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競技會初賽結束的第一個周末,凌晨三四點你就被一陣喧嘩吵醒。
即使因為你剛回到黑館的疲憊影響著你的神經,你還是走下樓來到一樓的共享大廳。看著所有平時夜行性甚至不在黑館的黑袍們齊聚一堂你覺得有些驚奇。
你就那樣靜靜地站在樓梯口等著有人發現你的存在。
「哎呀?」最先發現你的是惡魔殿下,她笑著對你招招手:「流煌小朋友,來來來。」
你順從的走到一群黑袍圍繞的大廳正中央,抬頭詢問將你抱入懷中的紅髮女人:「奴勒麗殿下,請問你們是在……?」
「靠,奴勒麗妳又圈養!還是這麼高檔的貨!」一個有著奶白金色長髮的美麗人兒對你有禮地笑了笑,開口吐出的話卻讓你不敢恭維:「要不,我拿我們家湘湘和淅淅跟妳換他?妳不是一直想要他們兩個嗎?」
「不換。」奴勒麗一秒回復:「這小東西比你那兩個雙生子不知道好玩多少倍呢,而且這身段長相也是特級,跟你換我就是傻子。」
「哎喲奴勒麗幹嘛這樣……」那人還想再爭取,卻在下一秒被冰炎冷冷的聲音打斷:「流煌,去換黑袍。」
「他他他……」那人指著你戴著面具的臉,驚聲尖叫:「他是黑袍!?」
「是的。」你輕輕推開奴勒麗,彈指換上黑袍並輕輕的對有著奶白金髮的美麗人兒一行禮:「蝶凜大人,我乃黑袍流煌。」
「你你你……你就是那個流煌?」他再次糾結:「那個本來要搶我飯碗的流煌?」
「呵。」你一笑,別有深意的問候:「您的義父可還安好?」
他的眼神倏地一利,有些防備:「你想說什麼!」
「不,沒什麼。」你溫文一笑,繼續試探:「看起來您似乎頗為重視您的義父呢。」
「不關你的事吧。」他就像渾身長了刺一樣:「問別人家的私密事,這就是你身為黑袍的道德?」
你笑笑,不再說話。
「流煌、蝶凜老師,請你們過來一下。」冰炎突然出聲,你越過重重黑袍走到正中央的那張桌旁:「怎麼了,冰炎?」
他拿起桌上一疊紙塞到你懷裡:「自己看。」
你打開那疊印著黑色公會圖騰的守世界黑袍訊息:「星榜第一夜唱……疑似為公會中人?」
「什麼?夜唱?」蝶凜一把將你手中的訊息搶走,而你也不搶回只是轉頭問冰炎:「夜唱是誰?星榜又是什麼?」
所有人都驚愕地轉頭看著你,眼底帶上了一點探究。
「……我都忘了巡司說你是新人。」冰炎按著太陽穴,有些頭痛的開口解釋:「星榜是黑色世界的排行榜……總之就是一些執行者的排行,而這些執行者則是以獵殺鬼族、扭曲之物和公會背叛者等等東西累積積分的人。」
「……所以說,星榜上的人都是獵殺那些東西最多的人?」你提出疑問。
「對,但是星榜第一的位置很少有人能坐三天以上。」回答你的是奴勒麗:「但是夜唱坐著這個位置卻已經整整一個月。」
「……他很強嗎?」插話的黎沚眼睛整個都是亮的。
「他很強。」一直沒有說話的蝶凜卻開口了:「我和他交過手。」
「我也和他交過手。」冰炎開口,眼睛瞇起:「他很強、非常強。」
氣氛瞬間有些凝重。
「……照你們這樣說,他不可能是公會的人吧?」黎沚漂亮的大眼眨呀眨的,看起來很是天真:「這麼強的人,公會怎麼可能用得動呢?」
你有些無語地看著他眼底閃動的邪惡光芒,默默地給他一記暴栗,聲音直接在他的腦海裡響起:『別鬧了,黎。』
他眨著看似天真的大眼抓住你的衣袍,帶點邪惡的聲音卻在你腦中回應:『欸、煌,如果他們抓到夜唱會怎樣?』
『假設不成立,因為他絕對不會被抓到。』你輕拍他的頭,丟過去一個警告的眼神:『你要是敢亂說話,我絕對會把你封印回去的信不信?』
