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羽舞華 - 流羽舞華＜六＞完

　「辦不到。」

　華貴的房間中，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獸神端正著身姿對著對面的若白斬釘截鐵地說道。

　仍坐得端莊的若白正著身，淡然的開口：「連我都不行嗎？」

　「很抱歉，不行就是不行，這是原則問題，若白大人。」獸神，據他所說喚名為狡曲，是黃昶鎮中年歲最高的中級神，他如此對著若白道：「我知道您的地位與輩分都極高，您來到敝小鎮的消息我已從小輩們間得知，當然也榮幸的歡迎您的到來，但是即使是您這樣的人也不得破壞我們的規矩才是。」

　若白微微擰起眉尖，「是嘛，那麼還真是可惜。」他說。

　「不過，這些規矩，必須前提上是要符合仁義道德與規制的。」

　他漠然地說出這句話，惹來對桌的狡曲皺起眉頭。

　「您再說些什麼？」

　說出這些話的他這麼一來算是談判破局吧，若白在心底偷偷笑著。

　不知為何心中有莫名的成就感，真想跟舞鎏說說。

　「知道嗎？我聽說黃鶴樓的屋脊之間殘留著神氣，但是卻淡泊的微乎其微，是否能夠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呢？」

　猛然的，對桌的狡曲拍桌站起身，桌面上的水杯被撞的濺出杯緣，在紅漆桌上攤下一片水漬。

　「怎麼知道的？難道說闖進聖地的是......」

　「哀呀，闖入你們聖地可不是我啊，這就誤會大了。」若白笑了，繼續說道：「只是有點管道而已......這就別在意了，不過說到一些如黃子安般的大仙人，強大的仙術支援下散發出來的神氣只會殘留而不會消散，這麼說來，會造成神氣消散的主要原因就絕對是人為造成的。」

　「......您到底想要說什麼？」狡曲像是忍著最後一分的尊敬對著若白道。

　「別急，慢慢聽我說吧......不過說是這樣說實際上只不過是我的猜測而已。」若白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說著，端喝了口茶。

　「諸位不知道將純淨的神氣抽取出來做什麼，不過我想大有可能是為了這個鎮吧，據我家孩子的說法他覺得這裡比起其他的仙境來說穢氣很重，那孩子什麼都不懂就最懂得怎麼保持乾淨......」若白一笑，說：「至於為什麼仙境中開始出現穢氣......想必就是壽限即到吧。」

　一個仙境會成形，當然必會迎向毀滅。

　狡曲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想要延長仙境的壽命最好的辦法就是灌入新的仙氣，越純淨越好的氣息是最好的材料，因此就地利之便的你們便擅自利用黃鶴樓的神氣。」

　若白此時的口吻就如同在說著無關緊要的故事一般繼續談著：「不過，想必你們知道擅自影響人間界的地景物是會被天庭判刑的吧，這點雖然與我無關，然你們再抽出神氣的時候便會加速黃鶴樓本身的老化，若與這點上報天庭，在場的諸位都會被吊銷令牌的喔。」

　房間內可見的只有若白與狡曲，但是他卻說著複數，狡曲又是一驚，藏匿在門外的所有小神皆已被察覺。

　而門外在聽見若白的話後開始產生騷動，若白還是笑著。

　「別掙扎了，憑你們是動不了我千羽白鶴的。」

　判刑一般的話語落下，若白悄然地站起身伸出手，「那麼，還肯再繼續談下去嗎？」他道。

　門被撞開，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確實動不了您，但是您的旅伴可就不同了。」

　若白轉過頭，熟悉的少女身影出現在面前，眼神中沒有先前的嬌弱，反而是一股凜冽之息伴隨著神氣散發出來。

　「黎音......原來如此，你才是最長輩的那個。」若白喃喃道。

　「正是如此，貉沙那個傢伙什麼都不知道就會欺人太甚，我只得裝作貧弱一些。」黎音烈然道：「很抱歉，若白大人，您已知道我等黃昶鎮的秘密，這樣就不能讓您隨意離開了。」

　若白沉默，反常的斂起笑容，「你的身上有舞鎏的神氣，你有見過他？」他問。

　「這是當然的。」少女回應。

　「你對舞鎏做了什麼？」若白瞇起眼睛，慢慢的有神氣流露出來。

　開始併發的氣息凜冽，略是被震懾到的黎音先是怯懦的往後退了一步。

　「回答我，愚蠢的小輩。」若白灰色的雙眼視線輒人，更有一股絕對的尊王之姿，黎音穩住身子，硬是撐著最後的強硬說道：「反正您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喔？」

