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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事本:接軌相遇‧不可推辭的合作 話數:沙漏灑下之時的一‧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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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涼的十一月,或許因秋季走沒多久氣候尚未不穩定。
濕冷的空氣,凝結成水珠覆在窗外所種的植物葉上透亮晶瑩。
這是冬天剛來的早晨,寒冷的讓人感覺吸進鼻內的空氣宛如是冰涼的水浸入嗆人。
深深吁口氣,我按耐不住還有點想滾回家中睡覺的身軀,伸了個懶腰,雙目沒有鎖定任何目標仰望自己上頭的天花板思考,如果有一天,有個人和我說大學是學生時代最輕鬆最清閒的階段,我敢相信自己絕對會先送對方兩份剛煎好的荷包蛋,用洩恨般的方式砸在他臉上,回講一句:
「去你的大學能多閒!」
作業拼死拼活大戰好幾數十回,晚安常常聽見,就是不見升起的太陽跟我說早安!
知不知道大學生,其實很多很思念太陽對自己道早不是道晚?
當然,打電動、上夜店、搞派對,鬧得昏天暗地、聽雞啼叫、攤床睡覺的除外。
總之人生呀……
真如此清閒,那麼這世上就不會有世外桃源還是香格里拉的理想國傳說,我說是吧?
這就是現實。
我一臉無奈將臉頰貼上自己在公司幹活用的工作桌,注視前方另一張疊滿客戶資料的工作桌悠悠地想。
然過沒多久,一抹甜美的女孩聲音傳入耳裏。
「漾漾!老闆在找你唷!」不尖也不低的音調,聽來舒適。
欸?!找我?
我反射性抬頭往聲音的來源探去,正巧見著揮手叫我且跟自己很要好的喵喵心情愉悅地向前迎來。
「老闆找我有什麼事嗎?」我偏起頭疑惑,快速翻閱工作紀錄檔檢查,懷疑自己是不是哪份工作案件疏失還是遺漏,不然以老闆平時喜歡早上泡茶運動、下午才肯出沒接案的個性,照道理很少有一大清早找人談公事的傾向。
除非哪個案件出差錯,在或者碰上重大要事。
聽聞我的疑問,喵喵眨了下眼:「喵喵不清楚呢,不過看老闆手中抱著一袋資料,應該是有什麼事~」她露出可愛的笑容,手指向了門口:「他說他在公司樓下等你去見人,漾漾快收拾東西下去吧。」
「讓老闆等太久也不好。」她的回答,說中我猜到的想法。
看來應該是什麼重要之事。
不過一袋資料?見人?我不記得今天有和老闆約好要見誰,想了半天依舊沒頭緒。
該不會是臨時起意?我吞了吞口水,心頭抖了一下。
要知道,前頭雖然曾經提過老闆是位和藹親切的好人,不過那並不代表老闆好是個善人,身為職員的我們便能為所欲為。相反地,就因為是“這位”老闆的手下職員,我們反而更必須攜帶好自家的腦袋,隨時應付咱們老不按牌理出牌、思考邏輯堪稱非比常人簡直和青蛙式跳躍有得拼的老闆大人!
就拿前些陣來說好了,原本公司一團人馬想為一件囉囉唆唆兩個月,好不容易能揮手掰掰做結案的Case準備好好大歡慶祝,飲料、餐點什麼必備用品都叫了,就差說要去買小點心給大家吃的老闆還沒回來,於是大家就這樣等著等著,老闆的確帶回了小點心給大家,但卻也順便帶回了令眾人很杯具性的……寵物。
正確說,那不是什麼寵物,而是從獸珍保育中心逃脫出籠的野獸。
一頭會噴冰搗蛋又愛亂飛該該叫的冰獸!
