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是「甚至當我向世界謝幕」的Jack side喔\OWO/
與其他的Guardian一樣,Jack Frost非常清楚,相較自己來說,人類是多麼地短暫與易逝。
在過去的三百年,沒有人看得見他、也沒有人了解他的孤獨,就連其他的Guardian也一樣。
因為只有自己不被相信,只是被當作,象徵一般的存在。
但是現在不同了。
孩子們也相信著自己,也看得見自己,知道是他讓他們放上Snow Day,他能陪著他們打雪仗,他不再是自己一個人。
然而,那一個個相信著自己的孩子終究會成為大人,並且再也看不見他,甚至走向生命的盡頭。他們都會隨著時間的流動而去,只有自己仍站在原地,看著熟識的一切不斷地離去,同時迎接新生命的到來;然後再一次地被拋下,再一次地迎接新生。
他很清楚自己的使命,對於月亮所告訴的一切。
卻沒想到,看著自己照看過的孩子們漸漸離他遠去,卻是這麼痛苦又無奈的事。
尤其是Jamie……
──那個第一個能看見自己,並始終都相信著的孩子。
※
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要等到開始做了之後才會學習如何去做,Jack想,這句話說不定能通用在所有的事情上。
以前,他只想著要怎麼讓孩子看見自己,並沒有想過之後的問題。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當孩子們看得見自己後,不同於其他的Guardian,他有一整個冬季與孩子們面對面地玩耍。
但正因為如此,一旦投入這麼深的情感,到了分別的時候,他沒有把握能夠像其他的Guardian一樣淡然。
尤其是Jamie,時間總會讓他從一什麼也不懂的孩子成為一個再也不相信任何fairy tale的大人。
一旦對方再也看不見自己了,說不定他會比那個孩子還要落寞吧?
「Cupcaking!」乘風滑行在積滿雪的的商店街上,他向那個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揮揮手,但是對方卻像什麼也沒看見似的往他身旁走去,「Cup……」Jack伸出手,卻從對方的手臂穿了過去,久違的空虛一擁而上,他知道那個少女已經看不見他了。
放下仍舉在半空中的手,他轉過身,走進一旁的巷子,卻與另一人迎面撞上。急急地閉上眼,原本以為會感到疼痛,等了一下子,卻發現什麼也沒有。他急忙睜開眼,轉身發現是那個有著黑皮膚的男孩──更正確的說已經是個青年、Jamie的玩伴。
一股難以言喻的落寞湧上心頭,像是想要驗證什麼一般,他竄起身,沿著街上的窗戶留下一道突兀的美麗冰霜,聽著屋裡的孩子們大喊「Jack Frost!」,他開心地大笑了起來,卻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急忙往另一處飛去。
Jamie的玩伴都看不見自己了,但是年紀較小的孩子還看得見他,那麼Jamie是不是也……
飛到了大街的盡頭,他遠遠的就可以看見剛步下公車的那個褐髮青年的身影,見到他往家的方向走,知道是學校放雪假了。
他不敢叫住對方,怕又是再度的空虛落寞,但是看見對方晃頭晃腦地在雪地上扛著行李廂走路的樣子,又讓他忍不住想要惡作劇。他從地上搓起一團雪,放到掌心上吹了一口氣,讓它的外圍結上一層薄薄的霜,變得更有攻擊力。
掂了掂雪球的重量,他瞄準目標物,往前一扔──
「Oh!」
正中紅心。
吹了聲口哨,Jack靠在塑像旁,滿意地看著對方因為掉進衣服裡的雪而打著哆嗦,等著對方一如往常地來興師問罪。
只是,在惡作劇的成就感中,有一半是忐忑的不安,而那原因,連他自己都不敢去細想。
等著等著,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對方的確是轉過頭來尋找始作俑者,卻彷彿甚麼也沒看見似的,找了一會兒後又轉頭回去。
難以置信的情緒湧上心頭,像是要證明甚麼般,他再度搓起一團雪球扔了過去,但不知道是對方運氣好還是自己準頭沒抓好,對方在轉身的同時竟閃過了那顆雪球。
Jack愣了下,沒想到在他閃神的同時竟有一顆雪球迎面砸來。
「Ha!」
蓋過被回擊的驚訝,顧不得臉上都是雪,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Jamie!」,像是懷疑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他再問了一聲,「Can you still see me?」
你仍然看得見我,那麼我是否也能奢想著你能夠永遠相信著我的存在?
對方有些不明所以,「Sure?」
「可是其他人都看不見我了?」他可是到現在還難以忘記當時的驚愕。
「So,你以為我也看不見你了?」
Jamie說話的同時,Jack在他臉上看見了熟悉的惡作劇神情,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你害我以為你真的看不見我了!」他這個時候才知道要惱怒,「哼哼……」念頭一轉,他決定要好好地「報仇」。
「Jamie,Look!」,一顆特製雪球,正中目標!
「Oh!」被砸中了臉,像是接下了挑戰書,Jamie也蹲下身,回了一顆雪球。而兩人一來一往的攻防戰,因為Jack的魔法而增添不少樂趣。
打著雪仗,雖然快樂且能夠無憂無慮地大笑玩鬧,但Jack不免有些恍神。
因為,這樣的日子總會持續下去,但是也會迎來結束的那一天。
想當初,現在這個與自己打著雪仗的青年明明還只是個孩子,中間度過的歲月卻像是一眨眼般,飛逝而過。
對自己來說,時間的流動實在是太快太快了,快到他根本來不及抓住些甚麼,卻注定總要失去。對於已經停止時間流動的他,這樣的永恆不知道算是一種恩賜還是一種處罰。
也因為曾經身為人類,他反而非常清楚時間帶走回憶的快速,非常非常地清楚。
而就是因為太過清楚明白,要接受這樣的事實才更加地艱困。
所以,當那個青年帶著孩子般的惶恐問著自己時,他想笑,卻又想哭。
「Jack,有一天我也會看不見你嗎?」
褐髮的青年靠在他的背上,突來的重量與溫度,出乎意料地讓Jack一直懸著的心定了下來。
那個青年的問題,反而給了自己一直找尋著的答案,像是迷航的船,突然找到了方向、找到了定位。
或許,答案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簡單也說不一定。
“Please don't stand at my grave and weep”.
