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金劍 - 不曾想像的理想鄉、第二十二章

　　亞瑟王站在城牆上一整天，她看著遠方的天際閃耀出一道光芒，如同倫戈米尼亞德的光芒一樣……

　　她能感覺到手中的兩道封印正在慢慢消逝中，千里眼讓她看見烏魯克正消失在光芒中，而有一個人依舊直挺的站在自己的王宮中面對著災厄。

　　千里眼讓他們彷彿站在同一個地方似的，她卻只能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的國家被無法估計的魔力慢慢消滅。

　　『我知道妳在看著。』眼前的人發出清晰的聲音，他依舊沒有轉頭。

　　『替自己的選擇感到驕傲吧！這是我們創造的未來！吾妻！』

　　他張開雙手展開了自己的寶具，卻仍沒拿出他最強的武器。

　　『災厄啊！你已經輸給我們了，我等的覺悟是你比不上的強大！』

　　眼前的怪物如同提亞馬特般巨大，看不出形體卻能感受到濃濃的惡意，然而牠被烏魯克的光芒阻擋著向前的路，烏魯克人民豁出性命的覺悟所產生出的力量幾乎能與他們英靈的寶具相比。

　　那是惡獸所無法理解的覺悟，自以為給予人們絕望就能擁有更大的力量，牠沒想到他們這些英靈和人民卻有著更高貴的意志，他們想要守護的心比甚麼都還強大。

　　當她回過神來遠方的光束一經漸漸消失，倫戈米尼亞德已經少了兩道封印，它也因此顯現在亞瑟王手中告知她。

　　原本以為自己的感情會隨著魔力的強大而被削去，可是阿爾托莉雅還是在自己臉上摸到溫熱的淚水，看來……屬於人類的那份情感是無法消除的。

　　「我們也準備迎擊。」她轉身對著圓桌騎士們這麼說，他們還無法擺脫悲痛，畢竟比他們還強大的國家居然就這麼消失，而他們卻束手無策。

　　「我們必須向前走。」

　　她是王，她必須帶領她的騎士和人民走向同樣的路，這是已經註定好的，然而只是看誰先離開而已，如今預言早已經安排，那麼一樣去迎接吧。

　　「我們終究會和烏魯克一樣迎接毀滅，但是……」

　　看著騎士、看著她親手建立的卡美洛，黃昏將他們的國度染上一片金黃，美麗又殘酷的景色深深的刺傷著龍的心臟，那曾經是最愛的景色，如今卻了傷痛。

　　「我們不能讓未來──」

　　對，她不能放棄，若要消失那就讓這裡和災厄消失吧，他們共同創造的未來到這裡已經足夠了，這十幾年來的記憶也只要留在心中就夠了，那些美好已經足夠了……

　　「──留在在這個理想鄉。」

＊＊＊

　　卡美洛封鎖了前往烏魯克的路，亞瑟王派遣了部分軍隊前去制止蜂擁而至的魔獸，並對周遭各國發出警告，雖然大部分國家都願意全力幫助卡美洛，但缺少了烏魯克的戰力根本不行。

　　「牠刻意先擊潰烏魯克是為了讓我們失去靠山吧。」梅林站在窗邊看著細雪飄落，這是烏魯克毀滅後迎來的第一個冬天，他們依舊在緊戒著外面的威脅。

　　「他們倆個呢？」在王座上的阿爾托莉雅沒有回應梅林的話，只是把話題轉了。

　　「他們堅持要去看邊境的情況，加拉哈德帶著他們出門了。」

　　「……沒有意義。」

　　「這意義可大，面對現實的困境讓他們清楚自己的身分，比甚麼都重要。」

　　梅林露出微笑，他清楚阿爾托莉雅焦躁不安時嘴巴總會說出這種不理智的話語，此時梅林便又會問著以前他給予阿爾托莉雅的問題。

　　「阿爾托莉雅，你覺得劍和劍鞘哪個重要？」

　　「……梅林，如果我覺得都不重要呢？我現在只想赴死衝上去與＂惡＂搏鬥，怎麼辦？」

　　「這也是個答案，並不正確，但比過去的答案好很多，我是這麼覺得。」梅林仍舊笑著，阿爾托莉雅不懂這樣的答案到底哪裡好，她只想拋下一切責任跟敵人拼命，然後死了也不用在管著這世界的安危，可是在她心中仍抗拒著死亡，她不知道為何，也許是因為還有放不下的事物。

