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暗招
「這傢伙就交給你們了。」這是放假時,學長又要出任務前,對著我家那幾位說的話,然後他就這樣瀟灑的跟著夏碎學長去出短期任務了。
「照顧好他,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不用你多說。」老姊囂張的對著學長說,「褚冥漾,竟然你有膽子做出那種事情,很明顯的代表著你現在有能力接受訓練了。」
我知道老姊抓狂了。
只有在抓狂的時候,她才有可能連名帶姓的叫我的名字。
「漾漾,我現在,還是很生氣的。」凌亞笑著看著我,我有種衝動想要逃跑耶。
兩天後回到學校,我差點以為自己快掛掉了。
我現在耳邊還能聽見老姐她的聲音。
「漾漾,再來一次。」
「你是沒吃飯嗎?這麼沒用。」
「小玥……是不是應該讓漾漾休息一下了……」
「笑話,這樣就喊累?再來一次。」
「漾漾,再一次。」
最後一次時,我聽見老姊在咬牙切齒。
然後學長回來已經是兩天後了。
我就這樣被直接拖出去看比賽了。
「褚,你去外面買個飲料好不好。」學長拋了一個零錢包給我,「外面沿著走廊一直走,大概過了大廳口就有販賣機了。」
老大,我這麼累,你還要把我趕出去嗎?
但基於學長淫威,我識相的出去買東西。
走出外面之後,我才發現我好像沒有逛過這個選手專用空間。
前面幾次都是直接進到休息室,我忽略掉他長長的走廊裡面還有些什麼東西。
順著走廊走了一會兒之後,果然不遠處立即出現學長說的『大廳』。
那好像是一個交誼廳,頗大的,裡面有一些書櫃跟沙發,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人工造景,有潺潺的流水跟綠色植物,整個看來非常悠閒。
飲料販賣機就在大廳口旁邊,跟學長講的一模一樣。
「糟糕,忘記問要買什麼。」我看了一下飲料機提供飲料,幾乎是完全看不懂的字,幸好有些好像是果汁,可以從外包裝的水果來猜是什麼東西。
大廳裡面很安靜,一個人都沒有。
我從錢包裡面拿出硬幣,投了一個下去,飲料機上面的燈全都亮了。
算了,反正每樣都買看看一定會有人喝。
叩咚一聲有個重響在我按完鍵之後傳來。
我彎下身拿出裡面的飲料,就在飲料罐即將通過出口的那一煞那,我突然聽見一個「喀喳」的詭異聲音。
「你……」不用多想,我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咬牙的召喚出幻武兵器,「你有種在給我咬,小心我打爆你。」我明顯感覺到他在顫抖,我發現學校的東西真的都非常欺善怕惡。
迅速的點好幾種飲料後,我快步的走回去,
「唉呀!」我悶頭跑出大廳才不過三步,馬上在走廊外面衝撞上一個人,兩邊都往後摔,我手上的飲料跟著散落一地。
「咦?好巧啊。」對方快了我一步站起來,順便把地上的飲料都撿起來遞給我,「又見面了,原來你也是代表選手啊?」明風學院的指導老師辛菈。
老實說,我現在做有衝動的一件事情是把那些飲料扔了。
我把飲料接回來,辛菈卻依舊擋在我的走道前面,「請問有事情嗎?」
辛菈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我,我整個起雞皮疙瘩了。
「你好像很怕我的樣子。」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笑著把手中被加料的飲料全部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裡面,「飲料不冰了,我在去買新的。」我無視她訝異的眼神轉身離去。
