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額上滑落下的汗水,緊竄在掌心裡的紙條被手汗染的大半子濕,他輕嘖了一聲,張手就往褲上抹了一把,褲子沒吸去半點水分,反倒將紙弄得更皺更爛。
吳邪在心底咒罵著黑眼鏡,邊把只有半個掌心大的紙條細細撫平,上頭的墨水早就暈的開出四、五朵藍花,說是給情資吧,忒麼的就不能用比較科技點的方法?資訊傳收幾秒鐘的事,搞什麼還要他繞回五公里外的地方,接收個小紙條後,又跑回這一開始只離他三條街的位置來?
“你不覺得這種像是特務的行動很帶感?” 對方十指交扣的抵在下巴說著。
帶你媽的感!吳邪真覺得沒將桌上的菸灰缸往那人的腦門扔去,都得多虧這幾年練出來的自制力。
將紙條撕的僅剩指甲蓋大小,在路過一處燒鍋爐水的房裡時,順手就扔進了火堆,火苗搖曳了幾下又直直燒著,他看著瞬間化為紙灰的碎屑,停了幾秒,便走出了悶的差點窒息的鍋爐房,不打緊,裡頭的地址已經記得差不多了。
一開始跟他相比肩的人很多,但繞了幾個彎子,人也就漸漸少了,他扯著領口處的襯衫扣,
夏日的酷暑毫不意外的打在這身不透氣的襯衫上,後背的黏膩感簡直讓人抓狂,早知別管什麼正不正式,直接套件棉T牛仔褲過來就是了。吐了口熱氣,吳邪站在老城的舊巷裡這麼後悔著。
---------------------------------------------------------------------------
路面的青磚是凹凸不平的,他繞過一個水坑,摸向用紅磚砌起來的民房,從巷口一路到這,每戶都長一個樣,簷角上皆掛個紅燈籠,上頭的字國泰民安或花開富貴都不一定。這種老燈籠沒規定題字要題些什麼,主要看著喜歡就成,就算寫壽終正寢高掛也沒人會說些什麼,頂多就是怪而已;當然,也有只題一個字的,就像眼前這間一樣。
吳邪停了下來,不是好奇,而是腦海裡的地址已經到了。他深感疑惑的撇了一眼,簷角兩側分別掛上寫著“革”、“巴”二字的燈籠,灰灰濛濛,不知掛了多少年歲。掠過沒了門板的門口,裡頭就是塊被掏空的地,沒有簷頂,只有三面水泥牆圍著。
他有些愣,突然覺得在很多事情上,黑眼鏡並不能算一個靠譜的人。
不是說他手段能力有問題,而是指老讓人猜不透的想法才顯得不靠譜。正常人的思考邏輯可能是ABC順到Z,但那人不同,突然給個W,最後又說了一句N,當你還沒法理解W跟N是何種關係時,對方又丟個F出來,且毫無解釋,就像現在,吳邪完全不明白這做為“F”的廢墟處到底哪能幫上自己?
「借過。」
一句清冷的語氣瞬間竄入耳裡,吳邪下意識的就側著身讓人過去,他看著眼前這身穿長袖藍帽T配黑色牛仔的人,第一個念頭是穿這樣不熱?接著才是回過神的去抓對方手腕。
「不好意思這位小哥,我.........」
再觸碰到對方手腕的瞬間,那人凌厲的眼神一下就掃了過來,頓了下,手竟然就這麼放開了,這算是種反射性的保護機制,他的大腦告訴他,眼前這男人很危險。沉重的壓迫感、冷冽的氣息,短短幾秒他就知道眼前這人不是好惹的,儘管看上去體型偏瘦,但吳邪卻覺得只要給對方一秒,自己很有可能就去西遊見自家爺爺了。
只是當自己再次對上那人有些蒼白的臉龐時,剛剛那股壓迫感卻又消失了,細碎的瀏海遮蓋住那雙眼,好似剛才的危險氣息不過是他意識過剩。但比起過剩這件事,令吳邪更為在意的,是隨後不斷冒出的這一股股熟悉感。
「你........不,抱歉,我想問那本來就是這樣了嗎?還是之後遷走了?」
緩了緩情緒,吳邪抬手就指向那處掛著“革”、“巴”二字的廢墟,雖然有些疑惑,但現在最要緊的還是眼前這問題。關於黑眼鏡給他一個廢墟地址的問題。
----------------------------------------------------------------------
後記:
最近會慢慢搬舊文過來,
文風超不穩定就請見諒了! 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