他撇撇嘴:『哼。話說那個半神族居然還沒發現你就是他義父,也真是有夠笨的了。』
『閉嘴,小凜很聰明。』你一秒反駁。
『你還不是因為知道他要當1-A的班導才不當的。』他像是知道你要說什麼似的一秒不差的接下你的話頭:『你們這對父子真奇怪,互相幫忙關心卻啥都不說,我旁邊看都比你們急。』
『我們……』
「流煌,你有在聽嗎?」冰炎不悅的聲音忽然傳來,你連忙抽出心神和他對話:「……不好意思,我剛剛在發呆。」
所有人都愣了愣,然後噗哧一聲笑出聲。
氣氛瞬間緩和不少。
冰炎揉揉額角,重新說了一次方才的話:「公會指定我和你去和夜唱交涉,並說可以從我們班的新生、夜唱的妹妹晝歌下手,你覺得如何?」
「嗯……我們啊。」你笑笑,手無意識的撫上胸前,隔著袍衣輕扣嵌在胸前的兩副七原罪:「我認識晝歌,她好像也沒有見過夜唱的真面目喔。」
「你認識她?」蝶凜忽然出聲,聲音裡多了點焦急。
「嗯,認識喔。」你笑笑,指尖垂下:「怎麼了嗎,蝶凜大人?」
他看著你,語氣有些試探:「你認識我義父?」
「是的,我認識夜大人。」你沒有掩飾,大大方方地告訴他真相:「相信此次歸家,夜大人會向您解釋的。」
他垂下眼,沒有說話。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冰炎不悅的語氣有些質問:「夜大人又是誰?」
「冰炎就不要管了吧。」蝶凜瞬間又恢復了有些流氣的優雅模樣:「除非冰炎想嫁給我那就可以管啦~」
你微微蹙起眉,什麼時候小凜變得這樣……濫情?
冰炎額上青筋暴起,卻還是按耐著怒氣開口:「既然你們都認識晝歌,想必知道她口中的學長是誰了?」
你一凜。
「學長?」蝶凜有些茫然地眨眨眼:「沒聽她講過。」
「印象中是夜大人。」你裝作思索的樣子,然後告訴冰炎:「晝歌和夜大人好像是在學院裡認識的,夜大人似乎是晝歌的學長的樣子。」
「……她告訴你的?」蝶凜眼神深沉。
「是的,蝶凜大人。」你垂下眼:「不過冰炎,你為什麼會這樣問呢?」
蝶凜瞥了你一眼,也轉向冰炎,帶上了疑惑的神色。
冰炎猶豫片刻,才慢慢開口:「晝歌曾經在神智不清的狀況下叫我學長,從她話裡聽來、她的學長似乎曾在某個冰川為了救她重傷,甚至用轉移救了她。」
「所以?」蝶凜雙手環胸,臉上看不出表情。
「所以我們合理懷疑,晝歌的學長就是夜唱。」冰炎頓了頓,血紅的眼看向你:「但公會為了將夜唱拉到這邊已經不擇手段,我們憂心若是夜唱不願意歸附公會,那將是一場浩劫。」
「浩劫?」烏鷲嗤了聲:「他才一個人,能對抗我公會的全部黑袍嗎?」
「絕對能。」蘭德爾斬釘截鐵:「他的能力甚至能殺死我,能殺死幾乎不死不滅的夜行人種,你們覺得他很好對付嗎?」
「再加上一個優秀的情報班……」洛安低沉的聲音讓所有人心裡一緊。
「成功率,不到三成。」安因淡漠的吐出一句:「我們打不贏他。」
你看著安因黯然的眼,心底一痛。
咬咬牙,你握緊了拳,直到鮮血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也沒有鬆開。
你不能。
若是有了牽絆,冰炎必死。
猛然一咬舌尖,你強迫自己清醒。
醒醒吧,褚冥漾。不要忘了你的目的,更不要忘了你的決心。
你是為了救他而來。
其他的人通通可以捨棄,只有他不能。
那麼,為何如此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