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滿是殺氣的尾音,燃燒著烈火的槍尖刺入空中如蛛網延展的黑色法陣,兩者的接觸點猛然爆發出刺目的白色光芒。片刻的僵持後黑色咒文漸漸被白光壓制,從陣法邊緣開始逐漸崩裂——原本應該要是這樣的,但一隻自法陣內伸出的蒼白手掌接住了鋒利無匹的槍尖,阻止了混血精靈對陣法的破壞。
那隻手掌捏住槍尖猛然收緊,冰炎嘖了一聲,滿面不爽卻也只能順勢收槍——他大概能猜到是誰通過這鬼門過來了,硬碰硬不會是最他優先的選擇。
黑色陣法迅速抽絲重構,而手掌的主人也迅速的通過了陣法。
果不其然是某個笑得極其風騷的藍髮渾蛋。
「好久不見啊,凡斯和亞那的後人。」藍髮鬼族異常愜意的打了個招呼,臉上的笑意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懷念:「哦,這裡是你們那個學院對吧……也是久違了——」
「呢」音尚未落下,藍髮鬼族那虛偽的笑臉陡然飛濺出一絲墨色——只見他倏然停頓,頰邊一道狹長的傷口自左頰拉至耳後,收斂了笑意的面孔沾黏著黑色的血液,更顯猙獰。
一旁的冰炎訝異的睜大了眼。
緩緩抬手觸及臉上的傷口,安地爾面上的笑意全失:「……許久不見看來是有所長進啊,褚冥漾。」
被點名的黑髮妖師只是維持舉槍的姿勢,面無表情的發出警告:「離他遠一點,安地爾。」
銀槍竟在無聲無息間已轉化為二檔型態,少年手持瞄準鬼族的來福槍,遠古的龍神精靈伴著水霧於身後顯現,空氣中似乎傳來悲傷而淺淡的嘆息,卻又一併隨著水汽隱沒。
安地爾看這樣的妖師許久,才終於勾起一個惡意的笑容。他非常挑釁的對著妖師散發出無盡的惡意,而那雙不知道做過多少惡事的手卻朝著冰炎伸了過去:「你說的是誰呢?哦……讓我猜猜,是這個白——」
比冰炎抬槍更快的,是子彈的速度。
只見夜黑的深淵被一縷銀光劃破,伴隨著三聲金屬斷裂的清脆聲音,狠狠擊中面色大變的藍髮鬼族。黑色的長針斷成兩截落在地面,安地爾的左臂遭到銀光猛烈侵蝕,皮肉撕裂間黏稠的血液全被光芒吞吃乾淨,一絲也沒有流出便消失不見。
「該死的妖師!」安地爾第一次完全失去了遊戲的心情,他發出憤怒的低咒,右手的起落間便將整隻左臂切下,落地的手臂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被白光完全包裹,直到消失,黑暗的空間中迴盪著他憤怒的低吼,似乎驚動了什麼在陣法下蠢蠢欲動的東西:「你做了什麼!」
回應他的是板機連續扣下的聲音,攜著銀光的子彈準確的釘在陣法的符文節點,深淵底下的黑暗之中有什麼瞬間掙扎了起來,翻滾著似乎想突破銀色子彈的困鎖,卻都是徒勞無功。
「滾回你的地方。」年輕的妖師看著他,夜黑的眼裡充滿如毒火一般黏稠灼烈的恨意。而後他扣下扳機,最後一顆銀色子彈於槍膛中發出嗡鳴,呼嘯而去。
釘在鬼門法陣各處節點的銀彈瞬間破裂融化,侵蝕了整個陣法後被同化成骯髒的汙泥色澤,像黑泥一般包覆著汙濁沉入深淵之底,再不復存。
冰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已然崩毀消失的陣法,目光染上一層深思。
而褚冥漾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再次抬手將來福槍口對準了藍髮鬼族:「還不滾嗎。」
安地爾臉色難看的站在原地,片刻後卻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再次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身為黑色種族居然敢使用那種力量……看來你也活不了太久了。」
他緩緩後退著沒入黑暗,面上的獰笑帶著詭譎的暢快:「那今天就到這吧,我等著那天到來。」
褚冥漾以呼嘯的子彈作為回覆,冰炎似乎隱約聽見了安地爾進入黑暗之處傳來血肉破裂的聲音,卻又倏忽歸於寂靜,身旁妖師收起二檔長槍,那張年輕臉孔上的神色仍然沒有半分變化——這樣的學弟讓冰炎感到陌生。
他甚至生出一種荒謬的錯覺。
——彷彿眼前這人已經不再是他認識的那個褚冥漾。
作者廢言:
還好Miss了吃筆懲罰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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