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正藍　正傳 - 章一　天方藍01

　　天方破曉，山那頭才褪去夜色，被朝陽染得燦黃，雲朵拖著尾巴似彎月懸掛，上頭還殘留一絲鵝黃與淺藍，下方城市正準備甦醒，少數汽機車馬達轉動的聲音混入鳥鳴聲，其中還有秋蟬躁動。這季節的早晨總是悠閒中夾帶匆忙的氣息。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ZDVYxntW
　　今天的早晨比前兩日安靜些，雖然賣早點的依舊，趕去工作的仍大有人在，然而多數上班族與學生今日是可以在家裡小憩一番的。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ryeSfszu
　　今天是週六，即使是部分早起的人們也不見得會在太陽升起沒多久便離開家門，譬如某棟樓最高的樓層上，在陽光完全籠罩落地窗後，有人拉開窗門，來到陽台享受日光浴。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ehHu7xev
　　天藍雙肘擱在欄杆上，目光停留在遠處山頭，任風捲亂他的髮絲也不曾有動作，就這麼站在陽台，一站兩個小時。若非強風颳得他一頭長髮在半空柔旋，遠看還以為天藍是尊蠟像。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JkEMvRxl
　　喚醒天藍的是手機鬧鈴。他從口袋掏出手機關掉鬧鐘，螢幕上頭顯示的時間是八點五十分，接近九點的時刻。這表示他該出門了。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qHJELxplY
　　天藍等會兒有工作，今天是工作的第一天，他得提早去。守龍說過做人要守時，因此天藍學著守時，但天藍也常遇到不守時的人，譬如昊然──說會回來吃早飯，然而整個早上都不見人影，天藍一早起來準備的餐點早已涼了。天藍自陽台回到室內後，第一件事便是將桌上的早餐裝進保鮮盒，以免昊然在他工作期間回來餓肚子。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rjEYepK6
　　收完桌子，天藍走到玄關的全身鏡前再次打量自己的裝扮。立領襯衫、黑色牛仔褲，不知何時束好、以男人而言顯得過長──已經照守龍要求剪去一大段──的黑髮，左右看去，就是一個普通男子。沒有任何異常。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i32zIya4
　　下了這樣的結論，天藍穿上鞋便旋開門把，同時拿起出門用的側背包。說拿起不太對，側背包原本是躺在椅子上，在天藍準備打開大門時「飛」過去讓天藍拿著的。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n6wbtWCj
　　「啊……」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8cQeocko
　　把門關上時，天藍才意識到剛才的不對勁。一般的背包是不會自己動的。他轉頭看了看走廊，這時間沒有半個人在。沒人看到的話應該沒關係？天藍邊思考邊走向電梯，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再重新走進屋內，將背包放回椅子上重拿一次，即使是天藍也知道這樣太過費工費時。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vus36r2v3
　　而且已經九點五分了。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ibUlh6RW
　　天藍從地下室開出車子，將車駛入車輛漸多的柏油路上。雖是深秋，車內仍瀰漫沉悶的空氣，天藍搖下車窗，讓風從外頭灌入，同時透入。他瞥了眼左右的大樓。由鋼筋水泥建築出來的樓房十分死硬，一棟比一棟更竄入天際，以往樹林遍布或矮防比列的景象早已不再，無論是灰白或磚紅的色彩，都無一能如綠葉般與天空相襯。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nuB9BMTh
　　雖然在都市居住也有些年了，天藍還是喜歡原本的山林景色。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qddTH0HW
　　不過，天藍倒有些期待今天要去的地方。拿到住址後守龍幫他查了下，說地點偏近郊區，大多都是透天厝，有些房屋還擁有屬於自己的庭院，屋宅之間也不如市中心那般緊密，和天藍平時待的都市相比更貼近自然。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3QHLkXudk
　　──雖然跟你住的山是反方向，不過那附近也有山林能去喔。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vVctjRRI
　　守龍這麼跟天藍說。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Tlg3fC0g
　　隨著車輛行駛時間漸長，周遭景物逐漸變化，高樓被遠遠拋在後頭，只有狹窄的雙向道供車輛行進。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fLlNh3mv
　　約莫半小時的車程，天藍來到由獨棟矮房組成的社區前。社區外有漆白的木籬笆圍著，粉色的磚列成數棟四層樓高的屋宅，從外頭可以窺見其中幾家的院子，剛洗淨的衣物正掛在欄杆上曬秋陽。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XImpb58f
　　天藍在路邊找了位置將車停下，隨即來到社區大門前，看著手中的小冊子，朝對講機上的一個鈕按去。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oYD2FI0zy
