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實Online — 墮天使的淚水 - 醜陋的秋景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終於醒啦！身體有沒有覺得哪邊不適的？還是想喝水之類的？」

噬姬一睜開眼，朦朦朧朧之中聽見的是熾心炎的關心的聲音。雖然胸口處還有一點點撕裂的痛楚，但還是坐起了身子。

「小噬姬，沒事吧？」

「我沒事。」

噬姬婉拒了憐羽想要攙扶的好意，自已下了床。環顧了四周後，確定自己是在御皇殿沒錯，不過……

「你們兩個怎麼會上線？」

不是說一個宿醉、一個看顧嗎？

「啊，那是因為憐說公主殿下身受重傷，沒有小希亞的回復咒的話恐怕會有生命危險，所以屬下就拉著小希亞一起來為您治療。」

「好好感謝本大爺吧！哈哈哈－－噁－－」

希維亞大聲笑著，走路搖搖晃晃、臉夾上還泛著很紅的紅暈，顯然醉意尚未退完。下一秒，希維亞就在一旁的角落上吐了起來。

「小希亞你、你在做什麼啊－－！」

熾心炎不知何時戴上了手套，手拿著清潔劑、芳香劑、拖把、水桶、掃把、畚箕，急忙的去處理希維亞造成的「食物意外的事故」。

噬姬有點傻眼的看著熾心炎。

他……是什麼時候拿了那麼多掃除工具在手上的？

不過相較於希維亞那邊的鬧劇，憐羽始終不發一語安靜地站在自己身邊才是令人值得注意的吧？

正當噬姬想開口和憐羽隨便說什麼讓他不要那麼安靜的時候，憐羽開口了。

「小噬姬，對不起……」

「啊？」

但安靜許久後冒出的第一句話，以及那充滿歉意的態度實在是讓噬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是。

「身為守護您的專屬騎士之一，卻沒能盡到保護您的責任，差一點就讓您因此喪生……」

憐羽微低下頭，燦金的髮絲有幾撮滑落至他眼前。面對如此認真的道歉，讓噬姬不知該回些什麼。

「呃……這只是個遊戲，死了也不代表現實中的我就會死，不是嗎？所以不需要那麼介意，沒有關係的。」

其實，就算是現實中的我死了，也沒有關係的－－噬姬在心裡默默地加上了這一句。

「我知道，但是……我並不想讓小噬姬體會到在虛實裡死去時會面臨到的痛苦……」

一點也不想讓她體會到。

一點也不想。

那樣的痛苦經歷了一次後還不如就這麼死去算了。

「你……曾經在這裡死過？」

噬姬小心翼翼的問著，深怕會傷害到對方的心。

憐羽卻也沒有打算避開這個話題，很直接的回答：「是的。」

但原因什麼的他並沒有多說，也不想多說。噬姬明白，所以只是點了點頭後就再也不發一語。

處理完希維亞那邊突發狀況的熾心炎，發覺另外一邊的氣氛有點怪，所以從背包裡拿出了一袋餅乾想要過去改變一下那低沉的氣氛。

「呀，公主殿下您要不要嚐嚐屬下做的咖啡餅乾呢？這一點也不甜，而且還帶著咖啡濃醇的香味喔！」

噬姬看了面帶笑容以及充滿期待眼神的熾心炎，本來想要拒絕但卻覺得會傷了對方的心……欸？什麼時候我也會開始顧慮到別人的心情了？我……不應該是這樣的人吧？

「公主殿下您就別再不好意思了，嚐嚐看吧！如果渴了屬下還有準備一壺花茶。」

熾心炎看著噬姬沒有回話，就直接在她手裡塞了一塊餅乾，讓噬姬最後默默地選擇吃下去。

噬姬吃了一口後給予了評價：「好吃。」

「能夠符合公主殿下的口味就好了，下次屬下會多做些不同的點心給您嚐嚐的！來，這是綜合口味的花茶，非常清香。」

噬姬接過了茶杯，才剛拿近些花茶的清香就撲鼻而來，有種能讓心情舒暢的魔力。

「憐，你要不要也吃一些？」

「不需要。」

被憐羽瞬間拒絕的熾心炎，深受打擊。他就這麼一手拿著那一帶餅乾、另一手拿著那一壺花茶，就這麼挑選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角落，在那上演鬼火飄、畫圈圈種香菇的戲碼，而且還不時發出詭異的泣鳴聲。

但這些舉動看在噬姬眼裡卻是如此熟悉、平常。感覺起來，就彷彿這樣子的互動才是屬於自己的現實一樣，不久前的一切彷彿就像夢一場，很虛幻－－儘管，這全都不是發生在真正現實裡頭的事情。

