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 黑籃／短篇／高綠高《一剎流年》

黑籃／短篇／高綠高《一剎流年》

「吶、小真有新年行程了嗎？」手上捧著下節課考試的科目，高尾和成隨意似地提起，鷹一般的漂亮眼睛卻不由自主往面前的綠髮少年睇去，像是打量。

綠間真太郎已經放棄追究他親暱的叫喚──連母親都是稱呼「真太郎君」，這傢伙也太超過了──抬起頭來，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問這個做什麼？似乎不關你的事吧，高尾。」

「別這樣嘛──我們不是好隊友嗎？」俏皮地眨了眨眼，高尾湊近同窗隊友的冷面，笑得特別意味深長。「如果沒有行程的話，就我們兩個一起過吧？這附近有個大神社，新年那幾天會舉辦慶典的唷。」

「我已經安排好了。還有，不要學我說話。」

「句尾是因為跟小真相處久了嘛……咦？你說什麼？」

綠間抿了抿唇，淡然的眼神飄至一旁。「我說，已經安排好了。」

即使沒有主語，與之相處時間多於其他人的高尾，也瞬間明白其言下之意，不免有些失望。

原來已經安排好了啊……課本上的文字已成天書，他索性望向教室天花板，浮想聯翩。當然了，小真那麼保守的人，絕對會選擇跟家人一起過新年吧？好羨慕啊……。

「……高尾，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自家王牌大人的怒氣隱隱傳來，高尾就算再怎麼強裝文藝，也該回神了。「啊、抱歉抱歉啊，剛才在想小真……」

「我就在你面前，想我做什麼？」清冷少年又是提手推推眼鏡，動作掩去了面上的羞赧，若隱若現的風情更惹人心癢。

要不是盯著那好看的薄唇蠕動，高尾恐怕無法相信竟能從他口中聽到這種話。小真是不是被什麼人帶壞了啊？

認定他根本心不在焉，綠間拂下心口的慍怒，鏡片後的綠眸盪漾著淡淡心緒。「新年行程已經安排好了，一起過吧。」

此言一出，高尾整個愣了，良久才回過神來，高聲叫道。「哎哎哎哎──？真的假的？小真你──」

「高尾，你很吵。」

高尾怎麼樣都想不到那個看起來不擅交際的冷面少年，竟會主動邀請自己一同前往京都，參與新年的參拜行程。思及此，腳下的步伐更為輕鬆，鷹眼悄悄瞄著那好看至極的手捧著一本旅遊手冊，嘴角忍不住挑起得意的笑。

「笑什麼？」綠間推了推眼鏡，略有尷尬地睇來。

「哎、小真怎麼知道我在笑呢？是不是一直盯著我看啊？」

「……你還是閉嘴好了。」

他們過了正午才從東京出發，抵達事先預定的旅館時，已經是傍晚了。旅館老闆娘非常好客，為因應時節，替每個客人準備了年夜麵以及雜煮，很有新年的氣氛。

「哇哇、太棒了，還有屠蘇酒啊？」高尾開開心心地丟下輕便行李，湊到桌前，對溫吞進房的綠間招手。「小真、趕緊來啊，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知道……」真搞不懂這傢伙，究竟哪來那麼多精力，每天都那麼歡脫？「但我們未成年，又出門在外，酒就別喝了。」他拿開餐盤旁的酒瓶、酒杯，一臉正經道。

高尾不樂意了，呼嚕嚕地吸了一大口麵，邊嚼邊撇著嘴。「小真也太古板了，過新年嘛，我記得屠蘇是用來……」

「保佑新的一年身體健康。」在習俗方面，綠間比他懂得更多，自然能說得頭頭是道。「吃了年夜麵，便是長了一歲，雜煮也是習俗之一。」

果然是小真啊，把這些東西當課文在背了吧？以手支著頰，高尾用極其不雅的姿勢用著餐，漫不經心道。「既然是保佑健康，那麼還是喝了吧，畢竟在新的一年也要盡人事？」

拿命理說果真能夠輕易打動占卜為上的綠間，他僅僅一秒的思考就妥協了，抬手一推眼鏡。「那、你可不要醉倒了。」

「酒精濃度也不算高，怎麼可能醉倒嘛……你說是吧？小真？」瞄了眼見底的酒杯，高尾望向趴在桌角打盹的綠髮少年，不免無奈。「對酒精類飲料沒轍嗎？果然還是只能喝紅豆年糕湯之類的老人飲品？」這樣好像也不錯，偶爾想做些壞事的時候可以灌醉……這麼想著的同時，他伸了手，觸上那頭細軟髮絲。