　　在指尖即將觸碰到按鈕的剎那──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iw7Vir150
　　手機先一步響起。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8a1T5RUF
　　天藍縮回手，從口袋拿出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私人號碼。私人號碼？天藍感到困惑，同時按下接通。機殼剛傳出人說話前的呼氣聲，突地一陣滋滋聲，通訊結束的音效響起。電話掛斷了。天藍愣看手機，然而手機並未再次發出聲音，顯然電話另一端的人不打算回撥。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t37Nc5hG
　　這種電話天藍是第一次接到，但守龍跟媒體都提過類似的狀況：惡作劇電話。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3PQ938X6
　　既然是惡作劇的話，那麼打來的是誰也不重要了，何況真有急事的話，等等鐵定會再打過來的。天藍想著守龍教他使用手機時的種種囑咐，收起手機後再度將手指伸向黑色的按鈕，這次手機沒有再打擾他。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uRAVzt6h
　　待接中的音樂透過對講機傳了出來，天藍等了一會對講機才被接起，裡頭傳來清朗的女音：「這裡是方家，請問是？」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Ag3HGX74
　　方家，沒按錯。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ohXekpSy
　　「向藍，家教老師。」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Yv6iKuSXo
　　天藍簡短地報了名字，這並非他的真名，而是在社會生存時所用的假名。守龍的提議。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EIH7IO5Lw
　　「啊！我馬上幫老師開門，進來後左轉第二棟就是我們家了。」那頭匆匆掛斷對講機，社區大門也在嗡的聲響傳出後彈開鎖，天藍走入社區，一轉身就看到有戶人家開了門，正探出腦袋往大門口瞧。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VZXwzxp8D
　　左轉第二棟。方家。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2nnp0TbW
　　站在門口的女子大概就是方才對講機中的人吧。天藍想。對方似乎認出天藍，臉上堆起笑容，對著天藍揮了揮手。天藍走了過去，接近大門時，女子先一步開口：「你好，我是允空的姊姊。今天家父不在，有問題的話還請老師跟我說一聲哦。」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Yojj6yYx
　　女子讓出一條空間讓天藍進去屋內，同時將一雙拖鞋拿給天藍。天藍接過，視線先一步進到屋內。方家頗大，雖然目前只有看見客廳和廚房一隅，但光是一樓的面積就和天藍平時生活的住所差不多大，還不包括整個庭院。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mwT1e5ah
　　尚在打量，天藍跨過玄關的剎那卻有股戰慄自腳底直竄背脊，他不禁定格在原地，警戒從綠燈轉成紅燈。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qLqIGPE6
　　這屋子藏著什麼。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8mcP8y0E
　　然而寒意不過是瞬間的事，下一秒便消失無蹤，天藍忍不住疑惑，但沒因此鬆懈。雖然只有短短一瞬，但直覺告訴天藍，那不是他多心。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DcPnrPIn
　　女子沒發覺天藍的異狀，關上門後便繼續介紹：「這邊是客廳，允空的房間在三樓，要爬一下樓梯。如果有要去廁所的話，一樓和二樓都有，問一下允空就知道在哪了。」女子邊說邊帶天藍從玄關走向樓梯，一旁電視機還播著新聞，天藍沒多注意，只是感覺著屋中每個角落是否有任何不尋常。準備轉上樓梯時，天藍瞥見廚房通往庭院的門外隱約有丹紅飄落，有個人影站在樹下，一身白衣在陽光底下顯得過分耀眼。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9IiCqAKN
　　一如那日天藍所見。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GWDpdIGo
　　天藍不自覺停下步伐，怔愣間已不見剛才的人影，連紅楓似乎都是幻覺。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4wG5DdKhP
　　「老師？」發覺天藍沒有跟上，女子不解地回頭，「廚房那邊有什麼嗎？」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MgpHTZsN
　　遲疑了下，天藍搖頭，「沒有，沒什麼。」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xjzl0OAs
　　應該是，看錯了。天藍對自己說。他把原因歸咎到進門時的不對勁，回過頭後便不再朝庭院望去一眼。ns3.142.52.141da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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