後一班公車的時間,小櫻拗不過鳴人的頑固,因為鳴人說什麼都要送她回家。通常對付鳴人的頑固只要賞他幾個爆栗他就會知難而退,可是現在的鳴人才剛從醫院出來,傷口還正嚴重,這時候還要送他爆栗還真的是打不下手,只好勉為其難的讓他送回家,不過,比起自己的安危,櫻還是希望鳴人可以早點回家休息。
公車站牌的燈一閃一亮,似乎是有些故障,等待的過程中,有幾台零散的公車路過,可是卻不是小櫻要搭的公車,也有可能是禮拜四的夜晚,所以街道上更顯的冷清,路人少,就連馬路上的車子也少,櫻左右張望,發現除了她與鳴人外,就沒有人在等公車了。
等待的時間意外的漫長,街道上也格外的安靜,所以突如其來的手機音樂聲讓他們兩人著實的嚇了一大跳,仔細一聽,那是鳴人的手機鈴聲,不過鳴人才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趕緊接起手機,一接,對方的吼聲連站在旁邊的櫻都聽的一清二楚。
「媽的!你放我鴿子啊!」
「抱歉啦...突然有意外...」
櫻無暇去聽鳴人接下來的對話,不過牙的吼聲還是一波接著一波,想不聽到也難,正巧櫻從遠方就看到要搭的公車,手臂一伸高,公車緩緩的行駛過來,並且細心的停在他們兩人的面前。
「啊......不好意思啦,下次在請你吃飯當作賠禮啦,我要掛電話了。」鳴人一掛斷手機,看到公車停在他們的前面,後門也已經開了,可是,小櫻卻沒有上車。「小櫻,車已經來了耶!」
「呃......抱歉,我們趕快上去吧。」
小櫻匆忙的上了公車,選擇了一個不靠車窗的位子,低著頭,什麼話都不說。鳴人理所當然的就繞過小櫻坐到了裡面靠窗的位子,他對小櫻的突然對靠窗的位子反常感到好奇,不過看到小櫻的臉色有異也不想多問,因為多管閒事的結果往往可能都是得到不好的回報,所以鳴人選擇拿起手機,用單手開始玩著裡面的附件遊戲。
對照著鳴人的悠哉,小櫻卻顯的局促緊張,甚至開始感到有點毛骨悚然,雖然那只有一瞬間......
那時正在等待公車的她,面對公車緩慢的行駛,還未停下,可是卻從行駛的車窗中,她看到玻璃裡的倒影,在鳴人的身後,有個模糊的陌生人影...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自己......
つづ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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