　　「梅林，我覺得我贏不了那傢伙。」

　　「輸贏很重要嗎？」

　　「虧你有心情說這種話。」阿爾托莉雅撐著頭看著窗外漆黑的天空，她看不見星星也看不見任何光亮。

　　「可是不管哪一個結果，我們還是注定消失吧？」

　　「……是啊。」

　　「所以你才會要我帶走他們兩個啊，你還愛著他們的。」

　　「我只是想讓他們知道未來的世界是有存在的必要，即便我們必須消失。」

　　「他們一定可以理解的，在迦勒底和他們在一起，我們都會不知不覺有了希望，不禁開始想要幫助御主守護著世界。」

　　讓兩個孩子去阿瓦隆等待這世界的毀滅，他們看見佇立在戰場上的武器代替著騎士的墓碑。

　　他們會明白這世界上只剩他們兩人，便會想辦法到迦勒底去，見到那位御主和其他從者後，祈禱他們會明白這些犧牲是為了什麼樣的未來，是甚麼樣的人事物讓他們的父母和家人願意這樣犧牲去換取。

　　「可是對他們來說這世界是幸福的。」梅林有些悲傷的說著，這裡是阿爾托莉雅建立的國家，是他們這些人求之不得的世界。

　　「這世界該不該消失呢？他們也必須思考，就連御主知道的話也會這樣思考吧。」

　　「一定會吧，揪著御主的衣領問著＂那我們的存在是為了甚麼，他們的選擇難道錯了嗎？我們的世界真的不該存在嗎？＂。」阿爾托莉雅能想像著其中一個孩子會這樣問，哭著逼問御主自己卻得不到答案。

　　「但是如果他們知道御主一直以來的戰鬥，也許就不一樣。」梅林走下台階離開王座旁。

　　「也許吧，反正我已經滿足了，這樣的人生。」

　　阿爾托莉雅看著梅林面對著她，面帶著微笑對她行禮，在阿爾托莉雅的記憶中梅林似乎已經很久沒這麼做，他很滿意現在的亞瑟王嗎？

　　這答案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

　　「父上還是一樣狠心。」莫德雷德靜靜的看著自己弟妹被送去阿瓦隆，在那裏等著卡美洛毀滅是一件無比殘酷的事情。

　　「他們也許會跟你一樣恨我。」

　　「又有甚麼辦法呢，到迦勒底雖然會有我們在，但在這裡的記憶和情報根本不存，所有的一切都會消失在這裡，這也是父上要我們用性命作為封印的契機吧，要把所有情報、紀錄甚至靈基都消失。」莫德雷德走到阿爾托莉雅面前，她慢慢伸出雙手去擁抱自己的父親，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安撫亞瑟王。

　　「別甚麼都自己決定啊，混蛋。」

　　「我也沒辦法。」

　　阿爾托莉雅低頭靠在莫德雷德肩膀上，她忽然覺得一切都來的太快太突然，可是這些卻又是早已經安排好的。

　　「那麼就做到底吧！父王堅持到最後吧，我們一起迎接卡美洛的終點，由您帶領著我們迎接終末的黃昏，讓那怪物永遠忘不了我們騎士團的英勇。」

　　「當然。」

　　她會帶著自己的騎士們在一個太陽升起之時高舉著武器為自己歡呼，為了即將面對的戰鬥大聲呼喊著。

　　戰馬奔騰，所有人奔向遠方，替自己的性命做個了結，替已經完成的願望畫上句點。

　　圓桌騎士們都在笑，就像只是和王騎著馬到遠方遊玩似的，一點都不像在迎接死亡的到來，他們看著亞瑟王鮮紅的披風迎領在自己面前就足夠了，恐懼、絕望、懊悔、憎恨不再是生命中的一部分。

　　王，我們一輩子都會追隨您。

　　父上，盡量衝上去吧！看看誰先到那一頭！

　　真的很感謝你們一路陪著我這樣的王。

　　卡美洛並沒有迎向預言中的光芒，然而黑暗卻消失在卡美洛的大地中，留在戰場上的是一件又一件的武器佇立著，像是墓碑一樣。

　　這裡沒有任何人的身影，歷史的時間停滯在這裡沒有前進，這世界彷彿在等待著甚也許是最後的毀滅不該由那些騎士動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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