　因憤怒而飄起的米色長髮，以及壓迫眾人的凜然之息。

　宛如要滅殺眾生一般。

　「給我回答。」他又說了一次。

　逼不住這股壓力的黎音流下冷汗，顫抖著聲道：「......在黃鶴樓觀景屋中，鎖上放火燒了他。」

　「......啊？」

　下瞬間，整間房間中的壓力消散無中，趴落在地上的黎音抬頭卻是看到若白露出了驚疑的錯愕表情。

　彷彿剛剛的氣勢只是一場夢一般，所有癱坐在地上的眾人皆不明所以。

　「你們......用火燒？」若白又問了次。

　「是的......」黎音也愣愣的點點頭。

　「......噗。」

　在漫長的沉默之後，高齡五百歲的仙神噗嗤的像是小孩一樣的笑出來。

　眼見剛才被嚇傻的眾人瞪著發笑的他，若白揮開笑出來的眼淚，紅著臉說道：「阿，抱歉，真是太失禮了。」他嘆，「剛剛有點太激動嚇到大家，實在有些過火了呢。」

　「您到底是在說什麼......」

　「聽不懂嗎？也是，畢竟保密的這麼嚴實......不過現在說出來也無妨了吧。」

　黃昏已經西沉，但是黃昶鎮的夜空卻因為燃燒起來的房屋而仍然染的天際一片明亮。

　但是，一座小房而已會燒這麼久嗎？

　「相傳中原一帶有種靈鳥，羽色艷麗，體態清高，非晨露不飲，非梧桐不棲，平日未鳴，一鳴驚人。」

　若白掛著看似十分開心的笑容，道出著不明的話語。

　「在人間界對於這種鳥有諸多的傳言，但是傳言都通常是大同小異......阿，想必那邊的那位已經知道我在說什麼了吧。」他掛著笑容指向旁邊一個面露菜色的小神。

　「百萬鳥獸之最，艷紅的體態乃為操火之證，其身不死，浴火而重生，不管身在何處都是吉祥的瑞兆。」

　猛然間，外頭發出巨大的聲響，像是火焰炸裂開來的聲音響徹整棟建築，伴隨劇烈的搖晃。

　「不！這不可能！」黎音啞著聲，不可置信的說著：「他的髮色是黑色的！通體朱紅色才是......」

　「當然，的確沒有錯。」

　若白打斷了黎音的話。

　「但是，正是因為黑羽極為罕見，所以才需要隱瞞不是嗎？」

　火焰的熱度開始灼燒房屋，熱度侵襲著所有人的知覺。

　他笑，笑的開懷。

　「畢竟，黔羽鳳凰，你們這些無知小輩畢生可能還根本沒機會看到吧。」

　烈炎灼燒著四周的木造房，碎裂的焰響之中佇立著一介輕狂般的青年，原本綁在左側髮鬢間的髮帶已被燒斷，那髮尾鮮紅像是掙脫束縛般的漫上頂端，但是仍然沒有辦法覆蓋住本身應帶有的黑色。

