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靄之城3《雙塔紅霧》
作者:
守夜人
守夜人
篇 #5
第二章 （下）
但誰都不曉得當時的賭注有多危險，後來的人只看得見我們的地位，羨慕我們得到的皇寵，卻沒想過，我們才是有資格得到這一切的。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x8n1b6wA
我的家族握有榮耀，我們用流血捍衛它，時至今日，依然如此。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VAPxKH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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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的筆尖停在這一段。他執筆沉思，想著日記主人寫下這個段落的用意。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HlZjfOcA
他現在正在閱讀喬治‧杜邦公爵的日記，他是杜邦家第五任主人，也是克里斯的祖父，在他之前的奧斯丁公爵是他哥哥，奧斯丁公爵沒有子嗣，年紀輕輕的他過世後，便由弟弟喬治繼承家族。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TvoBm07N
杜邦家就是在這兩兄弟的時代搬出首都、遠離宮廷、漸趨沒落的。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OZBHUEhx
在那之前，杜邦家族是人人爭相討好的大家族，人丁興旺，上門求親或想把女兒嫁入豪門的人絡繹不絕，一度在王室裡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當時家族裡少不了流言，說喬治公爵暗殺了他的哥哥，只為了繼承爵位，而兄弟鬩牆的下場就是賠掉了地位和聲望。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ambuhIlM
──但真的如此嗎？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8L9CDNx1
克里斯再讀一次這篇日記。這是祖父晚年所寫，卻充滿了對家族的驕傲，而文中也一再提及榮耀。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6P56rGoXd
──祖父至死都不曾忘記家族的榮耀。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2aJjpQOA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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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用血捍衛？杜邦家已經遠離政治，也遠離了戰鬥。當年愛德華王賜予杜邦家的榮耀的確是他們用血與戰爭換來的，可到了喬治公爵的時期，這樣寫實在太過誇大，就像個遲暮老人對過去曾擁有的一切仍懷有不願放棄的執著而已……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GeehiB5W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克里斯的思緒。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1zaM14Ww
他從文件堆裡抬頭，看見他哥哥推門走進，腋下夾著一個鑲金的琺瑯盒子。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fMqPnr3u
「還在用功嗎，小弟。」奧斯頓走近他桌邊，對著那一大疊書和抄寫得滿滿的紙張咋舌，「你永遠是我們中最用功的那一個。」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FwnTRRtN
「比不上你對打獵的愛好。」克里斯說，看著他哥哥身上的獵裝，奧斯頓似乎一年到頭都是這副打扮，就像把打獵視為他的人生志趣一樣。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8s8bVpue
奧斯頓乾笑兩聲，接著又說：「上帝讓我們三個如此不同的靈魂成為兄弟，定有祂的安排。」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zluvczaaD
這句話克里斯倒是承認。他從沒看過如此不同，命運卻又如此相似的兄弟。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ClwPt96Ft
奧斯頓今年已經四十多，從他十幾歲起，家裡就幫他訂了婚，可第一任未婚妻急病死了，第二任和情夫跑了，第三任終於順利結婚，新娘卻在婚後兩個月從樓梯上跌下來、摔斷了脖子。之後奧斯頓再也沒有結婚。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f2C00nKM
而哈里結了兩次婚，一次以離婚收場，因為新娘新婚後沒多久就背著他偷人。他深愛著第二任妻子，與她生下兩個兒子，但她在生第三胎的時候卻因難產過世，孩子也沒保住。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bfSkidaUF
姑且不論他們的個性南轅北轍，至少在婚姻上，他和他兩位哥哥同樣不幸。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pjENPhQ7
或許他們的命運不該在女人身上。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J6QhZ5sK
克里斯腦中突然出現那個驕傲少年的臉，他知道對方是怎麼像道陽光一樣吸引著他，可他是否真的準備好再經歷一段感情？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VGmF3Fps
揮去心中突然冒出的想法，他知道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hegencKg
「你對祖父記得多少，奧斯頓？」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6J1r59x5
男人一頓，「祖父？」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0D5MqbX5N
「我出生的時候他已經過世了，但你應該還記得吧？」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tc9rVVto
「……嗯，是還有點印象，不過大部份都是挨打的事，你怎麼突然對家族史感興趣了？」奧斯頓問。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F2ckCEfe
「你不知道的話就算了。」克里斯聳肩。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w4spzdnx
