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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襲擊之後,亞瑟就沒有再提過任何一次離開這裡的提議。事情比他想得更麻煩這是一個理由,再者,他要完全離開也需要一點時間和計畫。但他不確定自己能離開安全的酒吧,因此這些計畫也難以執行。
後來亞瑟終於問了茉兒那個關於她後頸部上,位子和自己的條碼刺青幾乎一樣的蜘蛛刺青是怎麼回事。茉兒伸手摸了摸那隻蜘蛛,笑著跟亞瑟解釋。她來到不夜城的時候也是奴隸,但她還沒碰到第一個買主就已經被救了,而脖子上的圖案是Mr.Shadow親自幫她刺的,蜘蛛是她自己挑的圖案。
亞瑟以為不夜城的情報之王Mr.Shadow只是一個傳說,他一直認為沒有這樣的人存在,那只是一個以訛傳訛的謊言罷了。在他維持著托斯格納養子的身分的時候,暗影先生就已經存在。他們家族會向這位先生購買情報,幾乎沒有他得不到的情報。
亞瑟有去交款拿貨過,沒有一次是同樣的人來。那些交貨人廢話很少,交完貨、拿了錢就走了。據說不夜城還沒有一個人見過這位暗影先生,有些人甚至說他並不存在,只是一個嚇唬所有人的伎倆。
因為Mr.Shadow也從不現身、也不簽名,他只會給他的客戶一個非常精緻的黑色三角錐,象徵他自己。那張黏在牆上還沒被拽掉的通緝單上也黏著一塊用黑色紙板做的黑色三角錐。
那天下午因為茉兒需要幫酒吧已經快見底的庫存添上新的存貨,所以她向人借了車,同柯柏和幾個幫手去港口載貨,本來亞瑟也想要去的,但卻被茉兒以"傷員必須留守"為理由扣在酒吧裡。所以向來閒不下來但是已經沒什麼大礙的亞瑟便拿著掃把,替平時也沒什麼認真在維持整潔的酒吧來了個比較仔細的清理作業。
「亞瑟?你在這阿。」
「嗯,有點無聊。」
「噢,那我還真是找到了一個好時機。」
伊姆斯撐起一個有些靦典但像是個邀請的笑容,亞瑟也不禁笑了起來。
「我馬上就掃完了,你等我一下。」
亞瑟把本來就不太髒的地板清理完之後,跟著一直在休息室等他的伊姆斯下樓。伊姆斯帶他到自己的房間裡去,亞瑟沒多問什麼,只是乖乖的讓伊姆斯把自己按在床上。他一個人在書桌的抽屜裡翻出一把鑰匙,手腳俐落的跑去房間的另一頭把一個小門的鎖給打開。
亞瑟看著伊姆斯從壁櫃的最底下拉出兩口銀色的箱子,他豪氣地把兩口箱子擱在桌上。然後從他擺滿書冊資料夾冊的架子上拉兩本厚厚的夾冊,遞給亞瑟。亞瑟接過冊子,帶著滿滿的疑惑翻開,他卻驚呆了。
「挑一個你喜歡的。」伊姆斯笑著說。
那兩本是刺青圖鑑,雖然不是很整齊,但是亞瑟看的出來伊姆斯將圖騰有系統的整理好。他猛然的抬起頭,異常認真的注視著伊姆斯。
「你就是Mr.Shawdow?」
伊姆斯搬了張椅子坐在亞瑟面前,他沒有回應亞瑟的質問,只是帶著曖昧不明的笑容看著他。
「我想你最好挑大一點的圖案,但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伊姆斯垂下眼睛不再與亞瑟對視,他翻過幾頁,好像沒聽見亞瑟的問題似的建議他。亞瑟也低下頭,循著伊姆斯的手注視著那些圖案。亞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問錯了問題,但是他想知道這些。他想知道關於伊姆斯的一切。
「Mr.Shadow只是一個概念,雖然嚴格說來我的確就是Mr.Shadow。」伊姆斯在亞瑟翻了兩頁之後又開始說,亞瑟抬起頭看著他。大概是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繼續問,所以又把注意力放回圖鑑上。
「蠍子,我喜歡這個。」
「噢,我以為你會喜歡有哲學感的幾何圖形。」
亞瑟又挑了一會兒,他從幾隻風格迥異的蠍子圖裡挑了一個最簡單的,由幾個曲型的圖塊構成的蠍子,強而有力而且帶有侵略性,像伊姆斯右臂上那個漂亮而且囂張的刺青。伊姆斯也喜歡那個圖案,他曾經刺這個。
伊姆斯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替亞瑟搞定了這個刺青。
