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nty 90》 - 第一章

無聊的暑假，悶熱的夏季，畢業後的日子，真的百無聊賴，理論上應該是這樣......

晚上九點整，昏暗房間唯一的光亮是桌上已有10年歷史的老舊顯示器，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噗浪河道上和朋友聊天。

突發奇想，我提議，「我們去登山吧。」

「什麼時候？」

「好啊！」

「感覺不錯耶！」

有時做事需要某種衝動，以及...某些牽引力。

「橘子，那要爬哪座山？我還沒登過山耶。」阿寧說。

「我想想。」我將雙腳伸上椅子，兩手環抱膝蓋，莫名有股涼意在。

「可以遠一點沒關係，反正放假，時間很多。」王降突然冒出頭道。

「我也沒登過山，感覺很好玩！」嵐也興奮地發言。

一陣冷風掃過，「我們去南投的無名山吧。」

瞇著眼，看著那行自己打上的文字，瞥了眼沒開的窗戶，緊抿著嘴，我把這個噗轉了出去，便關上電腦。

深深嘆了口氣，也許不是，也許。

※ ※ ※

背著有身體一半大小的登山包，王降姍姍來遲。

「吼，王降你遲到快2個小時耶！」嵐踩到椅子上，才得以和王降平視。

「抱歉啦，出門前我媽突然抓著我說要先去廟裡走一趟。」邊說，王降邊從包包內拿出五條六色珠手鍊。

皺了皺眉，明明才清晨，卻覺得那幾條珠鍊所折射出來的光特別刺眼，很不舒服。

「帶著吧，寧可信其有。」王降笑笑地說。

一看到繽紛色的手鍊便愛不釋手的嵐將珠鍊往右手上套，一旁的阿寧也將之套上。

仍然皺著眉，我並沒有馬上伸手去接下手鍊。

手舉得有點發酸的王降轉過來，「橘子？」

回過神，我壓抑那股不適接過手鍊，但沒有套在手上，而是將之掛在短褲的側邊。

「我不習慣帶手鍊。」對著一旁的人解釋。

「只有我們四個嗎？這樣人好像有點少耶。」王降學我也將珠鍊掛上，只是他是掛在那足以壓死小朋友的大登山包上。

「好像就只有我們了。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到底有誰要來。」我聳聳肩。

其他人沒有表示任何意見，只是四周張望了下，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再繼續說話。

「我看我們先走吧，照這時間應該也沒有人了。」始終都沒說話的阿寧打破沉默說。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檢查一下東西，我順先邁開步伐，走進登山口，而清晨的第一道曙光這時才投射在幽暗的小徑。

※ ※ ※

「橘子，這裡妳很熟嗎？」嵐閒聊般地問。

「沒有，只來過一次。」熟悉地拐了個彎，轉進有點小的小徑。

「是嗎，可是我覺得妳對路挺熟的耶。」王降看了我一眼。

「我擅長記路，而且從小就跟著我爸登山，習慣會做點功課。」我邊回答，邊張望著尋找某種東西。

像是看見什麼好東西，我露出微笑。

走向一棵普通的大樹，上面有個被刻畫著的記號，一個希臘字母「γ」。

指了指記號，「嗯，這個。」我說。

「gamma？」阿寧一臉問號，其他人也湊過去看。

「嗯哼，這是我做的記號，走過的路我都會做這樣的記號。」從背包裡拿出類似粉筆的東西，在原來的記號上再加上一層。

「這是什麼？」嵐指了指我收上的東西，順手抽過去研究。

「登山用的記號筆，不容易被自然環境分解掉，起碼可以留三五年吧。」輕拍掉手上的筆灰，我又拿出小冊子在上面也寫了些東西。

王降湊過來好奇地看著我手上的東西，「哇，妳真專業耶！」語氣頗是驚奇。

輕笑，將冊子和記號筆收妥，再抬頭瞇著眼望望大樹之外的陽光，明明大部分的刺眼光線都被阻隔了，卻還是覺得頗不舒服。

低頭看看手錶，早上九點整，都爬了三個小時了呢，依照這個速度天黑前應該可以到休息所，我心想。

「再半個小時的路程有個小涼亭可以休息一下，我們走吧。」說完便繼續帶頭領隊。

雖然正值炎熱的夏季，但山上的溫度仍然低了許多，即使背著超大包包爬山，仍沒有留下太多汗，這次沒有。

「呼，好累啊！橘子，還有多久到阿？」似乎有些撐不住的嵐已經滿身大汗。

「喔，就快了，大概十分鐘吧，還是我們就地停一下？」我停下來詢問大家的意見。

「不用了，既然只剩十分鐘就撐一下吧。」王降說完轉向嵐，「要不要我幫妳背包包？」

男生就是有這種好處，耐操。

「沒關係，撐一下下就好。」嵐擺了擺手，有點喘地說。

「那我們快走吧，就快了。」我繼續往前走，但放慢了點腳步。

不久便看到頗老舊的小涼亭在前頭。

「到了，到了。」我說。

「終於到了。」嵐一鼓作氣奔到涼亭，攤在椅子上喘氣。

阿寧也把自己摔在看起來頗硬的椅子上，「登山也太累了點。」

我好笑地看著兩個非常不要形象的女生，氣息沒有什麼大改變。

「看來妳是真的很常在爬山，瞧妳臉不紅，氣不喘的。」王降有點微喘地坐下來，拿出水壺喝掉一大半。

淡笑不語，我繞著四周看了一下，雖然記憶力好，但也是兩年前的事了，能走到這裡，之後的路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突然我注意到有人走過來，一對年約四、五十的老夫妻。

總覺得有些眼熟，但不記得哪裡看過。

正在回想時，老夫妻已經走近。

「又有年輕小朋友來爬山阿。」看起來很和藹的老奶奶說。

「小朋友，再來的路不好走，很危險的，走到這裡就好，趕快下山吧。」相對於老奶奶的和藹，那位老爺爺顯得特別嚴肅。

我似乎…想到了什麼。

「別這樣，會嚇著他們的。」老奶奶輕拍老爺爺，然後要轉過來對我們說：「小朋友，前面的路確實挺危險的，儘早下山吧。」語氣卻參雜著些許嚴肅，說完便繼續走下山。

「我覺得好像怪怪的。」嵐搓搓雙臂。

「我也覺得不太對。」王降皺眉看向我。

我看了看老夫妻下山的方向，再看了看來處，轉頭盯著王降說：「繼續走。」

說完便逕自往上走，嵐和阿寧見狀互看一眼也跟過來。

王降若有所思的看著前面人的背影，抿了抿嘴也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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