「我對他的印象很淡，不過哈里應該記得不少，他小時候最得祖父寵，他們總是一起待在藏書室裡看畫。」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ZHgJMJwV
「看畫？哪幅畫？」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kfSWmMZd
「記得是掛在這裡……」奧斯頓環顧書室四周，指著一面如今佔滿巨大書架的牆面，「多了這些櫃子之後就移到別處去了，那是一幅很大的人物畫像，愛德華王的。」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xqMXgl7Z
克里斯皺眉。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XK0wGMlq
又是那幅畫。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zqq5VKRu
「對了，怎麼沒看到你那位小朋友？」奧斯頓突然問。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76kQD9Tws
「你找他幹什麼？」克里斯口氣不善地問。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RTa6RJcc
他不知道兄長是否察覺了他的反應，但他覺得奧斯頓的笑容頓時充滿了調侃意味。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u8dzBggA
「沒什麼。」男人說：「只是覺得他應該會有興趣看看我要給你的這東西。」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RhIF2pN7b
「什麼東西？」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r3oTlmyV
奧斯頓把他放在桌上的琺瑯盒子拉過來，打開盒蓋。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dMc6i7rn
深紅色的天鵝絨上放著一把火槍。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vVc7XtHou
比起奧斯頓先前在庭院中展示給他們看的粗糙製品，這一把堪稱藝術。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32CWYbI69
它小很多，整個槍身不過一截手臂長，握柄能被男人單手剛好握住，其上繪有精緻花紋，槍管黑亮，造型纖細。如果克里斯不是曾見識過這類武器的威力，他也會迷惑於這小東西精巧的外表而忽略它的威脅。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jTaStsbR
「哈里從東方帶回三把這漂亮東西。」奧斯頓說：「我拿了一把，這把是給你的，鉛彈在盒子裡，一共有六枚。」他說著，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皮套，「這東西能幫你把它掛在腰帶上、隨身攜帶。」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3vanWpz5
克里斯看了那個皮套一眼，伸手拿起火槍仔細看看，又放回原位。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0eKUlKwbx
「我懷疑我有機會用得上它。」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E4FVthjz
「喔，你會的，老弟。」奧斯頓朝他眨眨眼。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WuKaDi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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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萊爾本來想回到房間裡，可在他攀著屋簷打算盪到陽台上時，他聽見房裡傳來那個男人大嗓門的聲音。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ZVlPQ2otP
是克里斯的大哥。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rmtsgXAk
他不喜歡那個男人。克里斯說他大哥不過是個養尊處優的紈絝子弟，但卡萊爾可不這麼認為。奧斯頓身上有某種氣質，很危險，但也很內斂，在街頭的那段日子裡，他遇過不少這樣的人，他們都是你看不出來的狠角色。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jIRibSHO
少年又翻回屋頂，這次他倒著躺在屋瓦上，看著藍天。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6uLNMRKuM
他隨手把帶上來的書冊翻開，舉到面前，但翻沒兩頁就因為手痠和眼睛痠放下了。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RlO1tihq
卡萊爾都數不清他在這個下午重覆這動作幾次，他一直都不太喜歡書和字，而且他對祖國文字的讀寫一直有些生澀。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6f9RESf1U
嘆口氣，他把書冊丟在一邊，手臂繞到腦袋後枕著，開始數天上的雲朵。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AKTiSve4
這樣湛藍的天空只有在遠離蘭登的鄉下看得見。在城市裡無論白晝夜晚，天空總被陰雲籠罩，要不就是被無數建築切割成小塊小塊。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LNZKvUzm
他一直想著天空如此之大，廣闊得無邊無際，可在它下面的陸地卻硬要分成好幾塊、彼此難以連繫，連帶著上面的人都要分成許多不同的群體，彼此爭執、敵視。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tXigLDjw
卡萊爾懷念起在大海上看到的天空。尤其當天和海分不出界線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被世界包裹，無比孤獨，卻又無比開闊。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zcojl4KT
他有點想念那段時間……也有些想念大海另一端的土地。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Hp1qBawB
等他從思考中回過神來，下方的房間裡已經沒有動靜一段時間了。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94Z06xWtq
