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孩子哭感覺罪惡好大喔,為了不讓自己再這樣難受,我決定下次要讓男孩子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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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哭的人會是你。」
就見亞薩拉手輕輕滑過那道艾維斯怎麼看都像是鏡子的結界,和來的時候一樣,結界像是漣漪般波動著,原先映出的事物變得模糊,讓後者倍感驚奇。
是時候該走了。
他眨了下眼,轉過頭看著勉強可以跟他稱得尚不太熟的朋友的亞薩拉,小聲說了句再見;後者點點頭表示回應,要他趕快過去,如果沒意外的話衍裘應該已經在交界處等人了。
當然知道這點的艾維斯用力一點頭,轉向結界就要衝過去,但腳才邁開一步,卻硬生生停下,似乎是對一個人穿過這東西感到不安,又扭捏了好一陣子,最後還是亞薩拉看不過去從後面用力推一把才把人攆走。
往前踉蹌了好幾步的艾維斯還差點跌倒,費了好大的勁才停下,抓了抓頭髮,打從心底佩服雖然看來偏瘦,卻還是很有力量的亞薩拉,之後才注意到自己又回到了僅僅只有白的交界處,以及正站在自己面前的友人。
那個時候,其實他是很想要逃走的。
知道如果自己轉身逃跑後果一定會很慘——不是到處撞結界就是事後被罵慘——艾維斯深深吸了口氣,扯出個難看的笑容,裝沒事人笑道:「裘裘,你來接我啦?」
衍裘往他瞥了眼,瞬間讓他立正站好,兩人互看了很久,他才歎口氣,「我就不先怪罪你跑去別的國家了。」
聞言,艾維斯一喜,才欲開口就被衍裘突然露出來的燦爛笑容給嚇到,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不過,我可以問你為什麼沒有說一聲就跑了嗎,艾維斯?」衍裘一字一句說得很慢很清晰,明顯就在氣頭上,「你知道,我和陛下有多著急嗎?好不容易才讓你從另一邊過來,你就隨隨便便跑出去,你能想像陛下有多慌嗎?」
「你覺不覺得,該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最後,衍裘還是笑著的,艾維斯卻低下了頭不敢看他一眼。
他知道友人是個相當正經的人,正經到幾乎是開不起玩笑,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兩人能做朋友是件很奇妙又很有趣的事情,然而越是正經的人,就越代表對方無法容忍自己沒法接受的事物,就像現在這樣。
或許是因為怕自己氣得太兇會口不擇言,衍裘生氣的時候都會露出笑容來,像是要藉此提醒自己別氣得太久,希望能因此壓下滿腔怒火。
艾維斯知道,如果他打從一開始就是在這國家長大直到現在,他們或許會放心讓他到處亂跑,只是現在並不是這樣,他不僅不了解這國家,亦不了解這個世界,唯一能勉強稱得上熟悉的地方就只有自己的房間,光是要他獨自一人出城堡到鎮上,恐怕都是相當有難度的事情了,更別提是到了別的國家、甚至是聖地。
艾維斯偷偷抬眼看了下衍裘,不意外看見對方還是笑著的,他立刻又垂下眼簾,想了很久自己出來的理由,究竟該坦承是好奇外面的世界,還是該撇清關係說是別人帶他出去的?又或者,撒個謊敷衍過去?
