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們前往第二競技場吧。」花茵拍拍手,白光濺起。一群人再睜開眼睛之時,他們已經抵達一個圓形的水之舞台。海藍色的水在圓形的空間內被微風吹的盪漾,淺淺的波紋像是在等待湧起巨大的的波濤。
褚冥漾直直地盯著藍色的水池,全然沒有察覺身周漸漸地浮現出的水珠。花茵看著眼前的景象,帶著身後的同學們退遠。
水珠漸漸的在空中組成龍神精靈溫柔的面容,蛇尾讓空氣中的水珠劇烈的翻騰:『我的主人,只要是你的願望,我就會為你達成。』
『你渴望成長,我便能用我的力量為你掃除一切阻礙。』龍神精靈水做的手掌輕輕的撫過褚冥漾發怔的臉龐,冰涼的感覺讓他倏然回神:『而你希望不再失去,我能以我所有的力量讓你握住一切。』
『但是我的主人,你真正的願望是什麼呢?』米納斯嘆息:『認清自己的心,這會讓你在任何時候都不再迷茫。如果心能說話,那便是咒語般的言……奇蹟之母曾經告訴過您的話,希望您能謹記在心。』
『我的主人,只要是你的願望,我都會為你達成。』米納斯在空中旋身,臉上的笑容溫柔無比:『你可以呼喚我,這個名字是你所有。我是水中貴族的龍神精靈,只要是水都是我的利刃、是我的盾牌,我只讓你呼喚我的名字,只有你有資格呼喚我尊貴的名字。』
說著她化作水珠從空中消失,只下他一人怔然的站在原地。
閉上眼,眼前浮現一幕幕曾經受過的屈辱和痛苦,在他此刻看來卻彷彿雲煙。握緊了拳,他低聲的開口:「我想要……無所畏懼的做我自己。」
「那就試試吧。」冰炎獨特的聲線在他的耳畔響起,帶著一點笑意和鼓勵:「從這裡開始。」
他睜開眼,卻沒看見身後的人瞇起了眼:「從練習開始,即使不斷的跌倒也一樣……總有一天會學會奔跑的。」
「世界之子,我們可以開始了嗎?」花茵對著他勾起了唇角,笑容中帶著許多不明的意味。而他點點頭,踏入水池:「開始吧。」
花茵笑著頷首,下一秒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他張口,哼出一個音節,在那瞬間花茵從空中浮現,手中的三稜刺在空中與無形的屏障擦出一串火花。花茵還來不及消失,他的下一個音節便已經降臨。聲音化做尖銳的長針往花茵襲擊而去,即使他及時防禦卻仍濺出了淺銀色的鮮血!
「你傷到人家了哦。」花茵綻開一個笑容:「很棒呢,但是接下來可就不容易囉。」
他說著瞬間出現在離他約五六公尺的地方,然後揚手取出一支紅色的玉笛。在第一個音吹響的時候褚冥漾瞬間感到了劇痛,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已經渾身浴血,張口便是一股鮮血噴濺。
「你……咳噁……」他一邊無法置信地看向花茵,一邊大口大口的吐出鮮紅的血液:「你……是怎麼、嗚嘔!」
「很好奇我是怎麼做到的?」花茵笑著揚揚手中的玉笛:「你不知道幻武精靈的存在意義吧……真可惜,你還不會熟練的使用你的幻武呢。」
「幻……武……?」他扶住水中的石柱穩住搖搖欲墜的身軀,鮮血被水液很快沖淡:「那是……什麼……?」
「就是剛剛的龍神精靈啊,你不知道吧。」花茵將手中玉笛湊近嘴邊,低笑著呼出一個音換來他的一聲痛嘶:「坐擁寶藏卻不知如何使用,你也是個很可惜的人呢。」
「花茵,夠了!」觀眾席上的白陵言站起身,疾言厲色的開口喝斥:「再這樣下去,主上會死的!」
花茵挑眉看向白陵言,然後慢慢的開口:「你可以保護他一時,卻不能保護他一輩子。世界之子代表的意義我們都懂,他還這麼的脆弱……怎麼能夠支付得起整個世界所需索的代價!」
白陵言正要在說些什麼,卻被競技場中的黑髮青年輕輕抬起的、染滿鮮紅的手給阻止了。
「我……可以……」褚冥漾的身上隨著他的聲音響起而亮起了綠色的光圈,癒樹之聲漸漸地讓傷痕痊癒:「我想要,無所畏懼的做我自己……這個過程之中,我不希望任何人伸手幫我!」
「主上……」白陵言有些難過的開口:「言的存在便是為您的成長付出一切,您如此之說,是要抹滅掉言的存在價值嗎?」
「我只是……希望能自己試試。」褚冥漾挺直背脊,話語認真:「這是我的戰鬥。」
──與自己的戰鬥。