少年翻個身，從陽台上方的屋簷探頭下去，他手掌扣住屋簷，將身體彎折成直角，下半身平貼著屋頂，上半身倒著伸下。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33IFxWw3X
除了克里斯和他的書之外，藏書室裡沒有其他人。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7mxcjJDYz
「卡萊爾！」他製造出的動靜令男人突然抬頭，警覺地往窗戶的方向看，卻讓他看見半個身子從上面探下來的少年。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j8xTFfrR
克里斯倒抽口氣，低吼一聲，「老天！你在那裡幹什麼！」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7VgHxk7UU
而少年在這時候竟然還能聳肩，克里斯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064KBH8U
卡萊爾像隻靈巧的貓從屋頂翻身躍下，無聲落在陽台上，然後挑釁地用指責克里斯大驚小怪的表情看他。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MAWCvXQZ
克里斯搖頭，他實在拿卡萊爾對高處的喜愛沒輒。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six4L4HJY
「你看得怎麼樣了？」他換了個話題，看看少年手中拿著的書冊，今天下午卡萊爾帶走它後就一直沒回來。「有找到什麼線索嗎？」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2fXMYoHBP
「噢。」卡萊爾偏偏頭，走到克里斯面前，一屁股坐上桌子，順手把書放下。「沒什麼東西。」他說。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TFSisfgus
「你真的有看進去嗎？」克里斯瞇起眼。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4ApnYzupm
這下少年的心虛再也遮掩不住。他把頭轉向一邊，「反正你會看不是嗎？」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bpSve0Sa
「我一個人處理不了那麼多的書籍。」克里斯嘆氣。但他也知道這個要求對卡萊爾而言有些強人所難，尤其這些文件的紀錄者要不是他祖父，就是曾祖父那代的，那個年代的行文用詞和現在比起來要難讀許多。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G7TTKdju
「如果這部份你幫不上忙，至少可以幫忙把這些給歸位。」克里斯說著，手指向桌子右邊那幾大疊書冊。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ZBOHBBD3
「……下午我出去的時候有這麼多嗎？」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shaXoBzq
「因為有人幫不上忙，所以我只好自己來。」克里斯雙手環胸，看著少年。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im8NQ8p4
兩人僵持不下一陣，最後卡萊爾低罵一聲，乖乖上前拿起其中一疊。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GDx9Pu8kQ
「別忘了照書號索引。」克里斯提醒。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CoHnrdHO
而卡萊爾用回頭的一記狠瞪，以及大到堪稱粗魯的腳步聲回應。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neMgf9Uj
男人重新在桌邊坐下，書架處傳來用力放書的聲音，他不予理會，專注在自己的工作上。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L2REe62v
來來回回幾次，在知道克里斯根本不受影響後，卡萊爾就停止了這種幼稚的舉動。他再抱起一疊書，用那才是他該有的靈巧步伐毫無聲息地走開，而伏案的男人完全沒有發覺他的變化，就像之前他怎麼弄出噪音來都無法干擾他一樣。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StJDRoMaL
卡萊爾知道自己的舉動很幼稚。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CcdUUYtQ
老實說，這種假裝鬧脾氣的事情在他而言很罕見。他應該一直都是安靜的、冷眼旁觀而且銳利的那一個才是。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C6VNx8TA
還是只是因為以前從沒有機會像這樣對人任性呢？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bdPXN9GVQ
他一邊這麼想，一邊將臂彎中的書冊按照索引編號歸位。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a0TExhn9
說到書，杜邦家的藏書數量之可觀頗令他訝異，大概只有他偶爾溜進去過一次的宮庭藏書室能和這裡媲美。但對他來說，收藏這麼多書的事情讓他覺得匪夷所思──這是要給誰看哪？就算要他一輩子都用來讀書，怕也看不完這裡的一半。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nU8d21HM
不過他又想到克里斯。也許那傢伙例外。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MGVNHizD
他覺得自己能想像男人年幼的時候，像個小大人似地穿著絲質襯衫和吊帶褲，捧著比他腦袋還大的皮面書，一本正經地坐在椅子上的模樣。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3w5afEIjS
這想法令卡萊爾發笑。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83nFvOCR
而他一個不注意，正拿著本目錄要放到頂端書架上的手一滑，書落下來，角落敲在他額頭上。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p5vmg3KJ
卡萊爾低呼一聲，站在梯子上的腳踩空，整個人摔了下來。梯子撞上書架，令它晃了兩晃，雖然輕微的搖晃不足以撼動這龐然大物，但幾本書還是啪啦啪啦地掉在跌坐在地的少年身旁。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sqEawxigG
響動終於驚動了克里斯，他從書架群的那一端跑來，一眼就看到卡萊爾的狼狽模樣。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Vvzhjk9uF
「……你在這裡練習跌倒嗎？」克里斯不經思索地脫口問。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6zzrG3vTs
