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漾長篇《IF》(已完結出本) - 【IF】——92

你從夢中醒來，卻已是淚流滿面。

「……君上……」涅槃囁嚅著猶豫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還是弒帝看不下去輕聲的說了涅槃想說的話：「君上，鎏悠君上已逝，節哀。」

「……他在哪裡。」你抬起頭，眼裡的那種空茫讓弒帝一驚，他頓了頓，還是告訴了你：「月霓等人正在為他祝禱，在英靈殿。」

「英靈殿……」你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想要眨去酸澀的淚意，但顯然是徒勞無功：「……他果然……還是死了……」

下一秒你用雙臂撐起身子跳下床，連鞋都沒有穿便赤著腳向外奔去，無論涅槃和弒帝在身後如何焦急的呼喚你都沒有回頭。

心中鼓譟著想要見他的衝動是那樣強烈。

僅憑著那一股衝動你來到了英靈殿，遠遠的看見一群神族聚集在其中你卻突然卻步——鎏悠死了。你突然無比清晰的意識到這件事情。

他不會再對你綻開溫暖的笑容，也不會再擁抱你和你說你是他的太陽了。

——再也不會了。

你渾渾噩噩的不知什麼時候踏入了英靈殿，等你稍微清醒你已經半跪在晶棺旁邊，手指隔著透明打磨成亮面的晶體輕輕描繪他的臉孔。

良久，你才在一片沉默中開口。

「遇見你真好。」眼淚順著臉頰的弧度滴落在晶棺上，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你說遇見我很幸運……」

你整個人都靠在晶棺上，將耳朵貼到棺體之上，一如以往靠在他懷裡的姿態：「但是我想告訴你，遇見鎏悠，才是褚冥漾一輩子最大的幸運。」

「遇見你，是我這一生最幸運的事情。」

為鎏悠唸完了整整三百卷的祝禱文，你支撐著自己還未恢復的身體緩緩的向寢殿移去，因為先前的重傷和夢連結的過度消耗，還有整天念誦祝禱文的疲憊都讓你步履蹣跚。

過度的疲累讓你的感官失去了敏銳，就在你踏出英靈殿的那一刻尖銳的刀鋒破風而來，而你後知後覺只能堪堪避開要害。鋒利的尖刀狠狠的刺進你的肩膀沒入直至刀柄，你聽見女人惡意且尖銳的笑聲，混雜著痛苦和絕望：「褚冥漾！你該去死！」

模糊的視野裡依稀可以分辨出女人棕色的捲髮和艷紅的衣裙，你摀著不停湧出鮮血的肩膀退後兩步，女人順勢抽出了利刃又向你追擊而來！這一次你看清了她攻擊的軌跡，閃身避過的同時你淡聲呼喚出印象中女人的名字。

「戒律。」

女人的身軀僵了僵，深呼吸一口氣後她將高舉的刀刃放了下來，但是明晃晃的刀尖仍然對著你：「……你知道我的名字？」

「悠跟白川主有跟我略略提過。」你的指尖輕輕點在傷口上轉出了治癒陣法，但是卻不知道你剛剛說的話哪一個詞刺激到了眼前的女人，她的眼底又充滿了怨毒和絕望：「你為什麼不去死！？你死了、他就可以好好的活著！」

「是你害死他的！是你！」

尖銳的聲音盤旋不去，你揉了揉疼痛的耳朵，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我害死誰了？」

「你害死悠哥哥，還有臉問我你害死誰！？」

你一怔，看著眼前女子眼裡的激烈情緒竟是說不出話。

「說不出話了！？」女子步步進逼，語氣尖銳：「是你害死他的！你應該去死對他贖罪！你為什麼不去死！？」

「不要太過分了，戒律。」你聽見煞皇陰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下一刻微涼的手掌握住你的肩膀為你傳送力量加速治療：「妳以為這裡是妳的規則宮？」

「再放肆，哪一隻手碰過我的主人就給我留下。」

面前的女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尖聲叫了起來：「明明是他的錯！你們卻全都怪我！」

「他到底有什麼好的！悠哥哥甚至為了他不惜和我站在對立！」女子本該明麗的眸此刻卻充滿著濃濃的怨氣和恨意，「現在連你都一樣！」

「君上會和妳對立，是因為你妄圖傷害他所愛。」弒帝搧動著翅膀落在你的身邊，語氣淡淡：「而我們會和妳對立，僅僅是因為你所傷害的，是我們的主人。」

「明明我們就說好的……要一直在一起的啊……！」女子用手臂擋住臉，語氣帶上了濃濃的哽咽：「為什麼你們都變了……？」

你清晰的看見弒帝淺白的眼裡閃過一絲難過，但他很快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裡只剩下無奈的惋惜：「所以說妳還是不懂啊……戒律。」

「變的，一直都是妳。」煞皇也開口了，語氣卻是清漠的沒有一絲情緒：「自從妳開始為了君上不擇手段的時候，我們就明白了。」

「我們認識的那個會在花海裡燦爛微笑的女孩……已經死了。」

女子身軀猛然震了一下，然後她維持著遮住臉的姿勢蹲了下來：「可是、可是我那麼喜歡他……為什麼他不喜歡我呢……！」

「如果可以讓他喜歡我，付出再多都是可以的啊……！」

「妳這不叫愛。」弒帝看著她，眼裡都是濃濃的失望：「這叫佔有。」

「妳還記得芮拉‧喬爾斯吧。」煞皇比方才更陰冷的聲音從你身後傳來，帶著不知是失望還是憤怒的情緒：「妳記得嗎？因為她喜歡君上，妳就製造機會說她對妳不敬，然後把她活生生的埋在了彼岸水裡直到妳親眼看著她死去。」

「……那、那是……」戒律支支吾吾地想要辯解，煞皇卻沒有等她說出個所以然：「還有黑山君，君上只是對他微笑了片刻，妳卻因此想要置他於死地。」

「還有太多太多，妳為了君上對別人下的手還少嗎？」

煞皇看著眼前神色慌亂的女子，歛下的眼簾掩住的是憤怒和痛心。弒帝已經沉默了許久，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妳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也許是那樣失望的眸光刺痛了眼前女子的心，她下意識的就拔高了聲音，把過錯全部推到別人的身上：「都是你們的錯！」

「如果你們都幫我，悠哥哥不會不喜歡我！」她尖銳的聲音裡帶著太多複雜的情緒，怨毒又絕望：「如果那些人不阻礙我，他們也不會死！」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們的錯！」

她吼著，惡毒的目光再次落到你的身上，彷彿可以在瞬間衝過來將你撕碎：「你到底憑的什麼讓他們都站在你那一邊？憑什麼他們都喜歡你、憑什麼我要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弒帝安靜無聲的，第一次在你沒有危急也沒有命令的狀況下幻化出了長弓對著女子張弓搭弦，直至滿月：「——這，就是答案。」

作者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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