那台飲料販賣機看見我又回來,竟然就開始顫抖,我把硬幣投進去後笑了笑的說,「你要乖乖交出來還是要我自己拿?」啷、啷、啷,幾罐飲料就這樣掉下來,然後我通行無阻的拿起飲料轉身離去,很好的事情是,辛菈並沒有在那條路上出現。
可是我有不好的預感。
「我回來了。」有氣無力的推開休息室門,看見夏碎學長手中打開的飲料和學長正準備打開的飲料,我立刻衝上前把那兩罐飲料打翻,「你們飲料哪裡來的?」
「褚?怎麼了?」夏碎學長看著我手中的飲料,「你不是剛剛託人把飲料拿回來嗎?怎麼又買飲料?」
「夏碎學長你喝了?」我感覺到全身顫抖,不要是我想的那樣。
「怎麼了?」學長皺眉頭的看著地上的飲料。
「學長,夏碎學長喝過飲料了嗎?」
「我剛剛喝了一點,然後你就回來了。」夏碎學長扶著感覺像是隨時會昏倒的我,「褚你怎麼了?」
「快點去找醫療班的,夏碎學長中毒了。」我把手撐在一旁的桌上,很堅定的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種慢性毒,趁還沒有發作以前,夏碎學長立刻去醫療班那邊報到。」
「夏,你就先去醫療班那邊看看吧。」學長點點頭的對夏碎學長說。
「好吧,我盡量會趕在比賽開始以前回來的。」原本好好的夏碎學長站起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他就突然倒地不起。
「夏碎學長!」不會吧!
「糟糕,被擺了一道。」冷著聲音說。
夏碎學長全身都是冷汗,閉緊了眼睛,感覺好像已經失去意識。
學長扛起夏碎學長就這樣衝出去,然後我緊張的緊跟在後,我拼命的祈禱夏碎學長不要出事情。
好不容易送去找輔長,終於檢查完的時候,輔長皺眉的說,「他身上有禁咒的反應。」
「禁咒的反應?」學長瞇起眼睛。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現在有想哭的衝動,但是我告訴自己現在不能哭,因為哭解決不了事情的。
「這關小朋友什麼事情?」輔長疑惑的看著學長,但見學長沒有說話只好轉移話題的問,「現在你們怎麼辦?我記得除了小朋友以外,你們好像沒有後補了,而且後補資格今天之內也頒不出來,醫療班可以開出證明讓你延後比賽。」輔長環著手說到,「他身上的禁咒短時間之內消除不掉,至少得給我們多一點時間。」
瞇起紅眼,學長低頭想了一下,「轉移到我身上?」
聽見學長又想要搞自殘,我立刻出言制止,「如果你敢這麼做,我會親手打昏你。」
學長皺起眉,然後慢慢的轉過頭看我,「下午的比賽你跟我上場。」
「好。」現在也沒有退路可以走了。
第四十五章-一剎那
「各位現場觀眾大家好,歡迎各位來到第二階段淘汰賽的現場,我是播報員軒霓,今日九點開始共同時兩場比賽,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與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將在第一會場、水舞台展開競技,而同時此階段第二會場、風舞台將有Atlantis學院第一代表隊與七陵學院展開競技,而獲勝的一隊將在下午繼續淘汰賽,明日最後一場將底定第一次大賽的得勝者,請各位觀眾敬請期待。」
比賽一開場時候照慣例出現了一名播報員高高飛於場上。
這次的播報員連翅膀都沒有,穿著中國古代的華麗服飾,肩膀上披著傳說中可以飛上天叫做羽衣的神奇東西。
這次會場不是用抽的,我們一入場就感到很大的清涼水氣撲面而來。
