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情感小說 - 【原創短篇】獵殺寂寞

※微血腥描寫，偽意識流。

　　「你相信寂寞會殺死一個人嗎？」我輕輕靠在少女耳邊呢喃，雙手不安份的環抱住她的脖子，「永遠都是個獨行者，不斷行走至耐不住孤獨的那一日。」

　　「這種發言很中二。」少女不耐的揮開我逐漸靠近她柔軟耳垂的唇，視線仍釘在手中的書頁上，「無論再寂寞，人生還是要過的。況且你怎麼能蓋棺論定我很寂寞？」

　　「我並沒有說妳正寂寞啊。」我滿足的用臉頰蹭著少女的肩膀，她發出不滿的嘖嘖聲，卻沒推開我，「你還有我。」

　　「噁心。」

　　「為什麼？那選擇留下我的妳不也跟我一樣噁心？」

　　「你明知道我趕不走你的，若可以的話，馬上給我滾。」少女皺起眉，「碰」的一聲用力闔上書本，然後挺直腰桿，走入人群中。

　　「妳明知道這樣也趕不走我的，為什麼要白費工夫呢？」

　　彎起一個笑，我的眼神沒離開被人群圍繞卻仍露出落寞表情的少女。

　　「妳相信寂寞會殺死一個人嗎？」我蹲在少女身側，望著她專注的挑選書架上一本本早已泛黃的舊書——圖書館的書多是多，但卻不一定能借到想要的，而且待久了鼻子也會有點癢。少女曾這樣對我說過。

　　「去看《寂寞殺死一頭恐龍》（註1）啦！不要煩我。」少女抱起一疊書快速起身，看起來她今天對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但似乎是因為起身起的太急而犯貧血，她踉蹌了幾步差點撞到身後的書櫃。

　　「小心點啊。」我笑著扶助她的肩，她卻嫌惡的揮開我，面色戒備。

　　我有那麼一點受傷，卻仍舊笑笑，往後退制她的領域之外，然後輕聲複述，「小心點啊…‥」

　　她僵硬的盯著我，好一會兒，才轉身往外走，「……回家了。」

　　「妳不打算把我遺棄在這裡？」

　　「我是比較想這麼做。」

　　「做啊。」

　　「那你滾啊。」

　　「不要。」

　　雖然很想賭氣的回答「如妳所願」，但我終究還是沒有這樣做，跟在少女身後，如同古裝劇裡亦步亦趨的小太監。

　　呵，我真是自我貶低到谷底了。

　　「妳相信寂寞會殺死一個人嗎？」我緊握公車扶手，在公車顛磻的行進中努力保持平衡。

　　雖然早已不是尖峰時間，公車上仍有許多空位，但我還是選擇站在少女身旁。

　　她斜睨了我一眼，又靠著發顫的玻璃窗假寐，好久之後，才懶懶的回我一句。

　　「你相信孤單會殺死一個人嗎？」

　　「我不相信。」

　　「你瞧不起孤單。」少女睜開一隻眼，冷漠的嗓音夾雜著不滿。

　　「妳不也是？總無端的排斥寂寞，卻又不得不與寂寞同行。」我竟有點挑釁的回話，垂下眼沉默片刻，才再度開口，「寂寞會殺死一個人，孤單卻不會。」

　　「為何？」快到站了，少女從書包裡翻出悠遊卡，做下車的準備。

　　「孤單的人不一定寂寞，但寂寞者卻包括孤單與不孤單的人們。」我沉聲回答，「無論孤單與否，寂寞總如影隨形。」

　　「只有無所事事者才會浪費時間探討這種問題。」她用力起身，留給我一個背影。

　　「偏巧，孤單和寂寞擁有太多的時間。」我快步跟上。

　　「妳相信寂寞會殺死一個人嗎？」我坐在少女床邊，桌上的鬧鐘顯示夜的深沉，也只有這種時候她對我幾乎沒有防備。

　　少女倦了，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我眷戀的碰碰她的指尖，又玩起她的頭髮。

　　她沒有推開我。

　　「如果……」少女驀然開口，「如果寂寞能殺死一個人，會讓你感到開心嗎？」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我的語氣如舊，漫不經心地。

　　「那麼，我的回答是，我相信。」

　　少女睜開眼，瞳仁猛然縮小，那十只我很喜歡的指間也緊緊掐著手心，「寂寞會殺死一個人。」

　　「妳相信寂寞會殺死一個人嗎？」我面帶微笑的扯開少女腹部的刀傷，說不出名字的柔軟臟器與血液一同流到地上，「妳相信了。」

　　少女咕嚕咕嚕的吐著血泡，雙眼上吊，顯得非常痛苦，卻沒發出任何一聲哀嚎。

　　「好溫暖啊，我一直一直一直覺得妳，好溫暖啊……」如泣如訴，手中撕扯的動作到的胸膛。隨著刀刃的輔助，我滿頭大汗的抓住不斷跳動的心臟，汗水混著淚水流入我咧起微笑的嘴，血液濡濕全身的衣裳。

　　「妳是個非常溫暖的人，從我認識妳開始，就想對妳說這句話了。」

　　我將臉埋入少女胸前的血洞，泉湧般的血液嗆的我不住咳嗽，但我仍笑著。

　　咕嚕咕嚕……

　　我抬起頭。

　　少女的嘴唇一掀一動。

　　「嗯，妳還想告訴我什麼呢？」我突然笑不出來了，望著少女扭曲的面容，然後用額頭輕輕抵著她的，「我親愛的孤單啊。」

　　「……你……真的……只剩下一……一個人了……」

　　少女的話語破碎，而我淚已潰堤。

　　「你真正寂寞了……」

　FIN

註一：《寂寞殺死一頭恐龍》，王蘭芬/著，『以七年級的搞笑口吻描寫網路交友盛行的當代年輕愛情故事，以恐龍妹梅梅的遭遇揭開醜女難覓真愛的故事，爆笑的情節、網路世代獨有的語言邏輯以及對少女情竇初開的細膩描寫。』（摘自博客來書籍介紹。）

不知道能不能讓大家看懂？雖然覺得說出來就沒有意義了，但還是決定稍微解釋一下。

文中的第一人稱是寂寞，少女則是孤獨，其他的還是留給各位看官自行理解吧。（笑

或許我寫這篇時想了很多，也或許什麼也沒想，但仍想藉這篇文章抒發某種無處宣洩的情感吧？

最後，還是請各位多多指教，歡迎嚴厲的批評指教。（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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