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實Online — 墮天使的淚水 - 孤寂的城

一站穩，映入三人眼簾的是一座有著金屬銀灰的高大城門，以及站在城門內等候著的熾心炎和憐羽。

「啊，公主殿下好久不見了！不知您過得好不好？小希亞有沒有盡好保護您的責任啊？」

「無，我最多只能送妳到這裡，隱藏任務一定要好好解喔！」

幻紫說完後便吃下幾株藍草，當回魔完後開啟了傳送陣，離開了此地。

幽凜領著噬姬走進了葛瑞的城門。

這是噬姬第一次這樣走進葛瑞，看著那冰冷的城牆、毫無生氣的街道、寂靜的空氣，不禁深刻體會到，屬於這個國家的孤寂。

「公主殿下您要不要嚐嚐屬下做的茶凍？因為公主殿下您不喜好甜食，所以屬下特地為您……」

「小噬姬，小希亞他今晚另外有事，不會上線，所以就我們三個先去解些前置任務。」

噬姬聽完憐羽的話後，點了頭。但隨即感覺到這句話有哪邊不太對。

「不是四個人嗎？」

「哦？是四個人嗎？……啊，原來是我不小心沒有數到那個草綠色頭髮的智能障礙者。」

憐羽假裝吃驚的看著熾心炎，接著又露出一副很抱歉的表情。

而說的話不斷被忽略，又聽到憐羽說的話的熾心炎縮到城門邊開始在地板上畫起了圈圈，還不斷發出微弱的啜泣聲。

但是沒有人上前去安慰他，反倒是討論完該做的事情後，準備去解任務。

看著另外三人真的打算丟下自己的熾心炎，趕緊把眼淚擦乾然後追了上去。

「嗚嗚——公主殿下、憐、幽凜——！等等我啊——！」

＋

經過憐羽和熾心炎的調查後發現，在城內邊境的地方還是有著零散的幾個居民，只要先找到還留在城內的居民並和他們談話，說不定就可以獲得一些線索。

首先第一個發現的居民是一位將身子瑟縮在毀損的瓦房角落的小男孩。

「小弟弟，你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呢？」

率先開口的是憐羽，他用著很溫和的語氣問著眼前的小男孩，但是小男孩卻只是抬起頭來用著很震驚的表情看著他，並沒有回答問題。

憐羽對這樣的反應感到不是很滿意，便微皺起了眉頭。

「熾，換你。」

突然被點名的熾心炎感到有點吃驚，但很快地就開心的走到那名小男孩前面，蹲下了身子。

「小弟弟，大哥哥我不是壞人喔，只是剛好看到小弟弟你好像很餓，而且剛好大哥哥我身上有著很多蛋糕，所以想要問問小弟弟你想不想吃蛋糕。」

熾心炎用著一點說服人都沒有話語努力說服著眼前的小男孩。

當熾心炎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抹茶蛋糕後，小男孩的眼突然閃爍起來，快速的把熾心炎手中的蛋糕塞進了自己的口中，想要讓已經挨餓許久的胃袋裝的滿滿的。

陸陸續續熾心炎又給了小男孩幾塊蛋糕，當不知道是給了第二十一還是二十二塊蛋糕的時候，小男孩終於心滿意足的停下吃蛋糕的舉動。

「呀，吃飽了嗎？大哥哥我做的蛋糕好不好吃啊？」

熾心炎笑著詢問小男孩，而小男孩輕輕的點了點自己的頭，然後用著自己有點沙啞的聲音小聲的說：「很好吃，謝謝。」

「那你可以告訴大哥哥，你為什麼會一個人在這裡呢？」

當熾心炎一問完，小男孩的神情突然變的抑鬱，眼眶也泛起了些許的淚光。

「啊、啊！如果不想說也沒有關係的，千萬別哭出來啊！」

熾心炎慌張的想要安撫眼前小男孩的情緒，但一安撫後，小男孩反而讓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潰堤了下來。

「唔哇哇！你、你千萬、萬別哭啊！」

熾心炎已經從慌張變成了超級慌張。

在一旁看不下去的憐羽一把將熾心炎拉到一旁，然後換成自己上前去安撫小男孩的情緒。

被拉到一旁的熾心炎，用著感激的眼神注視著憐羽，而被那種眼神注視著的憐羽只是用著一臉厭惡的表情揮了揮手，示意要熾心炎滾到一旁，別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

小男孩的啜泣聲逐漸減緩，心境上也逐漸趨於平緩，最後整個人慢慢的冷靜下來，然後說：「我記得當時母親對我說，說這個國家變得很危險，所以我們要離開這個國家，到別的安全一點的地方住，但是……」

「但是離開前，我看見了父親的屍體和哥哥的屍體，然後母親要我一個人乖乖的待再這裡，不要發出聲音，最後，我看見了母親的屍體……好多、好多的屍體出現在我眼前，有父親的屍體、哥哥的屍體，還有母親的屍體，每一天，在夢中……不斷地重覆。」