若是他接受他的援手,那他便一生都無法戰勝自己的心魔。自己獨自一人面對,那麼即使失敗他也能夠面對自己,告訴自己自己有真正的成長過。
白陵言垂下眼,情緒低落。
他明白,但是情感上無法接受。護衛他的成長、拉起跌倒的他是他的義務,而他的主上卻如此的獨立自強……這是好事,對他而言卻如此的令他悵然若失。
一旁的重殷緊緊的握著自己手臂,生怕自己會衝出去的樣子讓瑟露斯非常的疑惑:「重殷,你為什麼不去?」
『只要是君上希望的,我都不會阻止。』重殷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競技場中渾身是血的青年,渾身的氣息暴虐無比:『學院內不會死亡,所以我不會阻擋他。但是若是威脅到君上的生命,我會用盡一切的力量讓他活下來。』
──即使是失去他的生命,他也會為他握住最後一絲曙光。
褚冥樣抬起依然疼痛的手扶住石柱,指間的戒指微微閃爍他卻毫無所覺:「我即使沒有幻武,我也會盡全力擊敗你。」
「可以打敗再說吧。」花茵哼笑出聲,美麗的粉色長髮在水中飄盪,煞是美麗:「那我繼續囉。」
褚冥漾還來不及說話,指間的水藍色戒指便突然迸發出強烈的光將他整個人包覆,花茵發出的攻擊皆是被光罩吞沒:「這是……武器型態覺醒?」
他發現自己又到了上次見到米納斯的那個空間,溫柔的龍神精靈在他面前,笑容溫柔:『我是沉睡的水之貴族,只要是水、就是空氣中的水霧都可以化為我的利刃。 』
她優美的旋轉了身,蛇尾隨著大幅度的轉動,然後四周慢慢的浮起了更多的水珠,轉了一圈之後她對上他的視線,伸出了掌,上面有他的水藍色戒指漂浮著:『你需要的是能改變現狀的武器嗎?或者是保護自己的防具?你需要強大的力量嗎?強得足以讓你永遠依靠的力量?或是你需要不受敵人傷害的防禦?堅固的讓你不用再擔心受怕的強大防禦?』
他搖搖頭,慢慢地斟酌著語句開口:「我懼怕死亡,可是我想要的不是力量也不是防禦,我想要可以幫助朋友、讓自己成長的武器,雖然我恐懼,可是我想要一個改變。」
就從兵器開始,在最重要的時候可以幫上所有的人。
『你需要的是能夠幫助你所想的兵器,為難時、俐落的不拖累所有人。遠遠的,就能輔助,近的,也不讓你害怕。』精靈掌心的戒指正在發光,銀藍色的微微亮著,像是水上的水花,又清澈見底。
「是的。」他沉靜的開口:「一個讓我容易使用、可以成為大家力量的兵器。」
『我會成為你的力量,在你有能力之前幫助你,在你有能力之後輔助你。記得今日你小小的改變,然後讓你的未來將會不再迷惑。 』她將戒指放回他的掌心,微微笑著:『用你的血與我簽下契約,用你的聲音呼喚我的名字,用你的心靈為我製造形體,用你的力量去追求更多。』
『你可以呼喚我,這個名字是你所有。我是水中貴族的龍神精靈,只要是水都是我的利刃、是我的盾牌,我只讓你呼喚我的名字,只有你有資格呼喚我尊貴的名字。』
然後,她慢慢的化為水珠,一點一點的開始落下。
他閉上眼,將腦中迴盪的名字記得清清楚楚。
當他需要的時候,呼喚她、為她創造形體,然後成為幻武兵器。
這是她對他說過的話。
「米納斯妲利亞,與我簽訂契約之物,初現妳的形、美麗優雅而尊貴,水是你的利刃、是我的武器,然後、幫助我,解決敵對者。」光幕退去的那一刻他輕聲開口,藍色的光芒在手掌下拉長成為一排黑白琴鍵,只有在空中懸浮的琴鍵卻沒有鋼琴的架構,敲擊下去卻又會發出彷彿金石的聲音。他輕輕的按下其中一個白鍵,美麗的聲音讓他勾起了唇角。
「覺醒完畢了?」花茵笑吟吟的看著他,語氣柔軟:「那今天就先算你通過了吧。」
他一愣,有些茫然的目光看向笑容滿面的花茵:「……為什麼通過了?」
「因為再不放你通過,言會把人家剝皮的。」花茵調侃著看向將自己手心攥出血痕的白陵言,再看看一旁渾身暴虐殺氣讓周圍真空的時族,笑著拍了拍褚冥漾的肩率先走出水池。
「今天的課就先到這裡囉,相信大家都有所感悟吧?」花茵環視一圈,拍了拍手笑著說道:「那就先解散囉,大家可以去自己的練習室練習哦!」
他在亞特蘭提斯的第一堂課,就這麼過去了。
作者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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