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被環山包圍的小鎮,從高處往下看小鎮就有如被群山小心翼翼的環抱著。穿越茂密樹林的小徑上,枝葉扶疏,樹影搖曳,即使是在炎熱八月下旬的中午,走在小徑上也不會感到酷熱。進入小鎮,小鎮的居民以上了歲數的老人居多,也有些許的年輕人和小孩子,建築以最高二層樓的木造建築為主,放眼看過去,居民的穿著樸實,相反的從城市來的我們反而變的有些突兀。
我們想找的人就住在這個樸實的小鎮裡,或許我們想得知的答案很快就會獲得了解答。
「老哥......」波風鳴人將小紙條遞給了一位雜貨店的大叔,大叔正對著紙條上的地址發愁,正等著結果的他拍了一下站在身邊的鼬:
「有時間在那邊當旁白還不如趕快幫我多問幾個人......」
「你確定這位名人的住處地址是真的嗎?」同一時間,大叔指著紙條上的地址,溫和的笑容卻帶著滿滿的猶疑。
───007、保護過度者,被過度保護者───
問過幾位當地的耆老,才發現這個地址是要出了這個小鎮再走一個早上時間的路程才會抵達。從出發到現在,得到正確的訊息卻發現已經過了下午15時,如果真要出鎮去找路,那可能會碰到在山裡走夜路的窘況,不幸的是,出鎮之後就沒有其他住戶,甚至連一個旅店或是民宿都沒有。
「所以就在這裡住一晚吧!兩位客人。」身材屬中矮胖型、滿臉鬍渣和留著中間闢了道路的髮型、手掌上下交疊還慢慢的摩擦的大叔親切的笑著。
面對給他們正確訊息的大叔﹝難怪那麼清楚,原來是幹旅遊的﹞,鳴人有些尷尬,他其實很想趕快把事情解決,一拖再拖的做事態度並不符合他的個性,而且,他已經和某一票人打賭─自來也是否就是那位自來也,身為莊家的他必須要趕快給在都市裡那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賭客們一個交代。
「鼬,你覺得如何?」眼光飄向站在身旁的鼬,只見鼬吃著方才一位大嬸送的糖果﹝也是問路的其中一人,看到鼬長的帥氣就送給他了﹞,還一副無所謂的發出〝喀哩喀哩〞咬糖果的聲音。鳴人顧慮陪伴自己趕了一天路的鼬,如果鼬感到疲憊的話,那就在這裡這一晚,如果沒有,就趕快離開小鎮繼續趕路。
「那就在這裡過夜吧。」鼬咬碎糖果,民宿的大叔很高興,並且伸出手要替鼬拿背包,鼬也接受了他的好意,並跟著大叔進入民宿。鳴人嘆了口氣,反正這是在預料之中,而且在出發前,好像預料到這會是兩天一夜的行程。
做了簡單的登記,由女將帶領他們到房間,原來那位大叔是經營這間民宿的女將的丈夫,才剛散步回來就被攔住問路。這間民宿內部建築的設計強調古色古香,所以都是以木頭製造為主要材料,不過為了應付地震,在防震上也下了很多功夫。地板光華亮麗,彷彿沒有沾染一絲灰塵。鳴人見到在設計上這麼講究的民宿讓他驚喜萬分,不但加入了新元素又保持日式的傳統氣氛,鳴人決定待會兒多拍幾張照片回去放在自己的部落格裡,準備好好的推薦一番。
「在晚餐準備好之前,可以請兩位至我們的溫泉放鬆一下,我們的溫泉功效主要是可以去除肌肉酸痛也對皮膚保養很有益處唷,請兩位好好休息。」女將說完後,就默默的離開了。
面對這偌大的房間,鳴人高興的說不出話來,立刻把背包一丟就跑去開那佔了半面牆壁的窗戶,一打開,清新、清涼的山風流瀉進來,讓人瞬間神清氣爽。
「嗚哇!老哥你未免太有眼光了吧!竟然選中這麼好的民宿!重點是還有溫泉耶!」鳴人轉過頭,興奮的看著正在從矮櫃裡拿出民宿準備在房間裡的浴衣。
「這沒什麼。」拿好適合自己尺寸的浴衣,鼬將毛巾批在肩上走向門口,回頭,「因為這是電視上介紹過的人間仙境。」再次回頭,開門,關門,哼著小調走去泡溫泉。
維持轉頭、雙手抵著木頭欄杆動作的鳴人一臉錯愕,他這才發現鼬跟著來根本就是來〝旅遊〞的......或許還把民宿都調查好了也不一定。
※
用過美味的山珍野味讓鼬有了一陣濃濃的睡意,或許是早上的爬山、趕路,亦或許是功效為消除疲勞的溫泉產生了某種化學變化要他一睡至天明,已經趴在床鋪上的鼬眼神迷濛,他除了聞到自己散在枕頭上的頭髮殘留洗髮精的味道外,他似乎已經聞不到任何東西,因為睡意呼喚著他,周公也呼喚著他。在個性上、外表上、思考上、儀態上完全不同特質的兄弟硬要找尋有什麼共通點的話,周公愛找他們下棋倒是唯一共通點......
