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聖誕 - 02.差異

　　老者的學生──該說是神父了，主持了殯葬彌撒。

　　結束之後，黑色的隊伍離開了，他獨自留在聖堂裡，它這些年經過了幾次擴建，現下顯得寬闊得過分了。他也說不上是為什麼，他只是……就是沒辦法待在那兒。

　　他坐在祭壇下頭，那是整個聖堂裡採光最好的地方，夕陽落下後，月光在他周圍像灑了一地的銀子。

　　大門被推了開，披著黑色袍子的青年走進來，發現他孤僻的坐在那兒，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我發現你剛剛沒過去呢。」神父說。

　　「嗯。結束了？」他平靜的問。

　　「是啊，感謝上帝，一切都很順利。」神父說著笑了，他一直覺得這傢伙很喜歡笑，這些個傢伙都很喜歡笑。

　　「那就好。」

　　「我還以為，你會想去送老師最後一程呢。」神父說，走到旁邊拿了件大衣給他蓋著，他只穿著件祭衣。

　　「大家都想去，我……我們相處的時間已經比他們多很多了。」他說，攏了攏大衣前襟，這才覺得有點冷。

　　年輕的神父還是笑著，安靜的盤腿坐在他旁邊。

　　「……你幹嘛不說話。」他皺眉，有點不自在。

　　「我知道你有話要說啊。」

　　他動了動，覺得這傢伙有時候真的挺討厭的，一直以來好像都是這樣。

　　「好嘛，說吧。」神父說著，揉揉他的頭，他拍掉那隻手，站起來。

　　他討厭抬頭看那傢伙。

　　「……我問你，我──我是……那時候、我是怎麼……怎麼出現的？」他有點艱辛的選擇著用字，不知道該怎麼貼切的表示自己的問題。

　　他的意識只從看見那片灰色的天花板開始，他有時候──他一直努力不要去想那些，但很少的時候，他會想，那是不是他跟其他的、那些存在如此不同的原因。

　　他不曉得自己的意思能不能清楚的傳達過去，不過那對藍色的眼睛非常認真的回望著他。

　　「…………這個問題啊，雖然我也想過，可是真實情況是，那時候我並不在這裡，所以我也不知道。」神父認真的說，他以為話題就要結束了，但青年接著也起身，令他意外的、在他面前單膝及地。

　　「你──」

　　「聽我說完。」神父安撫的笑著說，拉過他的手，他的手在那成年男子的手裡顯得那麼纖細，神父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抵著胸膛，「我……我不是很清楚你們到底是怎麼樣的，可是你看，你們，是因為人們的這裡，因為血統、信念、或者是其他更複雜的什麼東西，非常、非常重要的……一個存在。」

　　他不曉得是不是真的聽見了，還是他的想像，還是自己的心跳、還是呼吸什麼的跟那傢伙同步了，他聽見很重的、穩穩的、血液跳動的聲音，那可能是他自己的，也可能是對面那傢伙的。

　　「接下來，是我自己的看法吧……你看，你跟他們、跟其他地方的那些都不一樣，我們不用假裝沒有這個問題。」神職人員繼續說，把自己胸前的十字架也放到他手上，「這是我的想法……這個，就是你跟他們的差異，你是因信而生的，因為大家的信，而存在在主的恩澤裡的。」

　　那傢伙笑的那麼的真誠，真誠的他都無法懷疑他說的話，他深深的看著他很久，都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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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文課永遠是補眠或寫稿的好時間（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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