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武 - 【東卍／麥武】危險邊緣的快樂

【東卍／麥武】危險邊緣的快樂

　　晚香玉的花語是危險邊緣的快樂。

　　武道曾想過若是當時沒有遇上Mikey的話，他的生活是不是不會有太多的改變。

　　得知是Mikey出手干預賭架和結束他們被東卍成員的清水貴將如同奴隸般欺壓的生活，平常沒想太多的腦袋頓時被忽然靈光起來的自己所震撼──想起與佐野萬次郎在公園的初次見面，明明受了傷染紅襯衫竟然沒人上前關心，明明那裡偶爾會有上班族在那裡醒酒當時卻沒半個人，而且那個時段照理說會看到騎腳踏車巡視的員警，甚至受了傷會對周圍環境很敏銳的男人都沒抬頭，是他開口詢問才望向他。

　　最後扶著對方走在路上要回到他家包紮也沒遇到巡邏的員警，然而當下僅想著要趕快替對方處理傷口，沒特別去思索這一切。

　　大量衝擊導致身體一晃，當事人的他抓住胳膊靠近耳邊輕聲說：我喜歡著你呢，武小道。

　　沒有等他反應或是反駁，Mikey讓他坐在椅子休息，丟下明天見後跟著不知名的下屬離開，自信的態度讓他感到害怕。

　　「你要離職？」

　　「是的，因為老家臨時有事，真的很抱歉。」

　　總算熬到下班武道立刻向店長小姐提出辭職，後者難得露出驚訝的神情又恢復撲克臉，沒有挽留乾脆同意他的離職。

　　武道沒自戀到認為Mikey從頭到尾都在製造機會接近他，畢竟他們從沒正式見面過，中學那次他早就意識模糊，經過全是由朋友轉述，畢業後各自紛飛期間也沒特別看過他們描述的東卍總長。出社會做過許多工作，兜轉下終於在一間小DVD出租店找到容身之處，即使這裡的店長經常嫌棄他動作慢，卻從沒一次開口炒他魷魚。

　　看吧，他與佐野萬次郎根本沒有可能見過，是直到幾個月前公園的初遇，平行的兩條線才開始有了交集，因此他……無法接受對方似乎注意他很久而自己卻從不知情的這個狀態。

　　最重要的是他究竟哪點可以被Mikey看上？

　　東京卍會，是目前掌管黑社會的最大組織，名聲響亮到連他早已退出不良安分守己過日子的普通人都聽過，Mikey既然是東卍的首領，勢必要什麼有什麼，怎麼可能會看得上他這個小角色。

　　「剛開始遇到你的時候想著如果沒上前關心我的話，那麼就默默注視著你就好，可是武小道果然很溫柔啊。」

　　「明明不管的話，也能好好活著的，但武小道關心了，那麼就得繼續照料下去啊。」

　　Mikey的兩句話不斷在腦海盤旋，武道清楚自己只有中學跟公園與Mikey打過照面，但那句話裡的「剛開始」是多早以前？「明明不管也能好好活著」又是怎麼回事？

　　「該不會是小學的時候吧？」小學他沉迷電視的英雄節目，總是去救被高年級欺負的孩子，自己打架並不強，唯一厲害的只有復原力強，常常掛彩的傷口被媽媽唸過無數次。「可是Mikey君看起來不像是會被我拯救的對象啊。」