直到現在我仍記憶猶新當時的場面是多麼驚悚,每個人見獸如鬼,目瞪口呆地近乎拔腿想往逃生門口奔,而不自知帶了恐怖武器回公司還沾沾自喜物色寵物的眼光不錯的老闆,還如此道:「這小傢伙很可愛吧~我打算養來當公司的吉祥物嘿。」
老人悠哉的祥和笑臉,與前者呈現決然對比並準備裂開嘴大肆噴冰的野獸,不禁深深烙印在各職員的心頭上,揮之不去。
當然,事後那隻冰獸在保育中心派來的數位專業人員的努力下成功送回去,不過好好的一場慶祝會也就此宣告沒了,餐點飲料全華麗麗的成為一道道不可食用的冰柱。
然更悲催的事──因為老闆實在念念不忘那隻愛惹事的冰獸,於是乎,莫名其妙拖著大夥一塊下水幫保育中心設計一連串免費的宣傳海報和企劃,目的只為了見牠。
這樣一搞又是忙翻兩個月……
想到這裡,我只能心頭祈禱老闆不會找我去幹什麼蠢事,還是超出我範圍能力的龐大Case,不然我可真要擔心自己除了砸掉公司多年建立的好招牌還連帶自己的飯碗都沒了。
畢竟這也是曾經差點發生的慘劇,不容忽視!
我哀傷於腦海中閃過以往悽慘的趕稿片段,深深為自己掬一把眼淚。
假使當初沒有喵喵他們的協助,大概真的完蛋了吧……
我真誠認為,邊想邊收拾物品,匆匆忙忙便往樓下跑。
當到了樓下,也真如喵喵所言見到抱著一袋資料的老闆正呵呵笑著等我。
「漾漾早啊。」
和平常一樣精力充沛的老闆,抱著一袋資料向我招呼。
在溫暖的陽光照射下,老闆那載滿皺紋的臉龐看似年輕許多,硬朗筆直的身軀完全不像快六十好幾的老人家。
「老……老闆早!」
下意識禮貌性回話,我小喘有點被冷空氣嗆到的呼吸道,然看向老闆手中的資料:「剛剛聽喵喵說老闆找我,不知道有什麼事?」聲音帶了些沙啞問。
說真的,在寒冷的季節快跑下樓梯真的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喉嚨不僅感到乾燥,連胸腔都覺得有一股冷勁往肚子裡衝,非常不適。
等過了幾會,呼吸終於平穩下來後,人才好多些。
稍稍將手中的那袋資料重新調整一下位置,老闆沒有急著說話,而是慢條斯理看前方的馬路,對我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只是覺得今天天氣真好,想說找你出來透透氣小辦事。」瞇成彎型的雙眼,有意無意指示我看右方朝我們開來的轎車。
「等下昂斯會開車過來載我們,下車時漾漾請幫我拿這些資料,陪我一塊拜訪老朋友吧。」
說著,老闆低起下巴對我指著那袋資料:「聽說他們公司今天有內部活動,我想應該很有趣,所以便帶了這些東西想過去參腳。」
清閒的口吻宛如在訴說:『安啦!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就我聽來卻不是那回事,反而有股不妙。
是說……
人家公司辦活動干我們啥事呀,囧。
老闆你又不會想做什麼驚人之舉吧──?
我忍不住睜大眼,盯視那袋資料吞了口口水:「……老闆,如果人家公司有活動,現在突然冒昧拜訪不會不太好嗎?」整個人小心翼翼似機器人一般抬起頭,瞧望仍呵呵笑的老闆。
腦袋不自覺編織起一間我不認識的公司正在歡樂慶祝活動的畫面,而我們就這樣大搖大擺拿著厚重資料走進去卻不知要幹麻的突兀景象,冷汗。
這樣真的好嗎,老闆?我無語的在心中問。
然後卻只見老闆一派輕鬆自若,俏皮的眨了眨眼,這番說:「絕對沒問題,我老朋友可好了。」
「他不會計較活動上多幾個人玩樂,漾漾你就放心吧。」
清澈響亮的答句,猶如公園隨便一把抓說要去別人家搗蛋的死小鬼宣言般,澈底打敗可悲如小職員的我身上。
於是,我選擇默然。
「老闆、冥漾,抱歉來晚了,上車吧。」
不久,據說要載我們去見老闆朋友的昂斯大哥也開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