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寧 / 普寧 - 【普寧】妖精？天使？（人類普x天使寧）

【普寧】Fairy?Angel?

※人類普x天使寧設定。

你聽說過這個傳聞嗎？

據說每天上教堂向天神許願就能看到天使喔。

那天使到底長什麼樣子呢──？

寧寧不曉得自己在人間待了多久時間，無法感知外界的變化讓壽命比一般人類要長得多的寧寧首次覺得時間是如此漫長。

「到底會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不敢伸手觸摸離她不遠的障礙物，寧寧蜷縮身體好似這樣的姿勢能安慰自己。

「天使大人今天過得是否安好？」好聽的嗓音隨著開門聲響起，寧寧卻絲毫不想抬頭看來者是誰，畢竟打從被關進這座牢籠開始，她每天都會在固定的時間聽到這個聲音與聲音的持有者。

寧寧開始回想某天她接到天神命令前往人間準備給予風雨無阻日夜祈禱的虔誠教徒天使的祝福，卻沒料想到會被反之困在籠子中，成為被豢養的金絲雀。

說到底天使被人類像飼養寵物般關在籠子裡是寧寧從沒預料到的事。

「等、為什麼……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白皙的手指緊抓欄杆，猶如階下囚般慌張地詢問傾身縮短彼此距離的青年。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理由有那麼重要嗎？」似乎覺得寧寧的話很有意思，青年露出富有深意的笑容輕聲說道。

「捕捉天使大人……可是我的祈願。」向上帝祈禱、獻上一生所有，只求得到最想要的天使。

思緒到這裡結束，寧寧被鑰匙插入孔洞旋轉的聲音拉回，她抬頭注視青年蹲下伸手示意的舉動，歪頭不解卻依然移動身子將整個身軀靠在青年的掌心，接著她發現自己被帶離鐵籠。

青年小心翼翼將她放在一旁的桌上，上頭擺滿散發誘人香氣的菜餚與裝飾用的玫瑰，或許是配合她目前的大小，餐盤個個精緻小巧。

吃吧。青年逕自坐在椅子上手指交扣微笑對她這麼說道，她微微皺眉不明白青年內心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但放著好吃的餐點不管可是有違天庭的教誨，於是她展開久違沒使用的翅膀輔助著她隨時移動享用不同的菜色。

等到她吃得差不多才發現青年根本沒有動過餐具，應該說她從沒看過青年用餐的模樣，除了每天坐在籠子旁靜靜看著她之外，他們鮮少交談。

「你……」聽過青年講過最多話是她剛從籠子裡清醒的時候，那次過後她就不願再與綁架犯說話，獨自生著悶氣從沒想要試圖理解他所說的話。現在冷靜下來她才想到，捕捉天使是他的祈願……到底是為什麼？

天使過的生活平靜又安穩，沒有私慾沒有紛爭卻不代表祂們不食人間煙火。溝通能夠瞭解對方的想法進而找出問題的癥結點，也許她也能提早離開人間返回天庭。

「……我叫寧寧，你叫什麼名字？」天使並非惡魔，被凡人得知真名不代表束縛或是驅逐，詢問他人名諱以前要先自我介紹是禮貌是有其必要。

「你想知道？」一瞬間青年露出意外的神情，卻僅此如此，青年很快收拾心情重新掛上不可測的笑容。「該不會是想要簽訂契約吧？天使大人跟惡魔是相對狡猾的象徵嗎？」

「我跟蠱惑人心的惡魔才不一樣！」被調笑說成跟惡魔類似對於天使而言是滿滿的屈辱輕蔑，寧寧睜大眼眸飛到青年的面前插腰反駁。「什麼啊你這個人類，虧我以為好好瞭解你對彼此才公平，看來完全不需要嘛！」

頭一次看到失去活力的天使氣匆匆地朝他發洩情緒，當然這其中是否參雜著私慾就不得而知。不過柚木普很高興，畢竟他從沒想過要傷害喜愛的天使，將對方關進籠子裡如同豢養寵物的方式並非他所願。因此，在天使失去光彩躺在籠子的地板對他的關心充耳不聞時，他很著急卻又不想露出脆弱的一面。