卡萊爾瞪他一眼，揉著額頭，「誰會練習這種事！」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yqx3SdLt
男人嘆氣，把少年從地上拉起來，「我從沒看你跌倒過。」他說，撥開卡萊爾額前的金髮，為他檢視傷處。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WsUBXhjl6
白皙的額頭上有些紅腫，但不嚴重，「待會讓查爾斯給你拿東西敷。」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MExTdtVy
「不用，揉一揉就好了。」他撥開克里斯的手，按著腫起的地方揉了起來，雖然疼得抽氣，但卻更用力地推散淤血。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6E3jDjid
克里斯看著他倔強地不喊痛卻噘起嘴來的樣子，無可奈何地搖頭。心知卡萊爾肯定不會告訴他為什麼跌倒，他也不問，彎腰拾起掉落的書冊一一歸位。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vqxkq8y25
但書都放回原位後，卻獨留一本小羊皮封面的老舊冊子在地上。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L5vjXgZPD
克里斯撿起它，好奇地翻看。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XdUJaDUi
「這是你拿下來的嗎？」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PETybG3q
卡萊爾抬頭看他一眼，「我沒拿。」又問：「不是你拿的嗎？」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2Y6602zQ
克里斯搖頭，「我拿的書我都記得，而且我之前檢查這一區時，沒看過這本書。」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UGHvHWIU
「那我也不知道。」少年聳肩，「我又看不懂。」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cDoT8bi3
大概是從哪裡掉下來的，這一區放的全是與家族相關的筆記，本來就難以整理，就算有他忽略的角落也不足為奇。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fyb7WvUX
克里斯想著，順手翻開書冊，見內頁紙張已經泛黃，墨色也因時間而淡去，令內容有些難以閱讀，但他勉強看了幾行，隨即發現這竟是一本手札──是彼得‧杜邦，杜邦家第一任主人的筆記。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uZFInZ14
「這是愛德華王時代的記錄！」克里斯驚呼。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L9QMw50S
他在藏書室裡一直沒有找到任何關於他高祖父那年代的直接記錄，都是歷任公爵的日記或手稿中隱誨地提到一些，他本以為那些珍貴的文獻大概隨著當年的雙花戰爭失落了，可沒想到這裡藏著一本。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DTjSFaTUe
卡萊爾也好奇地湊過去，不過字跡小又密，一時間很難看出上面有沒有寫著什麼珍貴線索。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WlcctcPAu
克里斯捧著手札大步衝回桌前，卡萊爾看著他將書冊小心翼翼地攤開，仔細檢視上面的每一個字句，靠近得差點連鼻子都貼到紙頁上，一副收藏家如獲至寶的模樣。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UekPkeFq
他記得以前也曾見過某人專注狂熱於一件事的模樣，那是他認識的一個藥草師。拉了張椅子在克里斯面前坐下，他並不在意對方忽視自己的事，專心地看著男人臉上的每個表情、暗自喃喃自語的唇，和微蹙起的眉。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jE8AK6c6
就像男人全神貫注在書冊上，少年也全神貫注在他身上。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88y0eHFuP
克里斯一頁翻過一頁，他看得很慢也很仔細。有時會在某個地方停下來推敲，或拉過紙張寫下一連串潦草得卡萊爾完全認不出來的字跡。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WdWIXZlH
男人的神情讓卡萊爾想起那晚他們在克里斯的書房裡研究一疊應該是重要證物的空白紙張時，他神情和現在一樣專注，不過比起當時掩在黑暗和燭火裡銳利陰沉的線條，眼前男人的臉部充滿一股令人著迷的執著。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yL0Tse6c
「這裡有寫到關於雙花戰爭那段時間。」克里斯興奮地說，抬起頭來，恰好對上面前少年澄澈的湛藍色眼睛。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NAqzSH0q
對方直接的凝視令克里斯有那麼瞬間感到窒息和心跳加速。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hIjVgCa6T
他猛吸口氣命令自己平靜下來。「卡萊爾？」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IcOkFpnH
少年偏偏頭，「嗯？」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5nABS7x9
那凝視瞬間斷了，克里斯好不容易鬆口氣，看了眼窗外天色，「傍晚了，查爾斯會來叫我們用餐，看來得晚上才能研究了。」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NVW0obQE
說完，他手忙腳亂地收拾桌面上散落的紙張和墨水。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XaHF2gWQ
卡萊爾把腳縮到椅子上，下巴靠著膝蓋看他整理，「你晚上還要看啊。」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w9sOw1QU
克里斯的動作停了下，說：「最好早點弄清楚這一切。」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ASIQ4u6PM
兩人在此時想起那天夜裡映紅了天際的火光，和黑暗裡蠢蠢欲動的陰影。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El48PV2U4
「不知道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卡萊爾低聲說，轉頭看向窗外漸漸落下的火紅夕陽。ns3.149.2.199da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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