＋

隔天再次登入的時候，噬姬將在地下室遇到那名少女以及自己失去意識後看到的故事全部都告訴了另外四人。

聽完噬姬所說的憐羽微低下頭思考了起來，良久，開口說：「顯然那名在地下室的少女是重要的線索……但昨天我趕到的時候那名少女就化為粉末消失了。」

就在大家覺得失去了一條線索的時候，希維亞突然互敲了一下自己的手說：「若能將壁畫上的文字解讀出來，說不定就能解開所有的謎團了！」

「是這樣說沒錯，但我們要去哪找到看得懂那些文字的人呢？」

伴隨著這個問題，所有人又沉默了。

憐羽手中拿著抄有壁畫上那些文字的紙，默默地說道：「看來這個線索暫時是解不開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來喝杯茶吧！」

「去死！」

「……」

熾心炎此話一出，便遭到希維亞的一計聖光以及憐羽的一個匕首無情的攻擊，再加上一個不知名的小冰錐。

「嗚－－小希亞和憐就算了，就連幽凜也這樣對我、我，嗚－－」

而默默在一旁的幽凜面對熾心炎的話語，只是看了一眼後就多加了一個大一點的小冰錐，好來終止這惱人的聲音。

＋

「無上。」

才剛踏出家門沒多久的嵐霜無，就看見眼前恭敬行著禮的漾。儘管嵐霜無對他知道自己家在哪裡感到有些驚訝，但還是故作冷漠什麼也沒表示就走掉。

見到嵐霜無不予理會的漾，雖然有一點點小灰心，但這樣的打擊是沒有辦法摧毀他的意志的。

他快步跟向前，和不理會她的嵐霜無說：「無上，屬下是來向您學習的！」

嵐霜無當作沒有聽見，並在腦海裡想著等會兒要去哪散步比較好之類的事情。

「屬下已經經過主上許可，能跟在您身邊學習。」

聽到「主上」二字，嵐霜無立即停下了腳步。

樊他究竟在想什麼呢……一而再，再而三的增加我身邊的人數、不斷增加我的困擾，是真的那麼討厭我嗎？

嵐霜無看著眼前眼神堅定的漾，雖然前些日子遇到的他是一個非常以自我為中心的混帳小子，但此刻卻那麼一心向學……

好吧，既然他有這份向上的心，而且樊那傢伙也同意了，就看他想學什麼我就早早把他教會，如此一來他能滿足他學習的心，我也能早一點獲得清靜。

「你想向我學習什麼？」

「啊？」

一時反應不過來的漾，很直接的給予一個錯愕的反應。

但嵐霜無並沒有想再說一次讓他重新慢慢吸收的念頭，而是選擇繼續說下去：「雖然我同意你向我學習，但我並不認為我可以教導你什麼。」

語畢，嵐霜無隨即轉往反方向，大步向前行，而後頭的漾也保持著一段距離。走沒多久，嵐霜無突然止住腳步，而漾也趕緊煞了車。

漾帶著疑惑看向前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他只看到一個很普通的黑髮男子從前方經過，然後什麼都沒有了。而無上視線一直停留在那名黑髮男子轉彎消失的地方。

看了兩分鐘後，漾大概了解了什麼。他走上前說：「無上，如果您想要和那人交談，您就去吧！不需在意屬下，屬下自會避開，絕不會偷聽。」

嵐霜無收回了視線，但眼角卻不時捕捉那個轉角的風景，她淡淡的回答：「不，我並沒有什麼想和那個人說的。」

－－就算有，我想我也說不出口。

嵐霜無合上雙眼，深呼吸了一次，邁出第一個步伐。

「走吧。」

＋

嵐霜無領著漾來到了鎮裡最高的小山丘頂端。順應著秋季而轉紅的楓，為此地添加了一絲惆悵。

她輕踩過飄落在泥土地上的楓葉，看似輕快，但卻步步沉重。

最後，她走到木製的欄杆邊，雙手依靠著欄杆，輕眺望著眼下的美景。

整個小鎮、整片蔚藍的天空與白雲全都盡收眼底。包括那輕拂過的風、包括那細微的樹葉沙沙聲，此時此刻全都進到了她的眼底。所有情緒、所有憂愁全都被眼前的美景給吸收殆盡。

「你不覺得這裡很醜陋嗎？」

正欣賞美景到一半的漾，被嵐霜無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嚇到。

眼前這一片如詩如畫的美麗秋景，竟被他人給形容成醜陋！這、這真教人難以置信。

但漾並沒有說出任何不敬的話，只是走到無上身邊，看著無上正看著的廣闊風景，他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醜陋，反倒是獲得了一種平靜、一種人使人心安定的力量。

「屬下覺得這裡很美，感受不到一絲您所說的醜陋，不知您是為何有此感受？」

嵐霜無看著被風吹落的楓葉，用著冰冷但泛著一絲惆悵的聲音說：「葉子跌倒了，錯的並不是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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