哪怕他內心知道天使並不會對其弱點加以攻擊。

「我叫柚木普。」於是他選擇相信天使──寧寧──講出他的真實姓名，「請多指教，寧寧。」

原本還氣在頭上的寧寧看到柚木普露出沒有防備的笑容，這陣子累積的不滿情緒也在此刻消失無縱，畢竟天使本身就是容易原諒他人的生物。

唉，這樣想想有點吃虧喔，天使。

可是直接原諒也太沒骨氣了！而且她不曉得為什麼沒辦法離開這座宅邸，在查明原因之前她想為自己謀取些權益。「那個柚木君，既然我們都彼此介紹自己了，那麼我能夠提個小小的要求嗎？」

「嗯？」

「我答應你不離開這座宅邸，至少在跟你告知前我都不會擅自不告而別。做為交換，你能夠別再把我當作鳥還是什麼的關進籠子裡面嗎？」這樣很屈辱，不管是天使還是人類都沒人希望被人這麼對待吧。

「……」聽聞寧寧面帶認真的訴求，柚木普先是沉默不語，沒人說話的空間瀰漫著些許凝重，接著柚木普點頭同意寧寧提出的交換條件。

柚木普看著寧寧不斷飛舞開心的模樣，他偷偷緊抓靠近心臟位置的衣服，暗想沒想到最近心臟不適的頻率增加了。但不打算將軟肋外露的柚木普對著寧寧說句那麼明天見，沒有等待寧寧反應過來就連忙離開房間，留下寧寧一個人摸不著頭緒。

※

「哼♪哼♪」自從那天互相訴說名字以後，柚木普來到她所住的房間越來越頻繁，有時回過神來他們已經有一句沒一句聊了整天的時間。而曾幾何時寧寧開始期待每天的見面，今天柚木普還沒造訪她卻倚靠在窗邊哼著天庭時最愛的曲調。

敲門聲響起，節奏與頻率與以往不同，寧寧回頭往門邊看去，走進來的卻不是柚木普本人──面容卻毫無差異，除了柚木普身上所沒有的那純粹又帶有鐵鏽味的氛圍。

「你就是阿普每日堅持不懈上教堂去祈禱求來的天使啊？」青年踏出步伐直直朝她走來，當他逐漸朝她靠近鐵鏽味伴隨著血腥味撲鼻而來，讓寧寧害怕地伸手在兩人之間形成一個脆弱的防護。

面對寧寧害怕的神情柚木司已經習慣，「我叫柚木司，是阿普的雙胞胎弟弟喔。」天使是純白無瑕與世無爭的物種這在課堂上教師們如此教導著，但這還是柚木司首次看到實物，不禁有些興奮好奇。想到之後被哥哥柚木普發現後大概會生氣的柚木司還是耐不住性子趁著哥哥外出時偷偷溜進房間想一探究竟。

不過──說好的妖精大小呢？

寧寧在與柚木普訂下承諾後就恢復成成人大小的尺寸，天庭與人間並沒有太多的不同，那些被以訛傳訛的神話故事都是無聊人類對其的誇大幻想。

「柚、柚木君呢？」

「柚木……我就是……啊！你是說阿普嗎？他正好去醫院做定期檢查喔！」

「醫院？」

「嗯？阿普沒跟你說過嗎？」

「沒有……他是生了什麼重病嗎？」回想過去相處的畫面，柚木普偶爾會臉色蒼白匆促結束下午茶時光，當時她有關心詢問卻得到沒事的回答，久而久之她也慢慢提醒自己不要去在意，天使與人類之間本來就會有所隔閡。

可是現在有個得知柚木普一切的人，看起來也並不排斥與她好好訴說，說不定她該趁機會從這個人身上多瞭解她所不知道的柚木普。

「阿普沒跟你說啊……那我說出來搞不好阿普會大發雷霆。」

「拜託你，我想試著多瞭解柚木君。」

天使很少放低姿態，寧寧也不曾想過自己有天會為了任何人或者任何事低頭，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她不管怎麼感應怎麼調查都無法明白自己踏不出宅邸的理由，連試著與天神大人溝通也從沒被回應。