小男孩的身體又開始顫抖。

口中的話語也不斷的重覆著同樣的內容。

「看來是無法再多問出什麼了。」

這是憐羽不斷問著小男孩並聽完回答後的結論。

走沒多久看到的是一名坐在樹下並穿著盔甲的士兵。

他的身上滿是土色的灰塵，臉也只有眼睛的部份看得清楚而已。但那咖啡色的眼瞳裡，並沒有注視著任何東西，只是充斥的徬徨與無助。

熾心炎這一次主動上前，遞了一塊乾淨的手帕給那名士兵。

而那名士兵接過了那條乾淨的手帕之後，肩膀開始上下起伏起來，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情感似的。

「本來好好的一個國家，卻因為國王的背叛而走向衰亡……但是這個消息一定是假的、是騙人的！國王殿下人那麼好，對待所有的人都是那麼的仁慈，一定是有心人在背後操弄著這個事件！」

那名士兵突然自己激動起來，眼角的淚珠也輕輕滑落。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子？明明那天是小公主的生日，為什麼軍隊會突然叛變？為什麼國王會突然失蹤？為什麼這個國家會這樣子就滅亡？為什麼……」

士兵垂下頭，嘴裡不斷喃著「為什麼」三個字，這些問題彷彿沒有盡頭似的，不斷延伸。

噬姬等人只是互看幾眼後，決定把這名士兵所問的問題記錄下來，然後出發去尋找下一位。

「那名國王根本不是個仁慈的君主，他想要把這個國家和他自已一起拉到地獄！而這一切只是因為他突然覺得自己活在這世界上是一件很污穢的事情罷了！他憑什麼就這樣決定所有人的未來……」

「下午準備收攤時，大街上出現了一堆士兵，他們手中拿著武器隨亂揮砍，好多個不知情的路人就這樣被砍死了……」

「媽媽拉著我的手一直跑、一直跑，最後我們就分散了……」

「這是一個醜陋的國家，所有的人都該死！這一切都被詛咒了……」

「父皇他並沒有錯……」

一聽到這話的開頭，四人就發現找對了人了。

儘管對方身上穿的衣服是如此的樸素，但光憑「父皇」兩字就可得知她是這個國家的公主。

「您知道這個國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熾心炎小心翼翼的問著，深怕眼前的公主不是回答問題而是大哭了起來。

但是這名公主並沒有和外表一樣脆弱，反倒是很冷靜的回答著問題。

「在小妹生日的前一晚，父皇找我到院子裡談一談。他說他其實是一名墮落至凡間的天使，而墮天使這個身份不論到哪裡都是不被接受的，我當時問了父皇為什麼會選擇墮落凡間，父皇也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接著父皇告訴我，明天叛亂軍會攻陷整個國家，要我和小妹換上平民的服裝連夜逃跑，但是我和小妹不小心走散了，而我並沒有立即離開這個國家，而是在邊界上多停留了一天，沒想到……真的如父皇所言，這整個國家都陷入了混亂。」

「叛亂軍大肆揮砍著人民，以作為抗議，被逼到無入可退的皇室，最後宣告放棄這整個國家。當叛亂軍接下這個國家沒多久後，這個國家就發生了不知名的瘧疾，幾乎全部的人都死光了，而僥倖存活的人也逃離了這個國家，從此之後，葛瑞成了一座空城。」

公主說完後，露出了哀傷的表情。

「在臨走前，記得父皇和我說，在他書房下有一間密室，裡頭藏有著讓這個國家再度恢復繁榮的東西，所以希望我等小妹長大一點後再告訴她這件事情，好讓小妹好好治理這個國家，最後成為這個國家的好君主。」

聽完公主的話後，噬姬才比較深刻的明白背負在自己身上的責任是多麼的龐大，就如同每次殺了人之後，只要一想到那些被殺的人還有親友，就會不自覺感到一股壓力。

也許，我並不適合這個職業。

但是，我卻只有這條路可以選擇。

因為打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任何選擇。

「為什麼是我成為君主而不是姊姊您呢？」

噬姬提出了這個問題，以身為小公主的身分提出了這個問題。

公主只是略微驚訝的看著噬姬，接著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因為只有小妹妳，繼承了屬於王的血統，那是姊姊我不論再怎麼努力都無法得到的東西。畢竟，我真正的身分並不是公主，而是為了代替妳成為其他貴族眼中釘的孤兒。」

「希望小妹別多想，這一切都是姊姊自願的，只要能看著小妹快快樂樂的長大，最後成為一名好君主，這樣就夠了。」

公主輕輕擁抱著噬姬，說完這一段話。

而噬姬只是無神的站立著。

不論公主還說了什麼、不論熾心炎他們是否有在呼喚她，她都聽不到。

只是，突然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看過，甚至是感受過類似的一切。

最後，噬姬推開了擁抱著她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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