光是相觸，胸口就湧上陣陣柔軟的情緒。他總是抱著這樣的心態陪伴在綠間身邊。

他們，似乎可以稱作是戀人的關係吧？因為踰矩的舉動做來，小真也是默許的……。

思緒輪轉一番，高尾輕斂了斂眼，緩緩欺上前，拉近與他之間的距離。

「嗯……高尾？」雙頰燒燙一片，綠間覺得腦裡混沌十分，抬起頭來便迎上黑髮男孩捱近的面龐，他愣了愣，毫無異議地接受親吻。親吻讓意識更加模糊，像是滿滿的幸福都襲上了心頭，淹去所有理智。

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吧。他忍不住想。

「小真。」從柔嫩的唇瓣離開，高尾綻開喜悅又溫柔的笑顏，手掌撫過眼神迷離的少年頸間。「休息一下吧，晚點再出門走走，聽說這裡的廟會很好玩的……」

聽著那熟悉、充滿暖意的聲音，綠間一邊趴下休息，一邊迷迷糊糊地忖道──真是太好了，能跟這個人一起過新年。

前往鄰近神社舉辦的廟會途中，綠間不斷提手推眼鏡，以掩飾尷尬。「高尾、不准笑了。」

受到告誡，高尾便隱去笑容，但不過幾秒，立馬「噗哈哈哈」地展開笑聲。「天啊、小真太可愛了！」說話間，還嘟起嘴模仿。「『高尾唔唔，我們該去廟會了嗚呼』……不行，小真你千萬要記得唷，只能在我眼前喝醉，可不能被別人抱去了！」

「我才、才沒有這樣……高尾！不准學！」

「小真別害羞嘛，我懂得、我懂得。」

見黑髮男孩用掩著嘴、活像八卦大嬸的模樣調侃自己，綠間不得不使出殺手鐧──伸手牽住對方──低聲道。「夠了沒，人潮漸漸多了起來，別走散了。」

指尖的溫度讓高尾回過神來，像是被燙到一樣，驚詫地望向交握的兩手，接著抬眼，映入眼簾的便是少年緋紅一片的耳根。

啊啦啦、糟糕了，小真太可愛了呢。瞇起雙眼，他一邊享受著心中蕩漾的幸福感，一邊踩著相同頻率的步伐，貼近那人的身側。「小真、有你，真是太棒了。」

「……你是笨蛋嗎？」輕闔著雙眼，綠間在他看不清的角度微挑唇角，將心底所有澎湃化為單薄的字語。但他明白，有人懂得。

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可高尾卻覺得那年的共度猶如昨日斑斑的記憶，鮮明異常。人群中並沒有任何人在意他們親暱的姿態，在莊嚴靜和的一百零八下鐘聲中，在小山丘上、眾人譁然期待的日出景況中，在每個人對來年滿懷期望的參拜中，始終相守。

「高尾？」開門進房，綠間難得顯露訝異與好奇，放下手上的文件緩步前來。「這是……那個時候的照片？」

「是啊。」愉快地眨眨眼，高尾把照片放在桌上一字排開，細數著。「看、小真在車廂玻璃上的倒影好清晰──啊，這是小真醉倒的模樣，也被我拍下來了，嘿嘿，還有呢……」

綠間還銘記著那高懸的大鐘，能產生多麼蕩氣迴腸的悅耳聲響；半夜未眠，站在高處等待，日出從山頭後露面，那瞬間刺眼的感動；人擠人的新年參拜，總能感受到那人在身旁的安心。

既使走過十年，他依舊無法忘卻當年第一次接吻的悸動。恐怕在很早之前，自己就落套了。

綠間不由輕淺莞爾，慣性地一推眼鏡。「那終究只是紀念。高尾，我今年年假很多，你要不要……」

「要！」

「……我還沒說完。」

挑了挑眉，欺近已然成為成熟男人的戀人，高尾笑得特別壞心。「小真的新年不跟我過？」

綠間稍退兩步──笨拙地掩飾那些許窘迫。「跟你，也跟家人一起。」

「哎－－？」高尾愣了，心緒千迴百轉，漂亮的鷹眼中隨即為自己的想法浮現不可置信。小真難道是說──？

推眼鏡的次數太過頻繁，然而此時的動作，卻不能夠再掩蓋綠間透出溫柔的神情。「新年，是留給家人的。」

【Fin】

作者有話說：

各位晚上好。（鞠躬。）這篇高綠高寫超久、超久的。（掩。）

寫給噗浪上的朋友拉霸遊戲的獎品，小日常的灑糖文，希望您會喜歡呢。ˊˇˋ

關於新年習俗，查了一下也不是很懂……但我相信這篇絕對能讓晚上的大家蛀牙！甜到連我自己都感受到愛情的美好。（才不是。）

還希望各位會喜歡，請多多投票支持唷，歡迎留言勾搭。^ω^

黎珞希13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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