所以她想問題也許出自於柚木普身上。

對於被他所囚禁，被他所吸引這些事。

※

生下雙胞胎在二十年前是個禁忌，最先出生的那個會被留下來撫養成人，另一個則會隱姓埋名不知道原生家庭的長大。

可是柚木家是名門，因此家族的族長，同時是柚木兄弟的父親下令封鎖消息不准走漏，打算違背昔日的做法將兩兄弟養大。然而卻在一次意外中身故，但柚木兄弟已經到了懂事的年紀，考慮再三的情況下家族並沒有將弟弟柚木司送走。

時光流逝，兩兄弟逐漸成長，哥哥柚木普的身體在某天出現異狀，去醫院檢查才發現後天性心臟出了問題。自那天起，開朗活潑的柚木普逐漸變得沉默寡言，並且選擇搬離本家獨自來到遙遠的別墅生活。

「那你怎麼會……」

「平時我會在阿普回來本家後返回這裡時跟過來住上幾晚，很少會趁著阿普不在家偷偷跑來。」

「回去本家？」

「在名義上阿普還是柚木家的當家，固定要找時間回去一趟露個臉。」

柚木司輕描淡寫簡單敘述過去，絲毫沒有當時有可能從出生那刻就被送走的恐懼或憤恨。「時間過得真快……阿普應該就要回來了，如果他回來看到我沒跟他打招呼就跑來鐵定會生氣的。」說完，柚木司轉身往門口走去。

寧寧見狀決定趁機會詢問柚木司最後一個問題，「柚木君他的病……嚴重嗎？」

「過沒幾年應該會死……這樣算嚴重嗎？」柚木司轉頭朝著她笑著，「那麼我走了，天·使·小姐。」

目送與柚木普相同容貌個性卻迥然的寧寧倚靠在窗邊，心神不寧地等待柚木普的到來。

這次的敲門聲相當規律，打開門的同時傳來柚木普輕快的聲音，「抱歉有事耽擱了……寧寧你在生氣？」

「柚木君……」聽到等候已久的人他的呼喚，寧寧沒有靠近對方。「你……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她在等待的時間想了很多，最終決定聽從自己內心的聲音，好好地、不准自己或是柚木普回避柚木司所說的真實。

沒料想到今天的寧寧會直白關心他的狀況，柚木普愣了一會露出安撫的微笑，「一點小事而已。」說著，他拿出回來的路上看到很適合寧寧的髮飾，打算送給寧寧。

「是去了醫院對吧。」天使的觀察力很好，因此對於柚木普在她說出這句話時眼神短暫地閃爍、肩膀小幅度抖了一下盡收眼底，更加驗證柚木司沒有說謊。

「你是聽誰……」柚木普原先還想裝作沒事，當他與寧寧的眼神對上才挫敗發現欺騙與隱瞞已經是徒勞，堅定的眼眸透露出希望他能夠坦承的願望。「是阿司吧，他居然不聽我的警告偷偷跑來這裡。」自己的弟弟是什麼個性他不會不清楚，於是他深深嘆口氣，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下。

「你知道了對吧？關於我活不久的事。」

「……」

「別露出這麼落寞的表情啊？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多可憐喔。」

柚木普收起平時不太正經的態度，他低頭看著地面，開始娓娓道來。

※

神學課的老師曾在課堂上談論一個傳說，傳言看到天使並得到其祝福的人會獲得幸福，然而矛盾的是、見到天使的人不是和天使有緣分就是壽命即將走到末路。

前者即使看到天使卻無法與其靠近，一面之緣的情況下要得到天使的祝福談何容易；後者則是每日每夜前往教堂虔誠祈禱，說不定天神會慈悲地派遣天使下凡給予祝福。

一切都是傳說，從沒有人真正獲得祝福，後者往往在還沒求得前就陷入永恆的睡眠。

當時的柚木普身體還無任何異狀，因此並不把這個故事放在心上。直到成年前的一個月，他一如既往使用望遠鏡觀星，突然看到夜空中有個明亮的東西。沒想太多的他移動望遠鏡筒，純白羽翼的天使就這麼出現在視線範圍。