　　越想越是頭疼，不知不覺他已經站在承租公寓的門口，拿出鑰匙打開門，回到雖然不大卻屬於自己的空間頓時鬆懈下來。

　　「離開吧。」這是目送Mikey離開店裡後到下班前的想法，他不討厭Mikey，但他討厭被人掌控一切的感覺，尤其是直到現在他依然不曉得Mikey名字以外太多的事物。

　　Mikey沒有隱藏過自己的一切，若是他詢問，對方總是沒有保留，然而盯著他回答的黑眸過於侵略性，久而久之他開始選擇不再多問。

　　收拾好行李武道發現自己這幾年根本沒多少私人物品，完全是新聞報導過的一只皮箱就能搬家的類型，幸虧如此才能在白天到來就買好車票回去老家。

　　剛下電車手機響起，一通未顯示來電的電話讓他眼皮一跳，猶豫半天還是按下拒接後關機，現在的他沒心情接任何可能會干擾思緒的電話。

　　想回到老家，回到大學後就沒再回去的老家。

　　興許媽媽會叨唸怎麼沒事先說要回家，可是嘴角的笑意看得出很開心，「媽，我回來了。」拿出多年來沒使用過的鑰匙，看著玄關沒有媽媽的鞋子武道才想到今天是平日。

　　暗自駡自己像個笨蛋，邊關上門往二樓自己的房間，折好的被子和乾淨沒有灰塵的桌面可以得知這些年來母親依然有進入房間維持現狀。

　　隨意把行李放在地上，身體接觸到柔軟的棉被昨夜沒睡覺的疲倦襲來，睏意湧上眼皮沉重，接著發出平穩的呼吸聲。

　　＊

　　被告白後的這一個禮拜，武道沒有開機過，他想到自己曾半推半就給了Mikey自己的手機號碼，他害怕Mikey在他離開後試圖聯繫他。

　　為什麼呢？他無需害怕對方，即使佐野萬次郎是東京卍會的首領，卻從沒傷害過他。

　　可是他不敢聽到佐野萬次郎的聲音，因為對方的嗓音相當好聽，有時候會不知不覺陷入對方的圈套，否則他也不可能會讓沒有很熟的對象在家裡留宿好幾次。

　　只是出乎意料Mikey從沒出現過，自從回到家鄉他的生活風平浪靜，父母沒有詢問他怎麼突然回來甚至不曉得要回家住到什麼時候，只是說著哪時候離開要記得說。

　　他忍住醞釀在眼眶欲要落下的淚水，努力揚起嘴角說了聲好，用完晚餐後自告奮勇洗碗盤，聽著客廳傳來的電視聲，武道才想起這就是他差點忘記的家。

　　想要獨立不再給父母操心，因此離開後幾年都沒有打回家裡關心，現在看來原來是自己做錯了，父母從沒想過要他多有成就，只要自己的孩子健康就好。

　　這幾天都是他幫忙洗碗盤，洗完碗後他會擦乾手，詢問有什麼要買的他去一趟便利商店，分別得到啤酒跟優格這樣的答案，他點頭說好拿著鑰匙跟錢包就出門，路上沒有幾個行人，晚間的風相當舒服。

　　進入便利商店購買父母各自要的東西和自己的零食結帳，這一星期每天都是相同的模式。他的生活就是這麼單純且規律，沒有任何變數的話。

　　突如其來的大雨讓人措手不及，夏天的西北雨絲毫不打聲招呼，躲進附近的公車站牌望著天空懊惱居然沒拿把折疊傘出門，不過西北雨有時來得快去得也快，站在這裡等雨停就好。

　　……

　　不知過了多久雨都還沒停的意思，正當武道打算放棄乾脆冒雨衝回家，一股濃郁的香氣飄進鼻腔，有點熟悉又陌生的氣味伴隨著那人的嗓音。

　　「武小道還真是過份，不是說了明天見嗎？」聽不出是否在生氣，武道猛然抬頭，漆黑的眸子緊盯著他，發現他也看向自己時，好看的臉揚起笑意。

　　「M……Mikey君……」

　　「等等又要被伊佐那唸了，他大概氣炸了吧。」

　　「為什麼……」

　　「嗯？」聽到武道的詢問，Mikey歪頭表示不解，「我們初次見面的地方就是在這裡，可惜武小道早就忘記了呢。」知道武道根本不記得這些事，當時他的關心不過是出自個性的溫柔，不然當初插手橘日向的事也好，拿傘給忘記帶傘站在公車亭等雨停歇的自己的事也罷，這個人根本忘得一乾二淨。

　　當事者對此感到心動而另一個對象沒有絲毫察覺，這樣的不對等不止一次令他感到失望，橘日向那個女孩可以輕易放棄，但自己做不到。

　　是的，武道解救被那些高年級生找麻煩的日向這件事他看在眼裡，明明很弱卻還是站出來的身影與自家兄長很是相像，身邊的友人沒有一個像這個孩子，因為打架都很強，或許是如此，他才會開始注意起武道。

　　某天傾盆大雨他忘記帶傘被困在公車亭躲雨，手上有妹妹艾瑪想吃的冰淇淋，若是等到雨停冰就要融化，可是冒雨衝回家，看著因為她而淋濕的自己，艾瑪大概會自責。進退兩難下那個孩子出現在視線，「……」原本越過他逐漸遠去，他暗自嘲笑期待的自己，沒一會他聽到清亮的聲音。

　　「雨傘給你吧。」

　　「哈？」

　　孩子手上沒其他的傘，當他還沒反應過來，手裡已經被塞了那孩子手上唯一的傘，還沒來得及說些道謝的話，對方已經逐漸遠去，大雨迅速染濕衣服。

　　「誒、」武道聽完Mikey對他說的他們的初遇，努力回憶模糊的記憶，隱約想起片段的碎片，「可是……那個孩子是金髮……」

　　「現在的黑髮是後來染的，中學確實是金髮喔。」

　　像是滿意武道終於回想起過去，冰涼的手觸摸武道的臉，「武小道，回去吧？」

　　「可是我不懂──」

　　「這樣就喜歡我也太奇怪了吧？就算是小學時給你的傘，這樣的事情會一路記到中學嗎？甚至出社會後──」

　　「那麼橘日向呢？她不也是類似的原因就一路喜歡你到中學，不在乎中學的你去混了不良，還是跟你告白。」

　　「武小道，喜歡這件事有時候只需要一次的心動喔。」

　　※

　　武道想不起自己當時怎麼回到家，他不想讓Mikey接觸他的家人，可是對方已經找上門，自己是沒地方可以再躲。

　　做為交換他最終同意跟Mikey回到東京，那個屬於對方東京卍會的主勢力範圍，一步走錯後面的路都被堵死，經歷清將的事件後原打算永遠退出不良的世界，然而離開不良進入黑社會似乎沒有比較好。

　　再次收拾行李與父母告別，伸手握住等在門外的Mikey遞出的手就知道無法再逃離。在東卍的據點他看到Mikey口中的伊佐那，也看到在DVD店要Mikey跟他走的幹部，眾人見到他沒有任何訝異，反倒說終於找到了啊，Mikey你一直在找的人。

　　而後者的回應是打從心底滿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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