在我眼前見到的是巨大的水舞台,整個大圓場地全都是湛藍像海洋的水、還有波浪,觀眾席後面是八條巨大的水柱沖天,場地最中央的天空上有著巨大的水球,裡面有幾條小魚嬉戲穿梭過去。水球下面場地的正中央有個很像神廟的地方,裡面供奉著女人上身蛇下身的白色雕像。
「米納斯,這是我們正式見面的地方呢。」我輕撫著手環上的幻武,安慰自己緊張的心情。
「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以黑袍、默罕狄兒為首與搭檔滕覺,雙人上場。」軒霓的聲音一落,水舞台的另外一端驀然出現兩個人影,與學長他們一樣,是黑袍與紫袍的搭擋。
「褚,等等做好自保,我沒有控可以顧好你。」學長看見那對搭檔後提醒我。
我們上場後,比賽立即開始。
帶著波浪的湛藍水面上,比賽的四個人全部都是凌空站在水面,連一滴水都沒有沾上,雙方繳下都出現了不同的巨大法陣,那一瞬間,整個水面猛然平靜下來,像個巨大鏡子一樣映出所有人的倒影,一點聲音都沒有,連觀眾席都屏氣凝神的專注看著、等待雙方下一秒的動作。
「『與我們簽訂契約之物,讓競技者見識你高貴無上。』」看見他們移動後,他們完全無視我,與學長糾纏起來,「主人,不要緊張。」
米納斯出聲安慰我,但我真的很緊張,腦海裏想過很多很多方法想要幫上學長,但是到後來卻一個也派不上用場。
他們都是黑袍……而其中一個還是千年前的雙袍。
碰,就在我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上面已經戰成一團,整個場地都是無聲,水波慢慢平息。
這場比賽的水平遠遠高於我之前所見過的那幾場,幾乎整個觀眾席的人都不敢出聲。
我也不敢出聲,我在等機會,雖然偷襲很不要臉,但是我只是個小小的無袍級,所以一定沒有人會介意的。
四周的空氣突然變得很濕冷,「冰與炎的幻武兵器烽雲凋戈,果然名不虛傳。」對方的黑袍突然開口說話,手上拉出直線然後取出了一把很像日本刀的直刀,「『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挑戰者接受你的血洗。』」那把刀是鮮紅色的,像是血。
「血之刀,魁王。」默罕狄兒勾起微笑,然後就停在學長數步遠的地方。
我吸氣後又吐氣,我很努力的壓下心中的壓力。
「王族兵器的血之刀,聞名已久。」看了對方的血刀一眼,學長一樣還以冷冷的笑。
四周的氣溫好像開始降低。我發誓這次我的感覺一定沒有錯,因為已經有冰冷冷的霧氣從水上冒出來,整個底下場地馬上變成一片白茫茫。
下一秒,白霧變成血紅色的霧,隱約可以看見下面的水整個變成血紅色的,非常詭異。
「魁王,又名災禍之刀。」彎身掬起一把紅霧,學長張開手讓霧氣散掉,「七大災難之一的血之兵器。」
「沒錯。」
猛然一眨眼,默罕狄兒就已經出現在學長身後,直刀一旋就往學長後頸刮去,「所以就留下命來!」
那個速度已經是我看不見的速度。
避得很快的學長不用半秒出現在神廟的階梯上,整個階梯立刻爬滿了紅色的薄冰,散出冰霧,「轟雷。」他伸出兩根指自眼前往下畫出一直線,一個紫色降雷從頂上半空中突然發出巨響然後奔騰落下,直接打在血水上。
水面起了很大的漣漪,然後冒煙。
一個吃痛的聲音在水面上發出,原本已經消失身影的默罕狄兒從水面上摔下來,不用半秒鐘立即翻身、足尖點水然後又騰高上了半空。
看著眼前一幕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我跟對方腳下的陣法不是制止敵人使用法術的嗎?為什麼學長可以打出紫雷?