　似乎也微微加長的髮在火中飄逸，焰紅色的眼眶往上移動，接著朝著快要崩塌的房屋中大叫道：「若白！快點出來！再不出來我就要燒進去了喔！」

　「我聽見了，別再吵吵嚷嚷的了，舞鎏。」

　手輕巧的揮開朝他襲來的火焰，若白自燃燒的房屋中走了出來，盯著舞鎏皺起眉頭，「你看看你，又弄得滿身是傷。」

　「喔，這些啊。」舞鎏道，看了看自己身上大大小小不甚明顯的燒傷，「等等就好了，不必擔心啦。」

　「這不是多快痊癒的問題，跟你說過好多次了......」若白嘆口氣，說著。

　「我也不是自己想要被燒啊......」舞鎏低聲喃喃，端詳著正慢慢復原的傷口。

　即使身為控火的鳳凰，但是被火焰燃燒還是會受傷的。

　這時猛然間從即將倒塌的房屋中逃出了許許多多的小神，舞鎏微微擰起眉，捲起四周的火焰擋住了所有逃脫的路徑。

　「想去哪裡呢？一群愚蠢之徒。」他冷哼，瞪向狼狽不堪的黎音，「感情這樣放了一把火送我我就會喜歡你嗎？」

　「不，不是的，鳳凰大人，我......還請您原諒......」

　宛若快要哭出來似的黎音跪下，真實呈現驚慌表情的說著：「真的......真的是對不起，不知道您是偉大的鳳凰所以......」

　「所以什麼？就算知道了我是鳳凰，你也會想辦法弄死我不是嗎？」舞鎏冷然道。

　「不，不會的，這種事......」

　「好了，舞鎏，先停停吧。」

　若白微微抬手制止了舞鎏的冷嘲熱諷，舞鎏依言將話消停，若白接著轉向其他人，「所有人，都瞭解到現在是怎麼回事了嗎？」

　眾人悶不吭聲，無人敢接下一句話。

　「既然如此就當成是懂了吧。」若白道：「要不是因為......啊！舞鎏，千萬別讓人跑了，把那個蠢輩給攔住，別死了就好。」

　「喔。」舞鎏回應，隨即一把火焰便往試圖逃離現場的小神身上一竄，那小輩慘叫了一聲，抱住被灼傷的大腿癱倒在地。

　若白讚許的對他一笑，「繼續剛剛的話吧。」他說著：「要不是因為諸位如此強人所難，我們也不會這般動手動腳不是嗎？說到底我們只不過是想要進到黃鶴樓裡一趟，何必搞得這麼複雜？」

　「何此一說？若白大人！強人所難的人是您吧！」狡曲艱難的大喊著，「就是與您明說了不可進入，為何還要揭穿我們弄得兩邊都不得安寧呢？」

　「閉嘴！你們違規事在先，又哪來的立場說我們違規？！」舞鎏喝聲道，四周燃起的火焰更加旺盛。

　「舞鎏，停。」

　若白再度制止舞鎏，「你再激動下去會把整個鎮燒掉的。」他說。

　「哼。」舞鎏回以一個單音。

　「你這孩子真是的......」若白搖搖頭，「不好意思，剛剛話題跑了，那麼接著繼續吧。」

　「那麼，再說一次，這是場談判。」

　若白攤開手，在群群燒起的火焰之中。

　「讓我到黃鶴樓的內部，這麼一來，我就不會將諸位所做之事上報天界......喔，各位有拒絕的權利，只是要小心一點說不定我會要舞鎏直接燒掉黃鶴樓，畢竟我只是要接觸到神氣而已。」他說。

　「若白，我可以燒嗎？」「你不要這麼躍躍欲試，舞鎏。」

　「開什麼玩笑！」黎音頓時驚聲道：「若是舞鎏大人燒了人間界的建物的話也是會吊銷令牌的！若白大人您不是這麼說過嗎？！」

　「啊？你在說什麼？我才沒有令牌這種東西呢。」舞鎏一臉莫名其妙的回答。

　此話又讓黎音愣住了，「這怎麼可能？您不是......啊！」她驚叫。

　舞鎏哼了哼，「果然是愚蠢之徒，我鳳凰怎麼會需要令牌這種東西？我可是公認的神獸啊。」

　沒有錯的，聖獸如龍族麒麟等，因本身已蘊涵神氣不需修成仙，亦不會發予令牌，只限於有沒有天庭的薪資而已，當然身為靈鳥的鳳凰也是同等道裡。

　若白了然般地嘆氣，卻也微微笑著。

　「這下對於籌碼還有什麼問題嗎，各位小輩們。」

　「讓我到黃鶴樓中一趟，好嗎？」

　大勢已定，結局便是如此。

　眾輩小仙只得點點頭，無他辦法的向兩位大神下跪。

　許久以前，在他自己仍然畏懼著生靈，恐慌著活在這世上的時候。

　那時在長白山的生活仍是一抹淡然的清閒，純淨的空氣非常適合身為鳳凰的他居住，同樣也適合身負重傷的他治療養傷。

　「舞鎏，原來你躲到這裡了。」

　長髮飄逸的青年自背後靠近，小小的少年紅著眼眶抬起頭，面對疑問沉默不語。

　潺潺的細流水邊輕風搖晃，吹動少年此時還未剪短的黑紅色相間長髮，青年輕輕地嘆了氣，在少年的身邊坐下來。

　「怎麼哭了呢？還是很害怕人群嗎？」青年問道。

　「我才沒有哭呢......」小小的少年帶著些許哭腔喚著，輕撫上自己手臂上還未拆開的繃帶。

　「沒事，會慢慢地克服的。」若白說道，像是答非所問，「而且雖然說黔羽鳳凰讓所有上級神趨之若鶩的捕捉摜養，不過這個風氣已經在漸漸揭發後趨弱了，沒有人會想要對你怎麼樣的。」

