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漾}第四章鏡之通道 - 魔境彌留＜十三＞

　　十三

　『結束的話，就會消失喔？』

　小小的白色人形歪著頭看著他。

　要結束嗎？要，或是不要？

　「......」

　雖然聽不懂這些話語，冥漾伸手揪了揪胸口的衣服。

　結束的話，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了。

　儘管冰炎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預先計畫好的虛假之物。

　「不，我不想......」

　「？」

　「我還不想結束！」

　大喊著的是從內心深處發出的期望，就算是知道了這些都是假的，但是那些讓他如此開心的回憶，對於自己的笑容，還有對方的笑容，他都不想要讓它消失。

　小小的白色人形笑了，笑的詭譎。

　『嘻嘻。』

　深黑色看不見盡頭的窟窿中露出笑意以及不成人聲的話語。

　『那麼，愛麗絲就繼續下去吧。』

　『把這個不止的夢境，永遠持續下去。』

　最後的聲音拉遠像漣漪一般的墨染開來，冥漾眼前頓時墜入一片黑暗。

　接著，他感覺到身體在往下墜。

　「咿？阿阿阿！」

　他頓時大叫出聲，但是在還不到幾秒鐘之後身體便停止下降，意識到的瞬間，裸露在衣服之外的皮膚接觸到泌涼的冰冷，是水。

　整個人墜入水中，身上的衣物已經全被浸濕，頭髮也在視線範圍內隨著水波不斷的搖晃著，明明全身都浸濡在水之中，但是冥漾並不覺得呼吸困難，而是輕輕地隨著畫面中優游的怪異魚類一起在水中漂浮著，腦袋也十分清楚。

　往上看去，不知從哪裡透出來的光線打入水中在冥漾眼前晃盪著水紋，似乎隱隱約約還能見到自己被反射出來的身影。

　這是為什麼？這並不科學，但是腦中閃出這些問題的冥漾看著那片宛如鏡子一樣的水面。

　似乎，還能看到什麼片段......

　「吶，我的名字是褚冥漾......」

　「我叫做......」

　「啊，那......我可以跟你聊聊天嗎？」

　「可以做我的朋友嗎？」

　突然間，在水中漂浮著的冥漾手頓時被抓住往下拖，他頓時一楞，那隻手的主人力道非常強烈的把他往水底深處拉進去，離水面的鏡子越來越遠，隱隱約約所見到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然後，他墜到了一個隔出來的空間之中。

　「嗚哇啊！」

　屁股瞬地往地板上撞的痛感讓冥漾發出難聽的哀號，他抬起頭看著他墜落的地方，那個空間外隔著濃厚的水，但他所身處的這個空間卻像是有什麼支撐似的將所有的水全部排除在外頭。

　身上也是乾的......這件事是如此不可思議。

　「你終於來了，愛麗絲。」

　旁邊的人發出聲音，冥漾愕然抬起頭來，看見的是一個黑髮的青年正用一雙黃色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著他，並且對他露出溫和的笑容。

　「......剛剛是你把我拉下來的嗎？」冥漾問。

　「是的，是我，如果你一直待在水裡的話會被大魚吃掉的。」青年不慍不火的笑容對著他說，接著他伸出一隻手，「你好，我叫做六羅。」

　「我是褚冥漾。」冥漾說道，伸手握上對方的手掌，喚名為六羅的青年將跌坐在地上的冥漾拉起來。

　「叫做冥漾嗎......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呢，發生了什麼事嗎？」六羅問道。

　發生了什麼事......關於故事以及關於這個世界，還有冰炎，最讓他難過的事情...... 「不，不是什麼大事的。」冥漾撇過頭說。

　六羅不可置否的看著他，「是嘛，我想我大概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吧。」青年如此說道，冥漾愣了愣，「你知道？」他錯愕地說了。

　「恩，是的。」

　「......怎麼知道的？」

　「因為你來到這裡的緣故，冥漾。」六羅如此說道，微微的笑著。

　「這裡是哪裡呢？」冥漾又問。

　六羅笑而不語，僅僅是稍微的示意冥漾跟上他的腳步，少年依言的跟在青年背後，接著在走了一小段路之後，他頓時發出驚呼。

　整片在面前閃閃發光的鏡子，錯落在深不見底的甬道之中。

　「這裡就是鏡之通道。」六羅說了：「而我是固守這個通道的守門人。」

　冥漾瞪著這一整片鑲在牆面上的鏡子，久久沒有說出一句話。

　「......之前然曾經跟我說，我還沒有辦法到鏡之通道中。」他啞然道。

　「那是之前。」六羅回答：「也就是說，你已經達成了進入通道的所有條件......說是所有也不太對，因為規則實際上也只有一條而已。」

　「規則......」冥漾默然的喃喃。

　「就是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

　六羅伸出手，撫上在他身邊的其中一面鏡子，「這裡的所有鏡子都是一條反射出來的道路，大部分的時間只可以觀看卻不能夠前進，每個鏡子所反射出來的時間與地點或是人物主角都是不太相同的，正因為如此讓不知道實情的人擅自闖進來會破壞故事的進行，所以我只讓知道故事的人來到這裡。」