「褚!小心後面!」神廟前的學長猛然回過頭,等我注意到時候他手上的銀槍已經朝我射過來,不及眨眼、我看見一道銀色擦過我的臉頰然後往後飛去。
咚的一個沉重聲響,我轉過頭,正好看見被銀槍射穿的不明海怪黑魚往後重重摔下去,整個水面上濺出大大的紅色水花。
散碎的粉之下,踩動浮於水上的黑魚,一抹暗紫的影躍高,從我正前方落下,「捉到你了。」在那個紫袍之後,有一個大型移送陣。
「去死吧!」我轉身給他好幾槍,把他手中的細針打掉,「安地爾‧阿西斯!」
「褚!」一個熟悉不過的暴喝把我驚醒,我倒退了一步,躲過攻擊,但來不及反應整個人立即摔下到血水裡面,穿透水面的那一瞬間,我有一種差點窒息的感覺。
四周很靜,靜得好像所有東西都不存在一般,我慢慢往下沉、卻碰不到底。
有一個黑色的東西像是柔軟的布料一樣慢慢在我眼前展開,然後模糊中好像出現了一張詭異的面孔,卻又非常熟悉。
「米納斯,把那些東西都給我除掉!」我整個人立即被用力往上一拖,水聲、觀眾喧嘩以及轟然的聲響馬上竄入我的聽覺裡面。
「各位觀眾請看,水舞台中的血之術被逼退了!」播報員的聲音突然放送過來,四周立即起了非常大的鼓噪聲,跟著那些聲音我機械式的慢慢低頭往下看,方才碎掉的陣型細粉在水裡面慢慢的發出亮光,像是水下的星星一般迅速的擴展開來,然後、血水的顏色盡退恢復回原本湛藍的模樣。
我聽到細小像是鈴鐺的聲音,不過還來不及仔細聽是從哪邊傳來的,剛剛撲了個空的紫色煞星又重新出現在我面前。
「不錯,可是這次你還能往哪邊逃呢?」他就站在半空中然後蹲下,衝著我微微一笑,馬上讓我起了無數的雞皮疙瘩。
我偷偷看了一下神廟的動靜,學長與那個黑袍正糾纏在一起,失去武器之後學長應對的有點吃力,我想應該很難馬上趕到我這邊。
安地爾慢慢抽出細長的銀針,「放心,你只要乖乖睡到大會結束就可以了……」
「呵,你當我怕你嗎?安地爾。」感覺上有點像是回到那天,我與安地爾面對面,「可惜烏鷲不能把你吃掉,不然我一定要把你這個禍害消滅!」
原本風平浪靜的水面隨著我的情緒起伏,開始浪花劇烈翻騰,「褚!快點回來!」學長的聲音幾乎在旁邊響起,我熊熊回神才注意到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大浪給衝到神廟不遠處。
回身在送他幾發子彈,可惜三兩下都沒挑掉,那兩人還打的很火熱之外,「這裡真不方便,說什麼話都會被傳送出去。」他瞇起眼睛,勾起冷冷的笑容,「現在可好了,下了第三次元的結界,我們可以慢慢聊一下了。」
他環著手靠在門邊,我估計短時間他應該還不會有所動作,不過這個人給我的感覺一直不好,所以我還是往後退了幾步跟他拉出一點距離以表示心安。
「安地爾,你不要頂著別人的臉,看了就噁心。」
「呵,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知道我的身分,也不知到底到底對耶呂做了什麼事情……」安地爾話還沒說完,就突然抬起頭看著突然出現在我們中間的學長。
「你在對我們學院的選手亂說什麼!」
擺脫敵人的學長站在我眼前,冷冷的說道。
接著,另一個黑袍也降下來,不過不是很完美的落下站好,而是直接像布袋一樣重重的摔砸下來,被安地爾迴旋一圈穩穩接住。
默罕狄兒的額上出現黑色的圖騰小印,整個人已經失去意識。