亞瑟從伊姆斯的床上爬起來,長時間維持趴姿讓他肋骨悶痛,他伸手摸了摸那塊持續還有被針打的麻痛錯覺的皮膚,想像那塊刺青平貼在大頸椎上的樣子。
「為什麼給我這個。」亞瑟這麼問他,正收著東西的伊姆斯愣了一下。
「你需要這個。你知道的,自由。」他說。
那片灼痛的皮膚火辣的刺激著亞瑟的思緒,他忘情地用手指碰著。他真的需要這個嗎?不,別傻了。亞瑟這樣反駁自己。
「不,伊姆斯。我並不是真的這麼需要自由。」他這麼說。
亞瑟從床上起身,忽視著因為長時間維持趴姿而悶痛的肋骨,他把伊姆斯困在椅子上。伊姆斯抬起頭用一雙灰綠色的眸子盯著他,一種明顯的防禦快速地被建築起來,並且阻擋在他與亞瑟之間。
「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嗎?」
伊姆斯顯露出驚訝,他迅速的別過臉,抿緊了唇。他不想說,堅持著不願意吐出任何一個字。但亞瑟持續地注視著他,他渴望知道。
「我不會對不信任的人透漏任何秘密。」
「行。」
亞瑟不介意被伊姆斯拒絕,他不介意。雖然他仍然不太能了解伊姆斯對信任所下的定義以及概念,亞瑟知道縱使是不信任,伊姆斯仍然會給予他能給予的。
因為他需要。他需要一切,他需要所有能幫助他、能和他一起做任何事的人。
亞瑟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向某個人打開自己,他按耐住顫抖和害怕,小心的用唇碰觸伊姆斯的額頭、額角。就在他決定要碰觸他的鼻間的時候,伊姆斯按住他的肩,不讓亞瑟繼續吻下去。
「你不需要這麼做。」
「不,我需要。伊姆斯,你需要我。」
伊姆斯警覺的看著亞瑟,亞瑟不知道他誤會什麼了。他並不是因為想要交換秘密而這麼做的。
「亞瑟,別這麼做。我一點都不想和你做這樣的交易。」
「不!伊姆斯。我不需要從你那裏拿到什麼秘密,我只是需要你!」
亞瑟感到挫敗,他退開身坐回伊姆斯的床上。一無所有不會讓他感到悲傷,他不為自己感到悲哀,他只是懊惱自己竟然沒有任何可以回應自己心情的手段。他縮起腿把自己關在膝間,手緊緊地扯著頭髮。
伊姆斯注視著亞瑟一會兒,他已經不能辨識自己到底是因為移情作用還是什麼鬼的心情而不想讓亞瑟離開他,但亞瑟的確是對的。他需要他,該死的極為需要。所以他也離開了椅子爬上床,他輕吻亞瑟的頭髮、施著力的手背,亞瑟抖了一下,抬起頭。四目交會的瞬間,伊姆斯對亞瑟微笑。
伊姆斯記憶裡關於祖塔拉奴隸的那個部分已經變得不這麼鮮明,他甚至忘了很多。他輕輕地碰觸亞瑟,亞瑟有些緊張和膽怯的回應伊姆斯。亞瑟倒在床上,而伊姆斯就在他身邊。亞瑟讓伊姆斯吻他,而亞瑟摸索著伊姆斯身體的熱度,他不敢閉上眼睛,他害怕自己會在閉上眼睛之後就立刻迷失在那些恐怖的回憶裡。
伊姆斯就在他身上,然後那雙濕潤的厚唇貼上他的額頭、鼻尖,最後落在唇上。伊姆斯笑起來沒有這麼迷人過,亞瑟發現自己像個處子被愛護著,這能讓他感到放鬆些,不讓他對自己被加諸在身上的污漬感到那麼的噁心或是自責。
亞瑟試探性的抬起頭吻了伊姆斯的唇,一來一回之後深深的吻了起來。伊姆斯很有耐心,他一點一點地引導、放鬆亞瑟。亞瑟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少,最後貼再一起。
他們之間的熱度在升高,亞瑟的眼睛搖曳著水光。亞瑟堅定的看著伊姆斯,抓著他的手探進自己棉身的下襬。伊姆斯知道這是一個肯定、一個邀請,他小心地碰觸亞瑟的皮膚。亞瑟隨著伊姆斯手的動作而緊繃,他瞪著天花板要自己放鬆下來,卻無法達到良好的效果。直到伊姆斯的唇輾過他的唇。
「看著我,亞瑟。看著我就好。」
伊姆斯的吻落在他亞瑟的臉上、頸邊和耳畔,他帶著手繭的粗糙觸感和炙熱的溫度讓亞瑟感覺舒適。這很好,真的。伊姆斯突然放開他,把自己的衣服脫掉,亞瑟看到他的雙臂和胸口刻著各種刺青,一整片。伊姆斯笑著把亞瑟的手貼在自己的腰上,亞瑟感受到溫度、那些被伊姆斯調整出來的渾圓肌肉,還有毛茸茸的觸感。