───某種東西滴滴答答的響著。
這對已經沉睡的鼬來說應該是完全聽不到的噪音才對,因為他是一個在任何狀況下都可以隨意閉上眼睛休眠小憩的人,即便是多麼吵人的環境下例如隔壁在做裝潢、樓上小孩蹦蹦跳跳、公司休息時間幾個聊的熱絡卻忘記將聲音放小的女孩,鼬都可以拍胸脯保證─一睡好眠。
可是滴滴答答的聲音太過清楚以至於鼬開始懷疑─意識很清醒,只是眼皮很重,身體很累。或許,他從吃完晚餐之後一直都以為自己睡著了,事實上卻只是閉著眼睛休息而未沉睡也不一定。
夜晚的休息時間無須思考太多,因為疲憊的頭腦無法理解出任何答案。鼬選擇放棄思考,因為滴滴答答的聲音並沒有影響他睡眠太多,只是眼睛閉著所以其他感官變的更加靈敏而已,除了聽到滴滴答答聲外,他也聽到民宿外、樹林裡的夜蟲唧唧和貓頭鷹的嗚鳴。這些應該是很好的安眠曲,由大自然的組成的交響樂。可是鼬卻發現他的意識越來越清醒,殘留在頭髮上洗髮精的味道也越來越明顯,他似乎已經從跳動在眼皮下的眼球中發現自己已經是完全的清醒,只是某種莫名的疲憊讓他無法順利的張開眼睛,鼬也發現那奇怪的滴答滴答聲似乎沒有他所想像的單純。
───房間裡是沒有掛鐘的。
所以更別提鳴人或他會帶什麼攜帶型鬧鐘,就連他們的手錶,也是不會發出滴滴答答聲的電子數字錶。
鼬有些驚慌,不過這也好像是他歷年來人生中第二次感受到這種情緒,與小時候聽到小精靈時的驚慌感覺不謀而合......
全身突然發了一個冷顫,從內心的深處影響全身。鼬像是明白了些什麼硬是努力的想張開眼睛,可是這個時候才驚覺─全身像是被什麼力量壓住似的無法動彈,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鼬實在不想往那個方向想去,因為前些日子才在discovery看到睡眠時身體發生無法動彈的情況,是因為大腦要保護身體不會在睡眠中到處亂撞而受傷的安全保護機制,並非什麼金縛或是鬼壓身。是的,鼬的確是這麼安撫自己的情緒,直到他奮力睜開眼睛......
───discovery欺騙了他的感情。
已經習慣黑暗的視線。
沉睡在他隔壁與自己完全不像自己的弟弟。
金色的髮絲浮貼著他的額頭、臉龐,其餘的垂落在枕頭上。
原本應該只屬於他們兩人空間的房間......
如今多了一個〝人〞。
蹲坐在鳴人的頭部後方。
白皙的側臉,充滿憂鬱情緒的眼神落在鳴人的臉上。
那滴答滴答的聲音,是〝他〞身上的水落在地板上的聲響。
像是已經記住鳴人臉龐似的......起身站起。
似乎是被身上的水凍的有點發白的唇喃喃自語......
其實也不算是喃喃自語。
因為在鼬經歷這震驚一幕的瞬間......
同樣的髮色、同樣的黑色瞳孔、同樣的白皙肌膚......
只是年齡不太一樣......
───但是,絕對,是同一個人。
同時,精確的解讀了〝他〞的喃喃自語。
───さ‧よ‧う‧な‧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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つづ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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