將人隨便找了個地方放下,安地爾一點即將大難臨頭的神色都沒有,反而是越發勾起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沒什麼,想跟他做個交涉,各取所需罷了。」他聳聳肩,然後將身上的紫袍給脫了,底下是一身黑色的簡便勁裝。
「很抱歉,我對跟你交易沒有興趣,尤其是背叛友情的你。」我把自己縮在學長身後露出一顆頭說,「所以你不用癡心妄想了。」
「友情?哪也不過是那兩個人一廂情願的想法,我有沒有強迫他們,何所謂背叛?褚冥漾。」安地爾眼神像是條蛇般直直盯著我,安地爾走向前,金色的流火立即熄滅,他在學長面前停了下來,「何況鬼族本來就沒有朋友,有的只有利益。」
「你不是鬼族,這是永遠不可變的事實。」看著他的靠近,我緊抓著學長的衣袍,但嘴上還是逞口舌之快。
「褚,閉上你的嘴。」像是受夠我跟安地爾的爭吵,學長一巴掌乎過來,一秒鐘就讓我閉上嘴了,而且暫時也講不出話來了。
神廟裡面開始結冰,就像先前我在巴佈雷斯比賽那時看見的一樣,厚重的冰壁慢慢的爬滿了整個室內,散出白色的霧氣。
四周的溫度不停直線往下降低,低的好像我的腳也跟著結冰黏在地板上,一種很熟悉的壓力當頭壓下,壓的我冷汗直冒,一種與那天晚上一樣的噁心感覺從喉嚨口湧上來,整個人一暈、眼花差點往後跌。
「果然不愧是那三人所調教出的黑袍,感覺敏銳,一般袍級都還差上一截。」安地爾往後指梳了發,自他指間中慢慢延展出暗藍色的髮絲,轉眼間就已經及腰的長度。他甩出條繩將發綁成馬尾術在後腦,眼睛也轉了帶金的藍色,最後他的面孔扭曲、下一秒出現的是完全不同的臉,「如果不是這種狀況下見面,還真想好好與你交手一番。」
學長很明顯愣了一下,「你是……安地爾!比……」
「噓,這是個小秘密。」很快打斷學長話的安地爾伸出食指放在勾了冷笑的唇邊,「我費了點心思才混入大會比賽之中只是為了當我主人的使者與這位同學做點交易,別這麼快揭穿我的身份,尤其在你身體不適的情況之下,對吧。」
「褚,快出廟門!」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這樣說,學長又把我往後推了一下,「你並不是明風的參賽選手,你將真的紫袍滕覺怎麼了?」
「嗯……我想想。」冰冷的笑還掛在臉上,安地爾狀似思考了一下,「對了,為了方便我完全取代他的身份,所以我已經很仔細的將他連人帶靈魂都給處理掉了,紫袍的靈魂口味還差了那麼一些,就不知道黑袍的味道如何。」
「哼,如果吃得到再說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金色與黑色的狂火幾乎是同時碰撞在一起,然後相觸的那一秒立即發生劇烈的爆炸。
「褚!快跑!」一把抄起昏厥在一邊的默罕狄兒往門邊拋,學長抽出了白色的符紙,「『颶風、流火,成為我手上破敵的兵器吧!』」貌似長槍的化兵器出現在學長手上,他往前蹬去一步,槍刃直接往安地爾的腦袋上劈。
我連停都不敢,直接往神廟外面衝去,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要是我敢留下來,學長會直接把我幹掉。
就在踏過門坎我以為可以衝出向外求援的同時,一個劇痛突然在我的臉上爆開,程度就像有人拿了鐵錘狠狠的往你的臉敲、完全不怕你毀容的那種力道,「哇!」我聽見我自己發出的哀嚎聲,整個人往後摔倒。
「他在神廟門口下了結界,打破他!」學長的聲音又從後面傳來。