　聽著這些話的舞鎏縮起身子，怯懦的抱住膝蓋，「但是父親和母親......」

　「......是，你說的沒有錯，就算漸漸趨弱，但仍然還是有。」若白說著。

　少年囁嚅的一聲，不予搭話。

　他的父母，在他的面前被眾多的神仙給捕捉，他永遠記得的是那群人生擒住他父母時興奮而訕笑的嘴臉，還有殘暴的傷害他們的手段，然後被帶走，在被藏起來的他面前。

　仍是幼獸的他沒有辦法妥善的操控火焰，也沒有辦法照顧自己，自己放出的火焰灼燒自己，然後復原，再次被灼燒，直到最後一絲的體力都消耗殆盡，虛弱的昏倒在長白山的森林之中。

　也是同時，被若白於深林中撿到，並帶回他的住處。

　「沒有辦法呢，太多的事情我們沒有辦法一一掌控，就跟生靈間的相處一樣。」若白無奈的說著。

　「但是舞鎏，就算如此，你還是得學會如何去面對，因為我們這些生命不可能終其一生都不與其他生命接觸。」

　他輕聲道，手摸上了舞鎏的頭頂，頓時少年縮了一下。

　若白低聲笑了，舞鎏抬起頭看了看若白，問道：「難道不能只和你還有凰予交好就好了嗎？」

　「別這麼說，就算是我們，在成為大仙之前也都是不斷和他人相識，被相信被信任，甚至是被背叛。」若白嘆氣，回答道：「但是儘管如此，還是得去接觸與相識，因為我們是沒有辦法單獨活下去的物種。」

　「就算會被背叛？」舞鎏喃喃問著。

　「嗯，沒有錯喔。」若白向他微笑。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小小的少年說了。

　「沒關係，你會慢慢了解的。」青年道，拍了拍他的頭頂。

　那已經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在夜晚中發楞的舞鎏淡然，自發的捻熄自己燃起的火焰。

　直到現在，他們已經離開那個地方超過了十年。

　「舞鎏，你在想什麼？」

　轉過頭，正從黃鶴樓間走出來的白髮青年探過身向他問道，那個對他來說亦父亦師亦友的千羽白鶴正對他微微笑著。

　非常溫和，不太生氣，可是生起氣來卻非常恐怖，學歷淵博並耐心的教導他所有知識，而且總是在他獨自哭泣的時候出現在他身旁的人。

　「結束了？」舞鎏問。

　「嗯，沒錯。」若白點點頭，說道：「的確是王子安大仙的神氣，而依照流動的方向，看起來是往華北一帶去了。」

　「所以我們要往北邊移動了？」舞鎏問。

　「暫時是這樣沒有錯，不過或許我們可以先回家一趟。」若白笑笑，「出來太久有點想家了嗎，舞鎏？」他說。

　「才沒有呢。」舞鎏啐道。

　「那麼你剛剛在想什麼呢？」若白調侃著。

　「只不過剛好想到而已，才不是想家......」舞鎏弩弩嘴辯解道。

　若白輕輕的笑了，這個他從小看到大的鳳凰還是一點鳳凰清高的樣子也沒有。

　此時他茶白色的眼睛瞥了舞鎏的髮鬢一眼，「......舞鎏，你的髮帶呢？」他問。

　「喔，那個啊，燒掉了。」舞鎏頓然，撩起半邊的鬢髮說道：「可以在幫我做一條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要等幾天喔。」若白無可奈何的說了。

　「沒關係，拜託你了。」舞鎏感激的笑了笑，「畢竟是拔你的羽毛做的封印繩啊，比較費時點嘛。」

　「你既然知道那東西很難做就不要隨便弄丟。」若白撇了他一眼。

　「不過以你現在的能力資質應該不需要再依靠我做的封印繩了吧，那東西只不過是你小時候還沒有辦法控制火焰時我用來壓制你神氣的工具而已。」他說道，看著舞鎏輕而易舉的把玩手中的火焰。