亞瑟讓伊姆斯把他的衣服脫掉,他腰上那一大片糟糕的瘀青還沒有完全好,伊姆斯也沒好到哪裡去。但那都很好,他喜歡那些。他們肌膚相貼的時候,亞瑟發現伊姆斯已經完全硬了,而他自己卻只是半勃。這讓亞瑟矛盾的害怕了起來,但他仍然想要,他想要為伊姆斯開放。他需要他。
「Darling,你要是真的還不行,我可以自己解決。」
「我只是....我可以,伊姆斯。」
無助的,亞瑟緊貼著伊姆斯,環抱著他的脖子。伊姆斯知道他想要,他拐過頭吻了亞瑟的耳朵幾口。
「我們可以慢慢來。」伊姆斯這麼說。
他爬下床給他們找來了潤滑劑和保險套,那一罐是伊姆斯新買的,他只在上一次他在浴室裡給自己打一槍的時候用了一些,而他忘記他是什麼時候用的了。亞瑟的指尖在顫抖,他不知道那是緊張害怕還是太過激動,可能都有。他把褲子脫了,伊姆斯也是。他們又重新纏在一起,伊姆斯用潤滑劑把他的手弄得滑溜,他圈住亞瑟半勃的陰莖,緩慢的拖拉。
和緩的刺激從下方一波一波的暈散上來,指尖逐漸失去感覺,伊姆斯的頭頂出現在他的視線裡,而他的意識也逐漸被抽走。然後伊姆斯的臉重新回到他的視線裡,放大、唇瓣又黏在他的唇上。
「Darling,我在這。專注於我。」
伊姆斯把自己的陰莖也貼上他磨蹭著,然後伊姆斯吻著亞瑟。亞瑟擰著眉發出溺斃似的嗚鳴,伊姆斯的溫柔令他全身都在疼痛,他幾乎要咆嘯。很快的伊姆斯就轉移了焦點,他的吻落在亞瑟的下顎、鎖骨上,亞瑟幾乎快要發瘋。
他被點燃了,不論是他飽受侮辱疲累不堪的身體還是他早已被挖空的心靈。
「伊姆斯......快點。 」
伊姆斯有些遲疑,但他看出亞瑟的眼神變了,他的某個部分在融化消失。雖然伊姆斯不能確定那是被融化消失的東西是什麼,但他能確定亞瑟可以了。他稍微拉開距離,他決定停止這漫長的前戲。
他重新把手潤滑一次,手指順著潤滑小心的輾進亞瑟的身體裡。亞瑟只是顫抖了下,隨著伊姆斯的動作逐漸鬆懈下來,兩指、三指。亞瑟的喉間已經發出淺淺的呻吟,連呼吸都變得有些短促。
亞瑟一直都沒有闔上眼睛,彷彿像隨時在確認自己在伊姆斯的房裡、被伊姆斯照顧著。亞瑟抬起沒什麼力氣,而且已經被快感麻痺的手,討抱似的伸向伊姆斯。他在催促他,快點、快點。伊姆斯撤出手指,替硬的像石頭的陰莖帶上套子。
伴隨著大量的潤滑,伊姆斯一點一點地將自己推進亞瑟的身體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被伊姆斯填滿的感覺令亞瑟覺得慌亂,直到伊姆斯完全被自己納進身體裡,亞瑟才意識到自己這一次或許真的做了一次正確的事情。
伊姆斯用循序漸進的節奏進出著,亞瑟失去力氣癱軟在床上容納著伊姆斯。快感和體溫都回著律動上升,伊姆斯把臉湊近,吻著他的胸口、乳頭和鎖骨。亞瑟也顧不得其他,持續發出甜膩的嚶嚀,迎合著伊姆斯的律動。
伊姆斯打樁似的操著亞瑟,沒有花俏的深淺律動,他在摸索、組合,試圖在情慾的狂潮和意識的邊緣尋找亞瑟和早就丟失的自己。亞瑟吞著一波一波的快感,伊姆斯的手在他身上游移,痛苦隨著汗水離開,而伊姆斯會將不完整的他重新拼合並且再次注滿。
他們在高潮的剎那間呼喊對方的名字,亞瑟的精液撒在他和伊姆斯的肚子上。伊姆斯把那個裹著自己精液的保險套紮了個結甩近垃圾桶裡,亞瑟重重的喘著,直到伊姆斯的手抹去
他臉上的淚痕,他才發現自己被那幾乎可以撕裂他肉身的情感催下了淚。
後來他們一起洗澡,亞瑟想看那個漂亮的蠍子,伊姆斯替他拿了另一面鏡子。那是一條捲趴在他在頸根部上的一隻蓄勢待發的殺手,美極了。伊姆斯幫亞瑟洗頭的時候突然談起他自己,雖然亞瑟覺得時間點實在很怪異,但他還是默默地聽完。
「你--我是說、你會想留下來嗎?顧店或是幫忙蒐集些情報什麼的。」
茉兒剛剛才再叫他們吃飯,伊姆斯笨拙的套上上衣看著正替襯衫扣上扣子的亞瑟問。亞瑟只是轉過頭來,伊姆斯看到蠍子的螫尾從領子裡露出來。亞瑟露出了酒窩,眼睛瞇成一條線。
「伊姆斯,我不需要離開這裡。我會留在這。」
伊姆斯對著他笑了,而亞瑟發現伊姆斯的笑裡多了股掩藏不住的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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