「烏鷲,吃掉它!」我現在連唸咒都懶了,乾脆一點的讓烏鷲吃掉那個結界,反正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漾漾,你真的把我當垃圾筒。」烏鷲憂鬱的聲音響起,但是還是乖乖的把結界的力量吃掉。
「真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能夠看見會使用陰影的妖師。」原本跟學長纏鬥的安地爾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面前,而學長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追過來,但是安地爾已經快靠近到與我面對面的距離,想也不想的拿出米納斯朝他開一槍。
「嘖。」安地爾發出一聲冷亨,但他仍舊在那裡笑,整張臉笑的非常猙獰,青筋一條一條的在他臉廓周圍出現,「我說過,最好配合一點。」
「老公頭!」我發出一聲尖叫聲,手環突然發出刺眼的光芒,一層結界出現在我的面前,擋住安地爾。
「你以為這種程度的結界擋的住我嗎?」我愣住了,完全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反應。
「安地爾!」學長已經衝過來了,伸出手,閉上眼睛,「『火之響、水與雷起兵哮,肆參驚雷爆。』」驚人的奔雷直接由外被隔絕的天空打下來,劈在安地爾的位子上。
雷光乍現,下一秒卻有一道銀色的流光穿過了學長的右肩肩頭,細長突出的針尖上面還帶了一滴濃稠的血紅,然後一點聲音都沒有的往下滴落,在地面上開出了紅色的圓花。
「不要嘗試挑戰我。」安地爾不知何時出現在學長身後,慢慢抽出了細針,一離開,學長的肩膀立即散出大量的血液,整個神廟的地面馬上染了艷麗的顏色。
看見學長的血,我感覺自己快崩潰了。
難到同樣的事情又要發生了嗎?
就在我們都以為學長會倒下的同時,他猛然轉回過身,一把扁小的冰刃小刀硬生生的插進去安地爾的脖子側邊,然後再從另一端突出。
「褚!快想辦法出去!」學長直接跪倒在地,整個肩膀還是止不住血,滿地都是。
我感覺四周的壓力突然變大了,而我開始急喘氣,我跪在地上用一隻手撐住自己,另一隻手緊抓著自己的胸口。
感覺有什麼要衝出來似的。
有人來,我感覺到了。
沒有倒下,就站在原地的安地爾伸出手,一點一點的慢慢將脖子裡面的冰小刀拔出來,詭異的是居然連一滴血都沒有流,他還是在笑,那把小刀下一秒就融化在他手心,他頸上的血口恐怖的開始慢慢癒合。
「冷靜下來。」聽見那個聲音,我突然想哭了。
凌亞,我的弟弟,你究竟是誰?
第四十六章-異差
「褚凌亞。」安地爾瞇起眼睛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神廟門口的凌亞。
他穿著便服,看起來就像要散步一樣得簡便。
「漾漾,冷靜下來。」凌亞無視掉安地爾的話,一個閃身出現在我旁邊扶著我,「不要被他給影響了,不值得。」
四周的氣溫變的更低了。
「唉呀,果然不先將多餘的人給解決掉的話,連個交易都不能好好談。」安地爾的腳步停下了,在他腳邊的冰上出現了銀藍色的火焰,然後形成小小的人牽了短手,在他腳邊圍成一圈不停轉動。
學長重新站起身,受傷的手上已經凝結了薄薄的冰片、止住了傷口冒血,「米納斯,治好學長。」抓著胸口的手慢慢的放開,我對著米納斯下達指令。
我記得,米納斯能夠治療,我記得。
學長身邊出現淡淡的藍色光芒,而同時一道白色的光線罩著學長的四周,那是老頭公的結界。