　而舞鎏頓了頓，握熄了火苗，「嗯，還是綁著比較舒服一點，習慣了。」他說，偏頭望向站在身側的若白，「這樣也不容易被發現不是嗎。」

　若白搖搖頭，無奈地嘆氣道：「你啊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這麼依賴我可不行啊，要是哪天我不再了你又該怎麼辦？」

　「你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舞鎏皺眉說。

　「好吧，象徵瑞兆的靈鳥鳳凰。」若白笑笑。

　舞鎏瞪了若白一眼，後者僅是豪不在意的笑著，接著道：「總之，我們還得去一個地方。」

　「哪裡？」舞鎏問。

　「百萱山，先前答應過那個小花精的。」若白回答：「那麼一樣麻煩帶路了，蕊。」他視線撇向旁邊。

　此時依附著土地出現的花精蕊向他們兩人行禮，抬起頭向他們感激的微笑。

　「距離並不遠，百萱山只不過是座小砂罷了。」蕊說道，領著兩位來到附近的小山丘之上，「已經到了，前面就是小的的住處。」

　接著他蹲下身，自一旁的草叢間小心翼翼的拿出某物品，轉過身。

　「啊啊，原來如此，所以才要找我啊。」若白道。

　躺在蕊手心裡的是一隻受了傷的雛鳥，正虛弱的啁啾著。

　若白接過那只雛鳥，端詳道：「是喜鵲的雛鳥，受了點內傷......牠的父母怎麼了嗎？」他問。

　「當初被人類的獵人打死了。」蕊如實回答。

　「是嘛，那還真是可憐......」若白嘴上說著，茶白色的眼睛卻帶著笑意不安分地往舞鎏身上撇。

　也知道若白在暗指什麼的舞鎏哼了聲，「看什麼看！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啊。」若白輕笑，也不在乎舞鎏不怎麼禮貌的口氣，「阿不過，鳳凰的羽毛向來都是良好的治病藥材，對於增加恢復力有極高的功效......」

　「嗚哇！」

　猛然間舞鎏哀號了一聲，若白非常順手的從舞鎏頭上拔下一根黑紅漸層的髮絲，綁到了喜鵲幼鳥的身上。

　「若白！你這傢伙！」

　「哭出來的話記得說一下，鳳凰的眼淚可是治百病的珍貴藥材，別浪費了。」

　覆在雛鳥身上的髮絲幾秒鐘後變為蕊先前見過的羽毛，然後化為神氣漫入了雛鳥的身體中。

　接著短短的不到幾分鐘後，蕊開始見到喜鵲身上的傷口慢慢復原，緊接著雛鳥漸地恢復生氣，在若白的手中抬起頭，對著蕊鳴了聲。

　「啊！啾啾！」蕊開心的捧起恢復活力的雛鳥，大叫道：「太好了！你終於恢復了！太棒了！」

　「叫做啾啾嗎......」若白苦笑，「總而言之，這樣就沒有問題了吧。」他說。

　「是的！非常謝謝您的幫忙！」似乎感動到要流淚的蕊向若白鞠躬。

　若白輕輕地笑了，就如同神仙一般。

　「那麼，此地就不宜久留了。」他說道，揮開水袖，「走吧，舞鎏。」

　臉上還對剛剛的拔毛不甚開心的舞鎏問道：「要用飛的嗎？」

　「是，沒錯。」若白回應。

　「那麼就立刻離開吧。」

　風飛一揚，捲起的旋風颳起塵土以及晃動的枝葉，蕊又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睛之後，抬頭看去是佈滿黑夜中燦色火星以及白色的羽毛，兩位身影已經從視線中消失，徒留下還在翻飛的樹林。

　「那麼，有緣再相見吧，善良的花精。」

　「在未來的某一天。」

　呢喃的聲響在耳邊迴盪著，蕊笑了，笑的自然。

　「是的，有緣再見，若白大人，舞鎏大人。」

　夜晚的武昌，輕舟微晃，揀起仙湖上一抹漣漪。

　捲簾而上的黃雲，伴隨著佇立在山頭上的黃鶴樓一起端詳著這個仙境。

　「真的非常謝謝您們。」

　帶著感激的話語，一起被銘記在地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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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流羽舞華終於結束囉!!這篇爆多字啊想說在年末之前把它貼完~

這種小短篇我還蠻喜歡寫的~未來如果這種小短篇也還請多多指教了!

舞鎏真的很可愛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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