　「所以這裡是你所掌控的？」冥漾偏頭看著某一面鏡子，鏡中是一個小小家庭在家中吃飯的景象，非常普通。

　「是的，沒有錯。」六羅回答道，他身後的鏡子映照出頭戴著紅色方型帽子的士兵從街上走過去的畫面，「同時間每個鏡子開關的決定權也在我的手上。」

　「這是......」

　「啊，看來有人回來了。」

　六羅的頭突然偏向一邊說道，冥漾跟著轉過頭，接著聽見悉悉簌簌的衣物摩擦聲。

　「喂！老四！本大爺回來了！」

　熟悉的洪量叫聲在通道中迴響，冥漾皺起眉頭，六羅則露出無奈的笑容搖搖頭。

　「那個人，是我弟弟，你應該已經見過了。」他說。

　「還頗讓人意外的。」冥漾說。

　「是，經常有人這麼說。」六羅微笑。

　「喔喔！漾也在這裡啊。」遠處的聲音這麼說著，「那你肯定也會喜歡我帶過來的東西！」

　「什麼東西......」冥漾不明所以的往前踏出去，正巧看到遠方的西瑞身影漸漸出現，他的肩膀上好像還扛著什麼東西，一瞬間看不太清楚。

　「......！」

　然而在看清楚的瞬間，冥漾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頓時漏跳了一拍。

　「怎麼會，為什麼？」冥漾大喊，往前跑去。

　西瑞肩膀上的是一個人，一個重傷的人，他看見從那人腹部一直低落鮮血，溽濕了他的衣服以及地面。

　那個人，那個人是......

　「冰炎！」

　被西瑞扛著的人是冥漾一直認為最不可能受傷的人。

　此時的冰炎卻是死白著一張臉眼睛緊閉的被西瑞架在肩膀上，冥漾急忙的奔過去，他的腹部被像是野獸的爪很給抓出極長的傷口，觸目驚心讓冥漾倒吸一口氣。

　「他傷的很重喔。」西瑞說道，一邊小心翼翼的把冰炎放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冰炎突然分神就被那邊的野獸攻擊了，奇怪了，他怎麼會這麼心不在焉的？」他疑惑道。

　為什麼心不在焉的？西瑞的話一說出口冥漾瞬間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事情。

　都是他......都是他說了那種話冰炎才會......冥漾懊悔的蹲到冰炎身旁，看著對方慘白的看不見血色的臉龐。

　「漾，你怎麼哭了啊？」

　聽不見西瑞的聲音，冥漾感覺到自己臉上劃落兩條溫熱的痕跡，他伸出手，顫抖著摸向冰炎的臉龐。

　不過在他還沒碰到之前，沒有血色的臉上那雙紅色眼睛微微的張開來。

　「褚......」

　冥漾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來，他詫異驚慌地看著清醒了卻又好像沒有清醒的冰炎，接著下個瞬間，一雙染上鮮血的雙臂便從他的手下繞過，摟住了他的後背。

　頓時意識空白了幾秒，冰炎將冥漾的身體直接拉進自己懷裡，而且力道越來越大。

　「冰，冰炎？」冥漾結巴道。

　耳邊傳來略為痛苦的喘息聲，然後傳來低低的細語聲，「對不起......褚，對不起......」

　「我一直......一直希望自己能夠將故事解開......如果我能夠解開故事的進行，你也不會按照故事的進行而邁向終結......」

　邁向終結，即意旨著死亡。

　只要有一個環節選錯，就會通向結束。

　「只要打破故事既來的方向......只要身為目標的我不成為你的目標故事就不會按照預定的持續進行......但是對不起，我錯了，褚......故事還是進行......我沒有對你說實，也沒有救到你，我沒有將故事停止下來......對不起......」

　這些話才是最真實的如此殘酷，帶著驚訝的冥漾緊靠在冰炎的懷抱中。

　「但是我不想要你死......我很自私，我......我希望你能夠待在我的身邊，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時間真的，真的非常快樂......所以......」

　儘管是如此殘酷，冥漾卻淡淡地感到開心。

　「所以求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

　抱住他的力道放開來，冥漾一楞，「冰炎？」他推開冰炎看向他，「冰炎？！」他慌張地叫著。

　「別擔心，白兔子只是睡著了。」

　六羅走了過來拍拍冥漾的肩膀，說道：「幫他治療一下就讓他休息吧。」

　「嗯。」冥漾點點頭。

　「漾，你還在哭欸？」西瑞湊了過來說著。

　「不過臉色看起來好多了。」六羅說，微微笑，「看來是解開了心結吧。」

　冥漾疲憊地勾起淡然的笑容。

　太好了，至少與冰炎在一起的那些回憶都還是真的。

　沒有選擇結束的自己，真的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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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禮拜五六日迎新宿營沒有更新，外加在桃園山上扭到腳

星期一宿舍水管爆裂，宿舍淹水只好逃難到朋友家

等等等等等......

總之很衰，衰的我都要哭了呵呵，好不容易更新了抱歉，請體諒一個現在還是難民的人，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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