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最後他還是抬起頭直視友人,開口說出最笨拙最無關、卻也最真心的話語:「對不起……」
道歉或許無法改變什麼,但他也只能這麼回應。
如果是他,他的好朋友不告訴自己一聲就和他不信任的人跑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那甚至是他無法隨意進出的地方,怎麼樣也找不著,最後才在一封簡短的書信上提到很快就回去了,脾氣再好也會生氣的吧。
不管是擔心憂慮還是焦躁、或者是被背叛的陌生感,就憑那三個字實在很難獲得原諒。
他不該亂跑的,就是要出去也該事先通知對方一聲。
他不該胡鬧的,纏著對方要帶自己去見不信任的人。
他不該在這時,只說出於事無補又顯敷衍的三個字。
不知不覺間,艾維斯又重新低下頭來,視線落到了胸前的圍巾上,上頭讓他糾結了幾秒鐘的骷髏頭圖案在這時顯得好笑。
就像是他這種行為,無比可笑。
然後有一隻手拍上了他的肩膀,看過去也只看到一張無奈的臉。
「……對不起——」他也只能一再重複那句話語。
***
衍裘安慰著艾維斯。
輕拍著對方的肩,他心情是相當複雜的,他是有責怪的立場沒錯,但看著對方那低落的表情,怎麼也罵不下去。
身為軍人的他早已看過無數次他人哀求或者忿恨、絕望等等的負面神情,他也知道自己再怎麼樣也不會習慣這樣的場景,不過習慣與否是一回事,能不動聲色、視若無睹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自認在這一點他是做得很好,哪怕對方是自己所熟悉認識的人,公私分明對他而言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可這些「常理」完全沒法套用在艾維斯身上。
或許是因為過去騙了對方這麼多年而感到抱歉,又或許是他和艾薇絲有著完全相同的臉孔,在看見艾維斯露出反省或難過表情的時候,衍裘得承認他根本無法怪罪對方。
曾有想過這樣總有天會把對方給寵壞,就某方面來說對方那無知到令人汗顏的個性他也得負很大的責任,只是這樣的心態或許可以算是給對方的一點補償。
就算這麼做其實改變不了什麼。
見對方實在是糾結久了,衍裘試著轉移了話題,別讓艾維斯繼續陷在自責當中,「好玩嗎?和水相異的地方。」
「嗯,很有趣喔,只是那裡好冷——裘裘你看,亞薩拉還有送我圍巾耶。」很快就被轉移注意力的艾維斯拉著自己頸上的布料,獻寶似的說著:「好看嗎?」
「……骷髏頭?」其實很早就注意到圍巾的衍裘的語氣很奇怪,似乎是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
艾維斯看著那條圍巾,說:「嗯啊,骷髏頭,我也覺得這個圖案好奇怪喔。」
說完,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抬起頭來看向友人,瞠大眼睛疑惑的問:「裘裘,女神的名字叫作蓓莉婕?」
聞言,還在研究圍巾的衍裘雖感疑惑,不解對方怎麼會突然問這個,不過還是點頭,艾維斯連忙再問:「祂死掉了對不對?」對方又點頭,他便露出了十分迷惑的表情,「那祂是怎麼死掉的?我聽說他是被那個什麼什麼最強的魔軍士——終虛幹掉的,是真的嗎?為什麼?」
衍裘臉色一變,蹙起眉頭問道:「你從哪裡知道這件事情的?」
「喔,我聽過那個創世歌謠了,原來那都是預言喔原本都不知道。」艾維斯不怎麼在意的說。
看著對方直盯著自己等待解答,衍裘又將視線投到那條圍巾上頭,想了想,實在不認為這裡是適合說話的好地方,於是打算先回去再說。
「先回去水之國,陛下很擔心你,你見過陛下回房休息後我再告訴你。」他這麼說,對方也聽話的點頭了。
他還需要點時間理清楚頭緒。
***
回到了水之國,因為有移動的術法,兩人很快就回到了城堡裡,衍裘領著艾維斯進到房裡,才剛坐下休息沒多久,艾維斯就見僕人端著他不曉得該說是下午茶還是晚餐的食物進來,放置好後他很快就去吃東西了。
衍裘則是用通訊魔法聯絡了艾薇絲過來,也因此在艾維斯吃到一半的時候,門就再次被打開了。
艾薇絲一走進房裡,就朝著艾維斯走過去,抓著對方的手確認人真的在自己眼前,才吁出一口長氣,臉上的憂心也稍稍緩和下來。
「艾辛,你為什麼沒有說就離開這地方!就算真亞是我的竹馬、就算你想要和他做朋友也不該如此,我們是要讓你和真亞說話和道別,不是讓你跟著他離開國家……」說到後面,她的聲音竟帶了點哽咽,讓艾維斯徹底驚慌了。