「褚,你什麼意思。」那個結界不只是要阻擋安地爾,同時也是為了要阻擋學長的行動。
「漾漾~我好了喔。」烏鷲小小的身影出現在我的另外一邊,然後看見凌亞的時候吃驚的喊,「他是……」但是最後烏鷲什麼也沒說,就快速的閉上嘴。
暫時我也沒有精力去管烏鷲想說什麼了,隨著烏鷲的話,原本四周突然出現了一點一點浮出了很像紗一樣的東西,整個覆蓋在廟前,一點一點泛著黑光,但很快的帶著黑光的紗像是裂開一般,門口範圍中出現了蜘蛛斯般碎裂的爬痕,下一秒,結界應聲破裂消散而去。
「原來是你破壞掉欲動之眼的。」安地爾的笑容沒有因為結界的消失而跟著消失,依舊是那個百年不變的樣子,「看來,現在不是把你帶走,就是在這裡殺死你了。」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凌亞上前走一步,把我擋在他的身後。
「呵,褚凌亞,你處處破壞我們的好事,這點我還沒來找你算帳,而你自己送上門來,對我可是一件天大的大禮呢。」安地爾環著手,很有趣的看著我們兄弟倆,「不過我真的懷疑,你和他真的是兄弟嗎?為什麼身為雙胞胎的你卻一點妖師之力都沒有?」
「這可不需要你多管閒事。」凌亞手中出現一把眼熟的日本刀,跟上次在陵墓上看見的刀很像,只是這把是黑色的,「這是我們家的家務事。」
「家務事?你跟他真的能稱為『兄弟』嗎?」安地爾很有興致的笑了下。
一個閃身,凌亞像是剛剛那樣出現在安地爾面前,輕輕的靠近安地爾,而他手中的刀已經刺穿了安地爾的身體,然後就這樣癱軟在凌亞身上。
「跑了?」凌亞推開安地爾的身體,身手碰了安地爾的臉,立即又變回方才滕覺的那張臉,但是卻如同失去生命的人偶般的躺在地上。
「替身?」老頭公的結界不知何時消失,學長撐著身體走過來看著倒在地上的滕覺。
「也許吧。」凌亞把滕覺扔給學長,走過來看著我說,「漾漾,解釋的事情,我現在沒辦法告訴你,很多事情你也還不到知道的時候,所以──」凌亞後面的話我沒在聽見,我眼前一片黑,就這樣昏過去了。
(短暫的第三人稱)
轟隆的聲響在冰炎踏出廟門的那一秒傳來。
「各位觀眾,剛剛因為隔絕結界的出現讓大會播報員無法得知裡面的狀況,不過現在結界已經被消除,大家可以逐漸看清楚裡面的狀況!」
「Atlantis學院選手走出,請看他身上背的是黑袍為明風代表隊的選手之一,而手中的是同為Atlantis學院選手和明風的另外一位選手,可見方才神廟中戰況激烈,我們很明顯已經看到三位選手完全失去意識,判定無法繼續比賽下去,所以是由Atlantis學院獲勝。」
就在準備撤掉法術的時候,原本站著的冰炎就這樣倒在地上,現場一片混亂。
(回到第一人稱)
我可能睡了很久。
我也可能沒有睡很久。
我突然聽見一個有點耳熟的聲音,我知道那個聲音的主人是誰,因為那個聲音在不久之前,我就聽過,而她也告訴過我,當你真正明白自己需要的時候,等待的大門,將會為你展開。
然後她對我說,「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快的就會出現在這裡。」
我很累,我沒辦法張開眼睛,所以我只能面對著黑暗。
「我知道你現在最想要,最需要的是什麼,但是我沒辦法把那樣東西交給你,因為在這個世界裡,那樣東西也實在很珍貴,所以它是少數我無法給予你的東西。」
我想要的東西?
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
妳可以告訴我嗎?