“I am not there, I do not sleep.”
「Well……」將手中的那個被擺弄著的迷你雪人放到一旁,他拄著頭看著對方,第一次發現,當初那張稚氣的小臉,確確實實地,已經成了成熟大人的臉龐,而現在,卻有著與之矛盾的惶恐,屬於孩子才有的惶恐。
「……Maybe.」答案落下的同時,Jamie褐色的眼眸頓時失去了光亮。
這就是答案,或許有那麼一天,Jamie將會再也看不見他,即便那一天,誰也說不准甚麼時候會來臨。
「But……」
但是沒關係的,因為──
「I will always be here.」
我將會一直在在你的心中。
一直一直。
所以,沒關係的。
“When you awaken in the morning is hush.”
“I am the swift uplifting rush.”
"Of quiet birds in circled fligh."
他看著那雙褐色的眸子暗了又亮,像放任小孩一樣任由對方將全身的重量靠在自己身上,算是接受了對方想要撒嬌的小小任性。
聽見青年輕笑,他有些不明所以又有點好笑地問,「怎麼了?」
「我突然想到……你之前跟我說的話。」彎起眼,青年的笑純真得像個孩子一樣,讓Jack出現了一種,時間又回到過去的錯覺。
『Which kind makes you a guardian ,too..』
那個時候,褐髮的孩子所露出的,鬆了一口氣的溫柔笑顏。
等了許久,Jamie似乎沒有打算接下去,Jack扯了扯對方的臉頰,「哼哼……」瞇起眼,他催促著對方,「你再不起來就要感冒了喔。」之前也有一次因為Jamie賴在自己身上太久,回去就因為重感冒發燒的前例。
但是Jamie就像忘記前一次的慘痛似的,拚命地往他身上靠,「不會啦……」
「因為你是笨蛋?」畢竟有句話叫做笨蛋是不會感冒的嘛。
聽了對方的調侃,青年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爬起來,「什麼啊……」
「哈哈……」因為青年的不甘願神情而大笑了起來,Jack也跟著站起身,倚著手杖,想起了待會要做的事,「I have to go now.」
「你要走了?」
「Well,北方的森林需要我去下一場暴風雪。」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心隨意轉,風隨即被召喚而來,吹得Jack的髮及衣角翻飛。他站在手杖上,看著對方的欲言又止,偏了偏頭,等待著。
「Jack,I……」
沒等對方說完,他勾起唇,心下了然。
「I know.」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是知道的,那個已從一個孩子成為青年的那人的心意。
這樣的心意,就足夠讓他保存在心中,永不抹滅。
即便總有一天,對方將會到他無法接近的世界,他也會記得,並永遠珍惜這個他們心靈交會的瞬間。
I want to be your guardian.
I know.
I know、I know、I know……
「See you,Jamie.」讓木杖漂浮著離地,他在道別前,說了最後的一句話。
「And……so do I.」
我知道的,因為如同你一般,我也會永遠記得你。
"I am the stars that shine at night."
乘風飛行於天際,聽著風聲呼嘯,Jack Frost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仍溫熱地跳動著;第一次確信著自己,的的確確曾經是個人類,有著不能承受之輕的情感。
這時,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讀過的一首詩。
即便那個詩人的名字早已成了被遺忘的過去,但是他所寫的這首詩依舊留存。
他說不定也能跟對方一樣,就算已經成了大人的孩子再也看不見自己,但是總會有些痕跡是會留下的。就算被認為是夢,至少他帶給對方的,是無與倫比的美好夢境。
"I am a thousand wind that blow."
在凜冽的風中大笑著,此時的Jack,就像個純真的孩子般,無憂無慮地大笑著。
"Do not stand at my grave and cry."
我知道的,就如同你知道我存在於每一片的冰霜中、存在於每一朵飄落的雪花裡;就像你知道我就在你的心中、在每一件我們一同做過的事的回憶中;就像你知道──
"I am not there; I did not die."
我不在哪裡,因為我從未離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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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夜安,這裡是剛開學卻依然又是國樂團練又事志工傳單繪圖又是功課事情一整個多到爆的藍(倒地吐血
話說我也不知道放寒假到底是在放甚麼的,因為家裡對規定用電腦有點嚴,所以完全無法寫稿和畫圖呀呀呀呀QAQQQ
但我還是決定好歹一個月更一次所以趕快放上來惹QAQQ
其實我原本沒打算寫Jack side的,想說大家都寫了也不缺我插一腳反而比較想寫Bunny side,但是好友嘿的懇求眼神讓我不敢說不呀呀呀呀呀(抱頭
所以……我寫了,還寫了三千多字OILLL
而且這是甚麼超痛的CP感呀呀啊呀呀對不起我是拆散你們的罪人(切腹謝罪
但是我覺得這樣也很美好啦,順便治癒了我自己,雖然有點痛痛OILL
順帶一提,裡頭那首詩是「化為千風」喔www
因為覺得很適合就借來用了,至於順序因為劇情需要被我稍稍更動了點OILL
接下來就是特傳長篇的更新了,希望大家能夠繼續來鞭策我呀呀呀呀呀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