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 - 萬聖節，之五

吃飽了，也喝足了。似乎因為結界的關係，外頭的聲音都傳不進來，整個空間裡只剩下學長稀微的呼吸聲。

看著散落在枕頭旁的銀色髮絲，平時總是不易近人的人散發出了另一種慵懶放鬆的感覺。

看來學長是真的累了。

雖然他口口聲聲說只是個簡單的任務，但是就連我走到床邊都沒有發現實在是如鐵般的證據可去證明那個半夜出的任務一定很棘手。

時間無聲地流逝，周公也開始呼喚我去陪他老人家下下棋。就這樣看著學長熟睡的臉，我的心也隨之平靜……

夢裡充滿著灰色。

我看見熟悉的人影背對著我站在小山坡上頭，像是在眺望遠方似的。雖然看不見他的眼，但我仍然感覺的到他眼中的哀傷。

我想出聲、想靠近他。

但不論我怎樣努力，身體就是動不了。

『褚，對不起。』

學長的聲音像是將開關轉到最大一樣，轟炸了我的耳朵、我的心。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學長那麼哀傷的聲音。

站在山坡上的學長，銀色的長髮隨風飄逸著。

充滿鮮紅的色彩佔據了我的雙眼。

我用盡我這輩子跑百米跑最快的速度衝向山坡，灰色的世界被染成一片血紅，血紅之中浸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地上的人，那個號稱全世界絕對打不死的蟑螂的學長竟然會在我眼前以大失血的畫面呈現。

「學、學長？」

接近沙啞的聲音從我的喉嚨裡發出去，我癱軟在學長的血泊當中，身上的白袍染上了一層紅。

看著學長被染紅的身軀，我的心像是被撕裂般地劇痛著。我想要捂住胸口的悶痛，卻發現連呼吸都痛到不行。像是全身上下都被針札了一樣，些微的移動都會傳來令人崩潰的痛楚。

「學、學長……」

用盡全身的力量大聲呼喊著，換來的卻是接近歇斯底里的氣音。

我不相信，說什麼也不相信。

剛剛不是還站在山坡上看風景嗎？怎麼才說一句話而已就把自己搞成這樣？還是因為學長知道他就快要死了，所以才和我道歉嗎？但是為什麼要和我道歉？學長！快點起來，和平常一樣打我的頭、踹我的肚子、用那活像討債的紅眼瞪著我啊！學長──！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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