「不行,真相,是你必須自己去尋找的,雖然你的存在開始破壞了這個世界的運行,但是你是生命,所以他們是不能排擠掉你的,因為這個世界上不能只有光明,有光的地方就要有影的存在,這是真理,如果這個世界只剩下了光明,那麼世界將會不復存。」
「何況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永遠的光,也沒有永遠的影,這本來就是世界最終的組成部分,怎麼能只有其中一個存在呢?」
「那麼,你回去吧,我很希望,下一次你在來的時候能夠清口說出你想要的是什麼,到時,說不定我就能夠把那樣東西交給你也說不定。」
最後,我的意識逐漸消失在黑暗中。
感覺上,我好像有什麼忘記了。
就在我覺得我應該會睡很久準備拉高棉被繼續悶頭大睡時候,一個不識像的某種騷擾物品砰的一聲牢牢實實的砸在我身上。有那麼一秒我還以為腸子會被壓到從嘴巴裡面噴出來。
「醒了醒了!」
小女孩的身影在我身上響起,加著幾個可以馬上置人於死地的蹦跳,讓我有種可以又昏回去的悲慘感覺。
「小亭,下來。」
有人好心的解救我。
「喔。」壓在我上面的活體凶器開始手腳並用的爬下床。
等她一下去,我馬上翻開棉被爬起身,很怕再躺下去她又會爬上來跳,「夏碎學長?」很好,我又回到熟悉的地方。
雪白的房間,四周充滿了淡淡的乾淨味道。
傳說中救人很快的保健室,不過這次我沒有躺在外面,看起來好像是優等個人房,電視冰箱之類的東西一應俱全。
房間裡面只有夏碎學長一個人,另外不是人的還有滿屋子跑的金眼黑蛇活體一條。
「你睡好久了,第一次比賽都差不多比完了。」跳上床邊坐著,小亭手上有著一個大大的木盒。
我轉過頭,看著夏碎學長。
基本上,這位老兄在我昏去之前他也是昏的,可是他醒了我還昏,我想至少昏有幾小時吧?
「你睡了整整三天。」夏碎學長伸出手指比給我看。
「這是米可蕥拿來的。」小亭直接在床上打開木盒,甜甜的味道馬上瀰漫整個房間。現在我相信我可能睡了好幾天了,因為我肚子開始咕咕叫了,「本來想吃,主人說要你醒再問能不能吃,你醒了,現在可以吃了嗎?」
她把盒子拿到我臉前,裡面全部都是一些很精緻的小點心。
我看到某條活體黑蛇的眼睛亮晶晶,然後嘴巴疑似有口水滴下來的感覺。
夏碎學長輕輕咳了一聲,「小亭。」
小鬼的臉馬上皺下去。
「我也餓了,一起吃?」就在一秒後我立刻見識到這句話的可怕效力。
「可以吃?真的可以吃?已經可以吃了嗎?那我要吃了喔?」小亭的臉直接在我眼前放大,然後從她小小的嘴巴裡面出現了俗稱蛇信的那種東西,「真的吃了喔?真的要吃了喔?」我在想,如果有人因為甜點發瘋,應該是這傢伙先。
「吃吧。」我點點頭,在蛇信碰上我臉之前往後坐了一點,我還不想當第一個因為一盒甜點而過餘興奮誤殺人的那條蛇的受害者。
咚一聲小亭跳下床,沒有我預料的一口把點心連盒子都吞下去,「米可蕥說點心要跟茶比較好吃,小亭去泡茶。」
然後,剛剛還在流口水等吃點心的活體黑蛇像是跳針一樣自己邊走邊念然後推開房門出去了,留下滿室的驚歎號與問號。
在旁邊從頭到尾目睹一切的夏碎學長又輕咳了一聲,「不好意思,監督不周,若有冒犯地方請見諒。」
我發現一件事情,其實夏碎學長的話好像也不是那麼多,通常有必要才開口,也不太過問別的事情,如果不管他他應該會是那種可以整天不開口坐在角落看書的那種類型,「那個……比賽後來怎麼樣了?」
奇怪,我什麼時候昏過去的?我的頭有點暈。
「我們贏了,但是過程很奇怪,冰炎把你們扛出來後就這樣昏過去了,但是最後明風還是投降認輸。」
感覺,有點詭異,有點不對勁。
「那……後來比賽呢?」我連忙重拾剛剛的話題,真的感覺有地方不對勁。
大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夏碎學長還是什麼都沒說,但是卻突然站起身,一臉凝重,「我有事,先離開一會兒,若是小亭回來吩咐她在這邊等我別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