天使很快就消失了，那次的插曲卻深深烙印在柚木普的內心，成為觀星與弟弟以外被他所放在心上的事。

成年當天，他在家族舉辦的大型活動場合昏倒，緊急送醫後醫生向他宣告他的心臟出現問題，隨時都有可能停止跳動。

這樣的衝擊讓柚木普無法思考，之後怎麼出院的都沒有記憶，在更之後，柚木普搬離本家去遙遠的別墅休養。

從那以後柚木普過著渾渾噩噩的生活，過往的夢想在現在看來都是諷刺，成為太空人抑或是觀測星象學家，這樣的未來都已經不可能了。

或許是有寫日記的習慣，柚木普發現過去記下的那個故事，這讓他聯想到那時看到的天使。他想著若是沒有未來可言，那麼至少在最後，他想看到天使、將天使留在自己的身邊。

「於是我就每天不畏風雨上教堂祈禱，終於在身體腐朽前將你給求來了。」

「我……」寧寧聽完柚木普訴說他的過去，以及為何會將她關起來，深怕她離開這裡、遠離他的身邊。

她坦承自己的確從沒想過真相竟然會是這樣，「我沒聽過這樣的傳說……這樣的傳說、不就好像在說天使跟死神沒什麼兩樣嗎？」天使的祝福是多麼神聖，不輕易給凡人卻不代表祂們不愛世人。

祂們深愛世人，對世人一視同仁。

可是又為什麼、她對柚木普這個人類如此放不下心？

「那只是說著人類與天使本來就不屬於同個世界，低一等的人類確實不應該隨便就能看到天使、與天使說話。」

「不是這樣的！才不是……這樣，天使……至少天神大人跟我，我們並沒有將人類看作低我們一等。」

「真的嗎？寧寧。」柚木普抬頭與寧寧對視，認真的眼眸像要將寧寧的內心看透似的，這讓寧寧忍住落淚的衝動直直與他對望。

「如果天使的祝福能夠給看到的人得到幸福，那麼我給你、要多少都給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活下去。

神聖的光芒從寧寧的手指流出，這是她來到這座宅邸後首次能夠使用她的天使之力，然而在她碰到柚木普的身體時，光芒並沒有流進柚木普的體內，反而像是被拒絕似的阻擋在外。

「為什麼……為什麼沒辦法？」寧寧重複嘗試卻挫敗地發現她的力量對柚木普並不管用。

靜靜看著寧寧慌張的模樣，柚木普勾起嘴角，伸手捉住寧寧的手阻止她的嘗試。

「等等，柚木君我……」

「不用了。」柚木普拉著寧寧的手貼在他的臉頰，「遇見你是我最幸福的事，所以你不用再給我祝福。」

「柚木君……」

寧寧原本想要柚木普不要說傻話，她努力要抽回雙手卻絲毫動彈不得，「等我死後你就可以離開這裡，所以至少現在，不要拒絕我。」，寧寧覺得柚木普的聲音很好聽，可是說出的話卻一點也不溫柔。

如此的殘酷。

「天使大人能夠完成我最後一個心願嗎？」

「不要說最後一個……你一定能夠活很久的……一定能……」

「合適的心臟在這些年來完全沒出現，而我的狀況越來越差。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寧寧用不著安慰我。」

「我希望你在回去天庭後，能夠記得這世上曾經有一個這樣的人──有個叫做柚木普的人。」

※

回到天庭後寧寧向天神報告自己的任務完成，天神並沒有多說什麼，僅是點點頭就讓她下去。

人間與天庭擁有時間差，因此她回到天庭才不過一週的時間，人間已經渡過好幾年。

寧寧偶爾會查看人間的狀況，她看到當時的柚木司從青年逐漸邁入壯年，與柚木普相同的臉孔讓她總是試想若是柚木普還活著說不定會是過著這樣的生活。

是的，她遵守與柚木普的約定，不斷想起柚木普這個人，試圖從柚木司身上尋找與哥哥柚木普的影子，可惜兩兄弟的個性過於相反，而她也認為這樣對柚木司不公平。

最後，她成天撫摸柚木普在那天送她的髮飾，不斷回憶著他們相處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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