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十郎第一次見到黑子哲也是在陰暗潮濕的牢房,那時他因為男孩陷入絕境,卻還能露出不屈服的眼神而感到印象深刻,接著,則是因那男孩的特殊能力而產生把他留在身邊的想法。
相處之後才發現,男孩身上有著許多秘密,雖然有意隱藏,但稍微設個圈套,對方便會傻傻的露餡。這種單純要放在其他同伴身上,早被他送去暗部接受調教,但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男孩的表現異常可愛。他把原因歸咎于因為對方有趣,也覺得只要知悉對方的秘密後便會膩味。
只是在知道了黑子的身分,並套到所有想知道的事情,他還是不覺那孩子無趣,甚至想要把對方鎖在身邊。這種脫離掌控的情感讓他煩躁,想著乾脆藉此機會讓對方離開,順便解決宮中的一些事情。
所以,他利用了黑子哲也。
追捕灰崎祥吾之時,被殘忍對待的黑子確實讓他感到心疼,但當時情勢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再者,他壓根不想因此讓事情更複雜麻煩,所以,基本上事後他沒有感到後悔。
直到......看到黑子哲也藏在他枕頭下鍊墜。
果然,這孩子總會做出呼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之前,他就見過對方偷偷躲起來,努力在鱗片上鑽洞,穿上銀鍊的模樣,數了數量,他便知道那是準備給他們的禮物,只不過送出來的方式他還真沒有想到。
他輕笑,要侍女替他戴上。
調皮的鏈子常因動作滑出衣領,一看到銀藍色的鱗片,他便會想到那同樣色彩的少年。沒多久,腦中全是那少年的事情,想他在宮中的日子,想他在那之後過得好不好。然後,他才發現自己確實是喜歡上了黑子。
迅速果斷是他的座右銘,既然喜歡上了,那就得立刻追回來,鎖在身邊。只是他沒想到,追妻之路會如此艱辛。
差點喪了性命不說,過度使用能力險些燒成白癡,而最糟糕的還是,人救到了,麻煩事也解決完畢,卻被陛下叫回,整個過程他沒跟他的哲也好好講到一句話。
國王交代的事情實在太過麻煩,讓赤司不想再繼續耗下去,畢竟他的哲也不可能等他太久,於是他乾脆帶著他的小夥伴們開溜,前往黑子目前所在的赤月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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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赤司,小黑子他們真的在這嗎?」黃瀨看著眼前簡陋的旅館,愣愣地開口。他怎麼記得先前小黑在信裡還自信滿滿的說要大賺一筆?
「你在懷疑我?」赤司一挑眉,黃瀨馬上立正直喊不敢,見狀,赤司也不再理他,逕自上前推開門。
「哎呀,赤司君,你還真的來了啊?」相田熱情的招呼,她的聲音讓本來亂成一團的內室,立即安靜無聲。
「哲呢?」青峰大剌剌的走了進來,目中無人到了一個境界,連同伴們都替他感到羞恥。
「在二樓第三間房間。」不過誠凜的人倒是不怎麼在意,好心的告訴他。
戰戰兢兢踏著感覺快要壞掉的樓梯,一行人終是到了黑子的房門,久久沒見面的緣故,他們不約而同的停頓幾秒沒有直接敲響門扉,誰知道,此時,門內突然傳出一聲短促的驚呼,隨即又跟著出現煽情至極的呻吟。
「嗯啊......不、不要......嗯.....」
「咿.....那裡不行......啊啊、」
「哇啊啊啊 ,小黑子啊啊。」黃瀨一秒飆出眼淚,也不管裡面的人在幹麻,立即踹開門沖了進去。而本來可以阻止的其他人,倒是很滿意這種展開,因為這樣不只能阻止對黑子下手的混蛋,萬一黑子生氣,怒火也只會指向黃瀨一人。
「放開小黑子,讓我來、痛!」話語落下的同時,花瓶也砸上他的臉。
「黃瀨君真是讓人失望。」這種情況不是要先救我嗎?什麼是換你來?衣衫淩亂的黑子撐起身,雖然眼角還泛著淚,眼神卻很淩厲。
「不會啊,我可是很滿意啊。」維持著,撐在黑子上方的高尾一臉愉悅。「這樣子我可是贏下了小哲的第一次,願賭服輸啊,小老虎。」
「這跟本不公平。」在一群人還搞不清楚狀況之時,火神從衣櫃裡跳了出來。「我跟那群人跟本不熟!」
「你自己要賭的,活該~」高尾笑的囂張,卻在被黑子扯住頭髮後苦下臉來。「小哲,輕一點好嗎?」
「不要。」黑子不悅,「你跟火神君剛剛在說什麼?難不成高尾君突然對我下手,是因為和火神君在打賭誰會先沉不住氣闖進來?實在是太過份了,簡直比黃瀨君還差勁。」
方才還以為黑子在氣憤好事被打斷,而以為他心有所屬的奇跡們,很快從黑子的表現看出端倪。看來他們還是有機會?