看著妹妹帶著和自己相同的臉孔泫然欲泣,他其實有點苦惱自己究竟是該把口中塞滿的食物吞下去還是先吐出來,最後抱著不可以浪費食物的想法,他用最快的速度嚼完吞入,還險些噎到,喝了好大一口水才開口安慰對方,「那個,絲絲,對不起嘛,妳不要那麼難過——」
「我怎麼可能不難過!」艾薇絲睜著盈滿淚水的眼睛看著他,艾維斯看見那雙應該是和自己相同的藍眼睛有著深深的無助和哀傷,「我們分開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你說,是你不會害怕好不容易的相見又會再次不見……?」
語畢,她垂下頭,抹了下自己的眼簾,將溢出的水珠揩去;艾維斯手足無措,求助似的將視線往衍裘射去,見對方雖緊皺眉頭,卻也沒有要過來幫忙的意思,想來這是處罰他不說一聲就到處亂跑。
討救兵失敗,他也只好依靠自己,雙手按在對方肩上,用再認真不過的眼神盯著對方的眼睛,說道:「絲絲,真的對不起讓妳這麼害怕,我也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會隨便亂跑離開國家,也不會不說一聲就和妳分開,畢竟我們是兄妹嘛,雖然妳在忙的我可能都幫不上忙,可我還是會盡力幫妳的,這樣也就有個好理由可以待在妳身邊了吧。」
「如果妳不嫌煩,我們可以一直待在一起嗎?」
最後他是小心翼翼的問出口,實在很怕會得到拒絕的回答,再怎麼說對方可是女王,管理國家就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自己賴在對方身邊先別提能否當上忙,會不會反而造成人家麻煩都還難說呢。
艾薇絲卻是一愣,似乎是沒有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頓了很久,才問:「真的嗎?」
「嗯!當然是真的啊,我幹嘛騙你?」艾維斯再理所當然不過地說。
露出了笑容來,艾薇絲顯然很是高興,「說好囉?那我會替你安排工作的——等等,在那之前你應該要先有個職位才對。」
她微蹙起眉頭思考著,轉過頭去問專門在處理內政的衍裘,「人事管理我不常接觸,一般來說要進入這裡工作是否該有個軍階?」
衍裘站得更加筆挺了些,儼然就是一副軍人的模樣,認真回答:「那是要看處理的是何種事情,負責清掃的僕役自然是不需成為軍人,可如果您是要讓艾維斯待在您身旁打理一切,除了貼身僕人就只剩下您的心腹,這自然是要有軍人證明的。」
「況且,在下並不認為艾維斯能夠處理那些文件,這國家的一切他都得重頭學習,內政處理或對外商討事宜皆不適合讓不懂這世界的人接手。」
聞言,艾薇絲微微垂下肩膀,似乎是有些失望,隨後立刻抬頭,「那就讓艾辛去學習魔法吧,至少從基礎開始,這也是他遲早都要面對的。」她轉向一頭霧水的艾維斯,微笑問道:「艾辛,你想要從什麼時候開始學習魔法基礎呢?」
至少從最底部開始努力,未來或許就能擁有站在她身邊的資格了吧?又或者,該反過來說,她就有站在對方身邊的資格了……
「咦?那、那就下星期?」突然被問題給嚇到的艾維斯隨便說了個時間,這才注意到自己回了些什麼,驚訝的問:「妳要讓我去學魔法?」
「是的,畢竟這是個屬於魔法的世界,你身上蘊含的魔力也相當的強大,學習這些對你沒有害處。」她直盯著自家兄長,如此說道。
艾維斯還有些拿不定主意,就往友人的方向看去求救,希望這次至少要來幫他,卻見衍裘的視線緊盯在他的頸上,他這注意到對方似乎是打從見面以來就一直在注意這件衣物,不禁感到相當奇怪,疑惑地也盯著看,什麼也沒有發現,倒是注意到了連艾薇絲都開始在注意這圍巾了。
「你、你們怎麼了嗎?」
躊躇了下,衍裘還是問了出口:「為什麼真亞會送你這條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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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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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這篇很容易理解,篇名就是指男東西對女東西&衍裘
唉女人病好不舒服喔´;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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