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赤司这一天的治疗结束，陷入因为细胞快速分裂而导致的缺氧性沉睡时，黑子从地下室里扒拉出了一个古董箱子。沉重的木块上覆盖着层红棕色的皮料，四角被发亮的铜钉钉起来——当然，这是仿制品，不过纯天然的材质仍然让它拥有不菲的价格。打开仿古的密码锁之后，摆放在黑子面前的是同样精细的古董火器，黑亮的枪筒泛着幽幽蓝光，就像前一刻它还被仔细保养过。黑子把它拿了出来。

 

这是一杆双筒猎枪。

 

打猎，也是专属原生星的一项受人欢迎的活动。

 

有些原生星会投放专门用来捕猎的动物来吸引那些对此有兴趣的有钱人。黑子所在的这颗星球并不在内。但这一任的星球主人似乎对狩猎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像那种一群人驾驶着浮空车追逐动物的活动并不能满足他。他的爱好是古典的，带着狗和猎枪跋涉在山林里那种。从他接手这颗星球以来，原生星就向着远古地球那些无所事事的贵族们的私人领地发展。黑子来到这里之前，也接受过这样一番训导。

 

“别墅周围不会有什么危险，” 带着眼镜，从外表上看不出有这种危险兴趣的父亲的朋友这样向黑子介绍，“大型动物都被隔离在星球另一边，不过也可能有些攻击性强的小动物。出门请带上随身武器和生命扫描仪。听说你有架有动物拟态的机甲？那样更好了。”他说着不知触摸了哪里，一只看上去十分灵动的飞禽从空中飞来，悬停在对方的头上——只有这点才能看出那不是真正的动物，“不管是为了安全还是狩猎，机甲都是最好的帮手。”

 

自然摄影师们都有属于自己的防护程序，一方面为了安全，另一方面是为了捕捉大自然中转瞬即逝的美景，黑子父亲也不例外。黑子当然有一份从他那里Copy来的，但他并没有拒绝对方的赠与。虽然他对打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收下它的理由更多的是因为礼貌，但果然任何事物都有它有用的一面，比如用来补充肉类。这杆猎枪也是星球主人的收藏之一，只能用来射击纸弹，杀伤力有限，但比起黑子的激光枪以及二号上搭载的武器来，至少不至于把猎物破坏到不能食用的地步。

 

把枪拿开之后，掀开的隔层下面是一小盒子弹。

和猎枪相配，这些子弹也是用原始工艺制作，带有底火的纸质的弹壳里按比例配好了火药，击中猎物时会产生一个小型的爆炸；另外还有一些散装的火药和钢珠的混合物，用另一种特殊的纸壳包起来就是散弹，方便那些不擅长瞄准的人。黑子都拿了些，唤上二号开始忐忑的狩猎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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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晚餐特别晚。

 

赤司在床上等了好久，等到天边的最后一抹晚霞也被夜幕遮盖了痕迹。又过了一会儿黑子才回来。他先听到了二号的叫声，再来才是黑子的脚步声，门开了的声音，黑子扭头进了浴室的声音，哗啦啦的水声，一点一点。再过会儿黑子才推开门，穿着件宽松的T恤，发梢还带着水气。

 

“那个，赤司君，”他有点踌躇，手指拉住了T恤的下摆，“我回晚了。你饿了吗？”

 

赤司盯住他看了几秒突然笑起来。

 

“吃饭吗？”他说。

 

 

黑子松了口气。尽管是为了给赤司找食物才回晚了，但他总觉得好像自己做错了事，虽然是有理由的——他暗暗握爪，虽然并没有抓到猎物，但是他已经有方向了，下一次一定行——赤司君也饿了，现在吃饭吧。

 

 

大概是为了弥补自己晚归害赤司饿肚子（加上一下午没有收获的狩猎活动）的错误，晚餐中的黑子特别殷勤。虽然受伤无法活动的赤司平时就依赖他喂饭，但黑子这次明显的更加细心了，勺好的食物会用汤匙在手背上试过温度再送给赤司，还殷切的劝服因为排泄不太方便而尽可能少饮水的赤司喝下了一大碗汤——说不定过几天，还会有真正的清鸡汤（而不是被养殖宰杀后制作好了冰冻配送的那种）可以喝呢——他乐滋滋的想，全然没注意到赤司若有所思的眼神。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