「哲也,好久不見。」赤司把高尾從黑子身上拉起,無比自然的替黑子整理他的衣服,就像之前在宮中跟他同床共枕,每天早晨都幫他整理服儀的日子。
「赤、赤司君......」黑子有些尷尬,雖然赤司幫了他很多,可是之前的事件過後,導致赤司是冷酷無情的觀念根深柢固,一時間,這樣的體貼讓他適應不來。而且,在赤司整理到他下半身之時,他又發現一件更糟糕的事情,方才被挑起卻尚未解決的情欲。
「哲也.....你勃起了?」
高尾君那個笨蛋!黑子的臉紅得就像是煮熟的蝦子,他二話不說拿起被子包住自己,才悶悶的開口。「請大家先離開一下可以嗎.....」
「小黑子你要自己解決?!不行啦我幫你!我很溫柔的,經驗也很豐富。」黃瀨非常不識相的嚷嚷,這使乖乖往外走的人們為黃瀨掬了一把心酸淚。這貨到底是有多二.....
「請黃瀨君出去。」繼花瓶之後,黑子砸了一本厚實的精裝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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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解決完之後,黑子回復往常的冷靜,換了件衣服準備去見他的朋友們。本來,他還幻想了很多次大家再會時的場景,卻沒想過會是這樣糟糕的場面,讓他深受打擊。說起來,跟本就是火神君和高尾君的錯,如果他們不打賭,就不會來按倒自己,也不會被撞見那麼尷尬的事情。
邊胡思亂想,他來到大家所在的餐廳。破破爛爛的餐廳擠滿了人,有的坐在同樣破舊的木椅,有的則是站著,大家都圍在餐桌邊,看似認真的討論事情。
如果是平常,他有把握能無聲無息的混進去,但此時他有預感,一踏進門便會被發現。
「呦,哲,好久不見了。」因為黃瀨還在角落耍自閉,所以先打招呼的是青峰。
「青峰君,好久不見。」黑子輕輕的擁抱青峰一下,其實,這樣的招呼方式並不是人魚特有的,而是長時間與誠凜商隊相處所養成的習慣。
「唔、」青峰顯然是嚇到了,不過也很快的回擁。
「哎哎哎哎!小青峰好狡猾,我也要抱啦!」
「請允許我鄭重的拒絕,變態君。」向黃瀨鞠了躬,他依序與綠間、紫原、赤司抱了抱,最後對著在角落縮成一團的黃瀨沉默許久,才好心的拍了拍對方的頭,以示安慰。
「啊,哲也。事情我都聽說了。」在一連串的寒暄過後,赤司開始將話題轉向正題。「你們被騙光所有的錢?」
「請容我更正一下,不是我們,是火神君一個人。」黑子認真的說道,這讓在場的誠凜人士們瘋狂憋笑,而火神的臉則一陣青一陣白,似是不爽,卻不好意思發火。
「明明說好,要成為世界第一的商隊。」黑子鼓嘴。「火神君這個笨蛋,害基金都被騙走了。」
「不要生氣。」許久沒見黑子這樣生動的表情,讓赤司心情大好,輕撫黑子的頭髮。「明天就幫你們把錢拿回來。」
「真的嗎?」
「計畫都跟大家說了,今天就先好好休息。」
「嗯,謝謝赤司君。」在黑子心裡,赤司冷漠無情的形象正一點點瓦解,雖然短時間無法改觀,但也算是個好的開始。
「那麼,就這樣,明天一早,照赤司君的安排行動。」商隊的頭頭,相田發話了。「黑子君今天帶他們去睡大通鋪,你們很久沒見面了,好好聊一聊!」
「我知道了,謝謝。」
「哎,我和小真他們也好久沒見了,也讓我一起?」唯恐黑子被偷偷吃掉,高尾嬉皮笑臉的要求加入,在奇跡們臉色大變阻止之前,黑子很乾脆的應允下來。
「我說小高尾,你就放棄吧?」由黃瀨開始,不想被打擾的奇跡們開始輪番施壓,一群人吵吵鬧鬧的。
黑子就這樣保持微笑,注視著被夕陽映照的他們。一臉嫌棄的紫原君、推眼鏡的綠間君、焦急勸說的黃瀨君、快要爆發的青峰君、得瑟的高尾君、吵著也要一起睡的火神君、忍笑著的商隊夥伴……最後還有,果然冷漠無情、都已經爆出殺氣的赤司君。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可以也交到那麼多的朋友。不知怎麼的,他已經為明天的行動感到興奮不已,大家同心協力完成一件事,一直是他最嚮往的東西。
堅定的友情,懵懂的愛情…...不管是什麼,他們相依相伴已是既定的事實。